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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民国易坛奇人--瞎子王传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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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帮助她驱除疲乏,恢复体力。这是丈夫在她操持家务疲劳时经常施行的有效办法。然而,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四肢冰凉、浑身虚乏并非全因操劳过度所致,丈夫的内气功,今天恐怕不能奏效了。

果然,方玄发气有顷,发觉妻子的胸气严重受阻,几次冲击均难通畅,不由得轻“咦”一声:“玉玲,你今天究竟怎么啦?”

“玄哥,我现在精神好多了,回家再说吧。”朱玉玲言罢,款款起身。

回转家中,她才将日间听到的那些言语告诉丈夫。

“唉,我当有什么大事,原来如此而已。”方玄听罢,轻轻一笑,“这么大的一个团体,哪能每一个人都明白事理、心思完全一致呢?你就权当没有听见,不必生这个闲气。”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修养。”朱玉玲依然气恼道,“费了那么多精力,到头来反落得这许多闲话,真是何苦呢?”

其实,方玄又何尝不气恼。这次祭祀活动,他出资三百多元,又动员妻子亲自披挂上阵,主持伙食等内务,结果仍有一些同人不体谅、不理解,在大庭广众中间口出怨言,说三道四。

只是他的气恼并没有像玉玲那样积郁在胸间驱之不去。

“玉玲,不要再气了。”方玄笑言道,“你可要知道,气恼最易伤人肝脾。来,再替你疏通一下气脉,将你积郁在胸中的那一股气冲散掉,好好睡一觉。过几天我们就到乡下去。”

由于丈夫的再三劝慰,玉玲胸间的那一股怨气总算渐渐散去。

过了几天,朱玉玲正在打点行囊,准备与丈夫一起回乡省视长辈,消闲半月,不料师嫂吴小倩急急登门来访。

“玉玲,外面对你们夫妇的传言,你可知道?”

“什么传言?”朱玉玲闻言一怔。

“前几天,听你们师兄回家说,盲人互助会中有些人对你们夫妇连挡操办鬼谷子圣诞祭祀活动颇有微言,我还不以为然,认为那是他们研究会的人故意在造师弟的谣言,败坏他的名誉。谁知今天有一家报纸竟然公开刊登了一篇文章,说你们夫妇包办互助会的祭祀活动,趁机中饱私囊等等。我是决不相信这种鬼话的,可是你看,被报纸上这么一宣扬,一传十,十传百,人言可畏,可得尽快想一个办法,澄清事实,堵住这些人的嘴啊!”吴小倩说到这里,从衣袋里掏出那张报纸,递给朱玉玲。

朱玉玲闻言,早已气得细牙紧咬,两眼发直。

“这些没有良心的东西!”怔了一会儿,她才狠声言道。

“玉玲,现在生气也没有用,还是设法澄清事实要紧哪。”吴小倩言道,“互助会有理事会,你们是否中饱私囊,他们最清楚,请他们发表一个声明吧。”

朱玉玲渐渐从强刺激缓过神来。听得师嫂此说,勉强一笑道:“师嫂这个主意很好,待方玄回来,我跟他说一下。澄清这个事实,还是容易的。我只是不理解,那些造谣的人,吃饱了饭什么事情不好做,偏爱干这没出息的事呢?”

吴小倩临走,朱玉玲拉着她的手,动情地言道:“师嫂,这么热的天,你特地跑来一趟,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玉玲,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吴小倩的话,真挚感人。

然而,为了是否要澄清事实,方玄夫妇俩发生了分歧。

“发表声明?这岂不进一步扩大影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谣言的内容吗?”方玄言道,“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方某人收入颇丰,又位居理事长,决不会做这种事的。”

“报纸上既然登载这篇文章,至少说明报馆的人是相信这个谣言的。”朱玉玲反驳道,“何况,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头脑的人多于有头脑的人。大多数人跟着谣言起哄,我可受不了。

十多年前,阮玲玉被谣言逼死的么?不澄清事实,难道也让我朱玉玲被谣言逼死吗?”

终于,方玄作了让步,听凭妻子部署澄清事实的一切措施。

两天后,盲人星卜互助会的理事在报纸、电台集体发表声明,祭祀活动的经费开销清单,也在一家小报上登载。原来那家发表谣言文章的小报,因为来自市党部组织科的压力,刊登了一篇百数十字的道歉文字。

一场谣言风波,总算很快平息了。然而,方玄夫妇为此付出了近千元代价。倘若只有理没有钱,恐怕是很难“澄清事实”的。

风波平息,总算松了一口气。朱玉玲又感到极度的虚乏疲倦。这种虚乏,又不是方玄的内气功所能“接济”充实的。

“玉玲,我又连累你了。”方玄充满歉意地言道,“你怨恨我么?”

