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琴相悦,弹掉+番外 作者:末尚尚(晋江2013.04.19完结,娱乐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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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姿不轻不重的声音传过来:“安安,你被解雇了?别生气呀,来我这里嘛,我来照顾你。你可以继续学钢琴,或者做我的助理?”
我说:“沈千姿,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们买通了谁?你是故意设计我,所以才约我去逛街?我辞职不辞职,对你的影响很大吗?!你有必要设计我,让我被解雇吗?!你知道这份工作当初我得来多么不容易吗?哦对了,我没有被解雇,要让你失望了。”
我气愤地握着手机,有一种踢开他的房门,问个究竟的冲动。冷不丁背后有一个人贴上来,将我往房间里推。
沈千姿将我推进了他的房间,他还把门给踢上了。
他就站在我的背后,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他轻声唤道:“安安。”
我说:“滚开!”
他又紧紧地贴上来,声音有一点委屈,仿佛能挠到人的心里面去:“我没有故意设计你,我是希望你辞职,但是我不会用那种方法,我一直在用美男计的嘛。我要你心甘情愿,我还怕将来你知道了,是要记恨我的。”
美男计?他要不要脸啊,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我说:“你是来帮陈祖昆拿项目的!你肯定有参与!别凑这么近,好好说话!”
沈千姿这才肯退后一点,不过他的眼眸里全部是我的影子,我简直不敢直视。他云淡风轻状:“我只负责把星际娱乐最后的决策完美地表达出来,我们要在你们公司的策划方案上加工,让SIU在策划上输得彻底,我知道,但没有阻止。约你去逛街的事只跟我私人有关,跟这次策划竞争案没有关系,碰巧你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而已。安安,你不能要求我为了你的公司挺身而出,我答应了帮陈祖昆拿下这个项目,其实L市市长跟陈家的当家也就是陈祖昆的父亲早就沟通过了,你们不可能拿下完整的投资代理,星际娱乐要从中分一杯羹。”
我说:“所以如果我牺牲了,正中你的下怀?沈千姿,我喜欢我的工作,我的上司没有解雇我,我只会更加拼命地为他卖命。”
沈千姿牵起我的手,说:“安安,跟我一起弹琴,不好吗?你的父亲肯定希望你能成为钢琴家。就算你不想成为钢琴家,那也没有关系,你一个人打拼累不累?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让我照顾你吗?”
我认真地望着他,说:“你连我的妹妹也一起照顾?从静缺乏安全感,她现在还不可能离了我。我想为她创造学习画画的条件,以后她需要什么,我都想尽量满足她,这些,都要我来求你帮我吗?我没有了工作,让你照顾,一旦遇到困难,我是不是就只能哀求着你帮我?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又要怎么办?”
他说:“我不会厌倦。”
我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要逼我辞职,我不会辞职的。”
沈千姿说:“你是不是还一直记着以前的事情,总是不肯多给我一点信任。我真希望当年我执意留下来,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在现在将我推开。”
我说:“我没怎么记着,信任这种东西总归是奢侈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成了一个明星钢琴家。我爸爸一直很喜欢你,他觉得你是他收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你现在有条件搞艺术,我没有条件,就不奉陪了。我要努力生活,你也不用老是觉得要照顾我,我不需要的。”
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过来,像是要搂住我的腰,我眼皮一跳,闪开了。他凑过来,说:“安安,我还是以前的沈千姿,是我想照顾你行不行?这次让你差一点被当成商业间谍,算是我的错,以后我会考虑你的感受。”
