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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3期-第20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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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采玉又一次地抬起头来望了女儿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端木棉并不理会母亲的沉默。自顾自神经质地说道:
  我哪怕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回来。
  她抬起头来第三次看了女儿一眼。怀了孕的女儿看上去更加美丽了。脸上洋溢着一种母性的圣光。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可惜,那个名叫申进昌的男人永远都看不到了。想到这里,杨采玉不禁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傻瓜,那个男人,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是我的。只有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想要抢也抢不走。
  当然,她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来。她一直低着头,认真而仔细地摆弄着手中的毛线。一边编织一边想:得动手编织一件婴儿穿的毛线衣了。
  


在梦的路口守候
■  韩永明
  如果没有那一次,二月不会知道男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在此之前,二月对自己的生活是满意的。这包括对自己的男人,以及正在上初中的女儿。
  二月在县城里做理发。二月的手艺不错,是跟父亲学的。二月的理发是真正的理发,招牌也没有用“发廊”“发艺”之类的时髦词儿,是“二月理发店”,红漆写上去的,很普通很普通。可是二月店里的生意很好。有时忙得没有时间回家吃饭。
  二月店里的生意好,原因是很多的。她人长得漂亮,身材苗条,脸蛋好看,整个人清清爽爽地,而且还有那么一点调皮。譬如有的顾客说,“我来剪个脑壳。”二月会说,“我这儿不剪脑壳,只理发。”有爱开玩笑的顾客坐到她面前的理发椅子上时说,“你给我好点剪,莫和狗子啃的样哦!”二月会说,“狗子的脑壳有这么高明!”当然,二月店里的生意好,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二月讲干净。
  二月的男人姓望,小名东子。东子原来是机械厂的职工,已经下岗几年了。他个子不高,横脸,眼睛小,皮也黑,样子木木地。东子下岗以后,待在家里,每天十点钟起床后,就到理发店里来玩,快中午了就先回家掏火、淘米,等二月回去做饭。吃了中饭,东子午睡,到三点,又到理发店。吃晚饭的时候便和二月一起回家。
  东子在理发店里也不帮二月打点下手,按说帮二月往钢精锅里加点水,或者换个煤球,调个焗油膏什么的,是可以的。可是东子不干,一天到晚,就在理发店的一张沙发上坐,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只有在顾客多了,几张椅子和沙发上都坐了人的时候,东子才会站起来,眼睛在屋里的人头上睃去睃来,吸一根烟。
  男人们喜欢到二月店子里来整头发,除了要理发、洗发、做头部按摩,也有不少人抱有别的企图。他们想和二月调笑、轻松一下,想让二月那双灵巧的手抹一抹自己的脸,或者想和二月碰一碰腿什么的,占点小便宜。当然,有的男人也很可能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东子一刻不离呆在店子里,有的顾客就感到不自在。更多的男人烦在心里:“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养活着,怎么好意思——直杵在人前?”
  也有人这么想:东子呆在店里是为了监视二月。
  这样一想,人心里就有点酸。替二月——二月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做事还要处在男人的监视之下,这简直叫人忍受不了。
  可是二月,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二月说,“就说他是监视我吧,他在乎我才监视是不是呢!”二月有时候——在人多而且有男人跟她开—些有—点点过头的玩笑的时候,还故意跟东子亲昵,譬如叫东子站在她身后给她捶背、捏腰,而在东子给她捶背的时候,她会猛地伸出手,轻轻地打在东子的脸上,说,我的手冰冰冷,我暖暖手——当然这是二月放电吹风或者调换剪子的时候。
  二月的这些举动,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味道。就像她是故意做给那些男人们看的,又像是做给东子看的。
  东子的脾气还很不好。爱生气,又犟。下岗不久,二月帮他找事做,是在一个机关搞后勤,搞了两天,东子就不干了。二月说,“我们这么差钱,而且苗苗还要读书?”东子说,“你不是找个事把我支开,好裹那些臭男人吧。”
  东子这么说,二月就不劝东子出去做事了。二月说,“好好好,不想做事,你就这样玩着吧。”。
  东子又说,“要是你裹野男人,老子把你砍嗒!”
