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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第26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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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们再看看我们的“输出”就是一手硬、一手软。从这个角度看。我为什么叫做带更悲观的乐观主义者呢?它包括两点:第一是中国人的文化自觉。这个文化自觉要铁面无私地批判我们过去腐朽没落的东西,不能够是“红肿之处艳若桃李”,绝对不可以。同时,也要提倡对西方强势文化的文化透视能力。就是说要像青年人听见老太太话一样突然大悟,当头棒喝,打破西方的那种单一的、线性的文明观。
  在我看来,人类发展有两条线,我称为价值十字架,一条叫做横轴:过去、现在、未来。换成我们今天的概念叫做前现代和现代、后现代。因此“追新”、“逐后”变成今天每个现代化人的努力和方向,所以拼命地努力努力,这叫做超越,包括赶超英美,都是这种思路。但是要注意到人类还有一个纵轴,纵轴的最下端叫做“功利境界”,中间的境界叫做“艺术境界”,最高的境界叫做“天地境界”。如果一个人终其一生只知道是从过去到现在到后现代,那这个人可能是走遍了天涯海角,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什么叫感动,和什么叫心醉。相反,得到一种超越功利境界的艺术境界,超越艺术境界的天地境界,我们就知道今天的美女作家没有超过李清照、也没有超过屈原。艺术不是说新的就是好,而是“好就是好”。
  王鲁湘:下面请现场的观众向王教授发难,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观众:您好,我的问题是我国的文化输出是否需要制度化,你觉得需要什么样的制度建设?谢谢。
  王岳川:这位同学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五四时期北大的蔡元培校长的作用十分巨大。但是他还有另一重身份——教务总长,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教育部部长。如果没有蔡元培将鲁迅、陈独秀、胡适等人的思想整合起来,贯穿到教育制度当中去,五四精神的传播将大打折扣。今天,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制度性其实换成另外一个问题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这个“输出”的态度,在我看来最终可能会成为官方的,因为它是一个国家的问题。但是到目前为止,它只可能是民间的。知识分子的立场使得他思考,总是从一种边缘的、人类的,甚至带有一种悲情的角度来思考,所以我们只能说,起码我自己这么想,我所能做到的,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来看,我尽可能把这种思想变成我的学生们的思想,或者大家辩驳的思想。不是说把他们的思想变成我思想的跑马场,不是那意思,就是说可以进行对话的思想。但是至于最后是不是会变成制度性的思考,我想这有待于邓小平所说的聪明人的出现。
  观 众:王老师您好,听您的讲座感觉很有意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一是我知道西方对中国文化输出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大概在明朝的时候,像徐光启我们知道是一个比较突出的例子。但是好像中国人对西方,西方虽然传教传了这么多年,但是中国并没有真正发现西方。一直到鸦片战争以后,西方用坚船利炮才把中国打醒了,让中国发现西方。我们知道真正打破一个人的偏见是很难的,就像您这样通过发行VCD,出书,您认为能够让西方人真正发现东方吗?还有一个问题,王教授您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一个图景,究竟到什么样的地步,或者有什么样的量化的指标,才叫做真正发现东方?您学会二胡以后,是产生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想学习弹钢琴?另外,如果设想一下您是先学会弹钢琴的话,您会拉二胡吗?
  王岳川:刚才你谈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尽管你没有从理论上说明它的根源。关于坚船利炮打进来的问题,在学术史上有两种看法:中国究竟是内部生发性的现代性,还是外部强制性的现代性。到现在研究现代化的人都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我更加偏向于中国内部是可以生成某些现代性因素,我不太相信一个人完全不具有这样的因素,只靠外力“打”就可以促成的。起码我看到若干家长打骂孩子弹钢琴,只要他有一天可以造反的时候,他是厌恶钢琴,这决不可能的。中国在明代时候,内部有部分的资本主义因子出现。所以我是偏向内部因素与外部压力的“合力说”。
  另外,你还提到关于量化标准问题。“发现东方”严格地说,量化标准比较难,但是不是说完全没有,起码曾经提出一个在翻译书方面,如果终于有一天,西方翻译中国的东西不仅仅是孔、孟、老、庄,对当代中国的,对鲁湘的,对很多著名学者的思想,他们很愿意听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个量化的标准。
  第三个问题就是谈到关于钢琴和二胡。我听了您最后一句话,让我很震惊,就是您学了钢琴,你还会学二胡吗?我现在教的外国学二胡的学生,大都学了钢琴。就我自己来说,二胡和钢琴不可偏废,我是一个文化多元对话者。我们这有限的一生非常短,在座的朋友,80年以后您在什么地方呢?我估计80年以后您不在,我也不在了,但是您知道我们还会再重新出现吗?我不太相信,佛教徒可能相信。那既然不能重新出现,我们“过宝山空手而回”,人类那么美好的东西我们都没有触及到,我们的生命在干嘛呢?钢琴和二胡都是我所爱的,是熊掌和鱼可以兼得。所以我在开心的时候弹钢琴,在忧伤的时候拉二胡,为什么不可以呢?
