大较量-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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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少,但你在日记中写了很多思念的话,你给读过几篇,听了觉得你们爱情很真挚。
希望你能多给她写信。
彭德怀同志说:“岸英同志,别搞地下,要公开。要给思齐写信。”
张养吾最后一条意见:“特别是要注意按规定防空,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毛岸英说:“我记下了。”
张养吾跟毛岸英两个人感情处得很深,两个人有点依依难舍。张养吾把他保管的机
要电报移交给毛岸英了。交接完毕,两个人竞相对无语,张养吾把发给他的罐头留下,
要毛岸英捎给山下阿妈妮。他搭乘一辆卡车到安东去。毛岸英折一捆松枝,为卡车插上
伪装,一直忙到车要开走了,他拉住张养吾的手才松开。他默默地站在路立。张养吾心
里说:“岸英,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呀!”
这一阵子志愿军总部比往常都忙,上下都订计划,准备投入第二次战役。敌人退到
清川江以南之后,进攻停下了,但是飞机比往日多几倍,同志们说:“麦克阿瑟这是又
打起飞机战来了。是欺负我们没有这艺术,很快我们就会有的,到那时会把你们打冒烟
了。”为了对付飞机狂轰乱炸,志司利用废铜矿洞,收拾成作战室。当时在彭总这个称
临时作战室旁边,距离两三百米远,有个仅可容纳六、七个人的小铜洞,给彭总临时藏
身的。彭总从来不往里边钻。谁要催,他就说:“大洞子搞完我搬进去,你们给我几口
自由空气。”
这天高岗从沈阳来朝鲜大榆洞看望志愿军,并带来中央的慰问。彭总很高兴,他直
接听了中央对这次战役的意见,他还把下次战役的设想也谈了。他主要是要求高岗后勤
供应问题。
高岗说:“老彭,粮食和弹药我都准备挺足。就是运输太困难了。朝鲜境内大多桥
梁被炸断,有的没有炸,飞机白天看的很紧,有一点着眼,就扫射扔炸弹。说是要钓鱼,
要把志愿军窒息到北朝鲜。”
彭总说:“飞机扔它的炸弹,我的战士要吃饭。等我们打完下一个战役,把美军赶
过三八线,我还要打飞机。”
高岗说:“鸭绿江封冻了,那我们就施展开手脚了。我们用大轱辘拉,哪怕马驮人
背也要送到。”
彭总告诉高岗,他怎么打第二次战役,这次要恢复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的全部领土。
他说得很有气魄。
高岗说:“老彭,这打仗有你的,关于供给我下保证。”他这次来除了解决供应问
题,还代表中央与金日成首相和彭德怀商量中朝联军的指挥问题。商量结果是彭德怀为
联军司令员,邓华为副司令员,朴一禹为副政委,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金雄任副司令。
金日成首相已经批准,这时朝鲜人民在志愿军第一次战役阻击、击退美军、“联合国
军”、韩国军队,借这空隙搞整编扩建,已经有 5个军团,很快就投入3个军团,这样
就并肩抗击侵略者了。
高岗一切事都办完了。他忽然想起来问道:“老彭,毛主席的儿子在这里吗?怎么
没有来见我呢?”他眨眨眼看着彭德怀说的很有意思。
彭德怀有意地说:“一个普通小干部,工作很忙的,他来见你干啥。”听出毛泽东
亦没有让高岗给毛岸英捎什么信来。
高岗伸下脖子说:“真的,干啥工作?”
彭德怀笑笑说:“你这两天不见他几回了吗?”说的很随便。
高岗惊奇地问:“谁呀?”
“我们早晨散步,那个拿四只竹壳暖瓶到伙房打开水的人。”彭德怀说得很慢。毛
岸英习惯地每天给办公室打开水。
“噢,我都认不出来了。”高岗说着他想起是在北京时见过毛岸英。
“战争能改造人哪。”彭德怀说着并没有把毛岸英叫来见高岗。
高岗第二天走时, 敌4架侦察机,从志司驻地上空飞过去。接着不出二十分钟两次
来轰炸,把山坡上变电所炸坏了。本打算调高射炮来保卫指挥所,但鸭绿江没有封冻,
还是保卫大桥重要。志司首长研究提前了几天进铜矿洞办公。
送走高岗,彭总又回到老住处,他一进屋鼻子就哼了一声说:“谁把我地图揭了,
不让我吃这碗饭了?”他有个老习惯,走路、哪怕吃饭脑子里也在地图上打转转,他一
进屋就双手倒背着看地图,有时在地图前倒退几步,又前进半步,他无时无刻不把整个
战场装在脑海里,一分一秒地在活动着。他怎么能没有地图呢?
