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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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来；他对于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既然他拒
绝回答那个问题；他下面干了些什么呢？他试图把
责任归咎于拉尔夫·艾略特；电视节目一结束；他开
始对他大骂出口；骂他是个杂种；说问题是他策划好
的；最最明确的证据就是；他说：‘我仍然会杀掉
你。’”艾布登看着陪审团；把那几个词又慢慢地重复
了一遍：“我仍然会杀掉你。”
“不要光凭我的话就宣判卡特莱特先生有罪；因
为你们马上就会发现这一切不是谣言、道听途说或
者是我的想像；因为两个对手间的整个对话都为别
人录了下来。我知道这不同寻常；各位；但在目前情
况下；我想现在给陪审团放一放这盘带子。”艾布登
朝他的桌子那边点了一点头；一个助手摁下了
开关。
下面的十二分钟里；纳特的目光一边紧盯着放
在陪审团对面的显示屏；一边痛苦地想起自己的巨
大愤怒。录像带停放后；艾布登继续他的开场陈述。
“然而；州检察官仍有责任说明；在这个愤怒而
一心想复仇的男人冲出直播室之后发生了什么。”艾
布登压低了声音。“他回到家里发现他的儿子———
他惟一的儿子———自杀了。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
能理解这样一个悲剧会对一个父亲产生怎样的影
响。陪审团成员们；事实表明；这一悲剧的死亡引发
了一连串事件；这些事件最后以拉尔夫·艾略特被残
酷杀害而告终。卡特赖特告诉他的妻子；他去完医
院立刻回家；但是他没有打算这样做；因为他已经计
划绕道去艾略特夫妇家。是什么原因使他半夜2点
钟时去他们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拉尔夫·艾
略特从州长竞选中除掉。令他的家庭和本州感到遗
憾的是；卡特赖特先生成功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凌晨2点钟；这个不速之客开车来到艾略特
家。一直在书房里草拟接受当选演说的艾略特开了
门；卡特赖特先生冲了进去；一拳重重地击中他的鼻
子；致使他跌跌撞撞地退到了走廊里；只见他的对手
在他后面猛冲进来。艾略特及时清醒过来之后立刻
跑进书房去拿他放在写字台抽屉里的枪；他正要转
身；卡特赖特向他跳了过来；一脚把枪从他手里踢了
下来；如此一来；艾略特先生便没有了自卫的机会。
然后；卡特赖特拿起手枪；站在他的受害者面前毫不
犹豫地打穿了他的心脏。然后；他朝天花板打了第
二枪；给人留下一个曾经发生过打斗的印象。卡特
赖特然后扔掉枪；跑到屋外；跳上汽车迅速地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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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家。他不知道的是；他留下了一个目睹了整个过程
的人———受害者的妻子；吕贝卡·艾略特夫人。当她
听见第一声枪响时；艾略特从卧室跑到了楼梯顶
上；听到第二声枪响片刻之后；她惊恐地看见卡特赖
特迅速地从前门逃了出去。正如电视摄像机记录下
了那天晚上早些时候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艾略特夫
人会给你们同样精确地描述当晚发生的所有细节。”
州检察官的注意力从陪审团那里移开了一会；
而把目光直接投向弗莱彻。“再过一会儿；辩护律师
将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用他出了名的人格魅力和
演说技巧；一边为事实做辩解一边把大家感动得热
泪盈眶。但是；他辩解不去一个被政治对手残酷杀
害的无辜者的遗体；他辩解不去他在电视上所说的
话：‘我仍然会杀掉你’；他不能用解释消除掉这一谋
杀的目击证人———艾略特的遗孀吕贝卡。”
公诉人把目光转向纳特。“我能理解你们对这
人抱某种同情；但在听完所有证据后；我相信你们对
卡特赖特所犯罪行已经确定无疑；你们除了履行你
们对于本州的职责宣判他有罪将别无选择。”
理查德·艾布登重新落座之后；法庭上出现了一
阵怪异的沉默。好几个头在点动；连个别陪审团成
员也在点头。克拉瓦茨法官在面前的记事簿上做了
个笔记；然后朝下面的辩护律师桌看了过去。
“你想做回应吗；律师？”法官问；口气之中毫不
