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天下,妖孽请矜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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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百里祯霆立即恭顺的站起身,拱起双手弯腰行礼,“老臣不胜惶恐,皇上的赏识乃是流月之幸!”
“百里丞相言重了,朕可是真心喜欢流月这个孩子啊!”语气倏尔一暗沉,冲百里祯霆摇摇手示意他无需多礼,宗政天琮复又转身,将目光转向流月。
“甚得朕心!真是甚得朕心啊!”意味不明的语气重复了两遍,再度深深地看了流月一眼之后,宗政天琮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才率一众妃子儿女往主位走去。
百里祯霆心思沉重的慢慢落座,本来他还担心流月会出什么岔子,这会儿,见流月这般淡然有分寸、还惹得龙心大悦,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是,皇上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百里祯霆担心的看了流月一眼,却见流月始终一副不痛不痒、面无表情的姿态。
百里祯霆低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其实,方才宗政天琮以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儿盯着她看的时候,流月也下意识的心里一惊,丫的,这老东西不会看上自己了吧,直到宗政天琮倒数第二句话落下,流月的心思也安定下来。
她注意到了,宗政天琮用的字眼是“孩子”!
像宗政天琮这种心思莫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之前肯定是要经过千思百虑的,断然不会随随便便、没有深意的就做出一个动作,说出一句话。
所以,流月这会儿已经在等着自己的封赏了!众臣们举杯同饮三杯之后,五皇子宗政暝才姗姗来迟。
只听见守在大殿门口的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恭敬异常的喊了一声,“五皇子殿下到!”而后,众大臣纷纷起身,“见过五皇子殿下!”
流月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自抿着杯中的桂花酿。
直到宗政暝迈着轻挑优雅的步子经过流月身边。
流月吸了吸鼻子,忽然很想打喷嚏。
浓郁的有些刺鼻的玫瑰花香气,从小太监喊出“五皇子殿下到”、便充斥了流月的整个鼻息,皱眉抿唇,眼前被一道黑影挡住时,流月不悦地抬头打量了一眼宗政暝。
大红色的外衣,绣着金丝的大红色靴子,一头乌黑长发只用一根大红色的发带系着,松散的垂在肩上。
四目相触,视线交汇,二分之一秒的对视里,流月想到了一个词――骚气!
然后,脑中还迅速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容倾!
萧瑟寒风中,一袭白衣的容倾负手立在茫茫荒野上,气质冷漠凉薄,但他的妖冶是打从骨子里泛出来的。
细长的桃花眼里,寒意冷光漠然,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上挑的眼角却与奇异的眼型溶出一抹极其蛊惑的弧度。
那个人,举手投足、挑眉抬眼间的惊艳和媚气,是与生俱来,是浑然天成的。
眼帘慵懒抬起只需刹那间,便堪堪的叫人失了心魂,夺魂摄魄,他的美,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似乎任何字眼都会黯然失色。
而眼前这个妖孽,妖冶的俗气的妖孽,流月只想到那一个词――骚气,还是骚气!
宗政暝的妖冶,多了几分刻意的矫揉造作,不真实,很虚假!
尤其是那刺鼻的玫瑰花香气,浓郁的刺鼻,流月真的很想吐而且,她也真的干呕了一声。
不大不小的干呕声,却足以叫宗政暝听得清楚。
宗政暝一愣,狠戾阴毒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刚才是在嫌弃本殿下?”
略有些不敢置信的语气。
却见流月抬手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手冲他挥了挥,“五皇子殿下,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
呵,这是真的被嫌弃了吗?!
还是不能相信,他堂堂天嫠王朝最受女人喜欢的五皇子殿下居然被一个黄毛小丫头给嫌弃了。
宗政暝阴毒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流月,问道:“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本殿下是谁?”
迎上宗政暝眼中的狠意,流月面色平静,忽地眉梢一扬、嗤笑一声,声线凉凉的应了一句,“五皇子殿下,真不知道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流月眼中凉薄的冷意分明就是嘲讽。宗政暝顿时恼怒,一挥衣袖、双手狠狠往流月面前的桌子上一拍,前倾了身子瞪着流月,“你居然敢辱骂本殿下、脑子有问题?”
