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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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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印信和尚,嗣琅琊,桂府人也。住苏州定慧寺,年八十余。平日受朱防御家供养,屡到其宅。一日朱问曰:和尚后世能来弟子家中托生否?师微笑诺之。及归寺得疾,数日而化。其迁化日,朱家生一女子。圆照本禅师时住瑞光,闻其事往访之。方出月抱出,一见便笑。圆照唤云:海印你错了也。女子哭数声化去。
  长芦福长老。道眼不明,常将所得施利,往上江斋僧。圆通秀禅师闻之,往验其虚实。适至见福上堂云:入荒田不拣,可杀颟顸。信手拈来草,犹较些子。便下座。秀大惊曰:说禅如此,谁道不会?乃谓诸方生灭。遂躬造方丈礼谒,具说前事。仍请益提唱之语,福依文解义。秀曰:若如此,诸方不谩道,你不会禅。
福不肯。秀曰:请打钟集众,有法秀上座在此,与和尚理会。福休去。
  和州开圣觉老。初参长芦夫铁脚,久无所得。闻东山五祖法道,径造席下。一日室中垂问云: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且道他是阿谁?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然其语。时圆悟和尚为座元,祖举此语似之。悟云:好则好,恐未实,不可放过,更于语下搜看。次日入室,垂问如前。觉云:昨日向和尚道了。祖云:道什麽?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云:不是不是。觉云:和尚为甚昨日道是。祖云:昨日是今日不是。觉于言下大悟。觉后出世住开圣,见长芦法席大盛,乃嗣夫,不原所得。拈香时忽觉胸前如捣,遂于痛处发痈成窍,以乳香作饼塞之,久而不愈竟卒。
  王荆公一日访蒋山元禅师,坐间谈论品藻古今。山曰:相公口气逼人,恐著述搜索劳役,心气不正。何不坐禅体此大事?公从之。一日谓山曰:坐禅实不亏人,余数年要作胡笳十八拍不成,夜坐间已就。山呵呵大笑。
  王荆公一日问张文定公曰:孔子去世百年生孟子,亚圣后绝无人,何也?文定公曰:岂无人?亦有过孔孟者。公曰谁:文定曰:江西马大师、坦然禅师、汾阳无业禅师、雪峰、岩头、丹霞、云门。荆公闻举,意不甚解。乃问曰:何谓也?文定曰:儒门淡薄,收拾不住,皆归释氏焉。公欣然叹服。后举似张无尽,无尽抚几叹赏曰:达人之论也。
  任观察,内贵中贤士,徽庙极眷之。任倾心释氏,遍参知识,每自叹息曰:余幸得为人,而形体不全,及不识所生父母。想前世轻贱于人,招此报应。遂发誓,遇休沐还私宅,屏绝人事,炷香礼佛,刺血写华严经一部,每一字三拜,愿来世识所生父母。忽一日有客相访,任出迟。客怒云:人客及门,何故不出?任笑曰:在家中写一卷赦书。客诘其故,任以实对。遂取经示之云:此是阎老子面前,吃铁棒吞铁丸底赦书。客悚然惊骇,回舍亦自写一部。
  五祖演和尚。依舒州白云海会端和尚,咨决大事深彻骨髓。端令山前作磨头,演逐年磨下收糠麸钱解典出息,雇人工及开供外剩钱入常住。每被人于端处,簟ǘ罚┑欠窃疲貉葜鹑漳ハ乱剖橙猓把透九辉悍诅 Q菸胖室饴蛉夤辆疲谀ピ海奥蚺鞣郏胱透九牖C坑徐屠从文ピ海菀允钟敫九揶碛镄Γ藜傻6艘蝗栈街练秸晌势涔剩葸鲞鑫匏铩6伺嬲浦菅丈欢熳骼穸ァ6诉驮疲杭蓖巳础Q菰疲嘿鼓乘慵屏饲肴私桓睢R蝗瞻锥嗽唬耗吃谀ハ鲁辆坡蛉庵啵G偾氤W 6舜缶В街∪思刀省J毙阍餐ㄎ芩拿媲耄辞胱嫖谝蛔
