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荼-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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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炽连忙起身回敬道:“殿下谬赞,高炽不敢当,只望高炽能再为殿下建功,协助殿下横扫宇内!”
“哈哈!将军心意,本王明了,将军快些请坐,吃点东西吧!”萧墨珩轻声笑道。
萧墨珩不说还好,这一说高炽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鏖战了一日的疲劳顿时都涌现出来,遂也不客气,便坐下认真用膳起来。
吃到半路,高炽突然抬头,发现萧墨珩与江梅也在用膳,急忙愧色道:“殿下和江姑娘难道一直在等我用膳?”
萧墨珩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满含笑意道:“将军血战了一天,快别说这些了,先吃吧!”
高炽顿时心中暖暖的,他看了一眼江梅,见她面色淡然地看着自己,于是也不说什么,继续低头吃饭,其实什么话都是多余的,面对这样的主君只需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是夜,萧墨珩特地不谈论军事,嘱咐高炽好生休息,而自己则与江梅好生思量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正当江梅欲摊开山川地图与萧墨珩商量计策时,萧墨珩一把按住她的手,冷冷道:“先去换了衣裳再来!”他不想在二人单独相处时,还看着她着一身男装,白天为了方便也就算了,但是晚上不行,他绝对不愿意对着一张人皮面具说话。自离开襄阳,江梅一直以男装示人,虽然那种脸如冠玉般好看,但是他萧墨珩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只要不是江梅本来的容貌,再好看的他都不愿意看。忍了五日,不能再忍。
江梅顿时火上心头,可她还是吞了一口气,将火气压制了下去,毕竟人家是皇子殿下,还是握着生杀大权的三军主帅,她可得罪不起。
遂一脸颓败地走了出去,回自己的营帐换装。
大约一刻钟后,萧墨珩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江梅,遂得意地拉着她坐了过来,江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无奈地跟着他坐在案几旁。
“梅儿,慕将军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萧墨珩展开地图,温声问道。
接连几日的赶路,已让江梅有些疲惫,所以她也不顾及礼数,便斜靠着案几,闲适地看着地图。
萧墨珩倒是极为喜欢看到这样的她,她越随意,他越开心。江梅并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而是指着汉中与关中之间的一带山岭道:“殿下请看,自古关中有多条谷道通往汉中,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陈仓道,此四道不宜行驶大队人马,但可出奇兵,而另外一条大道则是沿汉水西上,再经上邽和岐山到武都,抵达关中,此道可行大队人马。”
江梅接着道:“慕白将军欲自带大军从汉中前往武都,出岐山,攻上邽,占据渭水上游,而飞廉则过栈道,从褒斜道出奇兵,夹击散关。如今武关已破,再破散关,则长安可定也!”江梅清澈的黑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芒,这一仗只许赢不许输。
萧墨珩随着她的指引,也看出了那一带的地势情况,他看着秦岭一带的山谷,沉思道:“听闻这三条栈道多年失修,短时间内怎能修复呢?”飞廉若要出褒斜道,没有栈道几乎不可能。
江梅笑着点头道:“殿下说的是,在所有人眼里栈道确实失修,但是半年前,我已经让倚云阁悄悄修复了!”江梅目含笑意地望着萧墨珩,潇洒至极。
萧墨珩定定地看着她,一时忍不住便大声笑了起来:“哈哈!梅儿,你果真是神机妙算呀!”
江梅可当不起主帅如此嘉奖,遂红着脸谦虚道:“殿下谬赞,江梅不敢当,不敢当!”
萧墨珩瞅着她那微红的脸颊,心神有丝荡漾,“我想这应该是你们早定下的计略吧!”萧墨珩温温地看着她,心中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和谋略。
江梅淡淡地笑着,并不回他,两人就这般相视了一会,江梅脸色更红,遂只得瞧着地图发呆,萧墨珩见她不看自己,便又接着道:“这关中四塞是历来兵家必夺之地,非有勇有谋的大将不可夺也!”
