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鲍姆童话 作者:弗兰克·鲍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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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幸福吗?”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金龟子问道。
“非常不幸。”她回答道,“虽然你给了我们许多的金子,可我们的牧师说这金子是属于别人的,你为了报答我们,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你们的牧师可能是个好人,”金龟子愤怒地回答道,“可惜他并不大聪明。不过,假如你不想要这些金子,我可以把它从你们那里拿走,就像我给你们时那样容易。”
“可我们想要金子!”女人恐惧地叫喊起来,并且补充道,“假如这金子是通过正当手段获得的,我们就要。”
“这金子不是偷来的,”金龟子不高兴地回答道,“现在,这金子除了你们,谁也不属于。你救了我,我就考虑如何报答你。我知道你贫穷,觉得金子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能使你过得更幸福。”
“你必须知道,”金龟子继续说道,“我虽然看起来渺小,而且微不足道,可我是所有昆虫的真正国王。我的臣民都遵从我的旨意。这些昆虫在大地上生活着。他们常常碰到金子和钱币。这些金币都是人类丢失的,或落在地缝间、冰缝里、或被土壤和杂草覆盖住。我的臣民们无论什么时候在路途中发现金钱,都会如实地报告给我。可我总是不予理睬,因为这些钱对我们昆虫来说是无用的。不过,当我决定把金子给你们的时候,我知道从哪儿去弄,用不着抢劫你们人类。我派出几千只昆虫四处寻找,它们带着人类失落的金钱汇集来到这座山里。这些金子来之不易,花去了我的臣民几天的艰苦劳动。在你丈夫挖好井的时候,那些金子也开始从全国各处汇集到这里。利用晚间,我把那些金币堆放到井里,所以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使用它们。你们并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
听了这番话,女人高兴起来。当她回家对丈夫讲了金龟子对她说的话后,他也高兴起来。
他们马上带上一些金币,来到镇上,购买食品、衣服和许多急需的东西。他们为自己突然得到的财富感到自豪,他们不想隐瞒这些金子。他们希望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有钱。村里有些坏人看到这些金子,便想把它们占为己有。
“他们花钱如此大方,”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窃窃私语道,“他们家里一定还有一大堆金子。”
“不错,”那个人回答,“趁他们未到家,我们赶快到他们家里搜查一遍。”
他们离开村子,飞快地爬到山上的农舍。他们破门而入,翻箱倒柜,翻得屋里乱七八糟,终于发现了放在木盒里和茶壶里的金币。他们很快把它们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把背包背在背上,匆忙地离开了。由于他们逃跑得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收拾屋子里被翻得乱糟糟的东西。
此时,善良的女人和她的丈夫正从村里往山上爬。他们手里拿着包裹,背后跟随着一群小男孩,他们是雇来帮助搬运货物的。此外,他们身后还尾随着其他人。有年轻人和乡村的闲汉,他们怀着好奇心,跟在后边,就像一颗彗星的尾巴。一路上,人们越聚越多,就像一支凯旋的游行队伍。走在最后的是古金斯老板,他拿着一件新绸缎衣服。这件衣服的饯要等他们回家后才能付给老板。他们把随身带的钱都花光了。
这位农夫以前曾是一个诚实的庄稼汉,现在骄做得不得了,嘴里抽着一支大雪前,很快就头晕脑涨起来。他的妻子趾高气扬地走在他的身边,活像一只孔雀,她对自己的财富所赢得的尊敬和羡慕得意极了。过去,那些不曾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对她却刮目相看了。
不过,好景不长!他们刚一到家,就发现家门被踢破了,家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财产被洗劫一空,没有剩下一枚金币。
人群里的人有的龇牙咧嘴,有的发表着评论,古金斯老板也在为自己带来的那件丝绸衣服高声讨着帐。
这时,女主人悄悄地对丈夫耳语着,让他跑去从井里抽出更多的金币来。由她来保持众人的安静。丈夫很快按照妻子的话去办。可是,不一会儿,大夫就脸色煞白地返回来了,告诉她压水机是干的。一块金币也没有从喷水口里出来。
刚才陪同他们夫妇俩凯旋的队伍,现在又笑着、闹着回村去了。他们嘲笑这对夫妇摆阔气。一些淘气的男孩从山顶上向他们家里扔石块。古金斯先生咒骂女主人是个骗子,带着他的衣服走了。最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太阳快要落山了,女主人擦干眼泪,重新穿上她往日的衣服,到小河边去提水。当她走到一块平坦的石头跟前,看到那只金龟子国王正坐在上边。
“井干了!”她愤怒地叫喊着。
“是的,”金龟子平静地回答遣,“你们已经把我臣民能发现的金子都从井里抽光了。”
“可我们现在破落了,”女主人说着,坐在路上哭了起来,“强盗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钱。”
“真遗憾,”金龟子回答道,“这就是你们的错了,假如你们不如此炫耀你们的财富,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们的财富,也不会去抢劫你们。实际上,你们得到的金子只是别人丢失的金子。世界大概就是这样,在它的未日之前,总是有人失掉什么,就有人获得什么,循环往复。”
“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女主人问道。
“在我给你们钱之前,你们做什么呢?”
