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英雄-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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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不禁失声大叫:“好细!快拿奸细!”
金兵吓了一跳,他们定了定神,立即蜂拥上前,要把马钰六个抓住,加上绳索,哪知他们才一过来,只听砰砰两声大响,两个最先扑上的金兵。象稻草人也似的抛起来,飞出一丈多远!
原来这两个金兵过来一抓王处一,一抓刘处玄的道袍领口,用力下按,要他们跪在地上受绑,王刘二人不慌不忙,抱她向后一挥,王处一用了个“出云手”,刘处玄使了着“鞭拳”,只一举手之间,已经把他们抛出寻丈以外!金兵哇然大叫,纷纷举起刀枪,正要冲上,马钰高声大叫道:“不准乱动,我们是打劫岁币的正主儿,今晚到来投案自首,身上没有尺械寸铁,要捆绑就捆绑,不准无礼!”别看他普通两句话,却是响如洪钟,大厅上每一个人的耳鼓,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完颜佑手下的家将亲兵,内衙里的公人皂隶,个个吓一大跳!
王处一看见他们欲前又却的样子,长笑一声说道:“没有胆量的东西,上来捆吧,如果不绑我们,我们可要走了,不奉陪啦!”完颜佑听了这两句话,不禁面红耳赤,高声叫道:“把他们绑住了!”
金兵这时候方才上前把马钰,刘处玄,王处一,谭处端,郝大通,孙不二这六个人捆绑起来。个个加上镣铐,六子笑嘻嘻的,全不反抗,完颜佑看了更加疑心,他吩咐跟随,把本府的马军都头,步兵头,以及衙门护兵弁勇等。一起召来,密层层的,把一座大厅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高举灯笼火把,亮同白昼,然后自己升堂审案。
马珏向上看时,除了卫王完颜佑之外,还有开封府尹张志远,劫岁币那天的金将完颜失律,还有好几个金国的平章和官员,只见完颜佑向完颜失律低低问了几句,然后把惊堂本一拍,高声喝道:“好大胆的杂毛!胆敢抢劫岁币,该当何罪?你们是由哪里来的,共有多少党羽,劫到的岁币拿到哪里去了!快说出来,还可以饶你们的死罪!”
全真诸子听见完颜佑 这样一问,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六个人纵声长笑,此起彼和,宛似虎啸龙吟,松涛竹簌,六个人的笑声各自不同,有的声音巨如黄钟大吕,其声轰轰,有的声音似昆岗鸣凤,清亢激越,连瓦面屋梁也起了回应 ,仿佛一日几十人齐声唱合,余音袅袅,渊渊不绝!
完颜佑听见他们的笑声古怪,十分心烦,更加添了几分忿怒,喝道:“你们是疯子吗?王爷问你的话,怎不回答?只管发狂的笑!”
马钰止笑开口道:“哦!笑是人生七情六欲之一,贫道虽然大笑,有犯王爷威仪,不过这也怪不得贫道们,因为王爷太愚蠢啦!”完颜佑一听更加火上加油,大怒说道:“你不从实招供,还说孤王愚蠢?真正岂有此理!”
王处一道:“王爷听禀,我们是由南方的大宋来的,劫了岁币,已经连夜运回大宋去啦,王爷还问我们是哪里人,一共有 多少党羽,把岁币拿到哪里,这不是愚蠢吗?”那些做公的几乎忍不住笑,完颜估大怒道:“满口胡言!你们这班贼道,如果不用刑法,你们谅不肯招供,人来,刑具伺候!”差役果然拿过计多刑具来,摆在堂下,完颜佑断声喝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快点从实供来,还可以少受点皮肉的苦楚,知道没有!”
全真诸子看了那些刑具,无非是些脑箍;夹棍,以及拔头发,剥指甲的器械,郝大通笑了起来,说道:“王爷!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就是刑具,可以叫人皮肉受苦吗?贫道不大相信这话,请王爷拿一件最利害的,叫贫道尝尝滋味吧!”完颜佑真个气得三尸暴跳,五内生烟,喝道:“岂有此理!左右过来,先把这赃道加上脑箍,倒吊起来,叫他求死不得!”
脑箍是宋朝刑法里面,相当利害的一种刑具,它是一硬一软两个箍子,硬箍用铁打造,软箍用藤制成,形如两个环子,环子的两端有两股牛筋细线,用时只要把这一软一硬两个箍子套在犯人头上,用力一收,软的变硬,硬的更硬,把犯人的脑盖束得象葫芦瓜一般。痛得死去活来,两个做公的听了完颜佑命令,把脑箍拿起来,给郝大通戴上,然后分站左右,用力一拉,那知道扑扑两声,一软一硬两个箍子,登时齐中折断,众人哇然大叫!
