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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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倒不是办法,其实,我心里颇有疑惑,据我所知,暗刀门的据点不是在这里,应该是距离皇城更远的地方,现在暗刀门的势力向皇城这里扩张,是否说明了什么?
还是暗示,江湖局势的变化?
我敢肯定,这不是暗刀门的老巢,一个暗刀门的少门主,独自追击一个目的不明的歹徒?
不可思议啊。这堂堂少门主连个可供驱使的手下都没有,暗刀门居然如此落魄了?
我纵身一跃,跳下高楼,前面便是清宁河,船夫还在那里等我。
转头一看,那姑娘竟然还追着我,只是她的轻功大不如我,我已经跳上了船,船夫摇着橹,水声哗哗,我立在船头,看那姑娘,已然是粉色的一团了。
我长吁一口气,庆幸今天惹上的是暗刀门,如果是个势力强大的门派,何必要少门主亲自动手,底下的弟子教众围攻,便足以困住我许久了。
那姑娘已是赶至河边,而我即将登岸,我高举着手,将手里绕成一团的鞭子晃了晃,随机高兴地上岸了。
也不知道今天冷一笑怎么样了,猪肉店后面便紧靠着清宁河,我知道老板娘可以配出上好的疗伤药,但我不想被她笑话,便径直飞回了缺月居。
这鞭子上的倒刺倒是咬得紧。
要是用笨方法,恐怕只有拿剪刀将倒刺的根部剪下来,然后用针将掌心的刺挑出来。
我打开掌心,细长的,铁黑的倒刺已几乎全部没入掌心,掌心隐隐有血泛出来。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那莫姑娘不是恶人。
这鞭子想来是她心爱之物,我要是剪坏了,恐怕将来还给她时,无法完璧归赵。
哎,我叹了口气,不能完璧就不完璧了。
我将剪子打开,决定采取笨法子。
从将倒刺挑出,到包扎左手,以及研究鞭子,用去了我一下午的时间。
日近黄昏,我已经饿了。
想起来,还不如去厨娘那里吃点补血的。
第16章 觊觎()
我抬眼看窗外,薄暮暝暝,远处天空呈淡青色,约略有风雨将至之势。
想起来,猪肉店窗边临河,如果在窗边品酒小酌,吃肉喝汤,看夜中风雨,倒是颇有风味。
看着,我的受伤手,对,我要去找厨娘喝补血汤。
我是个别致的剑客。
推门,打伞,走过门前的大路,这条大路,除了冷一笑与我,已经鲜有人至,许多人知道这里隐居着世外高人,却无人知道,他是何等摸样。
我自我打量打量,我是个俊朗摸样。
这条大道,晴朗时泥土平整甚是平坦,此刻雨后,倒是多了几分泥泞。想来世事便是如此,时运至,人生自然平坦,时运去,便多了坎坷。
我持着伞,脚步却很快,所谓轻功,不只是可以飞,还可以让你内力充盈,体健身轻,走路也快上许多。
楚娘猪肉店就在眼前,我踏上台阶,收了伞,雨水琅琅。
踏进店,却见那柜台上的沙漏才漏了一半,此刻是申时二刻。
申时三刻冷一笑散学,今日他怕是又没带伞,是该长个记性。凡事预则立的话他已熟背了,却不懂得用。
“告诉你们老板娘,说她干儿子的师傅来了,让她上好酒。”
我丢给小二一块银子便径直走上了二楼,二楼靠右边有一扇窗,推开窗,能看见下面的街道。
这条街道是冷一笑散学的必经之地。
我靠在窗边喝茶,窗外雨声转小,等了许久,约那茶过了沏了第三遍时,我瞧见了冷一笑。
他果然不曾撑伞,细雨茫茫里,他一袭书生服,头顶一本厚厚的书,只保证头不被淋湿。
这孩子当真不懂得绸缪。
我放下茶,自袖子里掏出一石子,控制好力道对准冷一笑头顶的书飞了过去。
那书险些滚落在地,冷一笑反应倒是敏捷,他一把抱住书,抬头看。
我大开窗子,探出头,对仰头张望的冷一笑歪歪脑袋,冷一笑傻子似的对楼上大喊:“师傅!我看到你了。”
我扶额,这笨徒弟!
