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私秘生活全记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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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肚子的怨气。然而,自赵光义领兵入蜀之后,一连数月,花蕊夫人只见过赵匡胤数次。平均起来,他一个月只去她那里一回,即使去了,他也带有很明显的敷衍色彩。而在此之前,只要他与她单独呆在一起,那缠绵悱恻的动人情景就会立刻出现。
赵匡胤冷落花蕊夫人,自然是因为太过牵挂宋军平叛之事。但花蕊夫人并不知晓。她身处深宫,哪里闻得那么许多纷纭世事?她认为,大宋皇上已经对她不怎么感兴趣了。
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大凡才女(包括才子),似乎总脱离不了多愁善感的品性。她固然识义识理,但更识情识趣。在孟昶的怀抱时,她备受宠幸,转投赵匡胤的怀抱后,她又使得大宋后宫佳丽黯然失色。可现在,大宋皇帝仿佛是在倏忽之间便对她不亲不热了,这怎能不让她黯然神伤?
因此,花蕊夫人瘦了,而且瘦得还很厉害,偶然见她一面的赵匡胤也看出来了。于是,赵匡胤就问她:“爱妃何以如此憔悴?”
花蕊夫人答道:“臣妾就像一朵花,有绽放的时候,也有凋败的那一天!”
她的意思是说,她已经开始凋零了。赵匡胤笑道:“爱妃言之谬也!在朕的眼里,你永远都在绚丽的绽放!”
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些日子,赵匡胤也变得有些诗意了。花蕊夫人忽然低吟出一首小诗来:“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花蕊夫人所吟,乃盛唐山水诗人王维的一首《辛夷坞》。王维作此诗,本是想借一种大自然的寻常景致来阐明一种禅的境界。花蕊夫人将它拿来借以表达自己因“涧户寂无人”而“纷纷开且落”的寂寞难耐的心境,不仅十分恰当,也十分含蓄。
赵匡胤虽然不知花蕊夫人所吟是何人诗篇——他还以为此诗是花蕊夫人所作——却也能够听出诗中有一种忧怨意味,而且还立即就明白了她因何而忧怨。
于是,赵匡胤就将她轻轻搂入怀里道:“爱妃近来颇为冷清,朕是知道的,但爱妃休得埋怨朕……”
花蕊夫人言道:“臣妾岂敢埋怨皇上?”
跟着,她又吟出一首小诗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回赵匡胤听出来了,她所吟乃王维诗作《相思》。据载,唐朝“安史之乱”之后,当时名动天下的歌手李龟年从宫中流落民间(主要是在江南),经常为人演唱这首《相思》,使得王维的这首小诗成为当时广泛流传的小曲。赵匡胤自然不会对它陌生。
而且,赵匡胤不仅听出了花蕊夫人所吟乃《相思》一诗,还听出了花蕊夫人是以红豆自喻来表达对他的无限情思。红豆为何物?据说,红豆乃一女人魂魄所化,那女人因思念丈夫而死,死后化为一粒红豆。花蕊夫人对他赵匡胤思念如此,他赵匡胤还不为之动容?
赵匡胤搂着她的双臂就不禁增加了几分力量,口中深情地言道:“爱妃啊,你知道吗?朕虽热爱美人,但更爱江山啊!”
赵匡胤的深情中无疑蕴着几许的无奈。他真想把蜀人叛乱之事告诉她,从而说明自己为何会冷落她的原因,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有一种不大不小的担心。他担心的是,如果把蜀人叛乱一事告诉她,会不会勾引起她对已经灭亡了的后蜀国的怀念?更主要的,她会不会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孟昶?
赵匡胤觉着自己有些对不起花蕊夫人,所以他就又想:待蜀地的局势好转之后,一定要多抽点时间来陪陪花蕊夫人。
这一年(乾德四年,公元966年)的七月,一天早朝的时候,赵普告诉赵匡胤:赵光义和曹彬击溃了全师杰的叛军、打通了中原入蜀的通道,已经和王全斌等人兵合一处,正在全力围剿全师雄的叛军。
赵普还环视文武百官言道:“我以为,那贼首全师雄虽还有几分力量,但叛匪大势已去,我大宋军队彻底平定叛乱恐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了!”
