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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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纳特描述了西贡这个
城市、农村以及那里的人民；很少提到他所从事的军
需工作。
“那你对自己的决定后悔吗？”母亲轻声地问。
纳特等了半天才回答。“不；但是；我常常想到
斯贝克·福尔曼和他在阿拉巴马的妻子和孩子；不知
道他的死推动了什么样的事业。”
第二天早上；纳特早早地起床；去赶发往本宁要
塞的头班火车。火车驶入哥伦布站时；他看看手表。
离见上校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所以他决定步行两
英里路去学院。一路上；他不停地给上尉以下的所
有人还礼；这让他无时无刻不意识到；自己眼下所在
的城市里是部队守备；壁垒森严。有些人看见“荣誉
勋章”认出了他后微笑相对；宛若见到校橄榄球队英
雄那样满脸妩媚。
他站在特伦姆勒特上校的办公室外足足等了十
五分钟。
“早上好；卡特赖特上尉。上校说；你一来就让
我把你直接带到他的办公室；”一个更年轻的副
官说。
纳特正步走进上校的办公室；立正；敬礼。特伦
姆勒特从他的桌子后面走出来；一把抱住纳特。副
官无法掩饰他的惊奇；因为他觉得只有法国人才那
样和其他军官打招呼。上校示意让纳特在桌子的另
一边坐下。特伦姆勒特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打开一
个厚厚的文件夹；开始研究其中的内容。“你想过明
年做什么了吗；纳特？”
“不；没有；先生；不过由于我不能回越南；所以
我愿接受你早先的建议；呆在学院协助你处理
新兵。”
“那份工作已经有人做了；”特伦姆勒特说；“而
且；从长远来说；我现在还不能肯定那份工作是否最
适合你。”
“你有别的想法了吗？”纳特问。
“既然你现在说到这里了；我的确有；”上校承认
道。“我一知道你要回来；就叫来学院最好的律师为
我出主意。通常；我瞧不起律师———他们这些人只
在法庭唇枪舌剑；但我这一次不得不承认；他们中的
一个人想出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纳特没有评
论；因为他急于知道上校想怎么做。“制度和规章可
以有那么多的阐释。不然；律师们凭什么保住自己
的工作？”上校问。“一年前；你坚定地报名应征；接
受任命后被派往越南；你证明了我是错的；感谢
上帝。”
纳特想说；上校；你说下去；但他忍住了。
“你知道；我花了好几个星期才让华盛顿批准我
的提议；所以；希望你原谅我得意几分钟。”
纳特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重新坐回到椅子里。
“看样子你有好几条路都可以走；而在我看来；
它们大部分完全是浪费时间。例如；你可以借口作
战受伤而申请退伍；半年之后离开这里———你做过
军需官；用不着别人告诉你做材料有多么费时。当
然；正如你所说；你也可以在学院完成服役期；可是
我的工作班子里真需要一个跛子吗？”上校边问边咧
着嘴笑。“你也可以接受某个其他的任命；去火奴鲁
鲁那样一个更友好的环境；但是；我觉得；为了给自
己找个舞女；你用不着走那么远。但是；不管给你什
么差事；”他又一次低头看纳特的档案；“你都得打
起精神再过一年。所以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纳特。
你原来打算两年服役期满之后做什么？”
“回去上大学；先生；继续我的学业。”
“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上校说；“所以；就让你去
上大学。”
“可是；新学期下周就开始；”纳特说；“正如你所
说；光是准备材料……”
“除非你报名续服六年兵役；那样；你会发现材
料审批非常迅速。”
“续服六年？”纳特难以置信地重复说。“我希望
离开军队；而不是继续留在军队里。”
“你会的；”上校说；“但只有通过续服六年。你
知道；纳特；凭你的资历；”他站起来；一边开始在房
间踱步一边接着说；“你可以立刻申请就读大学的任
何一科；而且；部队将为你出钱。”
“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奖学金了；”纳特提醒他的
指挥官。
“我知道；这儿全写着呢；”上校边说边低头去看
面前翻开的档案。“可是在那之外；大学不会给你支