冷一笑抱着书颠颠地跑进猪肉店,很快便跑了来,坐到了我身边。
我翻看他那厚厚一摞书,问道:“最近书院还太平吗?”
冷一笑点点头:“最近,风平浪静。师傅,真的没有人再跟踪我了。”
“我就这么不爱惜书本吗?”我翻看他的书,书已经都湿了,墨染了一大片。
“要不把书送到干娘的后厨去烤烤吧,都湿透了。”
冷一笑摇摇头:“这书我早背熟了。烘干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最近清元阁有人来我们少元阁借书,坐我后面的同窗的书被借走后一直没有归还。”
入了秋,清元阁的阁子们便要去参加府试了。有些阁子之前吊儿郎当,把书都弄没了,现在府试在即,自然是要借少元阁的学子的书温习了。
冷一笑接着道:“可是奇怪的很,徬晚的时候,清元阁又有人来借书。一天借了三四遍。我想起师傅说的,清元阁的柳如寞他不是个东西,可他到底是县令的儿子,我又不能得罪,可我不想借书给他。恰好今天下雨,被雨淋湿都好过借给他。”
“而且,他们不讲礼仪,居然还跑进少元阁翻我同窗的抽屉,我同窗不想借给他们,他们便乱翻。”
冷一笑说的振振有词,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
我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想了想,如果真是借书温习,为何不干脆买那些落榜府试的学子的书呢?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借书?
“我倒觉得他们不是借书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找《安平录》。”
“啊?”冷一笑看着我,“柳如寞还不死心?”
“对。我想,柳如寞当然有手段逼得别人甘愿考差,把他推进参元榜,可是那之后呢?想在成为参元后成为府元,那本书是他最大的帮手。”
我本以为,洪公子死了,柳如寞丢了这根线,会收敛,哪料他居然不死心。看来,不找到《安平录》他难以安生了。
柳如寞也就罢了,他说到底就是个书生。
顶多是个有钱有小势力的书生。
可是,洪公子是暗刀门的人。
我怀疑,暗刀门和柳如寞有勾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冷一笑可是危险了。
我要冷一笑平平稳稳地走科举之路,他绝不能惹上任何一个江湖势力。
“师傅,你怎么走神了。”
我摇摇头:“没事。你把安平录收在家里吧。我想,洪公子一定和柳如寞提起过,他在茶馆见到有人看安平录的事。如果这样,柳如寞一定会找的。但他还不能确定谁有那本书,所以他派人来借书。”
“那他会找上弟子吗?”
我看着他,想起了去年被莫铜欺负的他,笑道:“你怕他?”
“有点儿。弟子觉得他很有手段。”
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个小小的清元阁的学子就吓到你了,那日后你如何当大宰。
“朝中局势比下棋还要费脑子,要权衡,要隐忍,要舍得,要步步为营,要行动时如雷霆一击,要木讷时呆如木鸡。你这样怕,能成什么事呢?”
冷一笑皱皱眉:“那我不当大宰了。我当个小官。”
“当小官要提防同僚,要拉拢同僚,要讨好上司,还要会站队。”
我越说冷一笑越纠结。
“我不想权衡什么,我就想不被欺负。我看裁缝铺的老板娘挺自在的。”冷一笑似乎很向往那种安静的日子。
我摇摇头:“她看起来自在,日后她的儿子进了私塾会因为没有权势而被人欺负,她的女儿会因为出身而被人挑捡。苛捐杂税她要交。她的命运是朝廷掌握。”
剖析着剖析着,我自己都对这人间绝望了。
在哪里都要费尽心思。唯有我自在,是第一剑客。皇帝看重我,武林剑客没有我的对手。
如果当初不助义阳王诛杀昏君,我也不会成为朝廷在江湖的象征。
我既是江湖的剑客,又是朝廷的象征。
朝野皆不敢轻易动我。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既在江湖,又在朝廷的人。
如此脚踏两只船却行的平稳。
我可真是佩服我师傅。
他只让我去杀昏君,却也不说为什么,但因为师父,我才如此快活。
和我师傅对比起来,我可真不配称作是好师傅。
冷一笑的人生在我的守护下,好像坎坎坷坷的呢!