“正是!”江梅点头道,“北鹤根本不知道慕白的存在,他一闻中军和高炽在武关一线,那么散关的压力会轻一些,这样也给慕大哥和飞廉增添了一分胜算。再者,以慕大哥对燕军的了解,他攻破散关只待时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雄关漫道
“嗯嗯,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他与高炽都是不可多得的名将,能谋能断,能征能战,还有着一腔赤诚之心,梅儿,我真的为拥有他们而自豪,而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萧墨珩认真道,此言确是他的肺腑之言,纵然他筹谋多年,但也没准备能如此迅速地出兵北伐,他计划第一步夺得大桓的皇位,第二步才准备出兵北伐,一统天下。
自遇到江梅之后,他的计划被大大提前了,良将、军队和粮饷她都准备妥当,她用多年的谋划给他铺垫了通往至尊的王者之路。
江梅闻言立即收回双腿,恭谨地跪坐道:“殿下,江梅筹谋十几年不单为报仇,更重要的是能辅佐明君,使天下安澜,百姓安居,这不仅是江梅的抱负,也是倚云阁的使命!而在江梅眼里,放眼三国,唯一有资格坐享天下的只有殿下您一人!”说罢她抬眉望着他,眼眸清澈坚定,每一抹流光均透着忠诚和感佩的清辉。
萧墨珩缓缓扶住她的双肩,温柔道:“我都知道,我说过,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信你!知你是我此生的知己!”萧墨珩深眸如水,似看着自己的珍宝般那么细腻柔和。
江梅面色微动,心中感激不已,但见他这般柔和地瞧着自己,一时脸红不已,目光也不知道看向何处。
萧墨珩身子微微前倾,将她缓缓揽入怀中。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她也是唯一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子。
被迫偎在他怀里的江梅顿时大囧,要说不明白他的心意那是假的,但是自己确实不想也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只是萧墨珩毕竟是主子,自己也不能太过放肆,于是只得借口他事化解眼前的尴尬。
“殿下,我们还得商讨下武关这边的情势呢?”江梅局促道,好在这一次他抱得比较轻,所以她并无不适。
萧墨珩看出了她的心思。遂低头将她放开。沙哑道:“好吧,本王的女军师,脑子里果真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出兵呢!”言语之间,竟是有些不满和无奈。她跟自己在一起时。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那是自然!”江梅不假思索道。边挣开他的怀抱,边看向那地图。
萧墨珩顿时气结,硬是瞪了她好一会。无奈此刻的江梅却凝视看着武关通往长安那条谷道,完全没注意萧墨珩在生闷气。
“殿下,从武关至长安还有六道烽火台,这些烽火台不足畏惧,遣一前锋将军便可势如破竹,只是武关与长安之间还有一重要关隘,那便是峣关,峣关过后便是青泥和坝上,此三处北鹤一定会设重兵堵截。”江梅认真分析道。
萧墨珩见她如此专注,遂只得跟着她一道看向地图,“昔者汉高祖破武关后,被阻峣关,他采取张良的建议,绕峣关,逾蒉山,从后方袭击秦军,破峣关,败秦军于青泥,方能攻入长安!”
江梅轻轻一笑,道:“殿下说的是,不过昔日刘邦遇到的是一爱财如命的守将,张良稍施小计便能稳住守将,可是咱们面对的可是当世英豪慕容钺与玉面军师北鹤呀!”
萧墨珩闻言苦笑一声,“不错,武关一破,北鹤一定会让一大将守此关,李道林与皇甫秀吉已殒命,于共济伤残不能上战场,季方子、典仲雄和夏侯檀已退守颍川郡,他手里只有张泰、龚士元与范吹雪了!”
江梅点点头,道:“我猜北鹤会让范吹雪守峣关,而让龚士元屯兵青泥,峣关之险不亚于武关,所以峣关与青泥才是真正难啃的骨头。”
萧墨珩闻言直起身子,他沉默了一会,长缓了一口气,道:“陶亦然将军应该已经到午谷口了吧!”
