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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部分

贞观大闲人-第447部分

小说: 贞观大闲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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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的好吗?我哪点像‘螳臂’了?”

    王直苦着脸道:“要不,你现在回家睡一觉,睡醒了约莫就清醒了,你如今不大不小也是县侯,且不论我的手下,就说如今的酒坊,香水作坊,还有你家老爹和婆姨,还有上百口子部曲,都指着你一人吃饭呢,你一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人一辈子的,凡事还是三思而行吧……”

    李素摇头:“话既已出口,我自然已经思之再思了,不论从我和太子的恩怨来说,或是为我和李家日后的兴衰荣辱,以及这么多指着我吃饭的人,扳倒太子已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了,这个念头几年前我便有了,只是那时火候和时机都不成熟,如今看来,火候应该差不多了……”

    王直叹气:“你真想好了?”

    李素笑看着他:“你若觉得害怕,可以不参与此事,收拾钱财细软先离开长安,过一阵待此事尘埃落定你再回来,如何?”

    王直一呆,接着脸孔迅速涨红了:“你当我怂了?当我是孬种?我王家兄弟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要办这么大的事,身边正缺人帮衬,你觉得我会不讲义气跑掉?”

    李素垂头,看着河水流淌,淡淡地道:“我也不瞒你,此事火候虽已足够,但是,仍有不小的风险,正如你所说,若然事败,是诛九族的大罪,王直,你我兄弟不说假话,你心中若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或胆怯,你就必须离开长安,暂时避开……”

    王直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道:“我怕个屁!我和兄长这条命早在打松州时就该埋在那里了,如今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咱们兄弟一起干过多少大事?从收复松州到死守西州,从帮你装神弄鬼到培植长安城里的势力,哪一件事不是在鬼门关前晃荡?再加上这一件又何妨!”

    李素欣慰地笑了,站起身使劲拍了拍他的肩:“我没看错你,你是条汉子,这一次,我们兄弟齐心,再干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直也哈哈大笑,笑声苍劲豪迈,声震云霄。

    李素笑道:“你们把命交到我手里,我绝不会拿你们的命冒险,这一次我会谋定而后动,更何况,打先锋打前阵的人,并不是我,有人比我更急,且让他冲锋陷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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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还有一更,可能很晚了……没错,作息又颠倒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谋而后发

    李素行事向来非常谨慎。

    虽然对这个曾经陌生的年代越来越熟悉,然而,这里毕竟是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

    “人治”二字看着简单,其实是个很可怕的字眼。

    人治是君臣之治,社会等级森严,绝大部分人生下来就是被统治的,而小部分人投胎技术高明,生下来锦衣玉食,坐享祖辈父辈的恩荫,他们什么都不用干,也不需要立什么功劳,偏偏却能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统治绝大部分人。

    君臣之治,便是人治,它有法律,有规矩,但这些法律和规矩是由君臣说的算的,而且变数很大,惹君臣不悦了也是罪,这种罪可大可小,小则重杖流放,大则身首异处,简单的说,人治的意思就是,罚或不罚,杀或不杀,全在君臣的一念之间,至于法律,他们可以当作没看见。

    李素也害怕人治,他怕自己某天干了一件坏事,原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却被一刀砍了脑袋,连讲道理都来不及。

    尤其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连考虑都不用考虑,绝对是一件足够砍一百次脑袋的惊天大事。

    以李素谨慎的性格,这种事他绝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冲锋陷阵当急先锋的。

    当急先锋的另有其人,当然非魏王殿下莫属了。

    想把太子一脚踹下去啊?想当新一任的东宫太子啊?想等你父皇蹬腿后堂堂正正继承大唐江山啊?

