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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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在客厅的靠北面的地方，映入肖楠视野中的厨房里的用具，有电冰箱、电饭锅、电子微波炉、电子保温暖瓶和
一些装食品的橱柜。镶嵌在煤气灶上方的抽油烟机上，已挂满了乌黑发亮的油垢。卫生间和洗澡间在玄关的右侧，紧挨
玄关入口处，还有一间单人寝室。这间寝室与里面有所不同，地上不是塌塌米，而是同客厅里的地面一样，铺的是杏黄
色的木制地板。房间里，放着一张木制的单人床。这个房间里，收拾得很整洁，给人一种舒适、清新的感觉。这间单室
每月的房费，是三万日圆。里面两个人合住的房间，每月房费是二万五千日圆。肖楠推开门，看了看玄关入口处的单人
房间。又来到了卫生间和洗澡间看了起来。在通往卫生间的过道里，挨墙有一个洗漱用的陶瓷的洗面盆。在奶油色的陶
瓷洗面盆上，残留着许多牙膏留下的污垢。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骚臭味。洗澡间里，更让肖楠意想不到的是残
留在四壁的黄褐色的污垢。简直不堪入目。这就是活生生地展现在他面前的让他曾经为之向往，并产生众多美好想象的
21世纪的中国留学生公寓。
肖楠，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之后，饥肠辘轳的胃，告诉他还没有吃晚饭。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包方便面，并拿出一
袋四川榨菜，而后，向放在冰箱上面的电暖瓶走去。
肖楠，躺在铺在塌塌米上的褥子上，久久不能入睡。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席地而卧。在国内睡惯了床的他，尽
管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仍然辗转难以入眠。不知又过了多久，在肖楠要刚刚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时，听到了玄关的门，
从外边被人用力拉开后，咣地一声关上了。随之进入耳鼓的是一个男孩用移动电话，边从外边走入房间，边旁若无人地
大声打电话的声音。肖楠将自己的头缩进被子中，装成熟睡了的样子。
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石英钟的时针，已指向了凌晨二点钟。然而，陆续从外边打工归来的另外的留学生们，进入房间
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们当中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地在做着什么吃的东西；更有甚者，在相互
兴致勃勃地高声谈论着在店里打工时的所见所闻。
铃铃铃……震耳欲聋闹钟的铃声仿佛在肖楠的耳边响起。睡在肖楠旁边的不知昨晚何时进入房间的留学生，懒散地
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将放在他头顶上方的不断发出刺耳铃声的闹钟关掉，随后他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窗外的一缕和煦的朝阳，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肖楠，抬起左腕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是早晨八点
一刻。
肖楠，拿着牙具来到洗面盆旁准备洗漱，这时，整个房间里响起了学生们起床时发出的响动。房间里的学生们开始
分别和新来的肖楠打起了招呼。有的草草地喝了一杯牛奶，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10。语言学校的面试
肖楠站在位于名古屋市中区一丁目的一个狭窄的日本语言学校，设在一楼的事务室的办公桌旁，等候办理入学
的相关手续。这所语言学校，已有十四年的办校历史了。听说，从这里毕业的学生，相继都考取了日本各地方的大学。
这所学校学生的人数，定员是二百四十名。多年来，毕业的学生已遍布了全日本的各大中城市。这里的学生来自中国的
占多数，其次是来自台湾的学生。余下的还有来自韩国、菲律宾的学生。学校里的教师，清一色都由日本人担任。学院
长是台湾人。学校对学生的出席率和学习成绩，都要求得十分严格。如在校的学生出席率不能保证90％ 以上，换签证的
时候，就有被入国管理局拒签的可能，同时学生学习成绩的好坏也尤为重要。
肖楠作为国内一所大学日语专业的毕业生，想不到多年以后，为了求生存竟来到了这所日语语言学校里学习语
言。肖楠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语言，才来日本的。上这所语言学校，只是他用来，来日本的一种最快捷的途径而已。
他的目的，是想等自己在日本站稳后，再去寻找发展自己的机遇。
尽管此时的肖楠，根本就没有把学习放在心上，但当他来到这所语言学校时，还是觉得有种很亲切的感觉。这
种感觉仿佛把他又带回到了上大学的那段美好的时光里。人，其实在上大学的时候，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阶段。
人，在那种阶段里，不需要自己去考虑，自己在生活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只要自己把应修得的课程完成就可以了。而
当人一旦结束了大学里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来到社会上以后，自己就必须亲身去经历生活中的种种艰难与困苦。
一位年轻漂亮的日本女教师，脸上浮着甜甜的笑容来到肖楠面前，为他做入学分班前的日语能力测试。肖楠很
快就将两页试卷上的试题准确无误地答完了。
试卷上的日语水平测试的试题，应该说，对于刚刚进入这所日语语言学校里的学生，想都答出来是不可能的。
题出的很难。不过，对于在国内读了四年日语专业的肖楠，的确让他感到很简单。肖楠，很快就把几页纸的日语水平测
试题做完了。
女教师看过肖楠交到她手中的试卷，脸上浮现出十分惊讶的神情。随后，女教师又为肖楠做了日语的口试测试。
肖楠，用纯正、流利的日语口语，回答了年轻漂亮女教师所提出的问题。这又使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再一次感到惊疑。
“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在哪里学的日语？”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忍不住疑惑地问。
“啊，我是在中国北方的一所大学里学的。”肖楠回答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到日本的大学里去深造呢？为什么，会选择来语言学校里继续学习日语呢？”年轻漂亮
的女教师，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肖楠的意图是什么。
“我来日本前，曾经计划过，我也想直接进入日本大学的研究生院深造，可是，由于一时找不到引见自己，进
入日本大学研究生院的日本大学的导师，只好先来语言学校，以后再做打算了。”肖楠一口气，向站在自己面前，用欣
赏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女教师，介绍了一些他自己的相关情况。