“是的,我怨恨你。”朱玉玲点头道,“上次你坐牢,即使倾家荡产,我也不怨你。但是这一次,虽然只破掉一点儿小财,我却怨你,恨你!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方玄苦笑道:“是我不好,你骂吧,消消气。早些消掉气,我们就去乡下住几天。”

“你别尽哄我。”朱玉玲正色道,“玄哥,这个倒霉的理事长,你难道还想继续干下去吗?再过三个半月,就是鬼谷子的‘得道’日子,七百几十人又要供拜、聚餐,你又想出钱出老婆,买一个‘中饱私囊’的造谣么?‘得道’两个月以后,便是百日关了。那些造谣、起哄的同道,混杂在几百个贫困者中间,伸出手来说:‘理事长,给我们二十块免息贷款吧!’你掏不掏腰包呢?不掏?他们便说,姓方的花言巧语当上理事长,便将我们忘了!命理哲学研究会的那一帮人则说:好一个见死不救的互助会!掏?恐怕掏不胜掏。即便打发了今年,还有明年,我们有多少家当让他们折腾?”

听着妻子的长篇牢骚,方玄一时无言可对。经此一番折腾,他也甚多感叹。本以为当一任理事长,替盲人争口气,做几件有益同业的事情。不料初次聚会,便惹出诸多烦恼。长此以往,真不知如何是好?

“玉玲,你这些话,最近我也反复想过,只是事到如今,又怎好抽身引退,让盲人同业心寒,让明眼同业耻笑呢?”方玄终于一声长叹,向妻子吐了苦衷。

“玄哥似乎多虑了。我们既未欠谁的钱财,又未欠谁的人情,有什么退不得的?”朱玉玲言道,“英国有一个科学家达尔文,他说世界上充满着斗争,而种内的斗争远比种间的斗争残酷激烈。去年筹建联合公会,孔悦之雇用打手武力胁逼,够凶险了吧?这次研究会的人又造谣诽谤,够恶毒了吧?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互助会里那些人见你声誉好,又有钱,都捧你敬你,只怕以后有了什么矛盾,闹将起来,要比研究会的那帮人还凶险恶毒呢?待到那时候,恐怕真的欲退无路了。”

“玉玲,你真是旁观者清啊!”方玄苦笑道,“在这些事情上,我确实过于理想化了。”

“至于那些连百日关也过不去的同业,依我看也没有接济的必要。”朱玉玲眼见丈夫的思想有了动摇,便接着分析道,“这些人稍稍学得了一引起命理皮毛,便胡吹大气,串街走巷蒙骗那些无知的妇孺老人,无益人之道,有害人之虑。存优汰劣,本是顺乎天理的法则,你却硬充好汉,让这些本该淘汰的劣等同业苟延下来,岂非违逆天理?你以为保全了这些人,便是保全了盲人星卜行业;我却以为恰恰相反,保全了这些末流同人,其实丢尽了星卜行业的脸面。倘若盲人同业都有你和张天笑先生、樊明先生那样的本领,那样的生活宽裕安逸,去年筹建联合公会时也不致遭受明眼同业的欺侮了。”

“你这些话,当真使我耳目一新。以前为什么不早向我说呢?”

“我也是饱受了这一场闷气之后,才渐渐悟出来的。”朱玉玲笑了起来,“玄哥,你真以为我这些话有道理么?”

方玄笑着直点头:“确有道理,我决定辞去理事长,只当太清馆馆主。”

“如果刚才的话确有道理,那么,我还想说一些有道理的话,免得你再埋怨我为什么不早说,行么?”

“当然行,我正恭听呢。夫人!”方玄笑应道。他真心诚意地想听听这位平时寡言少语温文贤淑的妻子今天究竟还有多少金玉良言,要向他倾吐。

“玄哥,当年你在桃花镇摆测字摊,后来又随郑老先生千里迢迢上青城山学艺,所为何来?”

“不依赖别人,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方玄不假思索地答道。

“现在如何呢?”

