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醉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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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自然是刘逸文与谭彪了。
那日谭彪解围后,便与主动请缨陪他上山。刘逸文经历此事后,觉得确实有必要,也未推辞。
此刻,他喘着粗气朝着山下俯瞰,那江流依旧、草木葱茏,眼中却满是复杂之色,与半年前来此,心境大有不同。凭着记忆稍稍辨识,他便在初来时递出传音符的地方停了下来。
谭彪四下打量了一番,道:“大仙,就是此处了吗?”
刘逸文凝神点头。不过现在无法传音,只能碰运气看有无道人从此出处了。两人在一块大石坐着,随意地聊着,不过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仍未有人来的迹象。
如此一直到了晚上,他们两人便在靠在大石旁合衣睡下了。夜露深重,寒气袭人。
翌日,终于将这寒夜熬过,刘逸文决定向山巅而行。
两人走过一阵,忽然眼前一花,刘逸文暗呼:幻阵!待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到了山脚处。
刘逸文心中暗叹:幻阵是修仙者用来防止凡人骚扰的最简单方法——障眼法加近距离传送阵。
此阵能将误闯的凡人传到附近的某个地方。本是个微末的阵法,现在对他却是天大的难题!刘逸文大失所望,决定再尝试一番。
如此耗费三天时间,他终于放弃了这个打算。
刘逸文失魂落魄地来到福来客栈,找了个雅间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两人相对而坐。
他一语不发,只是闷头饮酒,可谓是万念俱灰。本以为来此至少能将自己送返宗门,谁知连上清道的门都没有摸到。
唉!他连饮数杯,一股烦闷的情绪涌上心头。
谭彪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劝道:“大仙不必忧心,总会有办法的。”
刘逸文苦笑摇头道:“有什么办法呢?唉!你也别叫我大仙了,若是不嫌弃便称呼一声刘兄吧!”
谭彪愕然,缓了缓犹豫道:“刘兄,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刘逸文再饮一杯,摇了摇头。
谭彪抿嘴片刻,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刘逸文大感意外望着他,难以置信地道:“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谭彪忽地仰首望天,缓缓道:“其实,在雪原郡的极北之地有一个修仙大宗门,我想刘兄应该知道吧?”
刘逸文拿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呆若木鸡道:“仙音观?”此宗身为大楚八大宗门之一,他当然听过。不过,谭彪一个凡人居然也知道,那就太奇怪了。
他眼放奇光,讶道:“你知道仙音观的宗门所在?”
第197章 亦仙亦凡(一)()
谭彪凝视着前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低声回道:“不错,我不但知道而且还去过那里!”
刘逸文胸前一窒,不敢相信地朝他望来:一个凡人去仙音观做什么?
心中还未思量明白,谭彪又说也令他大吃一惊的话来:
“其实我也是有仙基在身的。”
刘逸文手中的酒杯轻颤,少许酒液溢出来仍浑然不知,惊诧道:“不会吧!当初遇见你时,我没有感到你身上有丝毫法力啊!”
谭彪酸涩地点点头,情绪竟有些低落。
“十三岁那年,我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童男童女,一起被带到极北的仙音观。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竟有仙缘,一路上都十分兴奋。毕竟,能成为神仙那是何等的机缘啊!后来,仙师们一番探测后,告诉我来的时间太晚了,玉池已经闭合,不再适合修炼”
他的声音似是来自当年,那种无奈穿越了时空向刘逸文倾诉着,让其感同身受。
刘逸文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初他被带到清风殿开灵的经历,恍如昨日。而自己仙基不足,辗转之下才被收入御剑山庄。那时的心情亦是七上八下没有边际,不过自己比谭彪幸运得多,最终被收入了宗门。
如此看来,谭彪气运不佳被耽搁太久,成了所谓的废灵,实在令人惋惜!这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受,确实让人倍受打击。
过去了这么多年,从他的口中讲来还充斥着几分萧索,几分无奈。刘逸文亦感慨造化弄人,陪他长叹了一口气,愈发相信命运之说了。
过了半晌,刘逸文似是记起了什么,忽地脸色一变,断然道:“谭兄,私自去寻仙家之地乃是莫大的禁忌,你不必为我的事而冒此风险!”
