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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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不没有不应验的。兄长当宰相,家计丰足,为什么吝惜少量金子不让他把灾祸转为吉祥呢?”裴炎更加发怒不答应。司户知道哥哥的意志不可改变,就忧愁地回到弘农。当时河东侯裴炎刚奏请立武则天为皇后,专权把持朝政,自己认为地位有如泰山一般安稳,所以不相信周贤者的话,却反而发怒痛恨。一年多以后,唐高宗死了,武则天皇后渐渐亲自处理朝政,忌恨杀害大臣,与裴炎已屡次构成嫌隙。这时,裴炎才想起周贤者的话,就派人到弘农去,把司户召到京城。裴炎准备黄金赠给他,让他求周贤者。司户到弘农诸山中去寻找周贤者,全找遍了也没找到,又寻到南阳、襄阳、江陵山中,才把周贤者找到,把哥哥的话告诉他。周贤者就与司户一起回到弘农,对司户说:“往年祸害还没有酿成,所以可以设坛场送达请求。现在灾难的征兆已经构成,不久将要族灭满门,还有什么请求的必要呢?而且我上个月里到洛阳,看到裴相国被杀戮,把他的脑袋拴在右足下。事已经如此,没有免除的情势。您不必再说了。我和司户互相了解日子已经很久了,我不能让您和您的哥哥一同遭到祸患,您可以拿出一百两黄金,我给您这一房人上表章祭祀向上帝请求,可以靠这个办法得到赦免。若说裴相国,到底没有办法了。”司户就拿来黄金给了周贤者,周贤者进入弘农山中设了坛场,上表章为司户请命。法事完毕,又把金子藏在山中,对司户说:“您这一房人免祸了。然而必须赶快放弃官职,把家搬到襄阳。”司户就把家迁移到襄阳。一个多月以后,司户染上了风疾,十个月后,裴相国就被投进监狱处了极刑,兄弟子侄都与他一起受戮。而司户因为患了风疾,住在襄阳,主管官员奏本请求杀掉他。武则天说:“既然他染了风疾,死在旦夕,就不必追究了,这一房人特准免死。”这样,司户一房得到免祸。当初,河东侯裴炎遇害那天的晚上,一只狗把他的脑袋拽走了。到天亮后,守护的人把他的脑袋找到了,就用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拴在他的右足下,完全像周贤者当初说的那样。
王常
王常者,洛阳人,负气尚义,见人不平,必手刃之;见人饥寒,至于解衣推食,略无难色。至德二年,常于终南山游,遇风雨,宿于中山。夜将半,雨晴云飞,月朗风恬。常慨然四望而叹曰:“我欲平天下乱,无一人之柄以佐我,无尺土之封以资我。我欲救天下之饥寒,而又衣食亦不自充。天地神祗福善,故不足信。”言讫,有一神人自空而下,谓常曰:“尔何此言?”常按剑沉吟良久,乃对曰:“我言者,平生之志也。是何神圣,降临此间?”神人曰:“我有术,黄金可成,水银可死。虽不足平祸乱,亦可少济人之饥饥。尔能授术于我,以救世人寒乎?”常曰:“我闻此术是神仙之术,空有其名,未之见也。况载籍之内,备叙秦皇汉武好此道,终无成,但为千载之讥诮。”神人曰:“秦皇、汉武,帝王也。帝王处救人之位,自有救人之术而不行,反求神仙之术则非。尔无救人之位,欲救天下之人,固可行此术。”常曰:“黄金成,水银死,真有之乎?”神人曰:“勿疑,有之哉。夫黄金生于山石,其始也是山石之精,而千年为水银;水银受太阴之气,固流荡而不凝定。微遇纯阳之气合,则化黄金于倏忽也。今若以水银欲化成黄金,必须在山即化,不在山即不化。但遇纯阴之石,气合即化也。我有书,君受之勿疑。”常乃再拜神人。神人于袖中取一卷书授常,常跪受讫。神人戒之曰:“读此书,尽了黄白之道,异日当却付一人。勿轻授,勿终秘,勿授之以贵人;勿授之以道流僧徒,彼皆少有救人之术;勿授之以不义之辈,彼必不以饥寒为念。黄金成,济人之外,勿奢逸。珍重我术,珍重我言;如不然,天夺尔算。”常又再拜曰:“神人今授我圣术,固终身无忘也。但乞示我是何神圣,使我知大惠之处。”神仙曰:“我山神也。昔有道人藏此书于我山,今遇尔义烈之人,是以付尔。”言讫而灭。常得此书读之,遂成其术。尔后多游历天下,以黄金赈济之绝。(出《奇事记》)
