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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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怪已冲到了我的面前,高举的重斧在阳光下吟唱着铮铮亡音,只要一个弧线而下,我就真的能见到尊敬的阿兹亚母神。
孵化生命的血脉冻成了苍色,我的眼里只剩下那个烈烈爆爆的血腥兽脸,一切真的结束了吗?我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喘息声。
嗖嗖嗖,几道熠熠金影的流光从我头顶上掠过,血花飘摇,蹁跹曼舞,巨怪胸口上深深插透着好几支被爝风摩挲得紫红铮亮的投枪,怒绽的血目之中,爆溅出一轮轮不甘的悲花。
嗥…
天地一阵摇颤,风野之中的血腥更浓了。
巨怪缓缓地倒下了,手中的重斧流成黯淡的曲线,滑落在地,他的身边立刻闪出了几个年轻朝气的剽勇身影。
杀
一个年轻的武士从我身旁掠过,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我……真的还活着吗?在浪谷咀嚼过刻骨铭心的挫败之后,我迎来了体验震颤灵魂的欢乐浪潮。
是的,我终于迎来了全面大反击的时刻,当战斧骑士冲溃了巨怪们的阵营时,修斯顿总监大人已停止了弓箭手的远程屠戮,冲锋反击的血色战旗一舞,无数的刀枪武士以铺天盖地的澜洪之势,奔逐成威壮飙扬的力量汪流。
巨怪们仓惶颓败的身影,犹如涉入了雷电如潮的昂奋铁流之中,瞬间灰飞烟灭。到处是火的翻腾,血的沸滚,力的泻涌,人族武士的万钧之势,成为烙印在巨怪们挥之不去的噩梦里的永恒凝固。
人兽之间的阵地战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歼战,无论骁勇的巨怪武士们是如何拼死蛮战,也无法挽回全面崩败溃退的局面,修斯顿总监大人的战争技巧,让只知蛮勇的兽人们真切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和挫败的绝望。
一千余人的巨怪军队,在这场毫无价值的接触战中,以伤亡四分之三的惨烈人数败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虽值得我们欢庆,但其战略意义的苍白,让未亡人心头上都不禁掠过起苦怵的寒颤。
此时我渐渐明白了人族武士们为何如此憎恶兽人战士,那是因为他们经常为一些毫无价值的目标去战斗、去流血,而通常,人族武士们也只能成为这种蛮愚行动的牺牲品。
我被一名轻装武士扶回营地,送入伤员集中处,那儿早躺着上百名与我一样伤痛难堪的谍血士兵,而其中,雷刀武士就占了一半还多。
真的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们雷刀武士在正面战场上与巨怪们僵持鏖战这么久,为战斧骑士们转辗奔袭巨怪的后翼,制造出有利的时间,那被击溃屠戮的将是我们。
谁也不敢想象,一旦凶悍刁蛮的巨怪武士冲入核心军阵,那飙滚而起的疯狂澜洪,将以怎样血腥场面引沸,毕竟,面对巨怪强猛蛮烈的铁血冲击,人族武士仅靠力量是无法与之抵挡抗衡的。
医务队为我们伤员们送来了人手一壶的香浓果奶酒,这是赤大陆武士最喜欢的奶酒之一,因为它不仅醇香味美,,而且还有补血祛伤的疗药功能。
伤员们很努力地大声说笑着,为活着,也为能打败兽人中最强悍之一的巨怪,而彼此酣畅淋漓地痛饮庆贺。
没有品尝过死亡的人,绝不会体验到生命的珍贵价值。
我那仿佛炎夏编织着清凉慰藉的心情,也畅快起来,看着头顶的天空,虽然那可爱的云母早已飘走,飞舞旋转的飘叶虫也见不到一只,但我的眼里仍翩跹起辞彩斑斓的天地流韵。
原来世界是如此美好,假如我战死的话,这一切都将结束,而现在,我却可以很自在地享受风,享受雨,享受温馨灿烂的阳光,以及我的最爱香浓果奶酒。
这时,一群威猛剽壮的黑盔武士闯入了我的视野,他们的出现,立刻让嘈杂快乐的氛围跌落成静的深崖,惊诧与困惑犹如秋天飘飞的叶子,扬洒在每个人的心头。
