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文选-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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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马田将军把师团的榴弹炮集中在一个地方。2月20日早晨，他炮击炮台。炮手们非常准确地发射了八、九百发炮弹，炮弹在守军中间散布了惊恐和死亡。每颗炮弹都打死或打伤了敌人，因为它们都在这座小炮台里面爆炸了，而守军则是一个挨着一个挤在这个炮台里的。在这种情况下，守军只好改变腔调，发出投降信号。四位指挥官经过徒劳无益的争论后，签订了由他们提出的投降条件。守军把武器放在炮台前面斜坡上，交出马匹，并立誓越过沙漠退往巴格达，在这个战争期间不再拿起武器反对法兰西；在一年内，既不回埃及也不回叙利亚。法军派护送队把他们护送到去巴格达的头几个路站上（每个路站相隔六法里）。在争夺阿耳－阿里什村的战斗中，当大炮轰击敌炮台时，敌炮台中有七百人阵亡、负伤或被俘。敌军中有三百名马格里布人要求法军录用他们。炮台里还留有二百五十匹马、一百头骆驼和三门大炮。俘虏、军旗和大炮等都送往萨利希亚，交谘议会代表团，再从那里送往开罗。当法军凯旋进入胜利门①时，这些战利品都出现在行列中。工兵们修补了缺口，重新把炮台修好，随后还新建筑了四座眼镜式堡垒，以扩大炮台的容量并使其能够扫射附近的谷地。
①在开罗。——俄文版编者
四、克列别尔将军统率前卫于2月22日黎明前出发，他必须走到札维水井附近宿营，以便第二日能到达汉尤努斯。他奉命尽可能在汉尤努斯建立前哨。从阿耳－阿里什到汉尤努斯距离十四法里。23日下午一时，总司令率领二百名骑兵警卫队和一百头骆驼出发。他快步行军，想赶上前卫。当他抵达圣卡鲁布陵墓后，发现许多阿拉伯人埋藏裸麦和蔬菜的地窖，这些地窖一个也没有打开。他到达札维水井后，没有找到前卫的踪迹。这时天气已很凉爽，在沙漠中常发生这种事情：士兵们只要能找到更好的住地，宁肯多走一倍路程。当部队抵达腊菲亚水井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他在那里也未发现师团的任何踪迹。最后他跑到汉尤努斯对面的高地上去，遥见前面有一个村庄，那时天还没有全黑，他看出那里有许多帐篷，那是一座庞大的野营，他认为那不是克列别尔将军的野营。一个警卫分队很快就用卡宾枪朝敌人战斗警卫队打了几枪。接着一个轻骑兵跑来报告，说卡宾枪打的是伊勃腊吉姆别伊的马木留克兵，并说他看见一个非常庞大的野营，那里步兵已作好了战斗准备，骑兵都上马了。不难想象总司令部当时是如何惊讶。前卫发生了什么事情？马都很疲乏了，因为它们在九个钟头内走了12法里。敌军大批骑兵骑着生气蓬勃的马追近了，必须赶快撤退。腊菲亚水井离得太近了，于是卫队在晚上十一点钟以前回到札维水井。奉派沿着海岸越过沙漠的巡逻队也没有送来任何新消息。
晚上三点钟，由十二名骑单峰骆驼的骑兵组成的巡逻队从加伊扬转来，带来一个阿拉伯人。这个人住在小茅屋里，是一个看守骆驼的人。他说，法军在阿耳－阿里什三法里处的地方离开往叙利亚大路，一直朝加伊扬方向，即朝卡腊克去了。总司令叫这个阿拉伯人作响导立即启程。黎明时，他遇着前卫的三、四个龙骑兵。他们向他报告了一些最令人失望的消息：克列别尔将军迷了路，他走了十五小时，一直没有察觉自己的错误；到下午五点钟时，有些士兵由于没有看到圣陵而感到惊奇；因为据阿耳－阿里什的居民说，在圣陵附近，一定能找得到一些存有蔬菜的地窖。士兵把自己的怀疑报告军官，各军官又把士兵的话报告将军。克列别尔醒悟以后，才来确定自己的地理位置，知道自己确是迷了路。跟随前卫的只有几头骆驼驼水。前卫熬好菜汤后，等月亮一出来就重新起程，循着自己的足迹仍旧退回札维水井。