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_三国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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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丘头,内夷群凶,外殄寇虏,功济兆民,声振四海。克敌之地,宜有令名,其改丘头为武丘,明以武平乱,后世不忘,亦京观二邑之义也。」
夏五月,命大将军司马文王为相国,封晋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锡,文王前后九让乃止。
六月丙子,诏曰:「昔南阳郡山贼扰攘,欲劫质故太守东里衮,功曹应余独身捍衮,遂免於难。余颠沛殒毙,杀身济君。其下司徒,署余孙伦吏,使蒙伏节之报。」楚国先贤传曰:余字子正,天姿方毅,志尚仁义,建安二十三年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宾,疆埸多虞。宛将侯音扇动山民,保城以叛。余与太守东里衮当扰攘之际、迸窜得出。音即遣骑追逐,去城十里相及,贼便射衮,飞矢交流。余前以身当箭,被七创,因谓追贼曰:「侯音狂狡,造为凶逆,大军寻至,诛夷在近。谓卿曹本是善人,素无恶心,当思反善,何为受其指挥?我以身代君,以被重创,若身死君全,陨没无恨。」因仰天号哭泣涕,血泪俱下。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贼去之后,余亦命绝。征南将军曹仁讨平音,表余行状,并脩祭醊。太祖闻之,嗟叹良久,下荆州复表门闾,赐谷千斛。衮后为于禁司马,见魏略游说传。
辛卯,大论淮南之功,封爵行赏各有差。
秋八月甲戌,以骠骑将军王昶为司空。丙寅,诏曰:「夫养老兴教,三代所以树风化垂不朽也,必有三老、五更以崇至敬,乞言纳诲,著在惇史,然后六合承流,下观而化。宜妙简德行,以充其选。关内侯王祥,履仁秉义,雅志淳固。关内侯郑小同,温恭孝友,帅礼不忒。其以祥为三老,小同为五更。」车驾亲率群司,躬行古礼焉。汉晋春秋曰:帝乞言於祥,祥对曰:「昔者明王礼乐既备,加之以忠诚,忠诚之发,形于言行。夫大人者,行动乎天地;天且弗违,况於人乎?」祥事别见吕虔传。小同,郑玄孙也。玄别传曰:「玄有子,为孔融吏,举孝廉。融之被围,往赴,为贼所害。有遗腹子,以丁卯日生;而玄以丁卯岁生,故名曰小同。」魏名臣奏载太尉华歆表曰:「臣闻励俗宣化,莫先於表善,班禄叙爵,莫美於显能,是以楚人思子文之治,复命其胤,汉室嘉江公之德,用显其世。伏见故汉大司农北海郑玄,当时之学,名冠华夏,为世儒宗。文皇帝旌录先贤,拜玄適孙小同以为郎中,长假在家。小同年逾三十,少有令质,学综六经,行著乡邑。海、岱之人莫不嘉其自然,美其气量。迹其所履,有质直不渝之性,然而恪恭静默,色养其亲,不治可见之美,不竞人间之名,斯诚清时所宜式叙,前后明诏所斟酌而求也。臣老病委顿,无益视听,谨具以闻。」魏氏春秋曰:小同诣司马文王,文王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厕还,谓之曰:「卿见吾疏乎?」对曰:「否。」文王犹疑而鸩之,卒。郑玄注文王世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注乐记曰「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蔡邕明堂论云:「更」应作「叟」。叟,长老之称,字与「更」相似,书者遂误以为「更」。「嫂」字「女」傍「叟」,今亦以为「更」,以此验知应为「叟」也。臣松之以为邕谓「更」为「叟」,诚为有似,而诸儒莫之从,未知孰是。
是岁,青龙、黄龙仍见顿丘、冠军、阳夏县界井中。
四年春正月,黄龙二,见宁陵县界井中。汉晋春秋曰:是时龙仍见,咸以为吉祥。帝曰:「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於井,非嘉兆也。」仍作潜龙之诗以自讽,司马文王见而恶之。夏六月,司空王昶薨。秋七月,陈留王峻薨。冬十月丙寅,分新城郡,复置上庸郡。十一月癸卯,车骑将军孙壹为婢所杀。
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蚀之。夏四月,诏有司率遵前命,复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