其实他没有责任义务要照顾我,当年是我迁怒于沈千姿。我的父亲病重,有一半是我父亲自己给气病的。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艺术家,艺术家总是缺乏一点生活上转弯的头脑。想专心搞艺术的人一般都做不好生意,做生意的人总是当不成纯粹的艺术家。介绍沈千姿来跟我父亲学习的是一个姓孟的叔叔,这位孟叔叔是个生意人,他鼓动我父亲投资一个音乐项目,后来这个项目根本就做不成,公司也倒闭了,我父亲投资的钱全部打了水漂。孟叔叔给我父亲承诺,一旦项目做好,公司发展起来,我父亲就是公司的音乐首席顾问,以后可以建一个音乐厅,以我父亲的名字命名。我父亲没有投资做生意的头脑,他把大部分的钱都投了进去,最后收不回来,憋闷在心里。他就开始怀疑,他搞了一辈子的艺术,除了弹琴,连投资一个普通的项目都是失败。后来他得病,把这件事一直梗在心里,就病死了。我父亲是个艺术家,有一点儿像古时候郁郁而终的诗人,就算去世也带了一点艺术家的风骨。
我那时候还小,知道父亲原来是因为心结病死,对那位孟叔叔怀恨在心,连带着也恨上了沈千姿。
那晚上天气不好,有暴雨来临的预兆,沈千姿刚刚坐飞机回了一趟家里,再从家里飞过来。他约我在外面见面,说带我去一个地方,他不知道我的父亲已经下葬了。
☆、第十章
我心里愤恨地想,沈千姿是那个孟叔叔介绍来的,如果不是沈千姿要来跟我父亲学琴,我父亲又看上了沈千姿的资质收他做学生,我父亲怎么会跟孟叔叔有了来往?如果沈千姿没有弹钢琴的资质天分,我父亲一定不会收他,也就不会跟孟叔叔经常地聊个天吃个饭,最后还跟孟叔叔一起投资做音乐项目。说来说去,都怪沈千姿。
其实当年如果我多把事情梳理几次,就该明白其实不能怪那个孟叔叔,更不能怪沈千姿。我父亲是病死的,是他自己走进了思想的死胡同,一日比一日消沉,我也没有能及时察觉父亲的根本病因,如果我能经常地在父亲病床前唠叨,说假如家里只剩下我跟从静,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过得非常艰难,我的父亲一定会因为舍不得我们而坚持下来,最终不会病死。
问题是当时我不想让父亲担忧,表现得生活非常能自理,家里的财产也全部到了我的手上打理,那个时候家里还是有点钱的,不会让我们拮据。
父亲下葬的那天,那个孟叔叔没有来。
过了几天,沈千姿回来了,我怀着愤恨的心情跑出去见了他。
沈千姿约我在一个新建成没多久的音乐厅外见面,我到那里的时候,音乐厅里已经有了演奏声,钢琴和大提琴、小提琴等乐器正在合奏《命运交响曲》。大提琴声激昂有力,小提琴声是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叹息。
遭受过命运践踏的贝多芬才写得出这样的曲子,我一边听一边想我也不能对命运屈服。就算家里只剩下我跟从静,我们也要努力又快乐地活下去。
十七岁的沈千姿已经长得很高了,他穿着白色的礼服,手上还拿了一支玫瑰花,花瓣上盈盈的水珠泛着跳跃的白光。
我没有心情跟他出来玩,跑到他面前就冷冷地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眼前的少年露出错愕的神情,不过他很快就笑吟吟地望着我,说:“安安,我只是回家一趟,我有跟你说过的啊,你生什么气?”说完他就把手里的玫瑰花塞给我,我一把抓过来,把花扔得远远的。
他垂了垂眼眸,轻声道:“安安。”
我说:“沈千姿,我爸爸死了,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来跟我爸爸学琴!那个孟叔叔呢?他骗了我爸爸的钱,我爸爸是个艺术家,弹一辈子钢琴就攒了那么点钱,都被别人骗去了!我爸爸现在病死了,你也不能跟我爸爸学琴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大风把地上的玫瑰花吹得滚了一个圈,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音乐厅里传出来的钢琴声重重地敲打在空气。
他说:“我不知道老师病死了,我应该早点回来。”
我说:“不用了!你早点回来是要更加气死我爸爸吗?那个孟叔叔介绍你来跟我爸爸学琴,就是打着要骗我爸爸钱的幌子是不是?沈千姿,我恨死你了,以后你再也不要给我看见!”
眼泪已经从眼睛里流出来,我吼完这些话转身就跑,一只手被沈千姿紧紧地抓住,他哀求似地喊我:“安安。”
我说:“放开!以后你也别再来我家,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他只是紧紧抓着我的一只手,也没有再靠近,像是害怕我会说出更加绝情的话来。他用一副受伤的表情望着我,说:“那个孟叔叔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我是真心来跟老师学琴,我不知道会这样,安安,不要这样对我可以吗?”