君臣闻言无不欢喜,赵匡胤自然也高兴万分。虽然平叛行动尚未结束,但蜀地大局已定,至少,那全师雄看来是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心中一高兴,赵匡胤就想念起花蕊夫人来了。于是,当天中午,他传下旨去,着花蕊夫人到他的寝殿侍酒。侍酒当然不是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叫她侍寝。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尽情地拥抱她那美妙的身体,赵匡胤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二人相聚后,赵匡胤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她忍不住地劝道:“皇上这般饮法,恐有损龙体……”
赵匡胤却道:“朕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饮酒了,朕今日一定要饮个痛快!”
她只得暗自叹息一声。她本以为,她今日定能与他好好地柔情蜜意一回,没成想,他把精力都放在酒上了。看起来,与酒相比,她在他的心目中也的确是微不足道啊!
她当然是误会了他。赵匡胤的本意,是想喝上几壶酒来增添男人的豪气,然后再与她尽兴。但事与愿违的是,他喝着喝着喝顺口了,只想着一醉方休了。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满怀期待的花蕊夫人了。
第六部分一个叫孔宜的求见皇上
他一杯杯地饮,她一杯杯地斟。最终,他竟然喝醉了。她无奈,只好叫太监宫女把他扶到龙床上。她正要为他宽衣呢,他却早已酣然入睡了。
一个老太监劝花蕊夫人也去休息,花蕊夫人没有同意,相反,她把太监宫女都打发走,自己坐在床边,一边默默地凝视着他的脸庞,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是呀,如果赵匡胤此时能够坐起身来,并把她温柔地揽入怀中,那对她而言,该有多么地幸福啊!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都偏西了,赵匡胤依然酣睡如故。
她不禁打起盹来。坐了这么长的时间,中午也喝了几杯酒,她实在没有精力再睁着双眼凝视他了。可就在这当口,一个太监匆匆走到她的身边,说是宰相赵普求见。
花蕊夫人蹙眉对那太监言道:“皇上如此,又如何见宰相?”
太监回道:“宰相大人已经在殿外候了一个多时辰了!”
花蕊夫人问道:“你没告诉宰相大人,说皇上中午喝醉了吗?”
太监刚要回答,那赵普却甩着双手走了进来。见了花蕊夫人,赵普躬身施礼道:“臣普给娘娘千岁请安!”
花蕊夫人连忙道:“赵大人,皇上饮酒过量,尚未醒来……”
赵普走到床边,双膝着地,然后高声言道:“微臣赵普有事叩见皇上!”
赵匡胤没有反应。赵普连叫了数声,赵匡胤只是翻了一个身,又扯起了呼噜。花蕊夫人一边问道:“赵大人,这如何是好?”
赵普回答:“娘娘休急,臣普自有办法。”
说完,赵普站起身,转向那太监言道:“烦公公端盆凉水来!”
太监离去。花蕊夫人赶紧问道:“宰相大人,你要凉水何用?”
赵普回道:“臣用凉水浇圣上的脸,圣上立刻就会醒来。”
花蕊夫人大惊:“这……如何使得?”
赵普淡淡一笑道:“娘娘休得担心!臣过去曾做过此事。”
赵普过去的确用凉水浇过赵匡胤的脸,花蕊夫人不知道,所以就慌了。一慌之下,她冲着赵匡胤喊道:“皇上,你快醒醒,宰相大人要用凉水浇你!”
还别说,花蕊夫人这么一喊,赵匡胤真的醒了。巧的是,那太监正好端着一盆凉水走进来。
赵匡胤坐起身,先看看赵普,再看看那太监端的凉水盆,然后又看着赵普言道:“你,是不是又想用凉水浇朕?”
赵普回道:“臣不敢!”
“不敢?”赵匡胤指着那太监问赵普道:“你既然不敢,为何又叫他端来了凉水?”
赵普哈腰言道:“臣叫这位公公端来凉水,是因为臣现在有些糊涂,想清醒清醒。”
说着话,赵普便从太监的手里接过盆,又将盆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哗啦”一声,把盆里的凉水从头淋到了脚。
花蕊夫人很是吃惊,赵匡胤却“哈哈”大笑道:“赵普,你现在清醒了吗?”