洪学智副司令员在彭总身后跟来了,因为这地图是他揭走的,说:“老总,我拿到
上面防空大洞去了,在那里已经为你挂好了。还添了零件,上边给你安排灯。”
彭总说了句:“你手快。”他不动地方仍然面对挂地图那里站着。
“老总,等你去开会。”
“在这开吧!”
“飞机一会一闹,那里安全。”
彭总刚一转身,洪副司令员就要警卫员卷起铺盖拿铜矿洞去了。彭总说:“我不去,
在那不见天日的洞子里憋的慌。”
洪学智副司令员笑着说:“夜里没事再搬回来。”他心里说:这一挪就别回来了。
他们上了山进了大洞工夫,几架飞机在中空飞过去了。人们误认为是侦察。
另一排房子警卫员在收拾东西,毛岸英、成普、高瑞欣也在收拾东西。就在这时飞
机又飞来了,偷袭的飞机贴山失钻下来,冷不防地对准原来志司住的几排木板房,扫射
轰炸。几颗凝固汽油弹准当地扔在彭总住的房子上了,房子立刻变成一团火焰,房盖铁
皮烧得砰砰响,两分钟不到房子就被烧塌架了。
彭总站在大洞口对洪学智说:“今日不是你,老夫休矣。大家都安全吗?”
这时紧紧挨着彭总房子的几间房,几乎同时裹在火海里了。彭总看着这片大火又问
道:“同志们都撤出来没有?”他不管天上还有飞机打踅,他往火场跟前去查看。
跟在他身后的几位首长说:“飞机还在天上踅着,尽搞冷不防的偷袭,我们早晨下
令要大家都撒进大洞子。”头顶上又传来飞机声音,彭总站在那里不动。
这工夫成普参谋大衣上还冒着烟,烧着火,他拼命地跑过来,大声喊叫:“房里还
有人呀!救火!”
有人边跑过来,边对成普喊:“你快打个滚,你身上还燎着火苗子呢。”
彭总已经来到成普跟前,问道:“还有谁在房子里呢?”
成普半天才喘上一口气说:“当时还有高参谋和岸英!”他转身往房子跟前跑。
“高参谋!”
“岸英!”
在还没有散去的烟之中,人们一阵忙乱,齐声呼叫。救火队也跑到现场来了。这时
人们都不顾天上还有飞机,地上大火喷出的烈焰烤人,大家都不顾一切,奋力地在扒烧
塌架的房子。
彭总脸上像块烧铸的青钢,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眼内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两眼
凝视着蓝天,他心里狠狠地说:“我彭德怀也会打下这些狗日的飞机来!”
成普站在彭总跟前说;“发现飞机时我们就往屋外跑,看见飞机向鸭绿江万向飞去
了,我们认为又是去炸鸭绿江大桥呢。谁知道飞机半路途中又返回来,这么一转身工夫,
我们立刻听见飞机把炸弹投在作战室上了。我们这时往屋外冲,岸英他把我推在前头,
他怀里抱着一大像子书和他保管的机要电报材料,当我冲出门时,我见他跌了一跤,他
在地上用手捡书工夫,炸弹就下来了。……”他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时从火坑里扒出两具尸体,已经烧焦了。从一具手骨上套着一只外国手表的残骸
来断定,这具尸体就是毛岸英。
这一阵子忙碌到红红的太阳当头照,已经晌午了。大家还是在沉默之中。说来当时,
所有到现场来的除了彭总和志司几位首长,及回国的张养吾、警卫员知道毛岸英的身世,
此外无论是谁也不知这位牺牲的翻译是毛泽东的儿子,只是知道他是个很和霭的青年人,
彭总亲自把毛岸英的尸体处理好了之后,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抽闷烟,谁也不准
去打搅。
这时山下的阿妈妮来了。她穿一身白来到这里,她从人们的表情中,从这烧塌的房
子上,两眼滞呆呆看着,她猜中出了不幸,但她没问任何一个人,悄悄地坐在门旁一块
石头上。太阳快下山了,她走了,在黄昏的时候,她把六个孩子全带来了,仍然一声不
吭,她也不向任何一个人打听,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露面,毛岸英总是迎出来,和她
