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大成就者的故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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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们正虔诚地坐在地上听诵。
虽然竹巴昆烈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但开心的举止与真实心灵所表现出来的仪容使他显得与众不同。直至今日,许多人还在找寻竹巴昆烈所具有的崇高的内在宁静与成就。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又要来惹麻烦了。在持诵大乘智慧经典庄严、宏亮的声音中,不知什么时候,竹巴昆烈爬上了庭院中央的旗杆,然后,他端坐在旗杆上,拍动双臂,乌鸦一般地叫起来,模仿着僧人诵经。人群骚动了,很多人笑了起来。
那些尊贵的喇嘛们大怒,一起采用传统的方式祈求能消除这场骚动。“愿以此经的力量,让这个恶作剧的乞丐下来!”他们抑扬顿挫地吟唱。
竹巴昆烈下降了。于是僧人们更加起劲地继续唱诵:“愿以我们专注念诵这部经书的力量,让这蓄意不良的乞丐下来!”
突然间,这位神圣狂人一转身,又爬到了旗杆顶端。竹巴昆烈哈哈大笑道:“鹦鹉是无法专注的,鹦鹉学舌是无法了解真义的,在那儿瞎唱又怎么会产生能上我下来的力量呢!”
竹巴昆烈为佛像加持开光
请求一位大喇嘛为新的法像开光,是一种习惯,不论这法像是一尊塑像或是画像。喇嘛通常会以奉诵仪轨和施以供品的方式迎请本尊安住于法像之中。世俗的工艺品正是经过开光而转为圣洁法像或法器的。
有一天,一个虔诚的老妇人匆忙地赶往山顶上的寺庙,她知道竹巴昆烈的哥哥在庙里当住持。她手上抱着一幅新唐卡,也叫轴画,上面是吉祥嘿鲁卡本尊的画像,她相信尊贵的方丈一定会为唐卡加持开光。
突然,那传奇、神圣、疯狂的竹巴昆烈跳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他很客气地问这位老妇人:“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想到寺庙里去?那里并没什么新鲜特别的。可是我哥哥在那儿过得像个国王!”
这虔诚的信众面对着大师很不情愿地说出她的意图。因为西藏没有人不知道竹巴昆烈对寺庙是如何评价的。
竹巴昆烈请老妇人展开画轴,好让他看看本尊。妇人恭敬地照办了。
谁知竹巴昆烈竟很快地掀起袍子,对着卷轴撒起尿来!
“我就是这样为佛像加持开光!”他叫道。
老妇人大吃一惊,急忙抢过宝贵的画轴,逃上山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方丈的住处,向方丈诉说她可怕而伤心的遭遇。方丈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太清楚他那蛮不讲理的开悟兄弟竹巴昆烈的脾气了。
“不用伤心,请你即刻打开画轴!”尊贵的方丈吩咐。那忧伤的老妇人顺从地展开卷轴。可是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哪!卷轴全都撒满了细碎的金子颗粒。
“吉祥嘿鲁卡已经亲自加持了你的画轴。”方丈笑着对发呆的老妇人说,“你不再需要我的加持啦。”
那就是竹巴昆烈加持的方法。
驴子带领唱诵
佛教是宽容的,即便是以反传统的形式出现,只要是为了恢复真正意义上的传统——那都是可以接受,甚至会得到赞誉的。
有一次,行为怪异的瑜伽士竹巴昆烈在郊外的庙里偶然遇到一群僧侣。这些僧人都穿着华丽的暗红色僧袍,手持鎏金法器,舒适地安坐在五彩的地毯和绸缎的垫子上。他们正准备举行一个法会。
暴躁的竹巴一向鄙视偶像崇拜,他想进去看好戏,于是走进寺庙,也不行传统的三顶礼,随便找了一个中间的位子坐下来。当法会仪式进行时,他安静地坐着,头侧向一边,很专注地倾听唱诵。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又要惹麻烦了。
那天,老维那师的唱诵十分难听。他头上戴了一顶有羽饰的黄色高帽。
“多么缤纷绚丽的羽毛头饰!”昆烈心想,“他像哪一种热带的鸟呢?”