五月己丑,高贵乡公卒,年二十。汉晋春秋曰: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王经曰:「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且宿卫空阙,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资用,而一旦如此,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祸殆不测,宜见重详。」帝乃出怀中版令投地,曰:「行之决矣。正使死,何所惧?况不必死邪!」於是入白太后,沈、业奔走告文王,文王为之备。帝遂帅僮仆数百,鼓譟而出。文王弟屯骑校尉伷入,遇帝於东止车门,左右呵之,伷众奔走。中护军贾充又逆帝战於南阙下,帝自用剑。众欲退,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畜养汝等,正谓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前刺帝,刃出於背。文王闻,大惊,自投于地曰:「天下其谓我何!」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哀甚,曰:「杀陛下者,臣之罪也。」臣松之以为习凿齿书,虽最后出,然述此事差有次第。故先载习语,以其馀所言微异者次其后。世语曰:王沈、王业驰告文王,尚书王经以正直不出,因沈、业申意。晋诸公赞曰:沈、业将出,呼王经。经不从,曰:「吾子行矣!」干宝晋纪曰:成济问贾充曰:「事急矣。若之何?」充曰:「公畜养汝等,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济曰:「然。」乃抽戈犯跸。魏氏春秋曰:戊子夜,帝自将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等下陵云台,铠仗授兵,欲因际会,自出讨文王。会雨,有司奏卻日,遂见王经等出黄素诏於怀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日便当决行此事。」入白太后,遂拔剑升辇,帅殿中宿卫苍头官僮击战鼓,出云龙门。贾充自外而入,帝师溃散,犹称天子,手剑奋击,众莫敢逼。充帅厉将士,骑督成倅弟成济以矛进,帝崩于师。时暴雨雷霆,晦冥。魏末传曰:贾充呼帐下督成济谓曰:「司马家事若败,汝等岂复有种乎?何不出击!」倅兄弟二人乃帅帐下人出,顾曰:「当杀邪?执邪?」充曰:「杀之。」兵交,帝曰:「放仗!」大将军士皆放仗。济兄弟因前刺帝,帝倒车下。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东海王子髦,以为明帝嗣,见其好书疏文章,冀可成济,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吾数呵责,遂更忿恚,造作丑逆不道之言以诬谤吾,遂隔绝两宫。其所言道,不可忍听,非天地所覆载。吾即密有令语大将军,不可以奉宗庙,恐颠覆社稷,死无面目以见先帝。大将军以其尚幼
,谓当改心为善,殷勤执据。而此兒忿戾,所行益甚,举弩遥射吾宫,祝当令中吾项,箭亲堕吾前。吾语大将军,不可不废之,前后数十。此兒具闻,自知罪重,便图为弑逆,赂遗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药,密因酖毒,重相设计。事已觉露,直欲因际会举兵入西宫杀吾,出取大将军,呼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世语曰:业,武陵人,后为晋中护军。尚书王经,出怀中黄素诏示之,言今日便当施行。吾之危殆,过于累卵。吾老寡,岂复多惜馀命邪?但伤先帝遗意不遂,社稷颠覆为痛耳。赖宗庙之灵,沈、业即驰语大将军,得先严警,而此兒便将左右出云龙门,雷战鼓,躬自拔刃,与左右杂卫共入兵陈间,为前锋所害。此兒既行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祸,重令吾悼心不可言。昔汉昌邑王以罪废为庶人,此兒亦宜以民礼葬之,当令内外咸知此兒所行。又尚书王经,凶逆无状,其收经及家属皆诣廷尉。」