【译文】
王常是洛阳人,凭借意气崇尚正义,看到别人有不平之事,一定要亲手杀掉坏人;看到别人饥饿寒冷,甚至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把自己的粮食拿去送给他们,一点也没有为难的神色。至德二年,他曾经到终南山去旅游,遇到风雨,就住在山中。快到半夜的时候,雨过天晴,云彩飘移,月色明亮,风已平静。王常感慨地四处望望,叹息着说:“我想要平定天下的祸乱,却没有一个人一件武器来辅佐我,没有一尺一寸的土地来资助我;我想要拯救天下挨饿受冻的人,而自己的衣食又不充足。天地神灵保佑行善事的人,还是不能相信啊。”说完,有一个神人从空中下来,对王常说:“您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常按着剑柄沉思了很久,才回答说:“我说的话,是我平生的志向啊!你是什么神圣,降临到这里?”神人说:“我有方术,可以变成黄金,虽然不能平定祸乱,也可以稍微救济人们的饥寒。你能向我学习仙术,去救济世人的饥寒吗?”王常说:“我听说这个方术是神仙之术,空闻其名,没有见到这样的方术啊。何况书籍记载的内容之中,详细叙述了秦始皇、汉武帝喜好这个方术,始终也没有成功,只为人们留下千载讥笑的话柄。”神人说:“秦始皇、汉武帝是帝王啊,帝王处在救人的地位上,自己有救人的办法而不施行,反而去寻找神仙的方术,这就不对了。你没有救人的地位,却想要救助天下的人,当然可以施行这个方术了。”王常说:“黄金成,水银死,真有这样的事吗?”神人说:“你不要怀疑,有这回事。黄金从山石中生成,它当初也是山石的精华,经过一千年变成水银;水银接受了太阴之气,本来流动而不凝固,如果遇到纯阳之气与它汇合,那么在转眼之间它就变成黄金了。现在如果想把水银变成黄金,必须在山上炼化,在山就能炼化,不在山就不能炼化。只要遇到纯阳的石头,阴阳二气汇合,就炼化了。我有书,你把它拿去,不要怀疑。”王常就向神人拜了两拜。神人从袖子中拿出一卷书交给了王常,王常跪着接过来后,神人又告诫他说:“读了这卷书,就完全明白了点石成金之术。将来应当再交给另一个人,但不要轻易传授,不要一直保密,不要把它传授给地位高的人,也不要把它传授给道流僧徒,因为他们都略有救人的办法。更不要把它传授给不义之徒,他们必然不把别人的饥寒放在心上。黄金炼成以后,除去救济穷人之外,不要贪图奢侈淫逸。珍重我的方术,珍重我的话,如果不这样做,天将夺你的寿命。”王常又拜了两拜说:“神人今天传给我神圣的方术,我当然终身不能忘记。只请您告诉我您是什么神圣,使我知道这个大恩的来处。”神仙说:“我是山神啊。从前有个道人把这卷书藏在我的山中,今天遇到你这个义烈的人,所以给了你。”说完,神人就不见了。王常得到这卷书,把它读通了,终于学成了那个方术,从此以后他经常游历天下,拿黄金去赈济贫困的人。
叶虚中
唐贞元初,丹阳令王琼,三年调集,皆黜落,甚惋愤。乃斋宿于茅山道士叶虚中,求奏章以问吉凶。虚中年九十余,强为奏之。其章随香烟飞上,缥缈不见。食顷复堕地,有朱书批其末云:“受金百两,折禄三年;枉杀二人,死后处分。”后一年,琼果得暴疾终。(出《独异志》)
【译文】
唐朝贞元初年,丹阳县令王琼,三年谋取调升,年年都被驳回,因此很遗憾也很气愤。于是他就到茅山道士叶虚中那里斋戒住宿,求叶虚中写表章奏报天帝来询问吉凶。叶虚中已九十多岁了,勉强替他奏报。那表章随着香烟飞上天,若有若无地就不见了。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那表章又掉到地上,有红笔在表章末尾写上:“接受百两黄金,折损俸禄三年;冤枉杀死两人,死后再加处分。”一年后,王琼果然得了暴病而死。
郑君