“我们从早到晚劳动。”女主人回答。
“那么,劳动仍然是你们所必需的。”金龟子沉静他说道,“没有人会抢劫你们的劳动能力,这一点,你可以相信!”他说完,最后一次从石头上滑走,消失了。
橱窗模特儿的遭遇
在神话世界里,没有比黄精灵坦克曼凯更调皮的了。一天下午,他在城市的上空飞行,人类看不见他,而他却能看得见所有的东西。他看到在弗洛曼先生的百货商店的大玻璃窗里站着一个蜡做的美人儿。
这位蜡小姐穿着漂亮的衣服,她那僵硬的左手里拿着一个广告,上面写着:
“物美价廉!
这套时髦的服装,
(从巴黎进口)
原价20美元
现在降价到19.98美元。”
这张令人嘱目的广告吸引了一大堆妇女,她们聚集在窗前,用挑剔的目光凝视着蜡小姐。
坦克曼凯暗自咯咯地笑着,他的笑里总含着恶作剧。这时,他飞近蜡小姐,朝着她的前额吹了两口气。
顿时,这个橱窗模特儿变活了。她对自己突然有了感觉,感到迷惑和吃惊。她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妇女,手里依然举着那块广告牌。
坦克曼凯又笑了笑,飞走了。他本来应当帮助这位蜡小姐摆脱降临到她头上的烦恼。可是这位调皮的黄精灵偏偏想开个少有的玩笑,将这位不谙世故的姑娘放在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里,让她去独自谋生。
幸运的是,当这位橱窗模特儿意识到她有生命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六点钟。不等她集中思想,决定应该做什么,一个男人来到橱窗前,放下所有的窗帘,使好奇的女顾客再也看不到她了。
这时,店员、出纳员、商场监督和会计员都回家了,商店晚上停业,只有清洁工和刷洗工在为营业厅清洗地板。
蜡小姐呆在橱窗里,这间小屋子,是她的栖身之地。橱窗的旁边有一个小门,装饰橱窗的人通过它进进出出。当时,清洗工并没有注意到这位蜡小姐已把广告牌扔在地板上。她坐在一大堆丝绸布料上,正奇怪呢:自己是谁?是在哪里?是怎样突然变活了的?