打着手式唠得非常亲热。毛岸英不管他坐着站着孩子们见了他,都围着又跳又叫,像一
群活泼的小鸟,可今天这里冷清极了,来回上下山的志愿军,都站在远处看着,远处绕
道走过去。眼看天黑了,一位首长带着伙房炊事员端来饭菜,可是阿妈妮和孩子们谁也
不吃一口。天黑了,今天正好是中国农历十月十五,月亮那么圆,那么亮,那么深情,
默默地瞪视着人间的一切。这位阿妈妮,她用母亲般的慈爱眼光看着从异国他乡身披战
袍来的儿女,她疼爱他们,她理解他们,他们占据着这位朝鲜阿妈妮的心田。
志愿军首长第三次派人来了,把阿妈妮搀扶上车,把孩子们抱上车,把他们送下山
了,送回了阿妈妮的家。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阿妈妮和孩子们没有哭,他们默默地在恨
派飞机来轰炸的侵略者。
一连几天,彭总每天起床很早,他在大洞口旁的松树林里慢慢地慢慢地来回踱着步,
棉布鞋踩着落在地上的松枝和积雪,他浑身在使劲。这一阵他吃饭、睡觉都失去了规律。
同志们知道,他在思念毛岸英,他虽然同毛岸英处的日子仅仅40多天,但他很喜欢这个
性格爽朗的好学习的青年,他们朝夕处出感情来了。对毛岸英来说,他是位长者,当然,
也是他尊敬的毛泽东的儿子……
有天早晨,被飞机炸弹震落在地上的翠绿松枝,蒙上一层白白的霜花,眼前山坳里
股股助肽的罩着一层轻纱般的烟雾,最近这一阵子,美国飞机更猖狂了,夜里B —29轰
炸机群出动,一夜要光顾几次,满山遍野扔炸弹,人们说麦克阿瑟仅仅打这么一小仗就
输疯了。恐怕他还未卜他这位美国五星上将的命运和前途呢?看来彭总仍然是老样子,
沉闷地皱着浓眉,在缓慢地散步。往常在他散步的时候,警卫员都要有一段距离,怕打
搅他的沉思和凝静。
今天警卫员悄悄地跟在彭总身后,他没有止住脚,紧紧地跟着首长往前走,看出警
卫员今天有些反常,从他那双亮亮的眸子看来,他有话非要和首长唠唠不可了。
彭总停下脚步,倒背双手往远处山峦看着。前天防空司令员罗鼎来见,说已经抽调
一个高炮团到大榆这里来了,昨天夜里就空地进行一场战斗。往价川去的一条涵洞被炸
塌了, 高射炮团向志司报告,击落一架B-29型重轰炸机,机上驾驶员跳伞了。他在想:
我们的飞机在什么时候也要和美国飞机翅膀对翅膀的地抗起来。
警卫员站在彭总跟前说:“彭总,你这一阵精神不愉快,心里太闷,对吧?”
彭总鼻子哼了一声说:“怎么见得?”
“我看首长,你是为毛岸英的牺牲,心里发闷,因为他是毛主席的儿子。”
彭总没有吱声,两眼注视着这个小鬼,这个小鬼和他一个党小组过生活,知道党员
一律平等,有啥意见,站在党员立场都可以提一下子的。他摆出听意见的模样。
“毛岸英同志我们很尊敬他,说来,他的牺牲我们心中都很难受。可是作为首长你
是咱们志愿军的司令员,咱们得还要打下去!”警卫员说到这里时不知怎么立正站着了。
彭总听出他的话还没说完,他说的“咱们”是指的党小组中的警卫员、通讯员、司
机,于是很顺从地往下听。
“有事闷在心里不行。说个普通理吧,毛岸英是毛主席的儿子,我们志愿军眼下几
十万,也都有父母,这次战役也有不少同志牺牲了!难道说都是这么坠司令员您的心
吗?”警卫员沉寂一会说,“首长,你是司令员,我们还要靠你指挥干军万马打仗呀。
要为毛岸英同志一样牺牲的人报仇!”
彭总两眼合一下,转身往山坡下走了,走出几步才说:“警卫员同志,给我找车。”
吉普车开来了,彭总上车说:“去高射炮指挥部。”
吉普车刚开过一会,到了阿妈妮住的小村子,见迎头有一群朝鲜老乡围成一堆大吵
大嚷,车还没有开到近前,就看人群中有浑身穿着白衣服的阿妈妮。阿妈妮从打毛岸英
牺牲,他经常带孩子到毛岸英坟头坐着,好像她在守候着这座坟,不久她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