原来郝大通在戴上脑箍的时候,暗中吸了一口丹田正气,他的脑提硬得象铁一般,两个圈子跟他一撞,以硬斗硬。当堂断成两截!跌落地上,全真诸子哈哈大笑!刘处玄大叫道:“郝师兄好本领,我来尝试夹棍!”
完颜佑看见犯人当着公堂弄毁了刑具,真个是又惊又怒,接着又听见谭处端叫道:“我来尝试打板子!”王处…道:“我来试一试拔头发!”真个把五王爷完颜佑弄得啼笑皆非,张志远连忙向完颜佑耳边说了几句,完颜佑把公菜一拍,叫道:“这几个贼道会妖法!立即宰杀乌鸡黑狗,拿鸡犬血来,浇在他的头上,快去!”
那些公人轰喏一声,正要走入后堂,宰杀鸡狗,忽然内衙响起一片呐喊声响来,完颜佑觉得十分诧异,向左右家将道:“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
话未说完,一个跟随由外边跑进,高声叫道:“王爷不好!内宅闯进一个青衣道人,把小王爷劫走了!”这一下恍同晴天霹雳,几乎晕了过去!
一一八、西域奇僧
完额佑怔了一阵神,方才跳起身来,喝道:“小王爷怎的被人劫走了?家将何在。还有那两个教师爷,难道是活死人吗?”跟随慌忙说道:“王爷。内衙的家将完全到前面来了,一个人也没有在里面,那贼道摸进咱们的后花园,把更夫捆绑起来,问明了小王爷的睡处,进了卧室,把小王书带走了,不知道贼道用的是迷魂闷香江是用点穴法,小王爷在被劫的时候,完全没有挣扎叫喊,贼道挟着小王爷跳到屋顶上,方才高声大叫,把我们众人引出来,抛下一封书柬,张武帅和秦武师立即跳上去抢夺,却被贼道在一个照面之间,打了下来,然后逃走,秦武师还跌断一条腿哩!完颜佑目定口呆宛似失魂落魄。
还是张府尹旁观者清,叫道:“贼道留下什么书信,快快拿来!”那跟随立即出去,不大功夫,拿了一封缄口的信来,完颜佑一瞧信纸的形式,竟然是自己摆在书房里的笺纸,当下吃惊不小,拆开书信看时,只见内文写的是: 长春子丘处机谨修短柬于金国卫王完颜佑之前 “自古华夷有别,泾渭分明,向无以华夏之尊,炎黄之胄,向夷狄献纳岁币者,汝金方羯族子遗耳,竟向我中华苛索银绢,贫道不忍以江南之财富,供汝国无穷之需索,是故纠合同门六人,劫之使返壁江南,闻让心中不忿,兴大狱滥捕良善外,尚思屠戮奔牛镇之居民,以泄私忿,倘若如此,宁尚有天道耶?兹动汝子为质,限即日罢屠镇之令,释放无辜善良,果然依言而行,汝子必无一毫一发之伤,着三日不见释放滥捕之无辜,汝子之头,三日后必挂于汴梁城头也,此表心意。”
笔气一呵而就,如走龙蛇,字划似铁划银钩,完颜佑把这封二百字不到的短柬,看了又看,半晌做声不得,大堂上也鸦雀无声,全真诸子却在公堂下面鼓噪起来,高声叫道:“王爷,快用刑呀!”
犯人居然催主审官用刑,真个是千古奇闻,那些家将亲兵,个个忍不住笑,完颜佑面上挂不住,高声喝道:“左右过来,把这几个道人押在监牢里,改天再审讯吧!”他这话才出来,全真诸子齐声说道:“无量寿佛!王爷请了,我们是来服刑砍头的,并不是准备坐监的哩!”
完颜仿真个又羞又怒,爱子失了踪迹,他哪里还有心审案?连声喝道:“乱说废话!把他们收监吧!”十几个公人蜂拥上前,就要把全真六子带到堂下,哪知道他们六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公堂中心,好比生了根的大树一般,一任公差捕快东拉西扯,分毫也不能够移动。
这位金国亲王,今天在公堂上,真个被全真诸子戏弄了一个足够,他看见公人拉这几个道士不动,连连拍案骂道: “你们几个怎的不肯坐监,把他们的脑袋砍了!”王处一大笑道:“完颜佑,你敢砍我们的脑袋吗?你打算不要儿子的性命啦?是与不是?”完颜佑面上越发挂不住火,高声喝道:“我就是拼着不要儿子的性命,也要杀了你们这几个喊道!”他一连串叱喝刀斧手上前,马钰长啸一声,叫道:“各位师弟!是时候了!走吧!“全其六子齐齐双手一翻,向上一跳,叮当叮当几下声响,响彻公堂,马钰等六人一同使用“卸骨法”,身子象莽蛇蜕皮般,把镣铐抖落地上!
