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道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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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瀚看着在火光下努力训练着的无数身影,深感根骨极差的自己更没有了懈怠的理由。
但李博瀚没有立即加入训练着的人群中,反倒是向着演武场一角的测力靶走去。
深知自己根骨极差的李博瀚,不指望突破练皮一层就能轻易击穿测力靶,甚至不敢指望每月都能保持前一百,享有练皮用丹药的份额。
那么如何保持做为天选者的优势、继续享用天选营的资源呢?
唯有在测力靶上下功夫。
但走到了测力靶前的李博瀚,很快就失望了,他竟没能在测力靶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血痕。
李博瀚已经意识到了血痕是事物的弱点,可这测力靶,难道没有弱点么?
不可能啊!练皮六层的李俊楠比这测力靶强多了,为什么身上会布满了血痕?
要说自己看到的李俊楠和测力靶的区别,貌似一个在动,另一个没在动?
那如何让测力靶动起来?
想不到答案的李博瀚,焦虑的在测力靶前来回踱步。
第十章 月下击靶()
“不对!不动也应该有弱点!”
踱了两圈的李博瀚,忽然想起了在问心路上画面静止时,自己身上遍布的血痕。
思路豁然开朗的李博瀚,迅速掏出了身上最脆弱的物品——樊诗蕊的笔记本,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施展天赋看去,整个笔记本红灿灿的一整片。
“这就是说,我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撕,都可以撕开这本笔记?”
“所以,不是测力靶没有弱点,而是没有能让我击穿的弱点。”
验证了猜想的李博瀚,迅速抬头,想再次确定测力靶是不是真的没有弱点,结果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有着零星血痕的身影。
“呃?身影?”
关掉天赋的李博瀚,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身影,一位白衣如雪的妙龄少女。
啪!手中的笔记被樊诗蕊狠狠夺回,发愣的李博瀚亦被樊诗蕊微微恼怒的声音唤醒:“发什么呆呢!想试试就去边上取兵器啊!”
突如其来的对视、炯炯有神的双眼,令本意是来劝说李博瀚不要在测力靶上浪费时间的樊诗蕊脸颊微红。
回过神的樊诗蕊,已经在“逃跑”的路上,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脸红、为什么恼怒、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只是脑海中不断重现的李博瀚那明亮的眼眸,让樊诗蕊不得不承认:“切!这自以为是、生性多疑的臭小子,眼睛还挺好看的……”
“她不穿军服时,还挺好看的……”
相似的想法,出现在了注视着樊诗蕊离去背影的李博瀚脑中。
年仅十二岁的李博瀚,自然看不懂樊诗蕊因惊艳而羞愧、因羞愧而恼怒的复杂心思,不然他或许会知道自己身上最有魅力的部位是双眼吧。
直到樊诗蕊那雪白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中消逝,李博瀚才想起樊诗蕊说的什么:“想试试就去边上取兵器啊!”
再次想起这句话的李博瀚,才忽然有了种恍然大悟感:“对啊!难怪我看不到血痕!谁能徒手击穿测力靶呀!”
终于找到关键点的李博瀚,大踏步的向着测力靶边上的兵器架走去。
当李博瀚提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刀时,再看向测力靶,测力靶上立即出现了微弱的红点。
“有戏!”大喜的李博瀚开始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试”起了每一件兵器。
……
李博瀚在测力靶前踱步沉思的行为本就反常,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角落。
之后樊诗蕊恶声恶气的话语响起,更是“帮忙”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此时看到了李博瀚这么“有特色”的试兵器方法,注意着这个角落的新兵们,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围观和嘲笑。
“这白痴谁啊?”