他知道总司令一定会关心他，正在焦急不安。可是，一直到十点钟时，总司令还没有到达。当士兵们刚一看到他的灰色军礼服时，就以经久不息的欢呼声迎接他。部队这时很泄气，有些人连自己的枪支也折断了。拿破仑吩咐发出集合信号。当全师集合时，他训诫士兵们说：“他们不能靠叛变来挽救自己的不幸；在紧急时，葬身沙漠光荣地死去，较之胡作非为破坏纪律要好一些。”他告诉他们，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札维水井不远，运水的骆驼正向他们迎面走来。正午时，克列别尔师团全部到达札维水井附近。其余的部队和后备队的骆驼也从阿耳－阿里什到达那里。中暑而死的或迷路的不过五个人。兰恩指挥前卫，于同日晚宿营于汉尤努斯。有些俘虏说，在此以前两天，阿勃达拉赫一看见总司令的卫队，就骑着马率领自己的全部骑兵推进到腊菲亚。但是因为天色已很黑，他怕遇上任何埋伏，就停止了追击。大沙漠已走过来了。汉尤努斯有一些大花园。水井里的水很好。而水量也很丰富，不仅可以满足当前需要，还可以盛满所有的皮囊。从这个村庄到加沙再没有水井了。
法军已越过非洲边境到达亚洲了。汉尤努斯是叙利亚的第一个村庄。现在快要过圣地①了。士兵们有种种推测。向耶路撒冷进军是大家所欢喜的。这个有名的锡安②激起了每个人的遐想，引起了各种宗教感情。基督教徒把圣母从叙利亚出来带着婴儿耶苏在那儿休息过的水井指给士兵们看。有大批能讲一点法兰克语（意大利方言）的叙利亚天主教徒在将军们手下充当翻译官、军需官或秘书。他们向士兵们讲解充满迷信的各种神话和传说。
①巴勒斯坦。——俄文版编者
②锡安是距耶路撒冷不远的一个山名，为古犹太首都所在地。——译者
2月24日部队在汉尤努斯度过了一天。25日黎明前出发。刚走三法里，就遇着了阿勃达拉赫的前卫，并捕获了几名俘虏。这位统帅守护加沙城。他得到了援兵。他手下有一万二千军队，包括六千名骑兵。他时刻都在盼望耶路撒冷阿加①的军队和雅法野战辎重队的十四门大炮的到来。那时他的兵力就将达到两万人。他的步兵纪律很坏，只是当队伍留在加沙城里时才稍稍注意到纪律。骑兵由三种战士组成：伊勃腊吉姆别伊的马木留克兵——这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可是这位曾率领一千人到叙利亚去的别伊，现在只剩下五、六百人了。德热札尔巴夏有阿尔纳乌特兵②三千人（骑马的）、大马士革兵两千人。兵营里阿拉伯人的数量，按照他们的惯例时而减少，时而增加。俘虏们认为，那里的阿拉伯人经常不少于一千人。下午三点钟，双方军队遭遇了。在阿勃达拉赫军队的右翼有一个叫何夫伦的大丘陵，萨姆逊曾把加沙的大门开在那里。这个丘陵位于加沙对面，它和加沙中间隔一个宽约七、八百法尺的谷地。阿勃达拉赫的全部骑兵都在左翼。他没有占领加沙城，只占领当地一座装有重炮的炮台。拿破仑命令克列别尔将军指挥左翼，而以博恩将军统率中路。缪拉统率全部骑兵摆在右翼。因为骑兵数量远不如敌人，所以他派兰恩将军摆成三个骑兵方阵去支援它。骠骑兵捕获了几个俘虏。俘虏报告说：耶路撒冷阿加尚未到达，而雅法辎重队的炮兵因为缺少马车还没有离开雅法的要塞。可见阿勃达拉赫总共只有一万至一万二千人和两门大炮，所以不应该惧怕他。克列别尔将军突然进到加沙和敌人右翼之间的谷地，因而出现在敌人后方。骑兵在兰恩将军的方阵支援下，迂回敌左翼。同时博恩将军则率领中路从正面向敌人进攻。土耳其兵刚一发觉这些机动行动，就放弃自己的全部阵地向后撤退。只有伊勃腊吉姆别伊的马木留克兵行动勇敢，他们击破了缪拉将军的三个先行骑兵连。可是由于侧翼受到攻击，他们被迫退却。绰尔巴德伊兵虽然比阿拉伯兵稍强一点，但远不及马木留克兵。他们即使在数量上占三倍优势，其战斗力仍然不能与龙骑兵相抗衡。龙骑兵跟踪追击敌人至两法里远。但土耳其人是很灵活的，他们完全没有辎重，只有两门大炮也被抛弃了。伊勃腊吉姆别伊的马木留克兵掩护全军撤退。这一战，阿勃达拉赫损失二、三百人，法军阵亡、负伤和被俘的共六十人。
①土耳其伊斯兰之长官将军。——译者