唐贞元末,郑君知盐铁信州院,常有顽夫,不察所从来,每于人吏处恐胁茶酒。郑君擒至笞脊,方庭炼矿次,计银数万两。杖讫曳去,色返扬扬,呼曰:“且看此物得成否!”果竟不变。郑君怒,枷送盐铁使江西李公,公即棒杀之。旬日又至,复于炉处言曰:“看更得成就否!”亦如前。郑公令捉倒,先折脚笞死,沃以豕血,埋狱中。明旦,摆拨复自门来至。使等惊异,皆迎接。曰:“我本与汝作戏,矿但重炼,无虑也。”乃去。郑君视于瘗所,悉已无矣,银并成就,从不复见矣。(出《逸史》)
【译文】
唐朝贞元末年,郑君主持盐铁信州院时,经常有一个蛮横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经常到众人和官吏住处威胁他们要茶要酒。郑君下令把他擒来用板子打他脊背。当时院子里正在炼矿,估计有几万两银子。打完把那个人拖走,可是那个人脸色反而扬扬得意,喊着说:“且看这东西能炼成吗?”那些矿石炼完果然全无变化。郑君大怒,又把那个人套上枷索送到盐铁使江西李公那里去,李公就下令用棒子把他打死。可是过了十来天,那个人又来了,又到炉旁去说:“看看还能炼成不能?”结果又像前一次那样没炼成。郑公又下令把他捉住按倒,先把脚折断,再用板子把他打死,并且又用猪血浇他,把他埋在狱中。第二天早晨,那个人又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来。官吏人等都很惊奇,都去迎接他。那个人说:“我本来是与你们开玩笑,矿只管重炼,不用担心了。”说完就走了。郑君到埋他的地方去看,什么也没有了,同时银子也炼成了,那个人从此没有再出现。
程逸人
上党有程逸人者,有符术。刘悟为泽潞节度,临沼县民萧季平,家甚富,忽一日无疾暴卒。逸人尝受平厚惠,闻其死,即驰往视之,语其子云:“尔父未当死,盖为山神所召,治之尚可活。”于是朱书一符,向空掷之。仅食顷,季平果苏。其子问父向安适乎,季平曰:“我今日方起,忽见一绿衣人云,霍山神召我,由是与使者俱行。约五十余里,适遇丈夫朱衣,仗剑怒目,从空而至。谓我曰:‘程斩邪召汝,汝可即去。’于是绿衣者驰走,若有惧。朱衣人牵我复偕来,有顷,忽觉醒然。”其家惊异,因质问逸人曰:“所谓程斩邪者谁邪?”逸人曰:“吾学于师氏归氏龙虎斩邪符箓。”因解所佩箓囊以示之,人方信其不诬。逸人后游闽越,竟不知所在。(出《宣室志》)
【译文】
上党有个叫程逸人的人,有符术。刘悟任泽潞节度时,临治县有个平民叫萧季平,家里很富有,忽然有一天无病暴死。逸人尝受过萧季平厚恩,听说他死了,就跑去看他,对他的儿子说:“你的父亲不应当死,大概是被山神召去了,给他治一治还可以活过来。”于是他就用朱笔画了一道符,向空中把它扔出去。仅仅过了一顿饭时间,萧季平果然苏醒了。他的儿子问父亲刚才到哪去了,萧季平说:“我今天刚起来,忽然看见一个穿绿衣的人,他说霍山神召我,我就跟使者一起走了。大约走了五十多里,刚好遇到一位穿朱红衣服的男子,仗剑怒目从空中来到。他对我说:‘程斩邪召你,你可以立即去。’于是穿绿衣的人急忙走了,好像有所畏惧似的。那个穿朱红衣服的人拉着我又一起回来,隔了一会儿,忽然惊觉,就苏醒了。”他家里的人觉得惊异,就询问程逸人说:“所说的程斩邪这个人是谁呀?”程逸人说:“我从师氏归氏那里学到了龙虎斩邪符箓。”说着就解下所佩带的符囊给他们看,人们才相信他的话不假。程逸人后来游历闽越一带,不知哪里去了。
李处士
李文公翱,自文昌宫出刺合肥郡。公性褊直方正,未尝信巫觋之事。郡客李处士者,自云能通神人之言,言事颇中,合郡肃敬,如事神明。公下车旬月,乃投刺候谒,礼容甚倨。公谓曰:“仲尼大圣也,而云未知生焉知死。子能贤于宣文邪?”生曰:“不然,独不见阮生著《无鬼论》,精辨宏赡,人不能屈,果至见鬼乎?且公骨肉间,旦夕当有遘疾沉困者,苟晏安鸩毒则已,或(或原作成,据《唐阙史》改)五常粗备,渍(渍原作请,据《唐阙史》改)以七情,孰忍视溺而不援哉?”公愈怒,立命械系之。夫人背疽,明日内溃,果不食昏暝,百刻不糁。遍召医药,曾无少瘳。爱女十人,既笄未嫁,环床呱呱而泣,自归咎于文公之桎梏李生也。公以鸳鸯义重,息裔情牵,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