掩饰他的嘲讽之意。
弗莱彻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直视法官说：
“不；谢谢你；法官大人；我不打算做开场陈述。”
法庭上一片混乱；混乱中；弗莱彻和纳特默默坐
着；眼睛直视前方。法官连敲几次木槌；试图恢复原
有法律程序。弗莱彻看看州检察官的桌子；发现理
查德·艾布登低着头与他的公诉团挤在一起。法官
意识到辩护律师的高明策略后强忍着不笑出来；这
一招把州公诉团弄得措手不及。他转向公诉方。
“艾布登先生；如果是那样；你是不是传你的第
一证人？”他用淡淡的口气说。
艾布登站起身；当他知道了弗莱彻的心思之后；
他不再那样自信。“法官大人；在这样不寻常的情况
下；我希望法庭休庭。”
“反对；法官大人；”弗莱彻边喊边迅速从座位上
站起。“州公诉团有好几个月准备这案子；他们不是
想告诉我们；说他们连个证人也找不出来吧？”
“是那个样子吗；艾布登先生？”法官问；“你是不
是传不出第一个证人？”
“正是；法官大人。我们的第一个证人将是唐·
卡尔伏先生；但不到完全必要的时候；我们没有打算
让他离开他的重要职守。”
弗莱彻又站了起来。“可现在确实是完全必要；
法官大人；他是警察局长；而这是一个谋杀案；我因
此请求撤消此案；因为法庭上缺少警方证据。”
“干得好；达文波特先生；”法官说；“但是我不会
上你的当。艾布登先生；我准许你的休庭请求。我
将在午饭后立刻重新开庭；如果到那时警察局长还
不能来；我将宣布他的证据不能采纳。”艾布登点点
头；难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纳特不喜欢荡来荡去；午餐休息还没有过；他就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看了看公诉桌；发现理查
德·艾布登也已经坐在那里；纳特知道他不会重犯同
样的错误。但是；他是否知道为什么弗莱彻冒险走
了这样一步呢？休庭期间；弗莱彻向纳特解释说；他
认为打赢这场官司的惟一希望就是推翻吕贝卡·艾
略特的证词；因此他断不能让她有一刻轻松。在法
官警告后；现在艾布登不得不让她一直等在走廊里；
在被最后传唤前；她或许一等就是好几天。
法官即将宣布重新开庭时；弗莱彻在纳特的边
上坐了下来。“局长怒冲冲地在外面走廊里来来回
回地走；艾略特夫人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咬手指。
“我打算让那个妇人在那里呆几天；”他说；这时；书
记员喊道：“全体起立；克拉瓦茨法官主持。”
“下午好；”法官说完转向主公诉人说；“你要给
我们传证人吗；艾布登先生？”
“是；我要；法官大人。公诉团传警察局长唐·卡
尔伏。”
纳特看着唐·卡尔伏走上证人席进行了宣誓。
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他看见卡尔伏右手的第二和第三个手指在抽动；他
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不在抽雪茄。
“卡尔伏先生；你能告诉陪审团你现在的职
衔吗？”
“我是哈特福德市的警察局长。”
“你任现职多久了？”
“正好十四年。”
“你做执法官员多久了？”
“三十年。”
“那就是说；你对杀人这样的案子有着很多的经
验了；可不可以这样说？”
“我想没错；”局长说。
“你有没有接触过被告？”
“有；我接触过；有几次了。”
“他在偷问我的问题；”弗莱彻轻声地对纳特说；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有没有对这个人形成一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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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我有；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正派公民；直到
他杀害……”
“反对；法官大人；”弗莱彻说着从座位上站起
来；“是谁杀害了艾略特先生；应由陪审团来决定；而
不是警察局长。我们还没生活在警察极权国家。”
“反对有效；”法官说。
“好；我想说的是；”局长说；“在这一切发生之
前；我本来会投他一票。”法庭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等我问完了局长的话；”弗莱彻低声地说；“他
一定也不会投我的票了。”
“那你一定在心里怀疑过；这样正直的公民怎么
会去杀人？”
“一点也不；艾布登先生；”局长说；“杀人犯都不