付一份上尉的薪水。”
“让我带薪上学吗？”纳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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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的；你将领取一份上尉的全额薪水；外加一
份海外委派津贴。”
“海外委派？可我不要申请去越南大学读
书———我要回到康涅狄格；然后再去耶鲁。”
“你会的；因为规定上说；如果你；而且只有当你
曾以战争部门人员身份出国服役；我引原文如下；”
上校把他的档案翻到另一页；“那么；申请去高校就
读所受待遇与前次委任相同。我决定了；我现在喜
欢律师；”上校边说边抬起头来；“因为；你能相信吗；
他们想出的办法比这还要好。”特伦姆勒特喝了一点
咖啡；纳特仍然没有做声；“你不仅领取国外委派人
员津贴和你的一份全额上尉薪水；”上校接着说；“而
且由于你受过伤；六年之后你将自动退伍；到那时
你还可以拿到一份上尉退职金。”
“他们怎么让那种法律在国会通过？”纳特问。
“我猜他们没想到有人会同时符合四个要求；”
上校回答。
“对于该履行的义务一定也有要求吧；”纳特说。
“是的；有；”上校认真地说；“因为即便是国会也
一定会提出相应要求。”纳特仍然没有去打断他。
“第一；你得每年回到本宁要塞来；进行两周的强化
训练以保证达标。”
“可我会很喜欢的；”纳特说。
“然后；在六年结束时；”上校不管他的插话继续
说；“你的名字将仍在现役名单中；直到你四十五岁
生日；因此一旦再次发生战争；你可能被征召入伍。”
“就那么多吗？”纳特难以置信地说。
“就那么多；”上校重复地说。
“那我下面需要做什么？”
“只要你在律师准备的所有六个文件上签字；下
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让你回到康涅狄格大学。
顺便告诉你；我已跟教务长说了；他对我说；他们期
待着下周一见到你。他让我告你；第一节课9点开
始。对我来说；9点钟听上去有点晚；”他补充说。
“你连我什么反应都知道；是吗？”纳特说。
“是的；”特伦姆勒特说；“我承认；我的确认为你
会觉得这比为我煮一年咖啡强。”上校边说边给自己
倒了第二杯。
“你愿娶这个女人做你合法妻子吗？”康涅狄格
主教拖腔拖调地说。
“我愿意；”杰米说。
“你愿嫁给这个男人让他做你合法丈夫吗？”主
教重复着说。
“我愿意；”乔安娜说。
“你愿娶这个女人做你合法妻子吗？”主教重复
着说。
“我愿意；”弗莱彻说。
“你愿嫁给这个男人让他做你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安妮说。
在哈特福德；双婚极为少见；主教承认这是他主
持的第一个。
盖茨参议员站在一条长长的迎宾队列的前面；
对每一个新到的客人笑脸相迎。几乎所有的人他都
认识。毕竟；他的两个孩子于同一天举行结婚仪式。
“等所有人一坐下；我们就切蛋糕；”管家宣布；
“拍照片的时候；我需要新郎新娘在前面；父母亲站
在蛋糕后面。”
“你用不着分配我丈夫；”玛莎·盖茨说；“闪光灯
一闪；他立刻就会赶到照相机的另一边去———那是
职业病。”
“她说得太对了；”参议员承认道。他转过身；露
丝·达文波特正兴趣盎然地看着自己儿媳。
“有时我想；他们是否都太小了点。”
“她二十岁；”参议员说；“玛莎和我结婚时她也
是二十岁。”
“可是安妮还没有毕业。”
“那有关系吗？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啦。”参议
员转过身去招呼另一个客人。
这时；杰米从迎宾队列中走开了。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达文波特先生？”
“我在跟露丝介绍我的许多征服故事；但是她不
相信。杰米；告诉我；毕业以后你希望做什么？”
“我要到弗莱彻那里去读法学院。可能很难；但
白天有你儿子帮我；晚上有乔安娜；我也许能勉强读
成。你们一定为自己儿子感到非常自豪；”杰米说。
“优等成绩；大学联席会议主席；”罗伯特说。
“我们当然自豪；”他一边接着说；一边把他的空杯子
递给一个路过的服务员。
“你醉了；”露丝说着；努力不让自己笑。
“跟所有时候一样；你说得对；亲爱的；可是；那
不能阻止我为我惟一的儿子感到一点过度的自豪。”
“可是；如果没有杰米的贡献；他永远当不了主
席；”露丝坚定地说。
“谢谢你这么说；达文波特夫人；但是；别忘了；
弗莱彻是以压倒多数票获胜的。”
“可那只是在你说服了汤姆……不管他叫什么
名字；说他应该下台支持弗莱彻之后。”