    可以啊,但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或许魏王能哄骗别人给他当枪使,也或许别人自己犯贱心甘情愿给魏王当枪使,但李素绝不是这种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要付出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几乎不必把话说透,彼此一个基情满满的眼神,大家心里自然清楚了,魏王自己也清楚,李素和他是同一类人,都是心思雪亮且慧眼如炬,大家合作可以,互相利用也可以,但是,大家在这次合作中地位是平等的,谁也不会给谁当枪。

    衡量利弊,权衡风险与收获之后,李素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是个机会,彻底扳倒太子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李世民对李承乾越来越失望的冷淡态度,朝堂臣子们对李承乾如今自暴自弃的唾骂和指责,以及李承乾自己不争气,干出来的种种劣迹……

    内忧外患,内外交困,李素所谓的“火候已成”,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差的就是一根导火索,一个引爆朝堂和天下的事件。李素不才,愿意从背后抽冷子推李承乾一把。

    “王直,你现在回长安,好生约束手下,这段日子不要露头,也不要到处瞎打听,这件事你那些泼皮游侠儿手下们掺和不起,明白吗?”李素低声叮嘱道。

    王直点头:“放心,最近我又学到一个新词儿,叫‘打草惊蛇’,我绝不会打草惊蛇给你添麻烦……”

    “行了,莫卖弄你那点可怜的学问了,我都替你羞得慌……记住,一定要约束手下,你手下那些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还有……”

    李素神情严肃,声音压得更低了:“还记得东宫的称心吧?那个太常寺的乐童……”

    王直两眼一亮,顿时露出色眯眯的恶心表情。

    李素嫌弃地啧了一声,这个表情很危险呀,王直以后是不是有改名叫“王弯”的倾向?

    “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你找机会亲自见称心,要他密切注意太子最近的言行和动向,随时向你传递消息……”

    王直点头:“就这?”

    李素眨眨眼,忽然露出一抹坏笑:“顺便再让称心办一件事……”

    *******************************************************************

    李素使起坏来非常坏,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那种坏。

    叫称心办的这件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东宫前殿外的花园里,一声惨叫划破了幽静的天空。

    李承乾衣衫凌乱,喘着粗气,脸上泛起几许不正常的潮红,眼中不时闪过一道残戾的凶光。

    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剑,剑尖微垂,刃身沾满了鲜血,在烈阳下折射出晶莹如琥珀般的冷光。

    称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绝色的面容一片苍白,微张着嘴,眼中露出惊恐的光芒。

    李承乾的衣衫下摆沾溅了斑斑血迹,他的脚下,静静躺着一名穿着绛紫衣裳的小宦官。

    宦官生得很白净,年纪约莫十四五岁上下,人已断了气,失去了焦距和光彩的两眼却仍圆睁着,看着天空的浮云,他的眼里甚至还有一丝痛苦和不解之色未曾消逝。

    是啊,只是走路时拐过小径,不小心撞到了太子殿下,太子便愤而拔剑,一剑刺中他的胸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便永远消逝于人世。小宦官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只是轻轻一撞,便引来了杀身之祸,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严苛无情?

    李承乾的喘息声渐渐平复,眼中的残虐之色不曾稍减,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宦官,李承乾仿佛被那双无神却不解的眼睛刺痛了,忽然疯了似的举剑朝尸身又砍又戳。

    “你看什么?你看什么?贱婢活该死在贵人手里,这就是世道!大唐太子,未来国君,孰不可为?死在我手里是你的福气,懂吗?”

    疯子般不知砍戳了多少下,那具尸身已被虐得像一滩烂肉了,李承乾这才罢手。

    称心吓得胆颤心惊,看着发疯的李承乾,忽然发觉他好陌生,相比初遇时的温文尔雅,如今的李承乾仿佛被恶鬼上身,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脑海里仿佛又浮现今日上午见到那个神秘人的情景。仍是那条暗巷,仍是藏在阴暗无光处的身影,仍是那道令他又惧又惊的声音。

    称心很早便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那个神秘的下棋的人似乎很少动用他,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下棋的人已经放弃他了,或许,他只是那人无意识落下的一步废棋?

