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家到一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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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也听到谣言说惠施为了不让庄子与自己争夺相位正在搜捕他。二人见面后,庄子绕着圈说:“南方有一只凤鸟,非校楝食不吃,非醴泉不饮。这只鸟飞向北方时,看到地上有一只老鹰正在抓一只死老鼠吃。老鹰看到凤鸟飞来,吓得‘唉哟’一声,赶快把死老鼠藏在身子下面,生怕被抢走了。你是不是也想拿你那个相位来吓唬我呀!”
宋国有个人名叫曹商,他以宋国使臣身份出使秦国,出使时带了几辆车,由于秦王喜欢他,又送了他一百辆车。曹商回来后揶揄庄子说:“要说在穷巷破屋里打草鞋。整天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的,那我不如你,但是如果说一见君王的面,就可以让他十分赏识,赐车百乘,这是我的长处”。
第三节 道家——庄子(2)
庄子说,“听说秦王有病请医生,治好一个疮赏一辆车,为秦王舐痔疮的赏五辆车,手段越下流,得的赏赐越多。你大概是为秦王舐痔疮了吧!否则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车呢?走你的吧!”这种有趣的揶揄和尖刻的挖苦,极力犀利地攻击了名利权势、富贵荣华的世俗人生观,表现了超越的价值追求和清高孤傲、洒脱不羁的人格风范。
庄子很少参与政治活动和社会活动,楚威王听说庄子很有才华,就派使者携带重礼去拜访庄子。使臣对庆子说道:“如果您愿意出山理事,楚国准备让您担任宰相的重任。”庄子笑了笑说:“你带来了一千两金子,这是很厚重的礼物;允诺我当楚国的宰相,这也是很尊贵的地位。但是,您难道没见过国君郊祭时用来作为牺牲的牛的?好草好料养它几年,祭祀时为它披上彩色的锦绣绫罗,然后把它牵入太庙的祭坛之上,到了这种时候,这头牛想跑到野地里孤零零地啃干草以免一刀之刑,它还能够做得到么?请您早点回去吧,不要骚扰我宁静的生活。我宁愿像泥鳅一样在污泥中自由自在地玩耍,图个身心愉快,而决不为王侯所用,让他们用宰相的枷锁把我限制起来。”
庄子对于死亡也持达然超脱的态度。
据载,庄子妻子死的时候,惠施前去参加吊唁活动。看到庄子叉腿坐在地上正敲着瓦盆唱歌。
惠施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你老伴和你生活了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都七十多岁了。现在她死了,你不哭也就罢了,却还要敲着盆唱歌,这也太过分了吧!”
庄子见是惠施来了,就回答说:“她刚死的时候,我咋能不动感情呢?但想也没有形体,不但没有形体,而且也看不到形体的物质元素‘气’,气原来是混杂在冥冥之中的,变化后成为气,然后才成形,然后才转化为生命。现在她又由生转化到死,这不是和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一样吗?她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天地之间,我却哇哇叫地在她身边痛哭流涕,自以为这是没有真正理解生命现象,所以就停下来不哭了。”
在庄子看来,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由“气”构成的。人也不例外,“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正因为他执著于这样一种“通天下一气”的观念,自然就对死亡抱着一种十分浪漫达观的态度。
庄子快要死的时候,他的弟子们准备厚葬自己的老师。庄子知道后用幽默的口气说:“我死了以后,大地就是我的棺椁,日月就是我的连璧,星辰就是我的珠宝玉器,天地万物都是我的陪葬品,我的葬具难道还不丰厚么!你们还能再增加点什么呢?”
学生们哭笑不得他说:“老师呀!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不是怕乌鸦老鹰把老师吃了啊?”
庄子说:“扔在野地里你们怕乌鸦老鹰吃了我,那埋在地下就不怕蚂蚁吃了我么?你们把我从乌鸦老鹰嘴里抢走送给蚂蚁,为什么那么偏心眼呢?”