  二月听了也不恼,只说,“你恁不相信人啊!”
  二月在没有那次以前,一直以为男人可能都是这样的。
  这包括同房。每次,东子急风急火地要弄,可是刚刚进去,不到一分钟就不行了。
  东子这样,民间有一个说法:“见花泄”,现在的医学上称为“早泄”,应该是病。
  可是二月不知道这是病。二月只是感到难受。
  二月曾想过东子是不是不正常,可是她又想,要是东子有问题,她怎么会有苗苗呢?因此二月对东子——没有别的看法,她以为这事就是这样,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她只觉得这事不好,这事折磨人。
  想不到会出那件事情。
  那是几年前的夏天。那天下午东子的几个朋友突然到店子里来,强拉硬扯把东子弄到一个地方打麻将去了,晚上没有回来。
  那天二月的生意特别好,二月站了一天就没坐一会儿,很累。回家弄饭吃了,留了两块钱给在学校上自习的苗苗,然后就洗了澡上了床。
  二月上了床,一会儿便迷糊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二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住了。二月想是东子回来了吧,本想问问东子的手气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可是二月很困,肩也酸腿也酸,也就懒得搭理人。
  过了一会儿,二月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揉捏她胸前了,而且下身也发现了一只手。
  东子也是这样。二月以为是东子,懒得睁眼。
  再过了一会儿,二月感到有一个铁棒样的东西插进她身体里了,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二月这时感觉不是东子。东子不是这样。东子每次要进去的时候,总是要她把腿张开,而且东子进去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就像他手里捧着的是一个破了壳的鸡蛋,要赶快把已经在乱流的蛋黄打到冒烟儿的油锅里去,或者像东子手里逮着一条滑叽叽的泥鳅,要把它放到一个篓里去。
  二月这时还是迷迷糊糊地,她想这是不是做梦?
  二月觉得这似乎是梦,又觉得不是。因为她感觉非常真实。二月这时便睁了一下眼。
  上床以前,二月熄了灯以后,把窗帘拉开了的。因为这样可以吹风,凉快,这时,月色随着一阵清风挤进房里来了。二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样子也不像东子。
  二月这时就完全清醒了。二月啊地惊叫起来。可是二月只叫了一声,嘴巴就被男人的嘴堵住了。二月的手这时乱抓着,她双手卡住男人的颈脖,想把男人的头掀起来,最终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可是二月怎么也掀不动,男人就像—条蚂蟥—样巴在她身上,死死地叮着她的嘴。二月想翻动身子,可是男人的身体压得更紧。二月感到她能够活动得了的就是下身。而那——正在被有力地撞击,正像有—头狗熊要钻到她身体里去。
  二月感觉自己一下了变成了一堆稀泥。
  开始的几天,二月心里一直很害怕。她想不到她会被强奸。她觉得那个不知怎么钻到她铺上的男人简直就像一个幽灵,一个鬼。
  可是二月没有把这件事给东子说。她怕东子鲁莽,做出一些蠢事来。
  二月只是将晚上下班的时间提前了。而且进屋就把大门小门锁好,睡觉以前到处看一遍,也不再拉开窗帘儿。并且她不准东子晚上到别处去。她害怕再有人冷不丁地出现在她床上。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恐惧感才从二月心里一点一点消退了。令二月自己也想不到的是,恐惧感从她心底消退之后,一种忧愁和烦躁从心里升起来了。
  她竟突然觉出自己过得很苦。特别是她和东子睡到床上,东子要那一分钟的时候。
  有一天,东子急风急火地要把那个破了壳的鸡蛋打到油锅里去的时候,二月脑子里竟然一下子飘出那个晚上。
  而这时,她的痛苦显得更甚了。东子打了那个鸡蛋倒在一旁喘粗气的时候,二月在心里骂起强奸,骂起那个晚上来。
  有一天,二月突然想起东子是不是有病。
  二月有了这个念头,便带着东子去市里的医院检查。
  二月要和东子去市的医院检查,主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东子有病。