关于如何寻找合适自己的兵器,今天白天的课程上教官给出了一整套系统的方法,当然不是李博瀚这样“掂一掂、看一看”。
因而李博瀚成了众人眼中哗众取宠的白痴。
“那个‘第一’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赶紧向众人“介绍”李博瀚。
“原来这就是那废材呀,真没想到,他身体是废的,脑子也一样是废的。”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在演武场内夸张的响起,对根骨极差的李博瀚拿第一,本就有很多人不满,现在看到了李博瀚怪异的表现,立即有人抓住机会发泄自己的不满。
嘲笑声越来越响,围观者越来越多,但李博瀚仍然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一件件的试着兵器。
当李博瀚将二十几样兵器都试了一遍后,第二次拔出了兵器架上的长剑,这次没再看向测力靶,就这样双手捧剑,深情的与这把长剑对视了起来。
看着李博瀚那一脸深情的表情,四周的嘲笑声更响了:
“哈哈!你们看他是不是爱上那把剑了?”
“爱上就选它啊!”
“白痴!”
剑作为百兵之君,最不适合新手,更不适合用来击穿测力靶。
李博瀚所有兵器都试了一遍,自然知道剑并不合适,可他对剑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情,这种感情强烈到让他明知不合适,却第二次拔出了这柄剑,甚至有种冲动,要与这把剑一起,面对将来的所有艰难险阻。
犹豫良久,李博瀚最终选择了将长剑归鞘,却同时在心中默默发誓:一月后的军中大比,他要拿第一,要用第一的奖品,那块星辰钢,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长剑。
李博瀚这种对剑的情感,源于他父亲,他一直以为父亲在武学方面没有给他任何指点,却不知在他出生的第一天,一缕凌霄剑意就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中。
就在李博瀚长剑归鞘那一刻,身边一片嘘声响起。
“切,我以为他和那把剑是真爱呢!”
“他若真敢选剑,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结果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白痴罢了!”
“装模作样!”
仍在忘我境界中的李博瀚,对身边的嘲笑没有任何回应,拔出了早就选好的长枪,向着测力靶走去。
看着李博瀚中规中矩的选择了最适合击穿测力靶的长枪,深感无趣的围观者们慢慢散去。
这一盏茶时间的围观,在竞争激烈的天选营中已经属于很奢侈的行为了,若不是李博瀚顶着“第一”的头衔,即便他动作再奇葩也招不来这么多人围观和嘲笑。
围观者没有注意到,也不可能注意到,因为他们的围观,已经有溶血期的教官注意到了挑选兵器的李博瀚。
“你怎么看?”
“他是真的在挑选兵器,他有着不为人知的感知能力,想想资料记录的他在幻境内解决生死危机的经过,那凭借的恐怕不是运气。”
“同感。但他现在就击靶,似乎太急了。击靶的要求,是在距靶十米外站定,一秒内完成击靶动作。一秒内,以他现在的实力能跨过十米?”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教官们的讨论。
李博瀚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撞在了靶上,并在巨大的反震力下脱手飞出,未能站稳的李博瀚,被弹飞的长枪掀了个四仰八叉。
还未完全散去的围观者,都没想到还能再看到这一出“好戏”,于是嘲笑声再次响起:
“哈哈哈!他是来搞笑的吧?”
“我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自己放倒!”
“弱智!”
而关注着这个角落两位溶血期教官,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艳。
“靶上伤痕未自动修复,刚刚那一下属于有效击靶!”
“他刚刚的速度,有练皮一层的水准!”
“他能自主的控制是否进入爆发状态!”
躺在地上,正满头大汗的平复着体内高速运动的血痕的李博瀚,却是不知自己表现出的所有天赋效果,均已经让眼光毒辣的教官看清。
更是不知道,因为今晚的表现,在明日他就学到了第一项高等武学——烈风枪。
……
当李博瀚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时,时间已接近子时,踉跄着向住宿区走去的李博瀚,第一次听到了身边的嘲笑声。
“躺了大半个时辰,不是睡着了吧?”
“是恋完了长剑,又恋上了明月吧?”
“装死!”
李博瀚能听出这些声音包含的恶意,但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耳边的嘲笑,勾起了李博瀚记忆深处的那一声声“废物”。
背对着众人的李博瀚,脸色忽的狰狞,捏紧双拳,心中默默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尊敬我!”