亲爱的小朋友,你必须知道,尽管她的身材和服饰很美,尽管她的脸颊是粉红色的,有着曲卷的黄发,可她非常幼稚,相当于刚刚出生半小时的婴儿。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过是从橱窗里看到的繁忙的大街,她对人的了解不过是站在橱窗对面的那群妇女的言行举止,不过是对她的服饰尺寸和款式的评论。
她几乎没有什么可想,她的思维活动也很慢。可是她却决定去做一件实事,那就是她不愿再呆在橱窗里让那些一点也不如她漂亮,服饰也不如她美丽的妇女们去品头论足。
她作出这一重要的决定时,时间已经过半夜了。微弱的灯光照着空无一人的商店,她悄悄地从橱窗旁门爬出来,走过长长的过道,不时地停下来,以浓厚的好奇心观看着那些华丽而又时髦的货物。
她走到装满有装饰的帽子的玻璃柜前,记起她曾看见在大街上那些行走的妇女们,她们的头上戴过类似的东西。她选了一顶自己喜欢的帽子,小心地戴在黄色的卷发上。我不想解释是什么天性驱使她走到附近的镜子前,观看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戴得正不正,不过,她的确这样做了。这顶帽子与她身着的美丽衣服非常不协调。她毕竟太年轻了,还不懂得色彩的搭配。
她来到手套专柜,记起她曾看见妇女们也都戴这种东西。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双,试着戴在她那僵硬、蜡制的手指上。可是,手套太小了,她弄裂了它。她又试另一双,接连又试了好几双都不满意。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找到了一双豆绿色的羊皮手套,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
接着,她走到商店的后边,在一大堆色彩斑斓的商品里选了一把洋伞。她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用途,她只是看见其他姑娘都拿着这类东西,所以,她也应该有一把。
她又走到镜子前审视着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装饰无懈可击。对于她那毫无阅历的眼睛来说,她与那些站在窗外评论她的妇女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差别。现在,她企图离开这家商店。可是,她发现每一道门都紧锁着。
蜡小姐并不着急,她继承了她前生的忍耐精神。目前,她活着,穿着美丽的衣服,这一切使她感到无比欢乐。于是她坐在一个木凳上,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早晨,守门人打开了门锁,这位蜡小姐擦过他的身旁。她的身体虽僵硬,却很威严地迈着矫膜的步伐向着大街走去。可怜的看门人看到这位令人瞩目的蜡小姐离开自己的橱窗,走出商店,吓得昏倒在地上,险些磕在台阶上。等他清醒过来,她已经转过街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蜡小姐以她幼稚的心灵判断,既然她活在世间,就要加入这个世界的行列,做其他人所做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她和那些有血有肉的人有什么不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世界上第一个有生命的橱窗模特儿。也不知道她的特殊经历是坦克曼凯调皮的爱好造成的。这种无知给了她不应有的自信心。
天还很早,她看见只有少数的人沿着大街匆匆地走着。许多人走进餐馆和食堂,她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走进一家餐馆,在一张便餐桌前坐下来。
“咖啡和花卷!”坐在另一个座位上的小姐说道。
“咖啡和花卷!”橱窗里的蜡小姐重复了一句,很快,服务员将这些食品放在她的面前。当然,她并没有胃口,就她的身体而言,几乎全部是由木头做的,她不需要食物。可是她望着那小姐,见她将一杯咖啡放到嘴边喝着。这位蜡小姐也模仿着她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吃惊地感到一股热的液体从她的木制的肋骨之间流了出来,咖啡把她的蜡嘴唇烫起了泡。这使她感到烦恼,她便起身离开了餐馆。临走前,她并没有注意到服务员向她提出的要求:“20美分,太太。”她可不是故意赖帐,而是根本不知道“20美分”是什么意思。
她出了餐馆,一眼看见弗洛曼商店里的橱窗装饰工。这人是个近视眼,他看见这位女士有些面熟,便有礼貌地举起他的帽子。蜡小姐呢,也向他举起了帽子,以为这是应当做的。橱窗装饰工满脸恐惧地匆匆走开了。
这时一个女人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说道:
“对不起,太太,您的衣服背后挂着一个价格商标。”
“是的,我知道,”蜡小姐生硬地回答道,“原价20美元,现价19.98美元。”
妇人对她的冷漠感到吃惊,走开了。一些马车正停在马路边上,一位车夫看见橱窗模特儿正在踌躇,便以手触帽向她行了个礼。
“车吗,小姐?”车夫问她。
“不,”她误会了,便对他说,“我是蜡。”
“哦!”他叫喊起来,吃惊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您的早报!”报童叫喊着。
“你说是我的吗?”她问报童。
“的确!您要一份吗?”
“它们有什么用?”蜡小姐莫名其妙地问道。
“读哇!当然,各种新闻。”
她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