我说:“怎样对你?我跟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现在我爸爸去世了,你也不能再来学琴,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我就是恨你来跟我爸爸学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爸爸肯定不会病死!别碰我,我要回家了!”
其实在后来的很多年后,我想起那天,一边不愿意再想起,一边又忍不住,觉得对沈千姿的确不大公平。站在音乐厅前脸色苍白的少年,还有地上那支鲜艳的玫瑰花,我终究是跟他们错过了。生活也没有让我有心情回味当初,我跑掉之后,天空开始下暴雨,我满身都是雨水。我的妹妹拿伞出来找我,我跟她说沈千姿约我出去,我跟沈千姿说完话马上回来。
在一条车流量不大的马路对面,我的妹妹看见了我,她撑着伞高兴地喊:“姐!这里!”
我正要喊她别跑过来,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马路上,后面突然冲上来一辆大卡车,她的伞被风吹掉,暴雨淋着的这副画面,是我见过最残酷的一幕。
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刚才脸色苍白的沈千姿,我疯了一样跑上去,我的妹妹倒在了血泊。
带着疼痛的过往我总是不愿意经常想起,连带着记忆里弹琴的少年,也一并忘却了。
生活容不得我去回味,那天沈千姿约我出去是想跟我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被我驱赶出了我的生活。
多年后沈千姿出现在大屏幕上,他弹琴的姿势还带了过去的影子,但我知道,他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现在沈千姿出现在我的生活,前几天我相信了他,后来我就被人陷害,差一点被解雇,他知道,却没有阻止。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可是我不能失去独立的能力,依靠别人存活,还不知哪一天是不是又要被命运的铁蹄狠狠践踏。
长久地依附一个男人,除非他爱你,真是爱到死了,否则这样的依附总是脆弱不堪,总有一天要被摧毁。不是你忍受不了他施舍的姿态,就是他有一天会厌倦你,选择别的女人让她依附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执着地不愿意辞职,即使沈千姿真心地愿意照顾我,我也不能依附于他,何况我琢磨不透他是不是真心。多变的表情姿态,会让我觉得他擅长演戏和交际,我不敢去打这样一个豪赌。如果我输了,我会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L市音乐项目的事情已经定下,莫展宏带着公司人员回M市。
出差几天,我也有一点想家。易君良休假,没有去律师事务所,从静支了画板在画画,我请来的绘画老师刚刚离去不久。
她画的是我们以前的家,一张一张,琴房和花园,还有她的练舞房,以及我们的父亲。
她跳芭蕾跳得好,画画也是画得好的,我想我们父亲总能有一点欣慰,小女儿遗传了他艺术家的天赋。
易君良先看见我,抬起头说:“你姐回来了。”
从静回头看见我,笑起来:“姐,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说:“你在画画啊,我不敢打扰未来的绘画家嘛。”
她说:“你来帮我看看,这张我总觉得神韵不够,是不是哪里画错了?”
她指着的是琴房的画,一个模糊的背影坐在钢琴前弹琴,从背影上看是个长头发的姑娘,这个背影好像是我?
我说:“我缺乏艺术细胞,看不出来哪里不好,没有地方画错啊,连细节也跟以前一模一样。”
她笑笑,说:“是么。”
坐了半天的飞机,我浑身不舒服,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从静还在画画,易君良不在旁边看书了。
从静喊住我:“姐,刚才你有电话,我帮你接了。”
我拿了手机看,是沈千姿。
从静不甚在意道:“姐,你跟千姿哥哥在一起了?”
我说:“没。”
她从桌子里抽出一叠报纸,扔给我,说道:“报纸都写了,你干嘛要瞒着我?我说了我不会妨碍你,不管是生活还是恋爱,你要跟沈千姿在一起我也没意见。姐,你以后别瞒着我行不?”
我说:“你是不是记恨他?”
从静缓缓地笑起来:“是,我偶尔会想不通,为什么我那天晚上要去找你们啊,千姿哥哥跟我也不熟,跟他好的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