竹巴昆烈很厌恶地站起来大步走出去。他认为这群装扮优雅的僧人对繁文缛节的真正意义没有太多感受。
一会儿,竹巴昆烈回来了,不知从哪里牵来了一头老驴子,驴子头上也戴着一顶饰有羽毛的黄帽子,和维那师头上那顶一模一样。他把驴子带到维那师面前,让它趴下,接着他有节奏地打驴子,于是驴子开始模仿老维那师的唱诵拼命地吼叫。
全场的僧人都气疯了,竹巴昆烈哈哈大笑,一只手臂亲昵地搭在驴的脖子上。然后,这个神圣的疯狂瑜伽士带着他的牲畜离开了,继续愉快地走他自在的道路。
楚悉仁波切的梦
楚悉仁波切是世界上最高的寺庙的住持。庙名图殿丘林 (意为“佛寺”),距海拔5486米高的珠穆朗玛山营地不远。长久以来,这位宁玛派大师几乎没有离开过他在喜马拉雅山的关房。
几十年前,楚悉仁波切非常希望能从噶举派的法王——第十六世噶玛巴那里接受玛哈嘎拉(大黑天)密续灌顶。因此楚悉几次想办法要去朝见噶玛巴活佛,不过总是事与愿违。无论他要去锡金的噶玛巴寺庙还是印度去见噶玛巴本人,都有各种各样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使他无法成行。
这位住持感到很纳闷,他回想:“是不是有恶业或内在的业障阻碍了我?”
楚悉认真修了几部他认为应修的法,经常祈求和供养,以消除业障,促成因缘,清净自己。可是,1981年噶玛巴却圆寂了,他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灌顶,真是失望极了。
不过一天晚上,圆寂的佛行大师噶玛巴(“噶玛”意为事业)在楚悉梦里的净光中显现,授与他完整的玛哈嘎拉护法灌顶,他全心的祈求终于得到回应。
在梦中,住持问:“什么是真?”
“一切是真亦不真,”噶玛巴回答,“无一是真。究竟上,一切皆空;相对上,我们的一切所为皆算数。”
后来,楚悉仁波切非常感谢噶玛巴无与伦比的法力与加持。他说:“具生智慧是圣(佛)法最究竟的护法。”
对他而言,梦与醒,生与死,已无差别。
迁识
西藏的传统,当家中有人过世时,会请喇嘛到家中来,一切仪式皆在家里进行。修法仪式开始进行,若是可能的话,刚过世的人的神识,就会被迁引到“德瓦千”那里。一个有成就的修行者,可以立即将他自己的神识,或亡者的神识,传递到“德瓦千”佛土去。此即所谓的颇瓦法(意为迁识)。
有一天,在寒风凛冽荒无人烟的西藏北方,有一户游牧人家的家长过世了。在这个地方,很难找到寺庙或喇嘛,所以这家人很是发愁,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们凑巧看见一位衣着褴褛的徒步旅人,家人们觉得他不是个乞丐就是个流浪的瑜伽士,他们抱着一丝希望,上前问他愿不愿意帮忙。
那个流浪汉事实上就是一位喇嘛。这哀伤的人家请求他为死者做法事,他也同意了。当他走到死者床前开始念咒时,那一家人恭敬地请这位喇嘛修“颇瓦法”,以便让亡者投生到西方极乐世界,无量光佛的净土。
然而喇嘛说:“我是一个不识字的佛教修行者,还没有学会那种密法。但是我有一个办法,我对活佛噶玛巴有无尽的信心,他就是通往西方净土的大门。”于是他开始念诵起著名的噶玛巴名号咒言:“噶玛巴千诺!”(意即:“噶玛巴,请忆念我!”)
“噶玛巴千诺,噶玛巴千诺……”他热烈地持诵者,每念满一串一百颗的念珠时,他就用念珠打一下床上的尸体,祈求依靠活佛噶玛巴的名号,引导死者的灵魂往生西方极乐净土。片刻后,每个人都注意到,尸体头顶上的头发掉了下来,空气中有悦人的香味,头顶有一个鼓起的大肿块。亡者的神识由此离开,往生其他国度。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欢喜,对这位行脚僧大表感激。所有的人开始虔诚地念诵噶玛巴的心咒,祈求能得到阿弥陀佛的加持,并能证得大解脱。
那位行脚僧很快继续上路了。有一天,他听说全知全能的噶玛巴正在西藏南部,他就赶到那儿去见法王。
具天眼通的噶玛巴对他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在北方修的那座颇瓦法实在不容易,不是吗?”噶玛巴笑着,同时以他的念珠打旁边的一位喇嘛。
行脚僧也笑了,他更加坚信噶玛巴是一位全知全能的活佛,不论弟子们身在何方,法王总是把他们记在心上。
噶玛巴的蓝绵羊