其实,这只妖孽发怒的时候真的一点儿都不吓人,那双桃花眼只适合盈盈浅笑或者阴毒狠戾,根本盛不住怒火滔天哇!
流月无奈,捏着鼻子往后仰了仰身子,“五皇子殿下,算我求你了,你离我远一点儿行吗?”流月的一举一动、一表一情,透露出的皆是强烈的鄙视和嫌恶,宗政暝顿觉自己身为皇族的高贵被践踏了,刚想伸手掐住流月的脖子,便听见刚才大殿门口的小太监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到!”
气氛陡变。
宗政暝脸上的表情就跟变脸似的,方才还杀机腾腾,转眼,笑意盈盈。
只是,那笑意中,隐隐匿着几分阴狠和尔虞我诈。
宗政离没有从流月桌前经过,而是绕过宗政暝从另一边走了过去,还未来得及向宗政天琮请安,就听见宗政暝那妖孽凉凉的笑着开了口,“七皇弟,来晚了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呢?”
此话一落,气氛又是陡然一变。
宗政离微微皱了眉,抿唇,刚想开口,却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凉凉应了一句,“五皇子殿下不是也来晚了么,怎么不见你自罚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宗政暝眼帘一抬,看着流月,桃花眼里有些疑惑。
流月又是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环抱着双臂往后仰,“五皇子殿下,我很确定,我的耳朵没有问题!”
言外之意,就是宗政暝的脑子有问题了。
“”宗政暝妖孽阴柔的脸,顿时漆黑了一片,紧紧眯起的桃花眼里,危险狠戾,“狂妄的小丫头,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言所行的!”
“五皇子殿下尽可放心,我流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个词儿!”说着,流月再度把身子往后仰了仰,“五皇子殿下,你可不可以再离我远一点儿?我闻到玫瑰花香会不舒服!”
“不舒服?”疑问,表情里仍旧残留着些许质疑,但是宗政暝的脸色却倏尔柔缓了一分,桃花眼里滑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忽然伸手挑起了流月的下巴,“你就是百里流月?”
不待流月回答,宗政暝垂下眼帘,像是轻叹的轻笑了一声,“呵,怪不得如此嚣张!”
另一手,捏起流月刚用过的酒杯,倒满酒,然后仰头灌进了喉咙里。
桃花眼眨的妖媚至极,“七皇弟,皇兄已经自罚了,轮到你了!”
宗政暝阴柔的嗓音刚落,众大臣便愕然见,宗政暝身后、方才还一脸清冷淡薄表情的流月,转瞬间脸上阴云暗沉。
握拳,狠狠出手,一拳捣中宗政暝的胸口。
宗政暝没有防备,硬生生的被流月打出去好远。
第23章 几日不见,想念的紧()
半躺在地上,胸口处闷闷的疼,宗政暝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流月没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内力,但是她打小就被训练学习各种武术,招式实打实的狠,用的全是技巧和力量。
要不是宗政暝有内力护身,早就被流月打断了肋骨。
所有人都愣的或吓的忘记了喘气,只见流月缓缓站起身来,周身笼着一股阴鸷的气息,唇角邪邪扬起,扬起一抹残忍、阴仄仄的笑容。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酒杯,摔向地面。
臣子座中,唯有百里流宸依然冷眼淡然,一边饮着酒,一边眯眼看着杀气腾腾的流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就是这个狂妄、邪佞的小丫头碰了同样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的他的东西,不但碰了,还搬空了。
包括那条西域进贡的天蚕丝绒被子,整个天嫠王朝只此一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整个过程,他竟然默许、纵容了。
看着半躺在地上,瞪大了桃花眼愕然的看着流月的宗政暝,百里流宸突然有些想笑,这才是她口中所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再转眼,酒杯到了唇边,百里流宸忽然一眯眼。从方才开始,流月的视线就一直凝注在宗政离身上,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光,似雀跃、又似悲伤,漆黑的眼睛里,此时更是隐隐泛起了泪雾。
眸光倏尔黯沉,百里流宸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流月。
流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虽然不喜欢宗政暝,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但基本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在别人的屋檐下,他为君、我为臣,能忍则忍。
只是,当宗政麟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五皇兄,你明知道七哥不能喝酒还逼他喝、这是什么意思?”时,流月的怒火瞬间迸发,不经过大脑反应,拳头已经飞了出去。
宗政暝被打倒在地,所有人都愣住的时候,流月也在愣愣地盯着宗政离的背影。
不知为何,流月看着宗政离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看见了哥哥。
气氛沉滞半晌,宗政离缓缓转身。
看清了宗政离的脸,流月一下子就落了泪。
同样的脸,同样的五官,只是,哥哥的唇边总是挂着一抹温柔宠溺的笑,而眼前这个人却紧抿着唇,阴冷暗沉。
此时此刻,转过身来的宗政离亦冷冷地看着流月,深邃微眯的寒眸中滑过一抹复杂。
“百里流月?”