  王鲁湘:下面进入我们这个节目的一个关键程序,考您的智慧和您的语言表达能力。一句话把您今天的讲演总结出来,只许用一句话。
  王岳川:“发现东方”是全球生态文化中的一种悲情性说法,这种悲情就在于需要每个东方人具有精神上充分的“文化自觉”,同时希望西方学者能够在全球化中“学会欣赏”差异性的文化。
  


读诗集
  《三峡交响曲》:谢克强的诗歌大坝
  
  从三峡的漩流里撷取灵感,从古老的涛声和最现代的工地寻找时代的旋律,像托起大坝一样筑造起了一部数千行长诗,这就是谢克强的《三峡交响曲》。我在这部长诗中终于听见了雄壮的江声和号子,听见了山的吼叫,水的嘶鸣,听见了村庄谢幕前的梦语,古镇在坍塌时的呜咽。更听见了机器的轰响,建设者的浩歌。这首“交响曲”,有号角,也有琵琶;有玉笛,也有箫声。它有着三峡本质的豪放与深情,也有巴楚袒露的开阔与浪漫。紧迫与舒缓、张弛有度的交叉,营造出低徊延宕又猛有蓄势爆发的激情。一个曾经的军旅诗人他走向这样巨大雄浑的工地,人看到的是军人般矗立的大坝、石头、钢筋、塔吊,像一场横扫六合、惊天动地的战役。踏勘队、水电部队、水电工人,“从云贵高原苍莽的峡谷/从昆仑山下漂泊的云里/从红河两岸移动的帐篷/从葛洲坝上练兵的营地”,一起向三斗坪而来。还有那些后勤队伍,长长的车队,带着钢筋、水泥、木料、油盐、蔬菜、大米、书刊、杂志、报纸……诗人的眼里恍然看到了另一幅图景:
  “猛然想起/当年几十万辆手推车/在鲁南淮北广袤的大地上/碾压着自己的影子/支援前线打仗”。
  这也许是军旅诗的特点吧。他在第六章写到了三个士兵与一首情歌,其实是三首不同的情歌,而失恋是刻骨铭心的:“是的,我只是一个大兵/一个流黑汗开钻机的大兵/我合金钢的钻头/可以突突钻穿坚硬的岩石/却钻不动一个曾经爱我的/少女的心”。这个失恋的军人痛苦地呼号道:“让语言毁灭/杀死所有传递爱情的言辞”。另一个士兵就幸运多了,因为在遥远的山村,有他那朴实、美丽、贤慧的妻子。在探亲后离别的前夜,“起初颤抖的手/忙着收拾我的行囊/那张车票让你怔怔看了半天/许是离愁漫上你的心头/你漫出眼眶的泪/又往嘴里吞咽”。
  不过,离开军营许久的诗人谢克强,已经学会了不再以标准的军礼来歌颂军人,但诗中的气质却是依然是阳刚的,诗像一股铁流,与那个峡谷,与那个大坝十分契合:
  夕阳如一滴精壮的血
  滴进长江
  这意象
  唤起我焦灼的向往
  但是,对这一前无古人的工程和后无来者的水流爱得如痴如狂,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潮都化作澎湃的诗篇,而我却又看到诗人的另一面:那在凭吊氛围和关于山民、普通人的诗思里,总能找到良好感觉的他,对写情写景是如此到位、一咏三叹——我是在长诗中的第三章“移民图与世纪大迁徙”,第五章“节日里,采石场散发劳动的味道”,第七章“一群诗人,如鸟飞过工地”和第八章“在秭归,沉思与吟唱”中读出并强烈感受到的。
  第三章关于移民的歌,显然不同于前两章的豪迈,欣喜与坚定,它的旋律是沉缓的,挚爱的,对故土、故居、故人、故事的一种深挚的歌吟:“清理出一些能用的物件/然后捆好绑好/有些物件能引人怀旧/也要精心择出/譬如那副早被人忽视的石磨/它沟壑一样的磨槽/磨过多少崎岖坎坷/将多少粗粮野果磨碎/喂养艰涩的日子“。一次永不复原的折迁,它完全改变了这些世代在此的山民的生活,这是十分感伤的。看这幅告别的图画:“折除老屋的日子/是移民们彻夜难眠的日子/男人常用粗糙的手指/卷动烟叶/眼光投向空荡荡的天空/女人伫立老屋的废墟前/像举行永诀的告别/告别烟垢垒积的故事/只有孩子们显得有点兴奋/忙问阿爸阿妈/拆了世世代代居住的老屋/我们搬向何处”。
