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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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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站在一起了,”海因里希说着站起来,激动地把双手搭在魏斯的肩上。我相信你。把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吧!”
  “这个,”魏斯有些为难了。“未经特许我不能告诉你。”但马上又说:“到时候我一定说。”
  “好吧,”海因里希同意了。“我等着,真盼望这一天快点来到。”
  魏斯第一个跨上跳板,从巡逻艇走向满是淤泥的河岸。
  “等一下,”海因里希说。
  魏斯站住了。
  海因里希生气地望着他,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
  “本来我以为,在这儿接头的人一定对我的情报最感兴趣。”
  魏斯笑了。他确实太自豪,太高兴了。眼见自己挽救了一个人,他会高兴得忘掉世上的一切。
  “唉,你呀!”海因里希说。“真是个多情善感的俄国人。”他耸耸肩膀,沉思地说:“我不明白,对你这位苏联情报员来说,我的心里话难道比我的情报还重要吗?你们都是些怪人。”
  “你大致说对了,”魏斯嘟哝道。“你知道我多么高兴……”随即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最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抉择。”
  两人又回到巡逻艇上。
  接交完情报之后,魏斯送海因里希上车。海国里希的车停在街心花园旁边。
  一对青年男女互相搂着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看见海因里希打开车门,连忙站了起来。小伙子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朝汽车走过来,姑娘刚走到一棵大树后面。这当儿雅罗斯拉夫突然从售货亭背后跳出来,朝小伙子猛扑过去。魏斯一下子按倒了海因里希,随即趴到他身上。就在这一瞬间,响起了一阵急速而沉闷的响声,仿佛啤酒瓶塞子飞出去时发出的动静——这是无声手枪的射击声。
  碎裂的玻璃四下横飞,打穿的轮胎呲呲冒气。魏斯用身体掩护着海因里希,侧眼望见那小伙子颚上挨了一拳,扑通栽倒在地。雅罗斯拉夫把无声手枪粗粗的枪管架在臂弯上,左拐右扭地朝躲着姑娘的那棵树奔去。
  魏斯暗暗数着射击声,估计弹夹里只剩下一发子弹时,翻身跳起,发动了引擎,并使劲按下海因里希的脑袋,迫使他蜷起身子,然后开足马力,疾驰而去。他只看见姑娘举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雅罗斯科夫挥拳打过去,但没有听到那一声低沉的枪响,他觉得天旋地转,头上一阵剧痛。糟了!这不象是掩护海因里希时扑倒撞在汽车踏板上那样的疼痛。原来,马路上的跳弹击中了他。魏斯渐渐昏迷过去,但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死死踩住了刹车。
  魏斯在海因里希房间里苏醒过来。他马上想道;海因里希真聪明!没把他送进医院,而是把医生叫到旅馆里来。这种慎重的作法使魏斯感到高兴,其程度不亚于当他得知自己只受了一点外伤。当然,由于震伤,脑袋还是疼得厉害。
  见魏斯幸运地脱了险,海因里希两眼闪耀着欣喜的光芒。他问:“好象是足下救了我的性命?”
  “怎能这么说!”
  “这是为什么?真叫我不过意。”
  “你真行,没把我送到医院里去。”
  “我很想先从你这儿知道,”海因里希说,“他们为什么险些要了我的命。显然,你的战友们不知道我并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所以他们就对我下了手。”他冷冷地说:“原来你对我的信任是以手枪做保证的。我不是在责备你,不过我敢断定,干你们这一行的人,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不对!”魏斯激动地大声说。“你说的不对!”