他在宗门里呆了这么久,自然知晓遣返的童子均会被告诫,不能透露其位置。否则惹怒了仙家,岂是小事?
谭彪决然道:“刘兄予我有活命之恩,我不忍见你郁郁沉沦。再者事出有因,仙家海量自会斟酌,定不会是非不分,盲目怪罪于我?”
刘逸文心中感动,劝道:“谭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顺手救你一命,而你已多番相助,并不亏欠于我,何必因此犯险?况且,我与那仙音观的修士并无来往,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援手。”
谭彪坚持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能像你这般加减计较?再说当初救下的乃是我商行中百多条人命,岂不是要还上百多次才能还清?”
刘逸文一怔,没想到此人竟有几分偏执,却又哑口无言。
谭彪续道:“若你有其它之法,也就罢了。可是几个月了,丝毫没有进展。而仙音观不比龙虎山,此宗本就地处极寒之地,人迹罕至。寻常人等根本不会去那里,因此也没有幻阵相阻,反而是有利之事。不过”
刘逸文听他分析得确有道理,迟迟道:“不过什么?”
谭彪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傲然道:“那处天寒地冻,呼气成冰,路途极为艰险。我自小习武,内功心法亦属上乘,虽在你们仙人中不值一提,却也撑得住这般恶劣气候。不过你现在法力尽失,恐怕不是易事啊!”
他说得婉转,刘逸文当然听得明白,不由得脸上一红,不服道:“我没你想的那般不堪!你能去得我就能去得。”曾几何时,竟被一介凡夫俗子瞧不起,心里难免有些憋屈。
谭彪哈哈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看看谁先败下阵来!”
刘逸文一滞,失笑道:“好你个谭彪,竟然激我!”不过被他这些一番激将,自己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他当然明白是谭彪的良苦用心,心里难免有几分感动。细细思量自己确实没有比他更好的办法了,而且确实还有许多未了之事还等着自己!
一念至此,也不再扭捏,将酒杯举起。
咣!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雪原郡幅员辽阔,却只有这么一家修仙门派,毕竟此地苦寒,灵气也算不得充沛,所以少有宗门在此开枝散叶。
仙音观占地虽广,但修士数量并不多,只有御剑山庄人数的一半不到。而这丝毫不影响此宗在八大宗门内的地位。
原因无他,此宗人数虽少,凝液、结丹的比例却要比寻常高出三成来。此事自然引起许多人猜测,却怎么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若要论功法玄妙,此宗并不算出色;若论资质天赋,也不比其它几宗胜出一筹。最后,好事之人得出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此地苦寒,修士都是大有韧性之人。
雪原郡之北亦是整个大陆的极北,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是实实在在的苦寒之地,罕有人迹。
修仙界中流传着此郡之后另有大陆,不过是何地方就语焉不详了。因为能穿越这片极寒的,除了极少数高阶修士外,就再无其它人能踏足了。
莫说那里,就是眼前的雪原也不是普能人能应付的。
白茫茫的天地,仿佛被冰雪所统治。除了冰之外,就只剩雪了。连空中的太阳似乎也屈服于这冰雪的威力,远远望去只是惨白之色。
从空中俯看,所有地方都是银白一片。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天、雪交接处,忽然冒出了两个小黑点,朝着这边慢慢地蠕动着。
一盏茶功夫后,终于看清黑点原来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艰难地前行。这两人全身裹着厚重的兽皮大衣,耳鼻全部缩在帽子和衣领内,只留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那浓眉之上还罩着一层寒霜。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缓缓的抬起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冰峰,含糊地道:“就是那里了!”依稀能分辨出是个三十来岁男子的声音。
后面的人摇晃着身体,仿佛随时都能倒下,艰难地点头回应,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必说,这自然是刘、谭二人了。