众人不禁大哗,就要上前拦截,王处一、郝大通长笑两声,扑向人丛,马钰急忙叫道:“师弟,不要伤人!”就话声里,王郝二人已经把两名公差的铁尺夺过,劈胸揪住,高高的举起来,向人丛里一惯,摔倒了三四人,刘处玄、谭处端也如法炮制,抓起两名兵弁,掷入人丛之中,人撞人,扑通倒地!完颜佑高声大叫:“快拿反贼!”话未说完,孙不二反手一把,擒住刚才进来禀事的那个家人,把他高举起来,向完颜佑返身掷去!
完颜佑急忙侧身一闪,侥幸没有撞着,那家人扑的一声,撞在公案后面的山水屏风上,这些屏风多半是用苏绸湘绣造的,孙不二掷人的劲力很猛,这家人的脑袋穿过了那扇绣着东海浴日、松鹤遁龄的画屏,撞在墙上,当堂晕了过去!众人不禁一阵大乱,全真六子各自把身一耸,飒飒几声,活象几头蝙蝠也似,飞上瓦檐,几下起落之间,已经没影无踪!
这时候夜色刚褪,天色黎明,留守使衙门里虽然有千多名金兵,全真六子却是视若无睹,飞驰而去,真个把完颜佑气得一佛升天,二佛涅磐!
再说马钰等六人依照原定计策,出了汴京城池,一直来到禹王台下,丘处机果然在那里等候,一见六人无恙出来,不禁大喜,说道:“各位师兄弟,那狗王没有难为你们吗?”
王处一大笑道:“那狗王怎敢奈何我们,他难道不要儿子的性命吗?”马钰问道:“师弟,你把他的儿子捉了,藏在哪里?”丘处机用手一指禹王台山坡那些窑洞道:“哦!那小狗王就藏在里面!”
他说了活捉小王爷完颜金真的经过,跟那家人在堂上说的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是丘处机潜入内衙时,把卫王府的的五个护卫武土完全点了穴道,割掉了他们的耳朵,然后潜入书房,盗笺写信,马钰也说了刚才在公堂上戏弄完颜佑的经过,众人不禁大笑,大家就在窑洞里面,等候汴京城的消息不提。
过了一天,完颜佑果然服帖帖的,把监狱里面收押的平民百姓,完全放了出来,也不再派兵去屠杀奔牛镇的住民,只有一件,当天晚上的李巡检,却被完颜佑斩了首级。
丘处机深清楚了一切之后,方才把小王爷完颜金真绑了手脚,用布塞口,装入一只布袋里面,由丘处机亲自送回卫王府,长春子的轻功造诣何等高强,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完颜金真送回他当日被掳的卧房里,方才越窗而走!
经过这一次表演身手之后,色厉内茬的完颜佑,果照不敢再无风起浪了,劫岁币一案,也自不了了之,再说全真七于在开封游历了几天,觉河山已易,感慨万端,再也无意流连下去。当天使高开了汴梁,取道信阳府向南走。不到七天,已经到了襄阳,回到宋朝的地界。
那时候宋金议和,两国东以准水中游,西以唐邓二州为界,唐县、邓县都是湖北省的州郡,襄阳就是宋朝御北边的一个重镇了!
全真七子到了襄阳,他们不再住客店了,径自投到襄阳城北的纯阳观,这是从前道君皇帝敕建的道观,美奂绝轮,红墙绿瓦,七子依照俗规,谒见观主清尘道人,清全道人俗家姓鲁,本来是官宦人家出身,后来看破红尘,方才戴起黄冠,做了道土,鲁清尘听说全真七子是王重阳真人门下的徒弟,不禁肃然起敬!
他虽然不曾见过王重阳真人的面,却听过重阳真人的大名,鲁清尘稽首道:“尊师重阳真人可好?他老人家怎的不到南方一行呢?”
马钰答道:“家师在几个月以前,有事到了云南,现在还不曾回来哩!”
鲁清尘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可惜尊师不来,不然的话,咱们襄阳的人,倒可以开一开眼界,看看到底哪个是天下第一了!”
丘处机十分惊奇,问道:“观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天下第一呢?”
鲁清尘恍然若有所悟,笑道:“我真是语无伦次,出家学道的人,应该清净无为,没有名利之念才对,我却说出这些争名好胜的话,真是可笑!”他说完向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