就这样,庄子以一种浪漫达观的态度和无所畏惧的心情,从容地走向了死亡,走向了在一般人看来那令人万般惶恐的无限的虚无。据学术界考证,庄子大约死于公元前286年,享年八十三岁。现在商丘民权县尚有庄子墓和其他一些庄子遗迹。
庄子的思想:
幼年时代的庄子生活在一种动荡、忧患的环境气氛中。物质生活十分的匮乏,他那幼小的心灵过早就承受了许多过重的压力。这样一种幼年生活经历,使天资聪颖的他形成了一种内向型人格。
幼小的他很小就思考了很多问题,由于其家庭成员有着极高的文化素养,他在耳濡目染中读了许多书。这也是他成为一个反传统、反异化、非理性,重内在精神修养的思想家根本性的原因。
庄子为了生活曾经委身漆园作坊,担任漆园吏。在手工业劳动的实践过程中,他对各种物质的属性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和体验,并通过这种体验进入了“直观体道”,“道不可言”的精神修养境界和哲学境界。
在《庄子》一书中,庄子记载了许多手工业者,并借以抒发自己的情怀和艰难思索后的哲学结论。
比如,齐桓公在堂上读书,木匠在堂下做车轮子。木匠停住手中的活问桓公:“您读的是什么?”桓公漫不经心他说:“圣人之言。”“圣人还活着么?”桓公说:“已经死了。”“那么说您读的只是古人留下的糟粕了!”桓公听了大怒,说道:“我在这里读书,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今天如果说出个子丑寅卯倒还罢了,否则就处你死刑”。
本匠不慌不忙地来到堂上,对齐桓公说:“我这道理是从做车轮中体验出来的。榫眼松了省力但不坚固,紧了则半天敲打不进去;我可以让榫眼不松不紧,然后不慌不忙地敲进去,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嘴里虽然说不出这松紧的尺寸,心里却是非常有数的。我心里这个‘数’,无法传给我的儿子,儿子也无法从我这里继承下去。所以我都六十岁了,还在这里为您做车轮子。圣人已经死了,他所悟出来的最深刻的道理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了,能够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只能是浅层次的道理。所以我说您读的书是古人留下的糟粕。”
类似这样的精湛技艺,庄子还记载了很多。大都是庄子借别人之名抒发自己情怀之作,其中既有大量的感性经验,也不乏直观的想像和逻辑的推理。这种悉心于技艺的经验体会成了庄子哲学思想逻辑展开的不竭源泉。
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庄子悟性极高,他在对大自然的观察中,在工艺技巧的体验中发现了哲学意义上的普遍存在,即所谓“道”。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些亘古不变的问题,在庄子这里的答案是:人从道中来,回归道中去。庄子的道为中国特色的世界本源问题提出了一种最为彻底、最为深刻、唯一可以和西方本体论相媲美的一种解释。理论只要彻底,就能征服人,所以,虽然庄子的理论与当时流行的儒家学说正相反,主张人应淡泊功名,养生全真,却由于其新奇、自圆其说的深刻性赢得了不少人的好奇和崇拜。于是一套本来属于退隐山林的学说,反而帮助它的创造者彰显了名声。
在庄子看来,在社会生活中,根本没有绝对的真理正义可言。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诸侯们,他们本身就缺乏“合法性”。
庄子论辩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比如说齐国的田成子,他篡夺了姜氏的齐国政权,但是由于他有武力和财政做后盾,小国不敢说三道四,大国也不敢出兵讨伐。如果说臣子应该忠于君王,那么武王作为殷纣王的臣子不应该伐灭纣王;商汤也不应该伐灭夏桀。
庄子认为儒家的政治伦理观念是一套骗人把戏,根本没有经过理性的考察,也没有任何可证实的根据。政治、伦理作为一种社会规范,仅只具有相对的意义。
第三节 道家——庄子(3)
人都是大自然的产物,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应该是充分自由的,任何人包括君王本人在内,都不具有限制别人自由的权力。
