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门前的那条小河中篇小说-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俏业诙闻懒苎笙伞5谝淮未河问前嘀魅巫橹蠹乙黄鹑サ模易咴谧詈笸芬坏阈巳ざ济挥小N也话侨ィ耐防锘故怯懈泶瘢滤墙惨恍┖苊舾谢岽ザ疑窬幕啊R惶煜吕次沂裁炊济挥屑亲。裁挥型娴绞裁础;拐樟艘恍┱掌颐墙磺コ迳钩隼矗辔迨嘌ㄓ形乙桓鋈嗣挥幸撬滴姨懒⑻匦辛恕K锓锞俏夷钪醒Ю次ㄒ荒芡娴揭豢榈耐АK俏业耐烙质俏业耐澹以谖壹叶悦婧游鞯纳浇畔隆<依锞退桓瞿卸。厦媲逡簧鼋憬悖揖呈鞘皇暮谩P⊙У氖焙虮凰鄹汗搅酥醒坪醭ご罅吮淞诵矶喽晕液昧似鹄础K锓锞男愿窈臀蚁喾矗鞘粲谇啻夯钇每判偷暮⒆樱龇缤钒蚣馨放⒆影涌谓裁桓坏椎幕啊S孟衷诘牧餍杏锸墙凶雠烘烘的。老师同学都不喜欢他,看着挺烦人。班主任把两个性格不同的我们坐到一起,或许是我们都不令人喜欢的缘由。同病相怜,我们便把友谊放在第一步。我们会掏心窝子的讲话。孙凤君家有一台彩电,是他大姐夫送的。孙凤君会把从电视看到的故事讲给我听,也会把电视上看到的外面世界告诉我。他说我们这里的人好封建也懒惰,不穷才怪。他骂生物老师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讲一生理卫生讲不清楚还会脸红。他也骂数学老师呆板,像他手里的三角板一样直来直去一点兴趣都没有,还骂政治老师就是新闻播报员,整节课下来就知道照纲照条的念。他又说,他要出去好好赚钱回来在村庄里盖上几十栋房子家家住新房。修一条铁路火车开进开出把外面的人带进来旅游,把里面人的拉倒外面去赚钱。孙凤君这些话被他熟记下来了,三天两头他能重复着讲,越讲越兴奋,仿佛那美好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地方朝他招手。我是一个软吧啦子,很爱听孙凤君讲的豪言壮语,也唯有我会听他的豪言壮语,究其原因是我也他的那种妄想症。我相信孙凤君说那样的话是认真的,是发自内心底里的。每次他讲眼睛都闪着光,是那种看见未来看见美好的晴晴朗朗的光。其实孙凤君的所讲又代表了许多我埋在心底找不到好词汇而未讲出来的话。年少轻狂,单纯无暇的我们还真有着相同的梦。
树华和树林还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的山。以往还小大人是不准爬这山的,不安全。陡峭的路向上攀附在山身上,一直通天。四周悬崖峭壁麒麟怪石绿树参天寒蝉鸣叫百鸟绝唱,一不留神是要翻下山去不死也是重伤。不少上山来烧木炭挖药子抓飞禽走畜自命功夫不凡的大男人老男人在这条通天的路上出过事故,命都丢在了山崖下。老人家为了防止小孩子们去爬淋洋仙,把这条路上发生过的故事添加了许多颜色进去来渲染它的神秘诡异。好不容易我们才爬到江西和湖南两省之间的最高山顶。
山的这边是江西,那边是湖南。湖南那边的山长满了毛竹,翠绿绿的很有生气。江西这边是悬崖峭壁,山上多是生命力顽强的高山乔木。站在山顶上眺望两边脚下的村庄,房子人啊那是看不清的。只能看见小河以及公路像两条带子一样在村庄里蜿蜒着伸下去然后隐没在山脚下的那头朦胧烟色中。放眼看去四周,全部是山岚叠着山岚起起伏伏望不到边。遥远的山岚有轻烟白雾升起在风里成了流云。更远的天边有些浮云在鱼白的天空里泛着多种色彩。凉风徐徐拂动我们的头发,舒服到要死了。树华树林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目光有如不惊世的波光在闪耀。他们不动可能是怕惊动了这神仙般过得日子。我和孙凤君感慨万千,这真是一个神仙住的地方。
脚踏淋洋仙山顶迎着世界的风,我们无谓的挺立,多少英雄豪迈在心中流动。向四周看除了青色层叠不尽的山岚外是看不到城市,看不到海,也看不到江的。脚下的小河水终要流过和到达的地方离我们实在是好远。扶着一块人身化石遥望远方我大声说,我要离开脚下生我养我的村庄,我要去有江有海的城市寻找生活,我要去打工。孙凤君高声附和我的志向,我随你一块去打工。空旷的山野层层回荡着我们两个稚气十足的声音,我要去打工……
