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门前的那条小河中篇小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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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我没有尽到儿子该有的责任。他们散去后坐在房间里我仔细的分析了对于母亲精神错乱的始终。我想到了母亲的健康问题不单是我一个人的惹起的责任,树平和树军过去的种种行为也有不可推卸的干系,长期来的劳累和刺激也是隐患点。在经历了种种磨难打击后母亲被岁月旋转成了一个隐形的炸弹,我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线,不差时宜的被点着了。
树连树云和两嫂子把母亲接到湖南去看病疗养。树连和树云在一块生活一块工作一块照应着,有了他们的照料我就省心多了。树军决定留在家那儿都不去了,再也不能任由树平胡作非为下去,这里还应该有个像样的家。
我去看了孙凤君。他瘦的不成样子,躺在床上打点滴。说话有气无力,说不到两句话就咳嗽。咳嗽出来的痰还带血。医生说过,要吃好几年的药才会好,原本我以为在外面能治好想不到复发起来这么快。孙凤君脸色蜡黄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话。我安慰他,年轻人会好的很快,我们这里空气好呢。孙凤君咳嗽一下又说,我是再也不会出去打工了,外面的空气真的不好。我笑了,那你的梦想实现不了呢。他说,不实现了,那时候的梦想很幼稚不现实,还是我们这地方好呢,尽管穷一点山清水秀的多安逸。
看望孙凤君回来我坐在门口河坝的一块大石头上。这石头我没有印象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洪水冲翻下来的。几个中老年人带着几岁的细伢子在敲打石头。小石子卖给街上修店铺的,也能搞那么几个钱。年轻人都离开了家去了城市打工,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两边的河堤被水冲的残缺不整,河水拐了一个弯绕到对面去了,跟我记忆中的河水似乎变小了很多。
我和树林爬了一下屋后的山。树林长得很快比我还高,读初二了。他却不去上学,成天想出去打工。站在山坡上就能把整个村庄一览无余。秋天的好季节,一片金黄。
村子里这几年的变化不是大,老房子还是老房子。有那么几栋新修的楼房可能是资金不足都还没有装修完毕。树军要修的房子在老房子的北面,只起了一个基脚。树军这两年在浙江拖家带子也没有赚到很多钱,可能也就够修房子吧。四岁的侄子跟他爸一个德性,小小年纪脾气可坏了,敢跟树军对着干架。树军不让他看电视,他跑去拿一把锤子直接把电视敲掉敲得我的心惊肉跳。这个孩子将来不知道会怎样,但愿能走上一条正路。
杨蓉开始正式整理家。三个人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晒太阳。父亲比我初次离家出远门的时候瘦多了,皮包着骨头。花白的头发还是那么乱糟糟的,掉了很多都能看到头皮了。我说把头发剪了吧,他不同意去。那我请理发师到家来,他也不同意。就是不花那么几个钱。快七十岁的人了,被生活折磨的没有了自己。
树军跟我商量修房子的事情。他问我将来的打算,如果想留在这里就一起修建一栋房子,由他在家主持我和杨蓉出去赚钱,或多或少都无所谓。我说了,我要不要房子都不要紧,我只要有钱还是会拿回来,这里恐怕我会呆不习惯了。其实,我所指的呆不习惯是看不习惯。我的心头很沉重,是树平让我放不开。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树平。
在家没有几天同村同姓一个叫做云生的男人跑到家里来说事。按辈分我们该叫他大叔了。他说我们家树平老是跟他的儿媳妇在一起,搞得儿子媳妇闹离婚了要我们给个说法。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谁家出了这样的都丢人。树军陪尽了笑容说尽了好话,泡茶拿烟什么招都用上了。
云生大叔是见过以前树军的不好,现在看到树军人前人后这么会做人也就没有发什么大火。毕竟这种事情主要人是树平而不是树军。树平是大人了,云生大叔他家的儿媳妇也是大人了,他们要在一起自然是有他们的想法。要不然一个良家妇女怎么会跟一个残疾还好吃懒做的老男人搞在一起。听着树军说得头头是道,云生大叔也呆不住脚了,说来说去树平有问题他家媳妇更有问题,要不就是他家的儿子有问题。几年来树军的变化实在是大,我佩服他的口才,多年前对他的那么些恨一瞬间消失殆尽。
树平回来树军质问他怎么能随便找人家的老婆。树平以为家里不知道,不承认。树军手指头点着他的鼻子说,你不承认就以为我们不知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要是能像个男人的样子老老实实在家,我就给你找个老婆。