两人自上次从青牛镇返回,已有两个多月时间了。经过一番艰辛跋涉,终于来到了这雪原的深处,离那传说中的仙音观也不太远了。
第198章 亦仙亦凡(二)()
早先,刘逸文以为极北之地只是天气冷些罢了,自己可以应付得来。走过这十多天的路程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
他本就穿着厚重的御寒衣物,还背着一大袋干粮,在这齐膝深的雪里面行动着实吃力,苦不堪言。
以前有什么东西只管往玉葫芦里一扔就可以了,丝毫没有负重的痛苦,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其中的艰难。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磨剑峰阮师伯那里领物的情形。
谭彪比他负重更甚——背着厚厚的油布和简单的行李。毕竟两人晚上还需要好好休息一夜,白天才有力气赶路。不过他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反而比刘逸文要轻松得多。
他抬头望了望天,向右打了个手势。刘逸文会意,知道他在告诉自己天色已晚,准备靠右边找个地方过夜。
一个时辰后,谭彪找到一个避风处,向下挖出一个凹陷,铺上些枝条,稍稍整理一番,再搭上油布,这样一个临时的休息之地就做好了。
两人拾了些桦木枝,在旁边生上一堆篝火,就围坐在旁边取暖起来。一路上他们住过山洞,搭过帐篷,凭着谭彪对雪地的认识,暂时还没有遇上太大的麻烦。
两人吃了些干粮,喝过些水,谭彪道:“今日看到的那座高峰名为雪神峰,意思是神的领地,也是仙音观的宗门所在了。依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怎么样,你还行吧?”
刘逸文搓了搓手,点头道:“放心,我撑得住。”这一段时间,两人同甘共苦,交心聊天,关系大胜从前。而仙、凡的分别似乎也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面前的青年确实值得敬佩,庆幸当日将他救了下来。刘逸文忽地问道:“当日在大荒漠,为何你不怕触怒我,而执意要杀了那三人呢?”
谭彪坦然道:“其实我也犹豫了刹那,不过那帮马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实在该杀。尤其是恶首闫三简直是罪该万死!”提及闫三他仍是一副咬牙切齿,可见他对这群马贼深恶痛绝!
接着他又苦笑道:“这帮人手段残忍,手底又硬,虽然恶名在外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此良机,我以一换三,不算亏本!”言罢,他皮囊中的酒大喝了一口,豪情陡生。
他言词坚定,透着一往无前的气概,让刘逸文心中叹服。
这天气恶寒,喝点酒不但能让气血通畅,还能有助于睡眠,刘逸文也接了过来喝了起来。滋味虽大不如自己所酿,却也聊胜于无。
两人再聊盏茶功夫,便睡下了。
这一路向北而行,刘逸文夜晚无事时,总要思索些凡人的问题。自从踏入修仙之途后,就少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凡人真的只是蝼蚁般的存在吗?与凡人相比,修仙者究竟高尚在何处呢?难道仅仅只是拥有莫大的法力?
世人均以踏入仙途为荣,难道仅仅为了那种居于高处,受人顶礼膜拜的感觉?
刘逸文看着已然入睡的谭彪,心中恍惚:若自己是个凡人会是如何样子呢?
翌日一早,二人又继续前行了。
昨夜下了雪,身后的那堆篝火又被掩埋,抹去了他们来此的痕迹,似乎宣告着这北国亘古的沉寂。
两人各拄着一根树枝,向着那雪神峰而行。雪似乎要更深一些,而周边的林木变得更加稀少。随着越来越高,刘逸文已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忽然,走在前方的谭彪停了下来,他一愣神,发现有一团白影在雪地上跳跃。看来是因此停下了脚步!
这白影左、右忽闪,不一会就在离他们五、六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刘逸文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尺许长的雪狐。它通体洁白如玉,对这寒气丝毫不惧。但是仔细辨虽,又与普通雪狐有些不同,它停下来之后周身竟燃起了氤氲的蓝雾,一双兽瞳警惕地望着他们。
刘逸文瞳孔微缩,似是记起了什么,惊呼道:“蓝玉狐!”
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