那年头打工一词刚刚在我们的村庄蔓延,学校里中途逃学打工的孩子特别多。前些年有几个胆子稍微大点坚持走出去打工回来的年轻人,穿着锃亮的皮鞋得体的衣服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心里直痒痒。管他们在外面回来有钱还是没有钱,至少他们是洋气了,不再像村庄里不爱也不敢走出去的那些人那么寒碜那么土气那么看不开。他们回来连说话做人都不一样了,说出的话都圆滑好听多了感觉起来特有素质。在城市里呆过的和没有在城市呆过的真是两样,开放和落后这两个世界所带来的文明差距实在是大啊。树军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在家是一个二流子到了外面傻眼了不改变都不行成了一个好男人。多年前我的大叔级别的中年人们一致认为外面的世界很乱,很花。一概不准自家的子女走出去。现在倒好了看见那些出去过回来的人带回来各种电器给老人家带回各样衣服,把人家的门槛踩烂了央求人家带着自己家没出去过的子女见见世面。人心都是会变的,一个缺口打开什么都挡不住。沾亲带故的人一个沾一个滚雪球般呼啦啦一下子便跑出去了许多在家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村庄里除了上学的还不能上学的细伢子剩下的是中老年人。镇子上出现的那一帮年轻人包括树平树军多数是混混们。外面的世界好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富有遍地是黄金,地上捡垃都能卖好多钱。对于年年起来都没有几个钱的山里人来讲那是羡慕的向往的崇拜的。
人千万不要有什么欲望,一旦想法来了,就会有可怕的行动。十五岁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见。我去街上卖了自己做好的三斤茶叶,得到一百零八块钱。母亲和父亲的万千言语都没有挽留住我的执意离开。一个小小的包装了几件衣服,脚上套一双拖鞋口袋里是树军所在地的地址。夜里树华树华都陪着我和孙凤君说话,远行的人像出征的士兵,豪情万丈毫无睡意。天蒙蒙亮父亲倚靠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对一个敢自作主张的儿子他是那么毕恭毕敬。父亲抖着嗓子眼说,树真啊,你是长大了我管不住了,前面的路很长你要走好,我同你母亲也老了给不了你什么,以后的日子靠你自己了。父亲还说,我也是十六岁就一个人生活,没有人帮助过全部靠自己走过来,你要走我同你母亲是拦不住你的,走出去别后悔,但千万别走误了路。你在外面能过得好就不要回来,成个家立个业…
清晨,烟雾缭绕的村庄我转过身父亲站在屋檐下脸上挂着泪水咬紧嘴巴朝我挥手。这是我长这么大看见父亲流的第二次眼水。望过去,苍老瘦弱的父亲在我的眼里原来那么的矮小。是的,我长大了。我长大到胆敢离开了。出巢的小鸟翅膀硬了,要高飞了。车子驱动,我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村庄还有给我的童年带来无数乐趣的小河留在了身后。
从小到大没有坐过车子的我和孙凤君心头那些激动和茫然被车子颠簸的荡然无存。转了几趟车,问了几多回,受了不少白眼和嘲笑,我和孙凤君总算在第二天的傍晚寻找到了树军所在的城市。坐了十几二十个小时的车,头转向的不行一蹲下来我和孙凤君把肚子里所有的能量给吐光了。坐车原来不是那么好玩。初入城市的两个山里小伙子站在城市的繁华中央是很不入格的,眼前的一切事物泛放出迷离的光芒让人炫目。我和孙凤君傻眼了,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总觉得空气不清爽还带着什么味道,很陌生也很不好受。外面的世界如此轰轰烈烈蓬勃发展,我们的家乡却似沉睡在暗夜之中安安静静。呼啸而过的车辆,大胆装扮的俊男靓女,玻璃橱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如果把外面的世界比喻成天堂,那么我们的家乡应该是地狱。地狱是不怎么好的,受苦受累还不得翻身。离开了地狱上了天堂我们是解脱了啊。