“愿望实现了。”

朱玉玲点头道:“是呵,不仅养活了自己,也养活了我,还让儿女念大学。说实在话,这些年虽然没少风风雨雨,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总算不比别人差。”

“玉玲,你说错了。不是我养活你,是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倘若没有你,我真不知现在啥样子呢!”方玄真情地言道。

“我们俩的帐,暂且不算。”朱玉玲笑道,“你那个自食其力的目标,总算实现了。如今儿女都已工作,家里的积蓄,乡下的几十亩粮田,也可供你我安度晚年,你还要继续当那个太清馆馆主,又为了什么呢?”

“这是我的职业呀。”方玄言道。

朱玉玲摇头道:“职业不是生活目的。何况,你这个职业,只能在江湖人的眼里算是金生意罢了。”

“命相职业,非知识分子莫属,我看并不低人一等。”方玄辩道,“且不论当年的周文王、孔圣人皆精此道,即是当今政府要员,也极尊重相者,如蒋介石崇拜不北名相士张德思,孔祥熙信服重庆盲人郭四海,李宗仁经常求教于北京相士彭涵锋,卫立煌折服于河南揣骨相士吴大觉,四川的刘湘将军甚至拜相士刘崇云为军师。”

“那不过是达官贵人聊以助兴,相士稍稍得宠,便大事张扬的结果罢了。相士在达官人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未必如你所想象的那么高吧?当年吴佩孚不是也傻等一个半月,请你占卦;一返北平,就把你忘得干干静静吗?”朱玉玲既要说服丈夫,却又惟恐伤了丈夫的自尊心,说话时的语气,便尽量缓和轻柔。

当年为扩大影响而着意戏弄吴佩孚的情景顿时浮现在方玄的脑子际。是呵,命相之士的声誉地位,我钭是玩弄花招,自己捧自己的结果。

只听得玉玲又缓缓言道:“玄哥,说一句不怕你生气的老实话,命相之士的地位,便是在我们儿女的心目中,也是低微得很的。”

“是么?”

“儿子和女儿都很爱你,也十分尊敬你,可是,他们却羞于让人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相士。”朱玉玲低叹一声,“儿女们念中学、上大学的时候,从不让同学知道他们的父亲是太清课命馆的馆主。如今儿子谈恋爱已有半年多了,也不敢将你的职业告诉女朋友。因为在具有新思想的大多数年青人看来,算命先生都是江湖骗子。”

方玄闻言,一贯清晰倍于常人的脑子,顿时“嗡”地一声,昏乱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地位,在这一双视为自己生命之延续的娇儿心目中,竟然如此低贱!

他那一副从来都是红润焕发的脸,煞时之间变得苍白了。

“玄哥,你怎么啦?”朱玉玲见状大急,心知自己刚才言重了。

方玄在红木椅背上默默地靠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常态。“玉玲,你还有什么话,只管继续说下去。”

“这一年来儿女们已经多次要我劝你,不要再开课命馆了。他们说,你我已把他们养大成人,现在应该由他们赡养我们了。”

“好呵,难得他们有此孝心。”方玄一声苦笑。他现在当然明白儿女们要父亲关闭课命馆的真实用意。

“我怕惹你生气,所以一直不跟你讲。此番身历其苦,终于豁然醒悟,也便下了决心,与你好好谈一谈。谁知竟惹得你这般生气。”

“我可没有生气。”方玄强颜笑道,“只是除了算命,我是什么也不能干呀。一个人既然活着,总得干些什么吧?”

“退隐田园,去过淡泊宁静的生活,难道不好么?”朱玉玲笑道,“陶渊明之所以为后人思羡,并非因为他当过江州祭酒、彭泽县令,而是因为退隐归田的缘故。玄哥退隐桃花镇,我看并不输与当年的陶公。”

方玄闻言,终于开怀大笑道:“玉玲,我听你的,决意回桃花镇,去过淡泊宁静的生活!”

“你若想开一个金盆洗手大会,与同业朋友们告别一下,我还是愿意效劳的。”

“不!既然归隐,何必再多此一举?就像当年悄然踏进上海滩一样,我们悄悄然地走吧,谁也别惊动!”

“行。”朱玉玲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位朋友,是要去告别一下的。”

“谁?”

“佘爱珍。”

南市监狱是一座四合院式的三进二院老式建筑群。朱玉玲知道,监狱从来都是最黑暗的地方

,只要袋里有钱,再重的囚犯也可以享受最优惠的待遇。所以,她去向佘爱珍告别的时候,口袋里只装了钱。

她用满把的银圆,买通了一道又一道关卡,在一位禁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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