深沉内敛的嗓音刚落,眼前出现一道黑影。
“哥哥――!”踢飞身前的桌子,流月飞奔着冲宗政离扑了过去,等宗政离反应过来,流月已经抱住了他,小脸紧贴他的胸膛。
宗政离愕然,感受着流月小脸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胸口,心里突然浮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众臣再次哗然,而百里流宸,方才还冷眼淡漠、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此时眸光倏尔一紧,无意识地,握紧了桌上的酒杯。
内力强悍,酒杯被握碎,血水混杂着酒染红桌面,他身旁的小太监一惊,急忙上千里,“镇南将军,您没事儿吧?奴才马上给您传太医!”
“不用了!”掷地沉重、声线冰冷,百里流宸阴鸷的目光紧盯流月小小的身形,一时间,心头竟然衍生出几许杂念。
看着抱在一起的宗政离和流月,所有人都凌乱的不知该做如何反应时,却见宗政天琮僵硬的表情渐渐缓和了起来,唇边,溢开一抹意味莫测的笑容。
宗政天琮心机深沉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精明,而后捋着长胡子,笑着问道:“呵呵流月可是喜欢离儿啊?”
“不如,朕今日就给流月和离儿指了婚如何?”
话落,刚从凌乱中回神儿的众人再次凌乱掉。
皇上的心思,可真是越来越难猜测了。
众人纷纷心中腹诽,再看向流月的目光里,不仅有着探寻,而且多了几分羡慕或者嫉妒。
这个来路不明,吃了雄心豹子胆、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真是踩了狗屎运了,揍了五皇子殿下,非但没有受罚,反倒颇得皇上的喜欢,竟然要把她指婚给太子殿下?!
当然,上面那番不甘心和费解是太子党的人心里的想法。
而嫡系党众人,看着流月的目光里俨然好多了几分赤裸裸的杀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等着有朝一日他们五皇子殿下登上帝位、一统江山的时候,有她好看的!
然而,想归想罢了,此时此刻谁也预料不到这之后、到底会经历一番怎样血雨腥风的动荡和变革。都说命运莫测、世事无常,否则,便不会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句古话了。
且不说会不会有宗政暝登上的帝位的有朝一日,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恐怕,他此生最想要的也不是那冷冰冰的权力了。
宗政天琮指婚的话落半晌之后,众臣们开始接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实在猜不透皇上这番举动到底是什么目的。
百里流宸,仿若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动静,他冷鸷的眼眸中,寒意肆虐,眸光暗沉的紧盯在流月身上,只有流月一个人,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
是的,紧张。毫无自知的,他心头上竟然泛起了紧张。
小太监重新换上的酒杯再次被捏碎,瓷片扎进手心里,都浑然感觉不到痛楚。
直到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问道:“镇南将军,您的手又流血了,真的不需要请太医过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