    可是,他终究不是废棋,今日那神秘的人找来,称心便知道自己终于被人派上用场了。

    高手下棋,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后而落子,他这个布在东宫身边的棋子,怎么可能是废棋?(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醉酒祸言

    卧底是个很复杂的职业,自古便有,如消耗秦国国力修水渠的郑国,如被勾践派到吴王身边的美女西施等等,当然,三国蒋干那个逗逼除外。

    称心也是卧底。

    事实上,如果当初李素没进太常寺,没听乐班奏乐,没看见人群中如花似玉的他,如今的称心恐怕还是太常寺一个小小的乐童,过着简朴却知足的日子,平凡,还有点小理想,过几年再娶一房妻室,一生就这样无风无浪地度过。

    可是,当李素看到他的那一刻起,称心的命运从此改变了,他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他有了一个地位尊贵且特别宠爱他的男人,东宫里几乎所有的宦官宫女们都把他当成了妃子看待,可是,他过得并不快乐,他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痛苦。

    痛苦的根源不仅仅是藏在阴暗角落里支使着他的神秘人,更痛苦的是,他与李承乾的畸恋越陷越深时,李承乾却变得越来越陌生。

    残忍,暴虐,无情,以前那个斯文有理的他再也看不见了,如今每天看到他时,不是酒气熏天便是歌舞纵色,把东宫里的宦官宫女当成牲畜般动辄杀戮,唯独对他称心,才能从他眼里到看一抹真情流露,可是,这样的真情却无法遏制称心骨子里的寒冷。

    李承乾变了,称心也变了。

    又爱,又怕,想留,又想逃。

    耳边不断回荡着暗巷里神秘人阴冷的声音。

    “太子易位,便是你重得自由之时,赐你万金良田,车马仪程,从此隐姓埋名,做个平凡的富家翁,如春秋时的西施那般,可与范蠡归隐山水间,此生无忧终老。”

    这是一句承诺,是对他余生的补偿。

    称心苦笑,归隐山水,多么美好的日子啊,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属于他么?

    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东宫花园里,小宦官的尸身已不成人形了,李承乾执剑将他砍得血肉模糊,砍到累了,李承乾弯腰喘息不已,情绪宣泄过后,看着地上的一滩烂肉,李承乾露出了恶心的表情,转身看到身后一脸惧意的称心,李承乾皱了皱眉,随即重重哼了一声。

    “叫人来,把他抬出去葬了,此事不可宣扬。”

    说完李承乾一拂袍袖,浑若无事地离开。

    称心呆呆地看着那具尸首,良久,忽然弯腰,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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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首处理干净,李承乾照旧前殿开宴,貌美如花的舞伎们挥舞着长袖,在悦耳的乐声中翩然扭动着婀娜的身姿。

    李承乾一手执盏,另一手搂着称心,脸颊因醉酒而泛起潮红。

    称心强笑着为他斟酒,一盏接一盏,酒色撩人,李承乾醉意愈浓。

    “美酒,美色,人生长醉,大丈夫当如是也!”李承乾放浪大笑。

    称心强笑道:“殿下今日兴致高昂,奴为殿下高兴。”

    李承乾搂着称心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打了个酒嗝儿,醉眼迷离地道:“称心,待孤继大统之日,孤封你做皇后,那个太子妃苏氏……毫无乐趣,只知喋喋不休劝我这个劝我那个,跟东宫那几个老匹夫一个德行,孤若即位……必废了她!还是孤的称心最解人意,孤……立你为后……”

    称心闻言心尖儿一颤,随即苦笑道:“殿下,您真的醉了,回寝殿歇息可好?”

    李承乾哈哈笑道:“丝竹悦耳,歌舞翩跹,孤何醉之有?称心,莫坏了我的兴致!来,酒满上!”

    称心幽幽一叹,执壶为他斟满了酒,秋波般的眼眸不经意似的朝殿外廊下瞟了一眼。

    廊下,一道瘦削的身影静静立于墙后,宫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灰色的袍袖不小心露出了一角,可大醉中的李承乾并未发现。

    称心一眼瞟过,神情犹豫了片刻,最后暗暗一咬牙,堆起了如花般的笑靥,端杯朝李承乾敬道:“奴为殿下贺,他日殿下若承继大统,只盼您莫忘了与奴这几年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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