树平听到树军说给他找老婆高兴了,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给我找个老婆,要是我不老实我这只好的手就是你的。树军脸一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明天我就给你找一个要是不听话别怪我无情了。树平得瑟的不得了,拿了锄头立马下地里找活干去了。
树军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他兑现了对树平的承诺。第二天就张罗着为树平物色合适的女人。要给树平找到一个老婆是一件登天般困难的苦差事。臭名声加残疾人这两样就足以把树平打进地狱。再难的事情树军好像都有办法做到。我和杨蓉离开家不久树军真的给树平找了一个刚死老公的女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树军一个人去打点。有了老婆树平也真的安份守己老实起来了。他不老实都不行了,树军是不会再放他一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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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完谷子我和杨蓉商量出来工作。两条路可以走,去广东或去浙江。我们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是到车站了有去那里的车就去那里。这是一个很盲目荒唐的出行。到了县城的车站我们既没到浙江也没有到广东而是跑到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厦门。在车站我们遇到几个隔壁镇去厦门的年轻人。起先是嫂子问坐车到深圳怎么坐,他们不知道又见嫂子是外地人便多说了几句话。说来说去嫂子话题一转,那我们跟你们到厦门好吗。或许是看着嫂子有几分姿色几个年轻人竟然一口答应了。稀里糊涂我们便跑到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的厦门。
杨蓉凭着自身相貌的优越进了电子厂,我靠着在深圳做过的玩具基础和几个老乡的关系做起了树脂工艺品的小小技术员。在陌生的城市,我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和工作。
厦门跟台湾对望。中间隔着一条海峡,我算是看到海了。第一次看到海,心情澎湃如潮水击打岩石一样泛出无限朵浪花。长长的海岸线上金色的沙滩,看着都让人舒服。空旷的视野里大海蓝天白云海鸟轮船码头,我陶醉在了这幅美丽的画景之中。一丝惆怅一丝惬意,一丝忧伤一丝美感,孩时的梦终于飞起来了。
上班是十几个人在一间宽敞的工作室里。男多女少基本上来自五湖四海有说有笑也有斗争。新的工作新的环境认识新的同事。老天在这里跟我开了一个很要命的玩笑,也是命运注定了我的一生要经历许多许多的过程。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开始了跟别人学习,交流。交流中有两个热心的年轻人从此与我结下了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恩怨。两个人分别是一男一女,男人的名字很好听叫赵安楠,女的叫陈小娴。凭我自己的感觉我们在年纪上相差不了几岁,两岁到天了。弄清楚事实后才晓得,赵安楠大得了我五岁还多,而陈小娴刚好与我等同。
工作之余我跟着他们去玩。新潮的东西基本上没有玩过,他们不费余力的手把手教。我粗手笨脚学不会,他们恨铁不成钢的骂我怎么那么笨,还是适合回家种田去。嘴巴里每次说我笨,每次去玩的时候还是招呼我。我跟着说,我很笨不适合玩适合种田。他们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笨也是可以学的嘛,说你笨难道你真笨。于是我又屁颠颠的跟在他们后头。
赵安楠把我们带到他家去。他家住在太阳湾,临水靠岸偌大的屋子住他一个人。陈小娴一进他家就扑到电脑上玩游戏。对电脑我是一个文盲,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陈小娴玩的什么狗屁游戏我一点都看不懂,只见几个像人一样的怪物拿着刀跑来跑去打来打去。看一会儿我走开。赵安楠就会问我喜欢玩什么。要不我们去炒菜做饭吃再喝点酒。我同意,要是有书给我看最好了。我这个人天生这个怪病,学堂上的书一点都看不进去,学堂外乱七八糟的什么书都可以接受。赵安楠说你要看书还不简单,让你看个够。他把我带到楼上的书房。书房里几个书柜满满的书籍,要什么样的都有。赵安楠把我留住房间,他则跑下去买菜做饭。赵安楠烧的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陈小娴玩着电脑有点懒惰,饭菜做好了她还要我们打好给她。赵安楠不厌其烦,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陈小娴嗲声嗲气的讲赵安楠把她姐姐给甩了自然要对妹妹好点,作补偿。赵安楠反驳陈小娴,我没有甩你姐姐,是我根本不喜欢女人。陈小娴声音放大了,那你为什么要跟小婕上床,不喜欢她还跟她说什么爱。