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说,是修斯顿总监大人,真荣幸,他这么尊贵的身份,居然能亲临这种地方看我们……
嗨,小声点,他们走过来了,旁边的同伴拉了拉他的衣襟,惶恐地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他,前面领头带路的一个斥令衣装的士兵指着我。
我的心中纷踵起惊的烟岚,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重装黑铠甲的高大男子走到我的面前,他宽肩窄腰,肌健圆实,刀削一般凝重冷峻的脸上,一对冰冷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射透人的灵魂,将内心看穿。
这是一个典型的大地武士的样子,而我在恍惚之间,猛然醒悟,眼前这位威猛雄壮的男子就是老兵们时常提及的修斯顿总监大人。
你就是那个大声高喊”赫乌”的雷刀武士?他看着我,那熠熠炽烈的目光中,是我读不懂的神情。
我愣了愣,终于点了点头,是的,大人,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我突然感到精神上前所未有的压迫,仿佛是在炼狱中饱受粗拙难堪的煎熬。
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好,很勇敢,你点燃了武士们的战斗激情,为击败巨怪立下了大功,他顿了一顿,透着凛冽的目光重新将我扫了一遍,我将代表尊贵的罗特立拉王储,向你表示感谢……
他的身旁突然走出了一个头戴金丝贵族士帽的华服俊朗青年,他的出现,犹如巨石飞坠入死寂的镜湖之中,立刻搅起一片惊踵的浪涛。
人群一片哗然骚动,在汩汩涌出的惊谓的叹息声中,所有的武士都跪了下去,随即浮掠起的是更深沉的肃静。
我的大脑一阵嗡嗡直响,罗特立拉王储?那不是贝雷塔斯帝国指定的唯一皇位继承人吗?!大家都传言,用不了几年,精明能干的罗特立拉王储殿下将成为整个帝国的统治者,也就是说,他将成为赤大陆中拥有最广领土和最强武力的君王。
我低下头去,手脚在现实与虚幻交替沐浴下,变得笨拙粗钝,木愣着的姿式驮着不知所措的摇曳背影。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应答,毕竟,王储和仆兵,那简直就是神与虫的差别,阶级的巨大差距,经常让人难以面对令人窒息的隔膜。
我,一个连普通帝国公民权力都享受不到的低价士卒,如何与珍珠一般高贵的王储殿下面对面交谈呢?
哦,你叫什么?罗特立拉王储看着我惨淡失血的脸颊以及微颤蠕搐的双唇,突然问道。
尊贵的王储殿下,小人叫苏伦,我几乎可以听到身上的血液沸滚的呼呼声,那一刻,我的胸口仿佛要激昂地爆炸。
你不是本族人?罗特立拉王储皱起了眉头,吐出一串遗憾的微微语调。
是的,小人来自苏提山区,我将头埋得更低,不自觉中躲避着他那肃穆威严的目光。
为异族人出卖自由和生命,荣幸吗?我不知道,但我突然觉得肉体上加载起无比沉重的桎梏链锁。
苏提?那可是位于诺斯曼公国西部的蛮野地方,好象这些年蛮族在当地闹得不可开交,可怜的诺斯曼国王,虽然拥有赤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大军队,却无力收复自己的领地。
罗特立拉王储轻叹一声,扭头对修斯顿总监说,你看该怎么奖赏我们这位勇士呢?
修斯顿总监微垂下头,沉默了半晌,说,苏伦武士,告诉我你现在的隶属阶级和军士番号。
小人隶属于斯普特拉王公,玄虎下旗位的仆籍雷刀武士,我将早已滚瓜烂熟的个人番历吟唱一遍。
哦,是斯普特拉舅舅玄虎旗位的武士啊,难怪这么能战斗,修斯顿总监,就让他升入玄虎上旗位吧,同时取消他的仆兵士籍,还他一个自由之身吧!罗特立拉王储目光中闪耀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灼烈光芒。
是,我尊敬的罗特立拉王储殿下,修斯顿总监面无表情,将头垂得更低,半晌,他抬起头,目光笔直地压迫在我的脸上,苏伦武士,从现在开始,你将重获自由之身,同时,你将升入斯普特拉军团的玄虎上旗军位,快叩头谢恩吧!