在庄子的“建德之国”和“至德之世”理想中,“无为”是基本的生活原则,从上到下,大家都过着宁静而幸福的生活。而在当今的社会中,统治者为穷一己之私欲,用强制的方法治理民众,把社会搞得一团糟,逼得人饥寒交迫,铤而走险,那完全是统治者的罪过。但是,被逼得铤而走险的民众却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而所谓“汤武革命”同样用武力抢劫到政权后,不但可以不受任何谴责,而且可以南面称王,安享人间尊荣。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完全是强盗逻辑。这就是历史理性在法理上的荒谬性。而儒家挖空心思为历史理性论证,说穿了不过是为虎作伥罢了。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庄子看来,合法的统治不需要进行合法性论证,一旦需要借“圣人”之言为自己的统治论证,这统治就一定是非法的。“圣人”以自己的才学为非法的政治论证,事实上便成为“窃国大盗”的帮凶。这是庄子所不齿的。
相关人文景点:
庄子墓:位于权县县城东北35公里顺河乡青莲寺村南五公里处,墓是黄土堆起来的,为圆形土冢墓。据当地老人传说,庄子墓地原本不大,也无宏伟建筑,这与庄子生前安排有关。清乾隆五十四年(公元1789年)重修庄子墓,并立石碑一通,上面阴刻着“庄周之墓”四个大字。石碑背面,镌刻着上自州县官员,下至黎民百姓达百余立碑人的姓名,并署有立碑日期。
庄子故事:
庄周梦蝶
有一次,庄子睡熟了,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自己看见一群蝴蝶飞到东,飞到西,一会飞到草丛中,一会儿飞到花蕊上,多么自由快乐啊!这使庄子产生了羡慕之情。于是庄子也变成了蝴蝶,到处遨游,自在极了,根本忘记了自己是庄子。忽然醒来,才知道是庄子自己。庄子就此提出了疑问,他说:到底是庄子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子?这个问题谁能作出回答?这个是非谁又能辨别清楚呢?
这就是说,物和我是分不清的,是融为一体的。庄子认为世界是不可知的。事物本来没有质的差别,生死都是自然万物的变化而已,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人们没有必要非要分出个差别。把万物看成一样而不去追究所以然,这就是“道”,向“道”学习,拜“道”为师,与“道”相通相同,就不会有什么烦恼。
庄子之哀
伊人在林间遇见庄子,看到庄子神情凄哀,便上前询问:“先生,何故如此悲伤?”“我在哀悼我的两个弟子啊”庄子掩泪回答。伊人困惑地问:“他们遭到大不幸了吗?”“一个死,另一个算是活着。” 庄子答道。
伊人更困惑了,问:“想当初,先生的妻子亡故,您不仅没有痛哭悲悼,还‘鼓盆而歌’呢。可是,对两个弟子先生却如此哀恸;难道您对他们的亲情,反而胜过曾与先生耳鬓厮磨的妻子么?”
庄子怅然喟叹一声,然后徐徐说道:“那两个弟子怎么能跟我的亡妻相比呢!我的妻子如常人一般啊。桃花灼灼时,她做了庄周的新嫁娘。随着庄周她无幸欢享奢华,然而,即使在艰辛困顿之中,她也没有弃失质朴的真性。她的学识不丰,却有生命的感悟,她从不委屈自己的真性。最后她诀别了生命,恬然寝息于茫茫的天地之间。我的妻子,生也自然,死也自然,难道还需要我悲伤不已吗?”庄子平静地谈着他的亡妻,伊人却感觉到了蕴于平静之中的挚情。
庄子舒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那两个弟子,又怎能相比呢?他们聪颖,有学识。当初,他们离开时,问我对他们有什么嘱言,我指着天空,说:‘你们看到那伯劳吗?它的翅膀空空的,没有赘物的负轭,它才能自在自得地高翔。 你们若有自己的翅膀,就空空如也地离去吧!’可叹的是:他们却终于让‘翅膀’套上了重轭,在世事沉浮中迷失了自身。他们终日里为了虚物而惶惶然奔走竞逐。他们算计别人,更疑惧被人算计,如同行走在剃刀的锋刃上,战战兢兢,忐忑终日……他们将聪颖和机敏悉尽耗费于此了。如今,他们俩一个已死于非命,另一个被砍了双足。这讯息顿使我哀从中来,不能自己。 我所悲叹的,他们戕残了生命和真性,他们自己斫丧了自己。我哪能不为此而悲恸呢?”
“也许,他们是早就徒有躯壳了。”伊人说,“先生不是说过‘哀莫大于心死’吗?”“是呵!”庄子点点头,说,“这正是我所要哀悼的。”
第三节 道家——列子(1)
——御风而行,风神飘逸
人物介绍:
列子,名寇,又名御寇,又称“圄寇”“国寇”,郑国人,与郑缪公同时。战国前期的思想家。
学派:
道家学派的代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