  他说话还很困难:每吐一个字脑袋就象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忍着痛,把迪特里希借刀杀人的阴谋原原本本告诉了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没有打断魏斯的话,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他要让盖世太保今天就来收拾这个迪特里希。
  “不行,”魏斯坚决地说。
  他一定要海因里希去见兰斯道夫,向其陈述这次暗杀的全部经过。而且绝不能要求调查此事和惩处迪特里希。相反,海因里希应使这次拜访具有和解的色彩。要让兰斯道夫确信,海因里希最关心的事是把保安局和军事情报局的工作协调得更好。只要兰斯道夫相信海因里希极愿同军事情报局搞好关系,而不计较这次暗杀,不会把此事报告柏林,那么兰斯道夫就算上了钩。
  海因里希按魏斯说的办了,而且办得很漂亮。他那挥金如土的浪子名声倒给他帮了不少忙。在别人看来,让他这样一个人来检查瓦利司令部的工作不过是对他的 骛不驯聊示薄惩。因此,为了挽回维利·施瓦茨科普夫的欢心——这一点对他至关紧要——他总要千方百计搞一份象样的调查报告带回柏林。
  同兰斯道夫谈过之后,海因里希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维利·施瓦茨科普夫从柏林打电话来询问侄儿的成绩时,兰斯道夫把海因里希大大赞扬了一番,倒仿佛海因里希也是他的亲戚似的。
  再次见面时,兰斯道夫把他同维利·施瓦茨科普夫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海因里希,并且讨好地说,为了加深情谊,他替维利的令侄说了不少好话。
  兰斯道夫还说,维利·施瓦茨科普夫向他转达了党卫队少将、第六处处长、帝国保安局国外政治情报工作负责人华特·舒伦堡的一个请求:从军事情报局物色一名谦虚能干的年轻军官供其本人调遣。
  “这证明党卫队少将对我非常信任,”兰斯道夫马上强调了一下。
  海因里希问:“您看中了谁呢?”
  “我想,只有党卫队少将本人才会得到答复。”
  海因里希笑笑,恭敬地说:“推荐约翰·魏斯,可以证明您善于识人,证明您对救过我性命的人已经加以奖掖。在这种情况下我将会永远忘掉那件可悲的意外事件。”
  大概无需海因里希的提醒,兰斯道夫自己也能作出这样的结论。舒伦堡需要的这个人,应在其他秘密部门没有亲朋故旧,甚至在柏林连个熟人也没有。从这些条件来看,除了魏斯之外恐难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但是,维利的侄儿那股横劲使兰斯道夫不禁有些恼火。他无法掩饰这种情绪。
  “奉劝足下不要采用我们有时候用于特殊目的的某些办法,”兰斯道夫不高兴地说。“我不需要别人出主意,尤其是带有要挟性的主意。”
  “为什么这样说?”海国里希显得十分惊讶。“我觉得自己象是欠了这个魏斯一笔债。自然,如果我失去向他表示感激的机会,就只好公事公办。我要把你们这儿另一位军官,就是迪特里希先生对我很不友好的作法报告柏林。请问,您就不打算向柏林报告他的过失吗?您是否决定把他推荐给党卫队少将呢?这至少是一件咄咄怪事!”
  兰斯道夫沉着脸嘟哝道:“您何必硬说我在偏袒什么人呢。我本着对事业有利的态度,也认为应该考虑到魏斯。我曾经不止一次表彰过这个年轻人。”
  “好极了!”海因里希把头一低。“我毫不怀疑您的远见卓识和您对我个人的好感。”
  海因里希回到旅馆,大模大样地站在魏斯的床前,兴奋地说:“命令你在最近几天内随我前去柏林。你要在舒伦堡那儿当差,鬼晓得是个什么差事。这是帝国最危险的人物之一,连维利·施瓦茨科普夫都怕他三分。希姆莱认为他的奸诈防不胜防,因此总是把他控制在身边,象个老朋友似的……”
  迪特里希大概听从了兰斯道夫的劝告,登门来看望魏斯了。
  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他开枪打死杜什凯维奇没有做错,因为那个家伙承认自己同时为英国间谍机关服务。
  魏斯提醒他:“这点,施泰因格里茨和您早就知道。”
  “杜什凯维奇本来是在我们的监督下工作,”迪特里希解释说。“但后来他开始倒向另一方,因此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他审视着魏斯的脸,意味深长地说:“那些想暗杀您朋友的波兰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魏斯睑上冷冰冰不动声色a他知道雅罗斯拉夫已经帮助那小伙子和姑娘隐藏起来了。现在他们呆在安全可靠的地方。他们全组的人也已重新转入地下。
  “您抓到的那个英国间谍怎么处置了?”魏斯问。
