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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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彻和安妮随人群走向大厅时把手握在
一起。
“你有信心吗；达文波特先生？”一个本地新闻播
音员把一个话筒伸到他的面前问。
“不；”弗莱彻诚实地说；“紧张得要命。”
“你觉得你击败亨特夫人了吗？”那位记者又试
着问他。
“我很愿意在几个小时之后回答那个问题。”
“你认为此次竞选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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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比我看得更清楚；也更容易判断；”弗莱彻
说；他和安妮来到台阶顶上；走进大厅。
在廊台座位上落座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掌声。弗
莱彻抬头看看；微笑着挥挥手；努力显得很有信心；
即便是他并不觉得自信。当他低头再看看下面；他
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哈里的脸。他显得心事重重。
跟辩论那天比；此时的市政大厅感觉上是那样
地不同。所有的椅子已经拿掉；取而代之的是排成
马蹄形的长桌子。在中间站着库克先生；库克先生
已经主持过前面七届的选举。这一回是他的最后一
次；因为到年终他就该退休了。
他的一个官员正在检查那些排在马蹄形桌子里
面地板上的黑箱子。库克先生已经在前一天对两位
候选人的通报中明确说明；点票将在所有四十八个
投票站的投票箱抵达和确认之后开始。因为投票8
点钟结束；这一步骤通常需要一个小时。
又一阵掌声响起来；弗莱彻回头看见芭芭拉·亨
特走进大厅；脸上也露出一份自信的笑容；她向廊座
上的支持者挥挥手。
所有四十八个箱子检查之后；封条被官员们拆
掉；选票被倒在点票桌上。马蹄形两边各坐着一百
个左右的点票人。每一组中包括一个共和党代表、
一个民主党代表和一个中立的观察员；他们退后一
步站在后面。如果点票开始之后；一个观察员对什
么事情不满意；他（她）就举起一只手；库克先生或者
他的一个官员就会立即到那张台子上去。
选票倒到桌子上之后被分成了三堆———共和党
一堆；民主党一堆；还有第三个有争议的选票堆。
弗莱彻在大厅走来走去；一边看着几堆选票分
别在增长。杰米也在走；但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哈
里看着投票箱拆封时一动不动；眼睛很少离开马蹄
形里面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投票箱倒空后；库克先
生让他的官员们清点选票；一百张一沓地放着。
“这时候就显出观察员的重要性来了；”弗莱彻
停在他身边时哈里解释道。“他要确定；一张选票不
能数两次；两张选票不能粘在一起。”弗莱彻点点头；
然后继续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来看看某一个地方的
点票；一会儿感到自信；一会儿感到沮丧；直到杰米
告诉他；那些箱子来自不同地区；他无法肯定哪些箱
子来自共和党的堡垒；哪些来自民主党地区。
“下面怎么样？”弗莱彻问；他知道杰米是第四次
参加点票活动了。
“阿瑟·库克将把所有的选票数加起来；宣布多
少人参加了投票；然后计算出选区的投票率。”弗莱
彻抬头看看时钟———11点钟刚过；在大厅的后面；
他在大屏幕上可以看见吉米·卡特和他的弟弟比利
聊天。早期的民意调查表明；民主党在八年之后将
首次回到白宫。他会不会首次进入参议院呢？
弗莱彻的注意力回到库克先生身上；库克先生
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正事；似乎不慌不忙。他收
齐了所有的纸头；然后和他的官员们凑在一起把所
有的结果输入计算器；那是他对20世纪70年代所
做的惟一让步。此后就是按键、点头和轻声细语；最
后；两个数字被清楚地写在一张空白的纸头上。然
后；他走过大厅；迈着庄重的步伐来到主席台上。他
敲敲话筒；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因为人们迫不及待
地想听他所要说的话。
“该死的东西；”哈里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阿瑟干吗还不快点？”