  湛堂准和尚,因读孔明出师表,悟得做文章。有罗汉供疏云:梵语阿罗汉,此云无生。出三界二十五有尘劳,超分段生死。受如来付嘱,应供天人。福利一切群情,檀越宜兴供养。又作水磨记云:泐潭山,即马祖大寂禅师昔与禅者辈选佛大道场。虽年代深远,而佛法未尝远也。但其间善知识,所见不同互有高下,故有远矣。如僧问马祖如何是佛?曰即心是佛。故观其所以,即知众生本来成佛无有高下,其高下在人不在法也。而况末代有我说法者,是故选佛求师,不得不审也。大宋元符戊寅岁,有汉中沙门意忠上座,寻师访道,选佛参禅。干木随身,逢场作戏。然其场也,戏乎一时。以其功也,利益千古。于是革其旧制,郢人犹迷。徇器投机,变通在我。岂以绳墨,拘其大猷,而为古人规矩之所限哉?是谓有子不可教,其可教者语言糟粕也。非心之至妙,其至妙之心在我,不在文字语言也。纵有明师密授,不如心之自得。故曰得之于心,应之于手。皆灵然心法之妙用也。故有以破麦也,即为其磑。欲变米也,即为其碾。欲取面也,即为其罗。欲去糠也,即为其扇。而规模法则,总有关捩。消息既通,皆不拨而自转。以其水也,一波才动,前波后波波波应而无尽。以其磑也,一轮才举,大轮小轮轮轮运而无穷。由是上下相应,高低共作。其妙用也,出乎自然,故不假人力之所能为,而奇绝可观。玄之又玄,然后左旋右转,竖去横来,更相击触出大法音。皆演苦空无常无我诸波罗蜜。而闻者闻其心,见者见其性,以至嗅尝知觉尽获法喜禅悦之乐。又何即以米面诸所须物,供香积厨而为二膳,饱禅者辈往来选佛者欤!
  师云:今时兄弟,参佛果底,不肯见佛眼。见佛眼底,不肯参佛果。譬如众盲摸象,岂知二老之意耶?殊不知,佛眼便是有规矩底佛果,佛果便是无规矩底佛眼。若是要为人不瞎人眼,却来见佛果。若秖见佛眼涅盘堂禅,自救即得,为人即不得。老南会下得底兄弟,便指教见真点胸,盖手段苦辣,为人自别也。
  师一日云:今时参禅人,如蝇子相似,有些腥膻气味便泊。须是从头与他拈却到无气味处,泊在平地上。从上来作家宗师能为人,惟睦州。见你有坐地处便铲却,从头秖是铲将去。
  又一日云:宗师为人,只不得有落地处。若有落地处,便被学家在面前行也。
  一日又云:你但灰却心念来看。灰来灰去,蓦然冷灰一粒豆爆在炉外,便是没事人也。
  师在宝峰时,元首座极见喜。一日请假往谒李商老,云一月日便归,后四十日方归。元见遽云:恶,野了也,无常迅速。师不觉汗下。
  师因读洞山悟道颂,遂疑云:有个渠,又有个我。成什麽禅?遂请益湛堂。堂云:你更举看。师遂举。堂云:你举也未会。便推出。
  圆悟云:达磨来将何传授?师云: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又问:据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如何是第一句?师云:此是第二句。
  师一日云:我这里无逐日长进底禅。遂弹指一下云:若会去便罢参。乃云:今时一般宗师为人,入室三五遍辨白他不出。却教他说悟处。更问:你见处如何?学人云:某见处说不得。却云:你说不得,我如何见得你去?若恁麽地。如何为人?不见泉大道到慈明。明云:片云生谷口,游人何处来。泉云: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明云:未在更道。泉便作虎声,明便打一坐具。泉推明向禅床上,明却作虎声。泉云:我见八十四人善知识,惟师继得临济宗风。看他恁麽问答数句子,那里便是见他处。须是如此始得。
  师云:山僧待人志诚,须是资质是始得,此是一超直入如来地。参禅须是直心、直行、直言、直语。心言直故,始终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云:干屎橛。拟议思量已曲了也,何况脱空耶?