自由之身?上旗军位?这些都是我从前想得不敢想的事情,而今,却同时成为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现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我也情不自禁地涉入难以言状的情愫旋涡之中。
谢……王储殿下恩典……我卡住了,后面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延续我意犹未尽的表述。
修斯顿总监显然没有耐心等我思考,他手指轻轻一弹,已有卫兵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个亮铮铮的圆形托盘。
这是你的自由纹徽印记,注册编号图是WS17758,边上是玄虎上旗位的识别魔法胸牌,它将只认同你的磁体气息,若放在别人身上,它将完全失去军阶识别功能。
谢总监大人,我深深地垂下头去,对于修斯顿总监,我总有莫名其妙的畏惧感,甚至这种感觉比对罗特立拉王储来得还要强烈。
一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老者走到我的身前,微念一小段艰涩难懂的古咒文,托盘上那个自由纹徽印记便象游龙一样升腾飘浮起来,在空中不住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光图符号,当我忍不住抬头看时,那个光符突然飞掠而来,深深地烙印在我刺痛的额头上,一个浅显的自由纹徽印记,就这样成为我身体及至灵魂永恒的一部分了。
年轻人,记着,从今以后,你就是贝雷塔斯的自由公民,你会得到贝雷塔斯众神的庇护和赐福的,那个魔法师庄严肃穆地在我身边搅起一汪奇异的的魔法气流,我只觉得全身仿佛沉溺在一片惬意抒情的光潮之中,身上的伤口竟奇迹般开始长肉愈合……
嗨,阿伦大哥,你还愣在这儿干嘛?王储殿下和总监大人已经离去了……有人从北后轻拍着我的肩膀。
我缓缓清醒过来,是奥赛罗,他也受了伤,不过并不严重,他的头额只是被撞出一个红肿的血包来,看样子他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奥赛罗,你说我是否应该高兴啊?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混浊起来。
那当然,有了这个自由纹徽的印记之后,从此你再也不是仰人鼻息的仆兵了,也再也没有人敢对你大呼小叫了,这多让人羡慕啊,奥赛罗憧憬地看着我额上那浅浅的奇形纹徽印记。
哦,是啊,我是该高兴啊,有了贝雷塔斯帝国的自由徽章,从此就是帝国的正式公民,拥有帝国法律保障的一切权力,我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空,可是,奥赛罗,为什么我的内心深处却总无法高兴起来呢?
是吗?那可真是奇怪啊,反正若换了我,至少三天还保持着笑歪脸的面孔,可惜我却没有那么好的命,仆籍身份大概要伴我至终老吧!奥赛罗替我做出笑不拢嘴的样子,炯炯的目光中,一道灼烈流光将眸仁深处凝滞的静谧划破。
我从托盘上拾起那面巴掌大的异元素晶质魔法徽牌,它周身浮散着一层温热的魔法气息,仿佛放久了就能与我的整个手掌融合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玄虎上旗位军阶令牌吗?那可是被人称呼为长官的阶级啊!
我轻轻叹息着,仔细端详那面微牌,它的正面是贝雷塔斯帝国引以为豪的冰炎战神图,那高举的熠熠战斧,仿佛能将大地上一切障碍横扫干净,这是一个崇拜武力和征服的国度。
背面,则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帝国皇宫雕刻图,帝国的强盛富豪在这里被体现地淋漓尽致,财富的积累,不也是要靠武力的掠夺来换取的吗?这和蛮族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我轻轻地抚摸着额上发烫的纹徽印记,这就是让我得到自由的标记吗?也许,大概只有死的时候,这个标记才会从肉体上蒸发掉吧?
我突然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倦,原来生活并不总是美好的。
阿伦大哥,你怎么啦?别这样,快醒醒啊,奥赛罗慌了手脚,忐忑不安的红肿眼睛,眷写着不知所措的慌态。
真让你见笑了,奥赛罗,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晃了晃头,一个很悲伤的梦。
阿伦大哥,能说一说梦中的情景吗?奥赛罗小心地问,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阿伦大哥,变得有些遥远模糊,已不再象从前那般容易亲近了,也许,这,就是自由人与仆佣者的等级隔阂吧。
那是儿时的记忆,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支异族的骑兵部队,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努力让自己融入静的朔夜之中。
后来呢?奥赛罗的目光摇曳在时间之巅。
后来?我睁开了双眼,瞳仁中不觉地泛起一片血光,仿佛有怒火飙扬而出,那空虚残缺的梦,几乎无法负载零乱的回忆脚步。
后来……他们见人就杀,见房就烧,我的父母双亲就是在那场屠杀中惨死的,我什么也记不得行凶者的模样,只知道他们身上都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奥寒罗的拳头紧攥可以拧出水来。
他们每个人的头额上都有这种自由纹徽印记,就和现在的我一样,我的目光中布满了风雨雷电的深深痕迹,目光穿透了远天苍穹,因为我们是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