“那真是太遗憾啦。那么，请你从明天开始，就到五楼的A 班教室去上课吧。”女教师很惋惜地说。年轻漂亮
的女教师，尽管从肖楠这里找到了答案，但她似乎仍感到有些费解。
这所语言学校的A 班，是从整所学校里选拔的学习最优异的学生组成的。肖楠没有因自己，被分到了A 班而感
到有丝毫的喜悦和满足感。肖楠为了来日本发展，行前已做了有关的了解，他了解到国内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在语言学
校就读的时候，如有日本的哪家公司愿意聘用，是可以办理就职签证的。为此，肖楠特意选择了这家语言学校的为期一
年半的学习课程。如果能在语言学校就读的一年半的时间里，找到一家日本的公司就职，那么就没有必要为了签证的延
续，再到日本的大学里或研究生院里去就读了。肖楠想凭借自己在国内多年来积累的商务、贸易谈判等的翻译方面的成
熟经验，企盼能有朝一日，在日本一家与国内有贸易往来的公司里就职。
“肖楠君，你入学前的日语测试，已经圆满地通过了。祝贺你！”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手里拿着肖楠刚才答过
的日语测试题的题纸，从学院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笑着对肖楠说。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肖楠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细看上去，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请你现在到学院长的办公室里去一下，好吗？”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对肖楠说话时，显得十分的客气。
“好的。”肖楠说完。微笑着朝着走廊一隅的语言学校的学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你是肖楠吧？”语言学校的学院长，段嘉良从院长室的椅子上，站起身直视着肖楠问道。
“院长，您好！我是肖楠。”肖楠在学院长段嘉良的注视中，微笑着对对方说。
“你知道吗？由于你的年龄偏大，我们在向入国管理局申请你的材料时，是费了许多周折的。你以后可要好好
学习呦。”肖楠对这件事情，早就听帮助他办理来日相关手续的日本那家公司里的人，对他说过了。他不明白，今天语
言学校的学院长强调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肖楠在早晨来到这所语言学校等候面试的时候，就发现了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恐怕他
自己是这所语言学校里年纪最大的学生了。肖楠听日本那家公司里的人说，日本的入国管理局的官员，在审查肖楠的入
学材料时，是相当的严格。因为入国管理局的官员怀疑肖楠来语言学校上学的动机。一个在国内读完了四年日语专业的
三十几岁的人，来日本上语言学校，这难免会引起日本入国管理局官员的警觉。
据说，入国管理局的官员在批准肖楠来日本之前，曾经找过了为肖楠代办相关手续的日本那家公司里的社长。
在那家公司出面为肖楠做担保的情况下，肖楠的在留资格认定证明书才被入国管理局许可的。肖楠想，语言学校的学院
长段嘉良，找他谈话的目的就在于此。对方可能是想让肖楠珍惜他的这次难得的来日机会，好好完成学业吧。
肖楠办完了入学的各项手续后，离开了语言学校。
11。开始学习
肖楠，从自己住的地方徒步到语言学校，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如骑自行车，则需要八分钟左右。为了日后打工
与出行的方便考虑，他决定买一台自行车。肖楠边走边问，来到了坐落在名古屋最繁华的“荣”的市中心商业街，一家
名叫“三越”的百货商店。
百货商场里的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光洁如玻璃镜面的乳白色大理石地面，会折射出行走在上面的顾客的
身影。肖楠，在国内时，曾经去过北京、上海和深圳的一些大型百货商场。但他感觉到，还是日本的百货商场有着它独
特的地方。具体独特在哪里，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肖楠，骑着自己花了八千九百日圆，购买的一辆崭新的深蓝色的自行车，穿梭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
找回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国内，每天到公司上班时，由于有班车接送，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碰过自行车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三十分，肖楠，身背书包，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语言学校。他在学校的自行车放置场放好了车子，
在朝教室的方向走过去的途中，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所语言学校的全貌。学校整栋楼是七层的柜式建筑，很难让人相
信，在这看上去窄小的七层柜式建筑物中，竟如何能容纳二百多名学生在此上课。学校一次是无法容纳二百多名学生同
时上课的，学校采用了上下午班分别授课的方式教学。
五楼A 班教室门边左侧的饮料自动售货机旁，一个身体高挑的女学生，正在向自动售货机里投硬币，投入硬币
后，她娴熟地从自动售货机的下方取出了一听咖啡。
“早上好！”进入教室后，向喝着罐装咖啡的教室里唯一的女学生，肖楠首先打了招呼。
“你好！”女学生说话时，她的目光与目不转睛的凝视她的，面前这位身高一米八几的，面孔英俊的新来的男
同学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她的脸颊涨得绯红。
“我叫肖楠，刚刚从国内的辽宁来……。”肖楠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继而说道。
“我叫谭晓琳，是去年从福建来的。”谭晓琳白皙的瓜子脸上有着少许的雀斑，这使她更增加了几分妩媚。
肖楠还想同谭晓琳继续交谈，这时班级的学生们先后鱼贯而入，谭晓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肖楠在临窗的教
室里，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九点钟，A 班的中村美惠子老师准时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早上好，在开始点名之前，让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来的同学肖楠君……”中村美惠子老师，就是昨
天为肖楠进行入学前日语能力测试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中村美惠子老师，边说边示意坐在教室临窗最后一排的
肖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
“同学们好，我叫肖楠，请大家多多关照……”肖楠站起身，坦然地向同学们做着自我介绍。
“现在开始上课！”中村美惠子老师用非常标准的日语说。
中村美惠子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