赵普认认真真地回道:“启禀皇上,臣现在完全清醒了!臣清醒之后,立即就悟出这么一个道理:作为一国之君,既不可好色,也不可贪杯!”
赵匡胤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赵普,你是在责怪朕既好色又贪杯吗?”
赵普言道:“臣子哪敢责怪皇上?只是微臣浇了凉水之后头脑有些清醒了,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随口说出而已!”
赵匡胤哼了一声道:“赵普,你别在朕的面前装腔作势!朕且问你,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朕去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能叫好色吗?从今年年初到今天,朕只醉了这么一回,这也能叫贪杯?”
见赵匡胤有些生气了,赵普慌忙道:“看来皇上真的是误会微臣了!微臣自认识皇上的那天起,就从未说过皇上是什么好色贪杯之人!微臣过去没这么说,现在更不会这么说,将来也不会这么说!皇上,臣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赵普的脸上,现出一丝讨好的表情来。赵匡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赵普,你一肚子花花肠子,天下谁人能了解你?好了,你也别啰嗦了,说吧,你现在来见朕,究竟有什么事?”
赵普回道:“有一个叫孔宜的人想求见皇上。”
赵匡胤双眉一皱:“这个叫孔宜的人在何地任何职?”
赵普答道:“孔宜本是曲阜人氏,乃一介平民耳,正在殿外等候见驾!”
赵匡胤双眉一瞪:“赵普,你是不是成心跟朕过不去?一介平民想见朕,你就闯入宫中打扰朕的午休,还要用凉水浇朕,还信口雌黄地大谈什么好色贪杯之理!赵普,如果天下的百姓都跑到京城要求见朕,你是不是都把他们领到宫里来啊!”
赵普言道:“请皇上听臣把话说完。这个叫孔宜的人虽然是一介平民,但又十分地特殊。他是孔子的四十四代嫡孙!臣以为,皇上应该见他一面!”
第六部分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赵匡胤不觉“哦”了一声,他算得上是一个重视文化的皇帝,他曾在朝中大张旗鼓地要求文武百官都要努力地学文化。既然如此,孔子的嫡孙要求见驾,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赵普,”赵匡胤的语气明显的有些缓和:“那孔宜求见,朕自会答应,但你明日再来禀报,莫非就迟了?”
赵普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孔宜从曲阜一路直到京城,吃尽了苦辛,又无门路得以求见皇上,只得忍饥挨饿在京城流浪。微臣是在入宫前不久才得知此事,所以就斗胆前来打扰皇上。”
赵匡胤斜视着赵普:“这个孔宜如何会在京城里忍饥挨饿?他要求见朕,又所为何事?”
原来,孔宜居家读书数十载,历经数朝,但从未考取过进士,家道日趋衰微,竟自到了衣难遮体、饭难果腹的境地。这一回,他想方设法地弄了一点盘缠,一路步行到了汴梁。他闻听当朝皇上非常重视读书人,所以就希望大宋皇帝能够看在孔老夫子的面子上赏赐他孔宜一个差事做,也好使得他这一支孔子的血脉延续下去。只是到了汴梁之后,苦于没有门路得以进见皇上,他便只好一边在京城乞讨流浪,一边无望地继续等待。就在这当口,他幸运地遇到了赵普。
赵普对赵匡胤言道:“皇上,孔宜已过了半百之年,就是再考下去恐也难以高中,更何况他还早已家徒四壁了……”
赵匡胤点了点头道:“好吧,朕这就出去见他一面。”
在花蕊夫人的服侍下,赵匡胤穿好了龙袍。赵普呢,依然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好在这是夏末季节,穿着湿衣服也并不寒冷。
刚出寝殿,赵匡胤就低低地对赵普言道:“朕知道自己有贪杯的坏毛病,但你在花蕊夫人的面前说那等好色贪杯的道理,岂不是故意给朕难堪?”
赵普赶紧道:“此乃臣之大过也!不过臣先前所言,实乃玩笑,还望皇上万万不可当真,否则,臣心实难安矣!”
赵匡胤撇了撇嘴道:“你心装在你的肚里,朕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赵普没再表白自己,因为他与赵匡胤已经走到了那个孔宜的近前。孔宜当然是跪着的,额头紧贴着地面,赵匡胤的脚几乎都要碰着他的头颅了,他也浑然不知。
赵匡胤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