“平静下来；”玛莎说；“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候选
人了。”
“此次参议员选举中参加投票人数为四万二千
四百二十九人；投票率为百分之五十二点九。”库克
先生没多说一个字就离开主席台；回到马蹄形的中
央。他的工作人员然后开始清点那些捆成一百张一
捆的几堆选票；但是；又过了四十二分钟；总经理才
再次爬上主席台。这一次；他不用敲话筒。“我必须
告诉诸位；”他说；“共有七十七张有争议的选票；我
现在请两位候选人来到大厅的中央；以便决定哪些
票应该算做有效票。”
在弗莱彻去马蹄形中见库克先生之前；哈里当
天第一次奔跑过来；他一把抓住弗莱彻。“那就是
说；不管你俩谁领先；领先票都肯定不超过七十七张
票；否则；库克先生就犯不着去过这一整套烦琐程
序；来征求你们意见了。”弗莱彻点头表示同意。“所
以你必须选一个人为你仔细核查那些关键的选票。”
“那个选择并不困难；”弗莱彻回答；“我选你。”
“我不以为然；”哈里说；“因为那样会让亨特夫
人产生戒备；要做这样一件小事；你需要一个不让她
感到威胁的人去。”
“那杰米怎么样？”
“好主意；因为她肯定会认为她能占他的上风。”
“门都没有；”杰米边说边来到弗莱彻身边。
“也许我需要你去；”哈里神秘地说。
“为什么？”杰米问。
“就凭直觉；”哈里回答；“没别的；但是；一旦轮
到决定那几张宝贵的选票时；需要在一边看着的是
库克先生；而不是亨特夫人。”
“但有我们四个人站在边上；他作不了弊；”杰米
说；“更不用说所有那些在廊座上往下看的人了。”
“他绝不会想那样做；”哈里说；“他是我接触过
的最谨慎的官员之一；但是他讨厌亨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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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弗莱彻问。
“自从竞选开始后；她天天给他打电话；跟他要
从住房到医院的所有数据；甚至盘问他律师对有关
计划许可证的看法；所以我猜想他不会喜欢她当选
参议员的。没有芭芭拉·亨特这样的人占用他每一
点业余时间；他要操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
“但是；正如你所说；他什么也干不了。”
“不合法的事干不了；”哈里说；“但是；如果围绕
一张选票出现不同意见；将请他裁决；因此不管他如
何建议；就说‘行；库克先生’；即使你认为当时他偏
袒了亨特夫人。”
苏玲检查了一下餐桌。当前门的门铃响起来的
时候；她没有叫楼上的纳特；因为她知道他在重读
《戴高帽的猫》。“再读一遍；爸爸；”每次他们读到最
后一页的时候；鲁克总这样要求。苏玲打开门；发现
汤姆手里拿着一束鹦鹉郁金香。她给了他一个满怀
的拥抱；仿佛自从他们上次见面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过。
“你愿意嫁给我吗？”汤姆问。
“如果你能烧饭、读《戴高帽的猫》、开门待客、摆
餐桌四样一起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求婚。”苏玲接
过花。“谢谢你；汤姆；”她说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它们放在餐桌上会很漂亮。”苏玲笑了笑；“关于朱
丽亚·克克布里奇；或者不管她真名是什么；我感到
非常遗憾。”
“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汤姆说；“将来；我们的
晚餐就我们三个；夫妻加情人的三角家庭。”
“今晚不行；”苏玲说；“纳特没跟你说？他请了
一个生意上的同事来吃晚饭。我以为你全知道。跟
平时一样；我是惟一到最后一分钟才知道的人。”
“他没跟我提这件事；”汤姆说着；门铃响了。
“我去开；”纳特边说边从楼梯上冲下来。
“现在；向我保证；不要一个晚上三句不离本行；
因为我想听听你伦敦之行的情况……”
“再见到你太好了；”纳特说。
“那只是一个短假；”汤姆说。
“好；可是你看到戏了吗？”
“……看了；我看了朱迪……”汤姆刚要说下去；
纳特把他的客人带进了客厅。
“让我先向你引见我的妻子；苏玲；亲爱的；这位
是朱丽亚·克克布里奇；我想你肯定知道的；她是我
们雪松林项目的合作伙伴。”
“见到你真高兴；卡特赖特夫人。”
苏玲比汤姆更快反应过来。“请叫我苏玲
好了。”
“谢谢你；那你必须叫我朱丽亚。”
“朱丽亚；这位是我的主席；汤姆·罗素；他一直
期待着见到你。”
“晚上好；罗素先生。因为纳特已经跟我讲起过
你。我也期待着见到你。”汤姆握握她的手；但是想