  因无碍请师赞法海真,乃曰:上江老宿,大段笑下江,云门下却不笑觉印,盖他曾见保宁勇真净辈来。兼圆通曾见舜老夫浮山远,所以较别。如大小本夫铁脚辈,皆可笑也。盖法海嗣觉印,印嗣圆通。其辞曰:廓圆通门续云门派,燕坐胡床虎视百怪。佩毗卢印摧伏魔外,一句当阳电光非快。不动道场而入三昧,赞之毁之俱遭白癞。夫是之谓法海老人,能于一毫端,而游戏无边之法界。圆通尝在端和尚处作首座,受四面请。其时演和尚在海会作磨头,遂交代作首座。圆通迁栖贤,而演和尚交代住持四面也。端和尚尝颂古有一句云:日出东方夜落西。圆通改夜字作定字,端笑而从之。
  五祖和尚一日云:我这里禅似个什麽?如人家会作贼,有一儿子。一日云:我爷老,后我却如何养家?须学个事业始得。遂白其爷:爷云:好得。一夜引至巨室,穿窬入宅,开柜,乃教儿子入其中取衣帛,儿才入柜,爷便闭却复锁了。故于厅上扣打,令其家惊觉,乃先寻穿窬而去。其家人即时起来,点火烛之知有贼,但已去了。其贼儿在柜中私自语曰:我爷何故如此?正闷闷中,却得一计,作鼠咬声,其家遣使婢点灯开柜。柜才开,贼儿耸身吹灭灯推倒婢走出。其家人赶至中路,贼儿忽见一井,乃推巨石投井中。其人却于井中觅。贼儿直走归家问爷,爷云:你休说,你怎生得出?儿具说上件意,爷云:你恁麽尽做得。
  师云:圆通秀禅师因雪下云:雪下有三种僧。上等底僧堂中坐禅,中等磨墨点笔作雪诗,下等围炉说食。予丁未年冬在虎丘,亲见此三等僧,不觉失笑,乃知前辈语不虚耳。
  五祖和尚初参圆照禅师,会尽古今因缘,惟不会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礼拜。化云:我昨日赴个村斋,至中路被一阵狂风暴雨,却向古庙里亸得过。遂请益照。照云:此是临济门风,你去问他儿孙。祖遂来参浮山远,请益此公案。远云:有个壁喻,恰似个三家村里卖柴汉,夯一条扁担了,却问中书堂今日商量甚事?祖云:恁地时大段未在。浮山远既年尊耳聩,遂指教参一个小长老,乃白云端也。老僧虽不识他,见他颂临济三棒因缘,见得净洁,可往咨决。祖从之。真净一日谓老黄龙云:白云端颂临济三顿棒,与某甲见处一般。南云:你如何会他底?净便举颂。龙喝云:白云会,你不会。
  圆悟和尚,请益五祖临济四宾主怎生?祖云:也秖个程限,是什麽闲事?祖云:我这里恰似马前相扑,倒便休。
  佛鉴平时参平实禅,自负不肯五祖。乃谓:秖硬移换人。圆悟云:不是这道理,有实处你看,我从前岂有恁麽说话来?徐徐稍信。后来因举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蓦然便道: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于今诸方多是曲指人心说性成佛。
  圆悟在五祖时,祖云:你也尽好,只是有些病。悟再三请问不知某有什麽病?祖云:只是禅忒多。悟云:本为参禅因什麽却嫌人说禅?祖云:只似寻常说话时,多少好?时有僧便问:因甚嫌人说禅?祖云:恶情悰。
  五祖一日问圆悟无缝塔话,悟罔然,直从方丈随至三门方道得。祖云:你道得也。悟云:不然。暂时不在,便不堪也。
  师因入室退闲坐。忽云:今时兄弟,知见情解多,须要记闲言长语来这里答。大似手中握无价摩尼宝珠,被人问你手中是什麽?却放下拈起一个土块。可杀痴。若恁麽,参到驴年也不省。
  师一日云:我这里无法与人,秖是据款结案。恰如将个琉璃瓶子来,护惜如什麽。我一见便为你打破。你又将得摩尼珠来,我又夺了。见你恁地来,我又和你两手截了。所以临济和尚道: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你且道,既称善知识,为什麽却要杀人?你且看他是什麽道理?而今兄弟,做工夫不省这个,过在何处?只为要去明他。且如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恁麽不恁麽总不得,作麽生?是你将一转语便去明得麽?永明他不得。古人忒煞直截,你不肯去直截处行。秖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师一日云:我平生好骂人。因看玄沙语录,大喜他勘灵云,道: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可谓壁立万仞。后来与灵云说话了,却云:你恁麽方始是彻。后头却恁麽撒屎撒尿。却问圆悟如何。悟笑云:他后头却恁麽地,我也理会不得。遂下来归到寮,方知玄沙大段作怪,遂举似圆悟。悟笑云:且喜你知。晦堂云:今时诸方,多是无此药头。师云:切忌外人闻此粗言。
  师因见老宿上堂云:我在老师会中,得个末后句,不免布施大众。良久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麽人?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便下座。师云:山僧即不然。我在老师会中得个末后句,不免举似大众。便下座。
  洞山宝禅师,嗣五祖戒和尚。庐州人,为人廉谨,尝在五祖主事。戒病,令行者往库司取生姜煎药,宝叱之。行者白戒,戒令将钱回买,宝方取姜付之。后筠州洞山阙人,郡守以书托戒,举所知者主之,戒曰:卖生姜汉住得。遂出世住洞山。后移住归宗。一日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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