是普通的罪犯。”
“你能解释一下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吗；局长？”
“当然；”卡尔伏说；“普通的谋杀是一个家庭事
件；通常发生在家里；杀人者经常不仅是从未犯过罪
的；而且将来也永远不会犯罪；他们被捕入狱之后；
他们经常比小偷小摸的盗窃犯容易管。”
“你感觉卡特赖特先生属于这一类吗？”
“反对；”弗莱彻坐在那里说；“局长如何能够知
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我已经与杀人犯打了三十六年的交道
了；”唐·卡尔伏回应道。
“把那句话删掉；”法官说；“经验固然很好；但
是；本案中陪审团最终只看事实。”
“那我们就问一个的确涉及本案事实的问题；”
州检察官说；“你是怎样介入到这个案子中来的；卡
尔伏先生？”
“5月12日凌晨；我在家里接到了艾略特夫人
的一个电话。”
“她打到你家的？她是一个认识的熟人吗？”
“不；但是；所有竞选公职的候选人都能和我直
接取得联系。他们经常受到威胁；有真的；有假的；
自从艾略特先生宣布竞选州长之后已经接到了好几
个死亡威胁了；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艾略特夫人给你打电话时；你有没有把她的原
话记录下来？”
“我当然记下来了；”局长说；“她听上去歇斯底
里；她在喊叫。我记得自己不得不把电话从耳朵边
上拿开；事实上；她把我妻子都吵醒了。”法庭里第二
次响起了笑声；卡尔伏等到笑声平息下来继续说；
“我把她的原话记在电话旁边的一个记事簿上了。”
他打开一个笔记本。
弗莱彻站起来问：“这样的证据可以采纳吗？”
“这在双方认可的公诉文件清单中有；法官大
人；”艾布登插话道；“我敢肯定达文波特先生一定知
道。对于它的相关性；更不用说它的重要性；我们给
了他几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法官朝局长点点头。“继续；”他说。弗莱彻重
新坐了下来。
“‘我丈夫在他的书房里中了弹；请赶快来；’”局
长说着在他的笔记本中念道。
“你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不要碰任何东西；我将尽快赶到他
那里。”
“那是什么时候？”
“2点26分；”局长重新检查了他的笔记本之后
回答道。
“你什么时间到达艾略特夫妇家的？”
“3点19分才到。我得先给局里打电话；让他
们把能找到的资历最老的侦探派往艾略特夫妇的住
所。然后；我穿上衣服；所以等我最后赶到现场；我
发现我的两名巡警已经到了———可那是因为他们不
用穿衣。”法庭里又一次响起了笑声。
“请把你刚到时看见的向陪审团描述一下。”
“前门开着；艾略特夫人坐在过道的地板上；双
膝抵着下颔。我告诉她我来了；然后；我去了艾略特
先生的书房；皮特罗斯基侦探在那里。皮特罗斯基
先生；”局长补充说；“是我局里最受尊敬的侦探之
一；在杀人案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由于他好像已经
开始了调查；因此我离开了他；让他继续他的工作；
与此同时；我回到了艾略特夫人身边。”
“你有没有对她进行盘问？”
“有；我问了；”局长回答说。
“但是；皮特罗斯基会不会已经问过了？”
“是；但是；掌握两份陈述经常是很有用的；这
样；我们事后就可以将它们两者进行比较；看看它们
是否在关键地方有什么不同。”
“法官大人；这些陈述都是道听途说；”弗莱彻突
然插话说。
“它们是否有不同之处呢？”艾布登急切地问。
“不；没有。”
“反对；”弗莱彻强调地说。
“反对无效；达文波特先生。刚才已经指出；这
些材料你已经看了好几周了。”
“谢谢你；法官大人；”艾布登说；“局长；我想让
你告诉法庭你下面做了什么。”
“我提出我们到前厅里去坐下；这样艾略特夫人
就会更舒服一些。然后；我请她把那天晚上发生的
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我没有催她；因为证人经
常讨厌别人第二第三遍地重复问他们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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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喝完一杯咖啡之后；艾略特夫人告诉我；听见第一声
枪响时她还在睡觉；她打开灯；穿上睡袍上了楼梯；
这时她听到了第二声枪响。接着她看见卡特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