有树军的打点我和孙凤君顺利的进了他上班的塑料厂。工厂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哥大姐们见到我俩就喊小鬼,童工呢。我和孙凤君就朝人家傻笑,树军则说我弟弟不小了十五岁的人了呢。一时间我们还接受不了那么多的新鲜事物,脑子总是稀里哗啦糊里糊涂傻呆呆的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我见到了树军照片上一块照相的女人。比相片上看还要好看点,年纪也应该不是很大。她跟我们打招呼,我怯生生的不知所措。她自我介绍四川人,姓杨单名一个蓉字。熟悉了后我们又叽叽咕咕说不完的话。她说我的普通话好差劲,跟树军一个样口音太重了听都听不懂。我装腔作势,那里听不懂我说的很标准了啊。她不跟我理论笑笑走开。杨蓉笑起来比雷雪萍好看,有两个酒窝。我问她怎么那么快就喜欢上树军。她说,你哥长得好看,看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我不相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真情?杨蓉笑死了,说我还小不懂爱情,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也许是还小,我真的搞不懂树军哪来的魅力那么快就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
进厂子的第二天下了班天色还早得很,树军与那几个一起出来的哥们带着我和孙凤君去买日用品和衣服。杨蓉肚子有宝宝了不爱走路,留在宿舍里帮我们洗衣服。出了厂子的宿舍,门口有一座桥。一个名叫经堂的男人不去了懒得过桥。树军笑着骂他,你就知道去看录像,录像厅一个晚上少了你是要关门。另一个叫陈云林的说,黄色的看多了小心你走野路。还一个我只知道外号叫狗条的男人大声的笑大声的说,看什么录像嘛,找一个鸡婆打炮去好咯。于是大家一阵哄笑,经堂脸红了不说话笑着转过身朝桥底下一个挂着牌子的门进去,牌子上用粉笔字写着今晚投影《连城诀》第十五至十八集。看着眼前的这群男人我也觉得好笑,以往好吃懒做打架斗殴的他们似乎都改变了,变的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弃恶投良,这样子挺好我喜欢。
一听过桥我的兴致来了,头顶上高高的桥原来还可以过人。我终于见到了江,见到了树军照片上的那条江。那是一条到如今我还叫不出名字的江,江上的桥叫江南大桥。长长的江南大桥横跨江面要走十多分钟才能走完。行走到桥的中心点大家停下来俯身看桥下行驶缓慢突突响的运输船。装什么样的船只都有,一艘接一艘看得我心神荡漾。看到江总算圆了我一个很久来的梦,江真的比家门前的小河大了许多。看到江水是有点失望的,江水不像家乡小河水那样清澈透亮。江里的水浑黄浑黄的散发着我不熟悉的气味。家乡清清亮亮的小河水流过门前流过下游,流到哪里去了?怎么经过一段路程的奔流后会变幻成另一种颜色?冥思苦想了老半天还是搞不明白。
有了一份能拿到钱的工作,我们算是成年人了。尽管还是十五岁,我仍然觉得自己是大人。比在家的树华树林要多大了。拿到第一月的工资,三百六十块钱我们兴奋了许久。买了许多许多我们从来没有吃过的零食和自己喜欢的衣服。三百六十块钱要是在我们的家乡说不定一年都存不到,而我们只用了还不到一个月。有了钱作底子,说话的口气都会变得不一样。我和孙凤君更加雄心壮志。我们信誓旦旦,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在外面混出一个人模人样回到家乡去改变那里的生活。原本我们又还是轻狂年少的卤莽小生,在一帮子山里人里我和孙凤君是不一样的,是有理想的。说到理想,我应该是被环境逼出来的,要不然我宁愿什么理想都不要。要是我的家境优越,年少无知的我才不会去想那些超过自己年纪所不应该想的问题范围。我也会像许多的公子少爷那样无忧无虑的接受家规家教顺应父母的安排,安心学习健康成长。天生来我没有这样幸运。环境主导了我的性格,因此我的性格主导了自己的命运。
夜晚躺在异乡的宿舍里做梦全是在家乡。梦里的小河涨水了,田里的稻子熟了,树华树林在河里洗澡等等。我写信回家,写了一封给父亲,一封给树华。信里我告诉父亲母亲我很想念他们,我懂得了照顾自己,将来有钱了回家修房子让他们享福。给父亲的信里我隐瞒了我对水土不服的实情。我是一个天生吃不了好东西的贱胚子,食堂里的菜基本上放了糖,没有咸辣的我和孙凤君都填不饱肚子。水也是喝不习惯,烧开了的水都还有一股子泥腥味。听到有人说,我们的大便小便什么统统排到了江里,我们喝的水又是从江里提炼过滤来的我们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