“那也许起了作用；可是；是弗莱彻推动了必将
影响一代耶鲁人的变革；”杰米说；此时；安妮来到他
们身边。“嘿；小妹妹。”
“我要是做了通用汽车公司主席；你还会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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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杰米说；“而且我就不开球棒车了。”
安妮刚要打他；突然；管家提出该切蛋糕了。
露丝一只胳膊挽住她的儿媳。“别管你哥；”她
说；“因为到你毕业的时候；他一定已经在自己的位
置上站稳了脚。”
“我不需要向我哥哥证明什么；”安妮说；“从来
都是你儿子做主。”
“那你把他也击败；”露丝说。
“我自己不这样想；”安妮说；“你知道；他说一旦
他获得法律学位就从政。”
“他不应该阻止你追求自己的事业。”
“不会；但我不是一个骄傲得不肯牺牲的人；只
要牺牲能帮助他实现他的抱负。”
“但是；你有权利追求你自己的事业；”露丝说。
“为什么？”安妮说；“因为那样做现在突然变得
时髦了吗？也许我不像乔安娜；”她边说边朝她的嫂
子看过去。“我知道我需要什么；露丝；我会尽可能
地去实现它。”
“那究竟是什么呢？”露丝轻声地问。
“一生支持我爱的人；帮他养大孩子；分享他成
功的快乐；70年代的压力也许会比在瓦沙大学获得
优等成绩要大得多；”安妮边说边拿起那把象牙柄的
银刀。“因此；你知道；我怀疑在21世纪的金婚纪念
会比20世纪要少得多。”
安妮切到蛋糕的底层时；他母亲说：“你很幸运；
弗莱彻。”
“她牙齿上的矫正架没拿掉的时候我就知道；”
弗莱彻说。
安妮把刀递给乔安娜。“许个愿吧；”杰米轻声
低语说。
“我已经许过了；大一生；”她回答；“而且；已经
应验了。”
“啊；你是说能跟我结婚？”
“天哪；可不是；比那重要得多。”
“还有什么比那还要重要得多？”
“我们将来生孩子的事。”
杰米双手抱住妻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准确的时间；但是；在我确信你能毕
业之后；我就停用避孕药了。”
“那太好了。快来；让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的客人。”
“你说一个字；我就把这把刀插在你身上；而不
插在蛋糕里。当心；我一直都知道；嫁给一个红头发
的大一生是个错误。”
“我们的孩子肯定长红头发。”
“别那么肯定；大一生；因为如果你跟任何人提
这事；我就告诉他们；说我不肯定孩子的父亲是谁。”
“女士们；先生们；”杰米说；他妻子举起了刀；
“我要宣布一个消息。”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乔安娜
和我将要有孩子了。”寂静持续了片刻；然后；五百个
客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呃；参议员；你快做爷爷啦；”露丝说；“恭喜你。
我很想当奶奶；不过；我怀疑；要等安妮生第一个孩
子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预计；在她毕业之前她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哈里·盖茨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为弗莱彻所做的
计划；就更不会考虑了。”
“弗莱彻会不会不同意你的计划？”露丝说。
“只要杰米和我继续让他感到；从一开始；这一
切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不会不同意。”
“你不觉得现在他可能已经明白你们想干什么
了吗？”
“近十年前；我在豪曲奇斯对塔夫特的一场比赛
时遇到他；从那一天起他一直就明白。那时我就知
道；他能够比我走得高得多。”
参议员用一只手臂挽住露丝。“但是；有一个问
题；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问题？”露丝问道。
“我觉得；弗莱彻并没有决定自己做共和党还是
做民主党；我知道你丈夫非常坚定地……”
“乔安娜的消息岂不是大好消息？”弗莱彻对他
的岳母说。
“当然是；”玛莎说；“哈里已经在算；一旦当了祖
父；他将会多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