  二月和东子到了市的医院,把东子引到专家门诊请专家看。专家叫东子去做了一些检查,然后叫二月把东子带去心血管专科去检查。心血管科的医生又叫东子去做了一些检查,然后说东子患的是心脏病。医生这时就嘱咐二月,要让患者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医生并且特别提到了夫妻生活,要他们最好是杜绝。二月问医生怎么治疗,医生说如果你们家庭条件允许。可以做修复手术。医生最后把二月喊到一边,告诉二月,这种病时时危及生命。医生并且给二月说,如果不出意外,东子还能活八到十年。当然,如果做修复手术的话,他活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
  
  二月想不到东子原来是这样。二月心里很苦。
  二月没有给东子说八到十年的话。二月嘱咐东子不要把自己有病的事说给别人,任何人都不要说。二月给东子弄药也是去市里的医院。两个月去一趟,有时东子一个人去,有时她陪着东子去。
  因此,县城的人,没有人知道东子患病的事。来二月店子里来理发的顾客也没有发觉二月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二月还是像以前那样和顾客们开玩笑,斗嘴,笑;东子也和以前一样,成天守在店子里,坐在沙发上,像钉子。店里的生意也还是像以前那样。
  回到家也一样,在床上也是。
  不同的是,二月不知怎么,常常想起那个被强奸的晚上。而且有一天,她居然把那个晚上想得很美妙了。
  她想那天晚上的月光,那天晚上,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落了一只角在床上,室内有一点浅浅的光;他想那个强奸她的男人的样子以及他的动作。她感觉他身体比东子高大,也比东子结实,胳膊和腿,哪里都是力量,就像浑身是一根铁棒,似乎要把她捣碎……
  而东子,像是—只只会缩头的蜗牛,像一条鼻涕虫。
  当然,二月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二月拼命地想那个人究竟是谁,并不是要把人家怎么样,她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很纯粹。可是二月始终没有把人猜出来。她觉得很多人像,又觉得他们都不像。
  二月记得那天晚上,她的手在那个男人身上抓挠的时候,触到了男人后颈子。二月感觉到那个男人后颈子上有一小块有点硬硬的东西,好像有一颗肉痣,又像是—块胎记。二月想出这个细节的时候,就认真地想那些常来理发店理发的男人,谁的后颈子上有肉痣和胎记。后颈子有肉痣和胎记的男人有十几个呢,可是他们一个都不像那天晚上的男人。二月觉得有一点点像的是吴局长和周老板。
  吴局长三十几岁,和二月年纪差不多,人长得高高大大,样子挺帅。吴局长爱到二月店子里来洗发,一个星期来二月店子里两三次,老是说脑壳痒。有时他还会说他的脑壳是二月给弄痒了,二月的手一到他脑壳上,他浑身就麻酥酥地。
  吴局长的后颈子上也有一颗肉痣,而且吴局长的身材也像,还有——吴局长有一回还约过她吃宵夜。
  周老板的后颈子上有黄豆大一块小小的胎记。紫红。二月给周老板理发的时候,曾笑话过周老板的这块胎记。二月把周老板作为怀疑对象,除了这一小块胎记,还有就是周老板粗鲁。周老板颈子里有一道伤痕,二月给他围围布的时候看见了,嘻嘻一笑说,“外面打野食,老婆抓的吧?”周老板说,“是痒,自己抓的呢,我们痒,就是拿手用劲刨。不像你痒,有人帮忙。”周老板甚至在二月带着他在里间洗头的时候,冷不丁地箍了二月一下。
  可是二月很快就把吴局长和周老板给否定了。她给自己说,人家是局长,怎么会耍强奸呢?而周老板,那么有钱,周围漂亮的姑娘多的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二月就又有些怀疑那天——在惊慌忙乱中,她的手触着的是不是一颗肉痣了。
  但是二月在给男人围围布的时候,还是会留意一下别人的后颈子。
  虽然一直吃药,可是东子的病没有什么好转。二月把东子带到市的医院复查,问医生效果怎样,医生说,这种治疗主要是维持。
  二月听医生这么说,没有吃惊。因为她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二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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