②阿尔巴尼亚人的雇佣兵。——俄文版编者
加沙的舍伊赫们和乌列马们交出该城的钥匙。阿耳－阿兹哈尔清真寺的随军谘议会散发传单，使居民同我们友好相处。在整个战争期间，他们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情绪。同一天晚上，炮台也被包围了。在居民的影响下，炮台司令官于黎明时投降。炮台里有大炮、仓库和土军的皮囊。加沙离海岸半海里，登陆部队要在该城附近登陆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那里既无港口，又无码头。该城位于一个周围两法里的美丽的平原上。以前这个城市本是一座要塞。亚力山大围攻它时，曾遇着很大的困难并受了重伤。但现在这个城市仅是三个小村镇的总和，居民共有三、四千人。加沙平原是美丽而又富饶的，它上有橄榄树掩蔽，下有很多小溪灌溉。平原上还有许多美丽的村庄。
法军在城周的果树园里扎营。它派出几支强大的部队去占领各处的高地。夜间，部队常被陌生的自然现象所惊醒。有一夜，忽然雷声隆隆，天空电光闪闪，接着大雨如注地从天上落了下来。士兵们开始发出欢乐的呼声。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他们没有看见下过雨。他们说，这才是法兰西的气候呀。可是，当一个小时的雨过去后，接着而来的使他们无地方可避的大雨就使他们厌烦了。谷地很快被掩没了。总司令吩咐把他的帐篷移到何夫伦高地。军队感觉到，他们住在一个多么肥沃的地方啊。在越过令人厌倦的沙漠以后，他们在这里休息了四天，得到了大批上等粮食。土地是肥沃的，但被冲毁了。天空为乌云遮蔽着。过了几天后，士兵们的靴鞋就深受泥泞之苦了。
贝尔蒂埃利用休息时间把布告发送到耶路撒冷、拿撒勒和黎巴嫩等地。这是克比尔苏丹给土耳其人的布告。这是阿耳－阿兹哈清真寺的乌列马们给正统派伊斯兰教徒的呼吁书以及给基督教徒的信。这些布告用阿拉伯文字写成，由大本营的印刷所印刷出来。耶路撒冷位于法军进军道路的右方，估计那里可以募集颇大数量的基督教徒，并可为军队找到重要的物资。可是，阿加已采取了保卫该城的措施。由于行将进入这个如此著名的耶路撒冷，全军都充满了愉快的心情。几个在神学校受过教育的老兵大声唱着宗教赞美诗和《耶利米哀歌》——这些诗歌只有在欧洲教堂做礼拜时才能听到。
五、法军离开加沙后向左转，沿着一个宽约六法里的平原前进。平原的左边是沙丘，沙丘的边缘是海岸，右边则是巴勒斯坦山脉的第一支脉。巴勒斯坦山脉的高度在长四、五法里的范围内都是逐渐增长的，以后才逐渐降低，直到约旦河为止。3月1日，部队走了七法里后，在厄斯杜德宿营。随后他们淌过一道急流，急流从耶路撒冷发源流到阿斯卡洛附近入海。阿斯卡洛这个城市在十字军东征时曾被包围，成为多次会战的战场，因而著名于世。现在它位于古废墟上，而港口则已淤浅了。拿破仑花了三个钟头来观察阿斯卡洛会战的战场。在这次会战中，哥德弗鲁阿打败了埃及苏丹的军队和埃塞俄比亚摩尔人的军队。这次会战使基督教徒占有耶路撒冷一百年。塔索在歌颂主的陵墓的绝妙的诗篇中曾经歌颂过它。厄斯杜德这个地方因为有蝎子，所以使人害怕。当法军在这些古城的废墟上……①宿营的时候，总司令的帐篷里每晚都在高声朗诵圣经。这部著作的精确性和正确性都是令人惊异的。经过这么多世纪和这么多变革以后，它们仍旧适合于地方特性。3月2日，部队行军七法里，到达腊姆耳宿营。这是离耶路撒冷七法里的一座著名的城市。城内居民多信奉基督教。那里有几所僧院，也有一些肥皂工厂。此外还有很多特别粗大的橄榄树。军队的骑兵已走遍离圣城三法里的地方。法军充满着火热的愿望，想赶快看到在郭勒果福②的主的陵墓和耶和华殿前所罗门③的圆柱。当他们奉命向右边走以后，大家都感到很难受。但是必须赶快占领雅法，不然，雅法的众多的敌卫戍部队就要加强它的防御工事了。从达米塔起，海岸一带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