一般认为,西藏的活佛转世是从噶玛巴一系开始的。这一系至今已历17世,并且以其清净、鲜白,几乎无有争议而得到了广大佛教徒的普遍赞叹。
已圆寂的第十六世噶玛巴——“大宝法王”,是噶举传承的领导人,是一位酷爱搜集稀有鸟类者,也是位动物爱护者。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有各种各样的宠物陪伴,包括一只受过训练会复诵“噶玛巴千诺”——他自己名字——心咒的鹦鹉。
十六世噶玛巴,大宝法王让炯瑞佩多杰年轻的时候,在祖普寺,有一只喜马拉雅山的蓝绵羊总是跟在他的身旁。大家都知道那只羊是噶玛巴从前一位突然离职的侍者的转世。
事情是这样的:
那位侍者名叫央噶。在一个夜里他离奇地出走,不曾再回来。活佛噶玛巴推测央噶没有遭遇灾害,就让这件事过去了。几年以后,央噶过世的消息传到噶玛巴随从耳中,于是他们修了一些适当的法,将功德回向给央噶。
有一次,年轻的大宝法王和他的随从在东藏北边没有人烟的草原旅行。当大伙儿下马休息时,大宝法王信步走到附近,一位年老的侍者紧跟在后面。
突然间,法王叫道:“央噶——央噶——”就像他以前叫那位已去世的侍者一样。
年老的侍者不知道法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心想:“不会有什么伤害要发生在大宝法王这里吧?他毕竟是被无数的开悟者和护法神保佑着的活佛噶玛巴呀。”但是他没有开口问。
只见噶玛巴继续在那片寂寞荒芜的草原上向前走着,轻声呼唤他以前侍者的名字:“央噶——央噶——。”突然从远处跑来一只低声咩咩叫着的小蓝绵羊。噶玛巴蹲下,伸出手来,小羊毫不畏惧地走向他,并舐着噶玛巴的手。
噶玛巴回头对他忠心的老侍从开心地微笑,说:“现在,央噶回到我身边了。”
从那时起,活佛和小蓝绵羊就不分离了。直到今天,来自祖普寺的老喇嘛都说,在那块留有噶玛巴左手印和脚印的大圆石旁边,还可以看见那只羊的蹄印。
噶玛巴希的灾难
第二世嘉华噶玛巴,大宝法王——噶玛巴希是成吉思汗孙子的上师,也就是13世纪蒙古皇帝蒙哥可汗的上师。在蒙哥可汗死后,噶玛巴希受到继承者忽必烈的排斥。
马可波罗曾经提起在忽必烈的朝庭之中有位具神力的西藏喇嘛,叫做巴希。据揣测此人若不是噶玛巴希本人,就是他的随从。
元世祖忽必烈命令他的士兵去杀害有名的西藏大宝法王噶玛巴希。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下毒、纵火、烟熏、水淹、剑砍……但是每次噶玛巴希都能安然无恙,而且还能以宽恕慈悲慑服那些要杀他的人。忽必烈恼羞成怒,下令把噶玛巴抓来,囚禁在一处阴湿的土牢七天,断绝他的水和食物。
看守噶玛巴希的人报告说,好像每天都有天神送食物和水给监禁的喇嘛,他们无法阻止。噶玛巴泰若无事,在牢房里独自平静地打坐、唱诵。
忽必烈十分失望,一个军师向他建议把噶玛巴放逐到一个荒岛上,并说不管喇嘛多么无所畏惧,他的健康和精神都会很快恶化。但是噶玛巴希自由自在地禅坐和写作,一点事儿也没有。自傲自大的可汗终于承认失败,释放这位前任皇帝的上师回西藏,最后一刻,忽必烈请求活佛的原谅和加持。
噶玛巴希开始长途跋涉回他在喜马拉雅山的家乡。沿途,经过一片荒芜多风的平原时,他发现远处一片巨大寺庙的金色屋顶正在阳光下闪亮,那是蒙古军西征印度时遗弃的。他以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将整片金色屋顶掷入附近的湖中,请护法神照管。当噶玛巴抵达西藏时,那座屋顶已经在靠近他寺庙的湖边等着他了。
很久以前,噶玛巴希曾在净观中得到启示,要铸造一尊巨大的佛像以祈求天下太平兴盛,于是他立刻下令铸造。这次回到祖普寺,噶玛巴希发现这座60尺高的佛像已近完工。这是当时西藏最大的佛像。为了替佛像加持开光,他为佛像装藏,把释迦牟尼佛及其弟子的真正舍利装入铜像。
可惜的是,那巨大的佛像在安装时出了问题,它明显地向一边倾斜。没有人敢提这个,怕引起上师的不悦。
噶玛巴似乎并不着急,他进入禅定,坐姿模仿面前的巨大佛像,也微微地向一边倾斜。过了一会儿,当他慢慢伸直自己的身躯时,那尊巨大的佛像竟也一起伸直了。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