庚寅,太傅孚、大将军文王、太尉柔、司徒冲稽首言:「伏见中令,故高贵乡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祸,依汉昌邑王罪废故事,以民礼葬。臣等备位,不能匡救祸乱,式遏奸逆,奉令震悚,肝心悼栗。春秋之义,王者无外,而书'襄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绝之于位也。今高贵乡公肆行不轨,几危社稷,自取倾覆,人神所绝,葬以民礼,诚当旧典。然臣等伏惟殿下仁慈过隆,虽存大义,犹垂哀矜,臣等之心实有不忍,以为可加恩以王礼葬之。」太后从之。汉晋春秋曰:丁卯,葬高贵乡公于洛阳西北三十里瀍涧之滨。下车数乘,不设旌旐,百姓相聚而观之,曰:「是前日所杀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胜。臣松之以为若但下车数乘,不设旌旐,何以为王礼葬乎?斯盖恶之过言,所谓不如是之甚者。
使使持节行中护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后。辛卯,群公奏太后曰:「殿下圣德光隆,宁济六合,而犹称令,与籓国同。请自今殿下令书,皆称诏制,如先代故事。」
癸卯,大将车固让相国、晋公、九锡之宠。太后诏曰:「夫有功不隐,周易大义,成人之美,古贤所尚,今听所执,出表示外,以章公之谦光焉。」
戊申,大将军文王上言:「高贵乡公率将从驾人兵,拔刃鸣金鼓向臣所止;惧兵刃相接,即敕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令以军法从事。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横入兵陈伤公,遂至陨命;辄收济行军法。臣闻人臣之节,有死无二,事上之义,不敢逃难。前者变故卒至,祸同发机,诚欲委身守死,唯命所裁。然惟本谋乃欲上危皇太后,倾覆宗庙。臣忝当大任,义在安国,惧虽身死,罪责弥重。欲遵伊、周之权,以安社稷之难,即骆驿申敕,不得迫近辇舆,而济遽入陈间,以致大变。哀怛痛恨,五内摧裂,不知何地可以陨坠?科律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皆斩。济凶戾悖逆,干国乱纪,罪不容诛。辄敕侍御史收济家属,付廷尉,结正其罪。」魏氏春秋曰:成济兄弟不即伏罪,袒而升屋,丑言悖慢;自下射之,乃殪。太后诏曰:「夫五刑之罪,莫大於不孝。夫人有子不孝,尚告治之,此兒岂复成人主邪?吾妇人不达大义,以谓济不得便为大逆也。然大将军志意恳切,发言恻怆,故听如所奏。当班下远近,使知本末也。」世语曰:初,青龙中,石苞鬻铁於长安,得见司马宣王,宣王知焉。后擢为尚书郎,历青州刺史、镇东将军。甘露中入朝,当还,辞高贵乡公,留中尽日。文王遣人要令过。文王问苞:「何淹留也?」苞曰:「非常人也。」明日发至荥阳,数日而难作。
六月癸丑,诏曰:「古者人君之为名字,难犯而易讳。今常道乡公讳字甚难避,其朝臣博议改易,列奏。」
陈留王讳奂,字景明,武帝孙,燕王宇子也。甘露三年,封安次县常道乡公。高贵乡公卒,公卿议迎立公。六月甲寅,入于洛阳,见皇太后,是日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改年,赐民爵及谷帛各有差。
景元元年夏六月丙辰,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增封二郡,并前满十,加九锡之礼,一如前(奏);诸群从子弟,其未有侯者皆封亭侯,赐钱千万,帛万匹,文王固让乃止。己未,故汉献帝夫人节薨,帝临于华林园,使使持节追谥夫人为献穆皇后。及葬,车服制度皆如汉氏故事。癸亥,以尚书右仆射王观为司空,冬十月,观薨。
十一月,燕王上表贺冬至,称臣。诏曰:「古之王者,或有所不臣,王将宜依此义。表不称臣乎!又当为报。夫后大宗者,降其私亲,况所继者重邪!若便同之臣妾,亦情所未安。其皆依礼典处,当务尽其宜。」有司奏,以为「礼莫崇于尊祖,制莫大于正典。陛下稽德期运,抚临万国,绍大宗之重,隆三祖之基。伏惟燕王体尊戚属,正位籓服,躬秉虔肃,率蹈恭德以先万国;其于正典,阐济大顺,所不得制。圣朝诚宜崇以非常之制,奉以不臣之礼。臣等平议以为燕王章表,可听如旧式。中诏所施,或存好问,准之义类,则'(宴)觌之(族)'也,可少顺圣敬,加崇仪称,示不敢斥,宜曰'皇帝敬问大王侍御'。至于制书,国之正典,朝廷所以辨章公制,宣昭轨仪于天下者也,宜循法,故曰'制诏燕王'。凡诏命、制书、奏事、上书诸称燕王者,可皆上平。其非宗庙助祭之事,皆不得称王名,奏事、上书、文书及吏民皆不得触王讳,以彰殊礼,加于群后。上遵王典尊祖之制,俯顺圣敬烝烝之心,二者不愆,礼实宜之,可普告施行。」
十二月甲申,黄龙见华阴县井中。甲午,以司隶校尉王祥为司空。
二年夏五月朔,日有食之。秋七月,乐浪外夷韩、濊貊各率其属来朝贡。八月戊寅,赵王幹薨。甲寅,复命大将军进爵晋公,加位相国,备礼崇锡,一如前诏;又固辞乃止。
三年春二月,青龙见于轵县井中。夏四月,辽东郡言肃慎国遣使重译入贡,献其国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