  “暂时我对他毫无办法,”迪特里希有些发窘。
  “我怕柏林并不欣赏您在波兰人案子里表现的主动精神。您对他们未免操之过急。您若是处决了他们,可能被认为是玩弄手段,逃避对此案的调查工作。”
  “海因里希·施瓦茨科普夫答应过不追究这件事,”迪特里希满有把握地说。
  “但是,处决了凶犯之后,您自己就把案子弄得郑庄其事了。”
  “总之,”迪特里希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抓了几个波兰人,嗯,是在我的帮助下抓的……”
  “请听我的忠告,”魏斯说,“把那些波兰人以证据不足全部开释。您让这件事弄糊涂了。您叫他们脑袋搬家,随后您自己的脑袋也得搬家。”
  “也许您是对的,”迪特里希说。“至于那个英国间谍,”迪特里希体谅地笑笑,“我私下告诉您,在这件事上您至少是天真无知。”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变得颇有点自命不凡了:“英国人在向几个恐怖小组提供武器。但他们又希望波兰人支持在伦敦的流亡政府。您知道这个政府一贯奉行对德亲善的政策。为了证实这一点,我提醒您,这个政府曾在邱吉尔的参与下拒绝了苏联关于签订互助条约的建议。因此,英国间谍就担负着双重的职能。一方面他们要建立一些人数不多的恐怖小组,从这个意义上说,对我们具有一定的危险。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愿让波兰老百姓都起来搞游击活动,有些间谍甚至为我们提供重大的帮助,因为他们在向伦敦报告波兰自发游击组织的情况时根本不使用密码。”
  迪特里希说完了。他靠到椅背上,得意洋洋地问道:“亲爱的,希望您现在能够明白。我采取的某些步骤完全不象您设想的那样古怪。”随后他又用教训的口吻说;“邱吉尔一直希望德国强大到足以进攻苏联,但又不想德国强大到能够与英国在国际市场上抗衡。派到我们这儿来的那些英国间谍,他们的行动都带有双重性。当然,他们会给我们造成一些损失,但这种损失是完全可以弥补的。有些波兰人认为,所谓的新波兰必须联合苏联来对付德国,对于这种波兰人,英国间谍是与之水火不容的。因此,作为一个反间谍人员,我对英国间谍必须持特别慎重的态度。如果我拿自己冒险,轻率地处置了某个英国间谍,您相信吧,我个人未来的命运是谁也不会羡慕的。”
  这些情况对魏斯很有用处。所以他由衷地夸了迪特里希一句:“迪特里希,您干得真巧妙。”
  这下迪特里希更加得意了,他喋喋不休,无话不谈,同魏斯一直聊到海因里希回来。
  迪特里希走后,海因里希告诉了魏斯一些新消息。一星期后他俩应该到达柏林。关于将魏斯调往保安局任职的命令已经签署了。
  魏斯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在启程前剩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一口气不歇,没日没夜地工作:必须把自己的“家当”移交完毕。
  他把近期完成的工作报告了总部。总部同意他去柏林,并根据变化了的工作地点向他布置了新的任务。
  祖鲍夫在告别时伤心地说:“你要撇下我走吗?”
  “你不会感到孤单的!”魏斯笑笑说。
  “你走了我很难办。和你在一块儿呆惯了。”
  “会有另一位同志来的。”
  “听我说,沙祖鲍夫忽然兴奋起来。“我和布丽基达也到柏林去怎么样?那儿毕竟是首都呀。”
  “只要那位同志答应,”魏斯不大有把握地说。“我是非常欢迎的。”
  “要是他不批准呢?”
  魏斯耸了耸肩膀。
  “就算去休假也行,”祖鲍夫并不死心。
  “战争时期有什么休假?”
  “德国人可以休假。我在这儿是个德国人呀。”
  “你可不大象德国人,”魏斯笑笑说。
  “要是我努力提高一下水平,你认为他们会放吗?”
  “谁?”
  “我们的人……”
  “你要多加保重,”魏斯恳切地说。
  “一定照办,”祖鲍夫答应了。“要保护自己。长命百岁……”
  魏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华沙。波兰国土尽管处在德寇的铁蹄下,有许多东西仍然使他觉得可亲。他在这里听到的是很象俄语的波兰话,见到的是相貌跟俄罗斯人一样的波兰工人。甚至这里的田野和树林也和他祖国的田野树林一模一样。有多少次,正是对波兰人民的这种亲戚般的感情帮助他战胜了那种极度的孤独感!他时常高兴地想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很容易在这里找到栖身之所和得到别人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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