第17章 争辩()
“师傅,朝廷内部真的如此可怕吗?”
冷一笑坐在我对面,这二楼客人稀少,烛火点的不多,暗淡的光影里,他的身量略瘦,像一根雨后的金针菇,这样势单力薄的他,如何面对将来的朝廷呢。
不过还好,我会帮他。只要他进了明年的参元榜,便会开出新天地。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不是可怕,而是像下棋一样,一步错可能满盘皆输。需要你反复斟酌,还要果断决策。可去问你干娘宫廷人心多复杂,她以前是后宫的御用厨娘呢。”
冷一笑点点头,算是有所悟。
厨娘这时候一撩帘子走了来。
“我的干儿子呢?进了干娘的店竟也不先找干娘。”厨娘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看着冷一笑道:“呀,你这书竟然都湿了,放在我这儿,我给你烘干,明早你再拿。”
冷一笑点点头,“多谢干娘。”
我知道,厨娘她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对了,你师傅点的那道十全补血汤也在食盒里。”
厨娘将食盒递给冷一笑。
“这样啊?那弟子去师傅家吃饭吧。吃完再回去。”冷一笑略带期望地转头看我。
我看看外头的时辰,也快是要到酉时了,我不想他回去太晚,便道:“不必了,把那道汤拿出来,我在这儿喝了,冷一笑把食盒拎回去吧。”
冷一笑摇摇头,“可是弟子想和师傅一起吃饭。”
“你还是回去吃吧,回去迟了,你姥爷会担心的。”
我揉揉冷一笑的脑袋,冷一笑固执道:“可是姥爷今天去邻村卖灯笼了,想来酉时二刻才能回来。”
迟疑间,厨娘酸溜溜道:“我的干儿子这么粘你,你还推三阻四的。”
闻言,冷一笑立即乖巧道:“干娘,我闲时,也来寻你吃吃喝喝。”
“得,天色晚了,你俩快回去吧。”
我挽住冷一笑的手,与他一起回去。
缺月居外的大道口,我停住了脚步,冷一笑随我顿下了脚步。
我借着月色,看到了这条大道上的脚印。
我缺月居门前的这条大道,雨时会变得泥泞。一般而言,缺月居偏僻,在三条贫穷的小村落后的,是不会有人来的。
循着脚印看去,清楚地看到了一前一后的脚印,脚印小而浅。
看脚印大小是一个妙龄少女,看脚印深浅,对方要么奇瘦奇轻,要么轻功极高。
这么一想,心中已有计较。
怕是有人上门寻仇了。
“冷一笑,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弟子想和师傅一起吃饭。”
我松开手道:“再不回去,你姥爷该着急了。明晚师傅一定和你一起吃晚饭。”
冷一笑略失望地转身离去,我才飞回了缺月居。
缺月居内以蜡烛代替灯笼。
此刻,我的屋内有一豆烛光摇曳。
这倒是令我惊奇,入了我的地盘,竟毫不害怕,点我的灯,进我的屋,倒是个大胆的。
隔着窗户,我看见了一个粉色纤细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
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
我敲了敲我房间的门,朗声道:“莫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在我的卧房,恐怕不妥吧。”
闻言,窗户上的倩影动了动。
果然是她啊。
为防她在里头射暗器,我笑道:“莫姑娘,你贸然闯进我的卧房怕是不妥吧,何不出来与我一叙?”
莫姑娘笑了笑,声音颇为娇嫩:“这是你的卧房?你为什么不敢进来?是怕我射暗器吗?“
被她道破顾虑,我亦无语。
莫姑娘又轻盈地笑了笑,”堂堂的江湖第一剑客,居然还会害怕暗器吗?“
我在窗外一愣:“你怎么知道?”
俏影动了动,随后门被推开,莫姑娘慢慢地走了出来,我把伞给了冷一笑,自己站在门前的廊下。
月光下,她推门而出,天上的月光与屋内的烛光,照的她一身粉衣纱纱飘动,美好非常。白天顾着打斗,现在才仔看到她的容貌:额前齐刘海,脑袋上梳着两个斜髻,两斜髻以青带扎着,多余的青带自然垂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