赵安楠猛地就一杯酒灌进了喉咙,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的心,我就跟小婕有过一回那还是她把我灌醉了。陈小娴说不过赵安楠丢下碗筷要走。走了没多远她跑回来拉我一起走。赵安楠被气的在屋子里骂,神经病,你们三姐妹都有神经病。
陈小娴把我拉到外面告诫我以后不要跟赵安楠单独在一起。她的话弄得我莫名其妙,我问她为什么。陈小娴不说一个正当的理由,差边锋的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反正你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跟他在一起。
都熟悉后我知道了很多关于陈小娴的事情。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叫陈小婕,妹妹叫陈小妮。姐姐原先在一起工作跟赵安楠有过一段恋情,跟赵安楠分手后赌气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再熟悉了我又知道了赵安楠的家事。父母离异都不要他,留下一栋房子让他一个人生活。陈小娴和赵安楠有一个共同点,父母都是离异。我当时在想,城市里人真是好玩,有钱的都喜欢离婚。
人真是一个怪东西。陈小娴跟赵安楠吵过两天不到又在一起说话一起玩。通常下我们三个人跑去海边玩。黄昏时候的海边美得不得了。陈小娴说这样子的风景最适合谈恋爱,牵着爱人的手漫步吹着海风这是多么有情调的哦。赵安楠就说,老古你跟她谈恋爱吧,满足一下她的需求。我看着远处朦胧的岛屿无心接话,就哦了一句。哦多了几次陈小娴真的就伸手过来牵起我的手。赵安楠则又怪里怪气,真牵手了啊,好般配的一对呢。我心里暗暗骂他,简直是大白痴一个。
和陈小娴去鼓浪屿。第一次坐上渡轮我头晕的很。随着渡轮漂浮在水面上我感觉好危险,万一船翻了我们就沉到了海底里去了。陈小娴骂我不要有种想法,这是小女人才应该有的心态。我不悦的跟陈小娴说,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别总以为男人什么都不怕。
在鼓浪屿的沙滩上陈小娴很直接的问我,老古,我们谈恋爱好吗?我努努嘴,怎么谈?陈小娴抓了沙子朝我身上扔,你多大了啊,二十多的男人呢,还说怎样谈。我也抓一把沙子是朝海水上扔,二十多的男人怎样了,我是智商和情商都发育不全。陈小娴摇了摇头,又问我,那你觉得我怎样,漂亮吗?我扭过头把陈小娴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告诉她,很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陈小娴趁热打铁的问,那老古你说句实在话,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你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憋了半天气迸出了一句话,我对你有意思那又怎样,我是农村的父母都那么老了,家里还穷的一干二净。那天面朝大海,我把所有的家事都流水账一样的告诉了陈小娴。陈小娴不相信树平的事,你家怎么会有那个的哥哥。我笑笑,我的确就有这样的哥哥。到此为止陈小娴是继林小苗后知道我家事的第二个女人。
我跟陈小娴算是恋爱了。只是这份情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我们牵手,拥抱,接吻,上床相互抚摸。正常人做过的我们都做过,不该做的我们也做了。我的不主动生造不出多大激情,反而是那样寡淡索然无味。有时候像机器,开机运作到一定热度了关机休息。甚至有时候陈小娴找来了我会选择躲避,不愿这样机械般的运动。对于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是很不正常太不正常非常不正常的健康问题。陈小娴建议我去看医生,我撇撇嘴,我父亲是看病人的我跟他学过,知道自己什么病都没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始终没有对陈小娴说我爱你这三个字。陈小娴要我给她承诺,我憋着就是不说。在心头总有一种难以言状的东西捆缚着我说不出口。冥冥中有什么在驱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