  那多次举起砍刀却下不了手的砍树人,那个举起酒碗在祖坟前祭祀的人,那个上最后一节课的老师,那个跟在一头黄牛后,牵着一只黑色小狗的小孩,该是三峡百万移民中的代表吧。谢克强在这里倾注了他作为农民儿子的全部感情,而且善用那煽情的细节,油画般的画面,让人为这些人,这些告别故土的人唏嘘送行。
  采石场里的采石工,一些从事繁重活计的男人,生活底层的男人,谢克强用了数百行一整章来讴歌他们,这种同情乃至歌颂是真挚的,“劳动的味道是优美的/燃烧的渴望也是优美的”,诗是谈心式的,倾心的交流,以一种同等身份来理解他们,诗人发现了这座“当惊世界殊”的巍巍大坝,一定要用采石工们用血汗开采出的石头才能堆砌得起来。于是,他走向了他们:“如果我的诗里有风/我要让凉爽的风/拂去他们额头的汗水/和汗水浸湿的劳动的味道/并把一种温馨/抚遍每一寸饱经风霜的皮肤”。
  歌颂劳动,谢克强总有许多话要说。在第七章“一群诗人,如鸟飞过工地”中,普通劳动者更是以群像出现了:扎钢筋的汉子、女电焊工、浇筑工、女塔吊司机、工地画家、安装工……我不知道三峡大坝竣工后,是否有些雕塑工地建设者群像的计划,但谢克强已经用诗为他们雕塑出了熠熠闪光的、高大的、朴素庄严的群像。因此我冒昧向三峡公司建设,如有此碑刻的计划,此诗完全可以刻在那些群像者的基座上,会成为一道瑰丽壮观的风景。
  归州,作为一处重要的历史文化圣地,一个三峡里将要被无情淹没的城镇,充满别样的悲壮。诗人的第八章“在秭归,沉思与吟唱”,给予了这块土地特别的关切。《归州绝唱》确如一道扼腕叹息的绝唱,让我们在诗歌形式中触目惊心地看到了这片废墟的悲壮之美:
  莫道失去内容的废墟
  骤使归州失去昔日的风采
  谁知那断垣残壁中
  掩埋多少纤夫滴血的泪
  掩埋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
  抑或千古不老的传奇
  更有旗飞鼓角的呐喊
  城民生生灭灭不屈的意志
  历史的呼吸和先人的呼唤
  透过残垣断壁的缝隙
  闪烁在暮色苍茫里
  诗人的心在暮色中的废墟上颤栗,他写道:“我会用最后的一瞥/触摸归州灵魂的跳动/然后将残垣上的瓦片和砾石/置放在悲怆里/一块块楔入我的诗”。
  这些诗之所以打动人,其奥秘就是用那些猝然由历史的城廓瞬间成为瓦砾的东西镶嵌而成的,它充满了痛苦的棱角和坚硬的质感,当然,还有诗人的心中的悲怆。
  这一章里,他还写一个叫屈原的人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纤夫。这两个人照我看来,是同一个人。一个已经逝去两千年了,一个他喉咙里的号子也将逝去了,连同汹涌的峡江急流,都将成为云烟飘过,只能长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了。瞧那个不是纤夫的诗人:“纵然受罪受得瘦骨嶙峋/也要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或仰天长啸/或长歌当哭”;瞧那个不是诗人的纤夫:“黝黑的脸膛/岩石般粗糙凝重/而动情的呐喊/仿佛要将身上沸腾的血/从号子声里喷出”。诗人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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