不出什么话好说。
“我觉得应该来一杯香槟；庆祝合同的签署。”
“合同？”汤姆咕哝着说。
“这个主意太好了；”朱丽亚说。苏玲去厨房时；
纳特打开酒瓶；倒了三杯。纳特给他俩每人递上一
杯香槟时；汤姆继续打量着这第二个克克布里奇
夫人。
“为雪松林项目干杯；”纳特说着举起酒杯。
汤姆勉强说出这几个字：“雪松林项目。”
苏玲出来笑着对她丈夫说：“你把客人带过来吃
晚饭吧？”
“现在；朱丽亚；我觉得应该跟我妻子和汤姆说
明；你我之间没有秘密。”
朱丽亚莞尔一笑。“我想不出有什么秘密；纳
特；尤其是就雪松林交易细节签署信任协议之后。”
“是的；我认为还应继续保持那种状态；”纳特边
说边朝她笑笑；此时；苏玲把第一道菜放在桌子上。
“克克布里奇夫人；”汤姆说着；并不去碰他的龙
虾汤。
“请叫我朱丽亚；我们彼此认识毕竟有一些时
间了。”
“有吗？”汤姆说；“我不……”
“那话听上去不大好听吧；汤姆；”克克布里奇夫
人说；“毕竟；刚刚几星期前我出去跑步时；你请我去
喝过酒；然后第二天晚上去喀斯喀特用过晚餐。我
就是那时第一次把我对雪松林项目的兴趣告诉你
的。”
汤姆转向纳特。“这一着很聪明；但是；你们忘
了库克先生、拍卖商和我们的总出纳都与原来的克
克布里奇夫人有过接触。”
“是的；第一个克克布里奇；但不是原来的；”纳
特说；“对于那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多。库克先生
没有因由再见朱丽亚；因为他在几个月后就退休了。
至于那位拍卖商；竞拍的是你；而不是朱丽亚；你不
需要担心雷；因为我将把他调到纽英顿支行去。”
“可是；纽约那头怎么办呢？”汤姆说。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朱丽亚说；“只知道我做
成了一笔很有赚头的生意。”她停了一下。“这个龙
虾汤很好喝；苏玲。它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汤。”
“谢谢你；”苏玲边说边把汤碗收掉；回到厨房。
“还有；汤姆；趁苏玲不在我想说；我希望忘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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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谣传的那些发生在过去一个月里其他的不检点。”
“你个杂种；”汤姆说着转过来面对纳特。
“不；公平地讲；”朱丽亚说；“在签署信任协议之
前；我的确坚持要求了解所有情况。”
苏玲端着一盘鱼回来。烤羊肉的味道令人开
胃。“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纳特要我完全同样的饭菜
做两遍了；但是；我肯定要问；如果要我继续这样装
下去；我还需要知道哪些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朱丽亚说。
“这个；我已明白你是真的；所以一定是克克布
里奇公司的大股东；但是；我不能确定的是；你有没
有在一个周日上午应你丈夫要求去建筑工地慢跑；
然后回去向他汇报？”
朱丽亚大笑了起来。“不；我丈夫没让我那么
做；因为我已经获得了一个建筑学的学位。”
“我想问；”苏玲继续问；“克克布里奇先生是不
是得癌症死了；然后把公司留给了你；还把他所知道
的一切都教给了你？”
“不；他活得好着呢；但是两年前；我发现他把公
司的利润抽出来挪做己用时；和他离了婚。”
“但那不是他的公司吗？”汤姆问。
“是的；如果他不是把那些利润挥霍在另一个女
人身上；我就不会那样介意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大约五英尺八高；黄头发；喜
欢华贵的衣服；声称自己来自明尼苏达？”
“你显然见过她；”朱丽亚说；“而且我想那个声
称是克克布里奇夫人律师的、从旧金山给你们打电
话的人也就是我的前夫。”
公众代表们斜倚着楼台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
动；库克先生似乎希望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见证发生
的一切。弗莱彻和杰米离开参议员；来到已在马蹄
形里面的亨特夫人和她的代表身边。
库克先生对两位候选人说：“这里有七十七张有
争议的选票；其中我认为有四十三张是无效的；但余
下的三十四张仍然存在疑难。”两位候选人点点头。
“我先把那四十三张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