性格坚毅的李博瀚,并没有被击靶失败和众人嘲笑困扰太久,刚从失落情绪中走出,立即结合樊诗蕊的笔记和今日的尝试对击靶进行了总结:
“击穿测力靶,要求有两点,一是一秒内跨过十米,若不满足,靶上伤痕会自动恢复,为无效击靶。”
“这一要求,被教官称为‘速度十’。而我刚才实现了有效击靶,因而我天赋爆发时,能达到速度十。”
“击穿测力靶的另一要求,是所谓‘伤害百’,要在速度十状态下实现伤害百,必须做到力量十。”
“速度十、力量十,是根骨上等的人突破练皮一层时,速度、力量各发挥八成时所能达到的水准。”
“速度、力量各发挥八成,是所谓极限伤害比例,再往上,速度九成,力量最多发挥五成;速度十成,力量最多发挥二成。”
若有教官听到李博瀚心中的分析,就会知道李博瀚并不是一无所知下尝试击靶的,相反,李博瀚对击靶的要求理解得非常清晰透彻。
而若有教官听到李博瀚接下来的分析,绝对会大惊失色,同时知道李博瀚那“不为人知的感知能力”等级高到何种地步。
“若击穿测力靶所需为伤害百,那我刚才造成的伤害是……六十?”
教官可以凭借丰富的经验得出这个结论,而第一次击靶的李博瀚,仅凭直觉就得出了这个伤害值,并且直觉告诉他,这个值准确无误。
“伤害六十,我刚发挥的是速度十,所以我发挥的是力量六?”
“不对!若我八成力量是六,那我十成力量岂不是七点五?要知道天赋上等的人,锻炼三月能达到的力量极限才仅仅是八而已。”
“对了,我刚刚击中血痕了,若击中血痕,是樊诗蕊笔记中的所谓‘暴击’的话,那我的真实伤害应该减去暴击的五成加成,也就是说非暴击状态下,我的伤害应该是四十。”
“所以,我现在身体的极限应该是力量五,速度六点五,驱动血痕后,速度翻倍,达到初入练皮一层的水准,十三。”
“发挥极限伤害时,速度力量均为八成,再乘以暴击伤害加成系数一点五,等于62。4,理论计算值和实际伤害值对上了!”
任谁也想不到,李博瀚仅仅凭借一次不成功的击靶,就实现了对自身属性的了如指掌!
第十一章 天选训练(上)()
邵合二十四年,九月四日,卯时。
天刚微亮,陶定城大部分人还在熟睡,而此时李家私军所有军营内却同时响起了起床的号角声。
听到起床号的李博瀚,一跃而起,穿衣洗漱、披甲持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若有人旁观,绝不会相信这是李博瀚第一次在军中起床,而是以为李博瀚早已重复练习了无数次才能做到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检查装备无误的李博瀚,用着最节省体力的速度一路小跑,仅用一刻钟就抵达了距离住宿区五里外的集结点。
阅兵台上,众教官瞅了瞅仅烧了一半的计时香,再瞅了瞅第一名抵达的李博瀚,微微颔首,对李博瀚的勤奋表示满意。
卯时二刻,计时香燃尽,天选营十个新兵百人方阵亦集结完成。
台上为首的溶血期教官,因爱看书而被战友戏称为“书呆子”的李元思,扫了一眼方阵,发现无人缺勤后,什么话都没说,又一炷计时香点燃,插入香炉中。
于是台下背着百来斤负重的新兵们,又呼啦一下解散,用着最合适自己的速度向着预定路线狂奔而去。
台上二十名锻骨期教官默契分散,融入了新兵们奔跑的队列中。
一炷香后,喘气如死狗的李博瀚最后一个归队,在他归队的那一刻,计时香刚好熄灭。
跟在他身后的那名锻骨期教官,亦苦笑着归队,根骨这么差的天选者,他参军八年,也是头回看见。
看到计时香燃尽、所有人亦归队的书呆子,将目光移向站在方阵最前方的锻骨期教官,所有锻骨期教官同时点头,表示长跑过程中无人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