“想来如此,北鹤一定想不到咱们敢走这条道!”江梅淡淡道,子午道是通往长安最便捷之道,然也是秦岭一带最险要的一道,子午道深谷高崖,地势艰险,能进却难退,历来出兵长安者无一能成功通过此道出兵长安,但江梅与萧墨珩却决定冒这个险。而江梅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倚云阁便在秦岭的深山之中,秦岭之南的汉中地带早就是倚云阁的地盘,只是名义上属于大燕治理,这也是慕白能迅速地拿下汉中的原因。而秦岭之中的谷道也都有倚云阁的暗哨。
“北鹤真的不会设伏兵吗?”萧墨珩仍是很担忧,毕竟陶亦然可是他北府军中的心腹爱将,他可不希望陶亦然有任何闪失。
江梅看着他沉思了一会,随即镇静道:“殿下,北鹤当然会设伏,但应该没有重兵,再者还有倚云阁的人给陶将军探路,陶将军轻兵行路,一定能成功突破燕军的埋伏,一旦陶将军成功出兵子午道,那咱们走武关道的主力便会轻松许多。”
萧墨珩点了点头,他知道所有的成功都是需要冒险的。
大桓景熙十五年五月二十日,萧墨珩与云无痕登上吊桥岭巅遥望武关。只见武关北边少习山巍峨耸立,清澈的武关河从少习山北面曲折而来,再沿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而武关则坐落在峡谷间的高地上,东西设拱门,城高河深,气势雄浑。
“山樯谷堑,长风浩荡,戍旗长卷,如此山环水绕,正是上苍赐予长安的门将呀!”萧墨珩望着悠悠雄关,长叹道。
“哈哈,正是如此,想来古今多少骸骨长埋此处,新人换旧人,而它却永远傲立在此,荣辱无争!”云无痕感慨不已,前日李道林长啸一声,自刎武关,闻者莫不为之含悲。
“呵呵,我看呀,武关还有兴废,但青山永在。绿水长流!”萧墨珩偏过头看着云无痕笑道,清风吹拂着他的袖摆,风采斐然,而眼中则有一抹看透世间沉浮的淡然。
云无痕失笑道:“殿下说的是正理,争得便如岩下水,从他兴废自潺潺!”
“哈哈!好一个‘自潺潺’!”萧墨珩长笑道,随即他阔步向前,清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道:“无痕公子,我们便不要在这发思古之幽情了。随我一道过武关。直驱长安吧!”
云无痕立即躬身一拜,高声道:“遵命!”
随后萧墨珩纵身上马,带着一众将士一一越过吊桥岭,前往武关。
萧墨珩过武关前。遣尚志为前锋。吩咐他先攻破武关与峣关之间的烽火台。高炽留田子耕把守武关。自己则带着江州将士已于前一日发兵前往上洛。萧墨珩与江梅则领着中军随后而行。
萧墨珩从北府兵抽调的两名军将中,陶亦然聪慧善谋,而尚志乃是北府军中最勇猛的战将之一。萧墨珩这次遣他为前锋也是想取人之长而多加锻炼。
两日后,高炽与郝战威抵达武关与峣关之间的上洛郡,上洛城群山环绕,丹水穿插而过,景色秀丽,据山而守,然武关一破,武关东西两边的山关也一一攻破。高炽令郝战威与尉迟浑兵分两路,只消一日便顺利攻下上洛。
两日后,桓军的主力抵达上洛,三军在上洛休整待命。
是夜,萧墨珩已得到军报,北鹤果然遣范吹雪领兵一万镇守峣关,而让龚士元领兵五万屯在青泥,同时北鹤因得到桓军从汉中欲攻取散关的消息,让张泰把守大散关。
“如今我们两路大军围攻长安,想必北鹤现在已经心慌了吧!”江梅一手执扇,一边倚着矮塌,听着窗外夏雨哗啦哗啦,好不痛快。因萧墨珩的强烈要求,白天江梅着男装,晚上便换回女装。此刻的她依旧意态闲适,似乎丝毫不为接下来的硬战担心。
高炽轻笑一声,接话道:“正是,我们也算打到慕容钺的家门口来了,慕也将军已经抵达岐山,不日便可克上邽,攻取散关!”
与二人的轻松表相比,萧墨珩倒是颇为担心,他望着窗外的雨帘,目光怔住,缓缓忧虑道:“峣关和青泥一战必定是我们夺取长安最艰难的一战,青泥一破,长安便无险可守,所以北鹤与慕容钺一定会死守青泥!”
江梅闻言一手托着下腮,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坐正了身子,道:“殿下说的极是,北鹤的主力在长安东南,以来对付我们,所以短时间内我们难以突破他东南的防线,但是我们可以就实打虚,我们拖住他的主力,让慕也将军从长安西边突破!”
“说得对,我们先休息数日,再行攻打峣关,先在东边跟他交战,为慕将军争取时间!”萧墨珩接道。
“敢问殿下,如今淮阴与寿春形势如何?”些许时日没有东线的消息了,高炽不由问道。
萧墨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