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大限 作者:林可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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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我下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老三和女人与我之间都拉开了大于以往的空当,二人才
放心地躺下。
昏浊的黄光映上炕头炕脚,映在凸凹不平的黄土墙上,女人们一个个都不能入睡。
半夜,老大借起夜的机会捻灭了灯盏。
土屋内寂寂无声,屋外有旋风来到门前时,门板里传来轻轻的声音,每个人都听见
了。有的里一里被筒,有的动动脚头的被子,尽量不弄出声响。在我脑中出现的问题是
他在何方?
他把家中的四个女人都留给了我,他是如何渡过这严寒的冬夜?会有这热炕吗了晚
间有酒有肉吗?不平凡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新的一天又到来了,老大去开门时,发现大雪封住了门口,仅留下一个方形的窗口。
女人指挥老大关上门,拆开了柴堆后的土墙作出口,风不易刮进来,还能照料草棚里的
驴子。
雪暂时停下来I。看天气还有大雪在后头,再有两场雪,房屋的前半截都会埋进雪里,
后半截是窑洞,只要不堵死烟囱,雪再大也无所谓,反而屋里会暖和些。
这雪天让我心底踏实,把上地和帐篷全埋掉比有人看守还保险,他在外面也回不来,
他的女人女儿并不挂念他,没谁提起他。
她们起先两天还捻线纺衣,动针线,我偎在炕上看着她们想心事,我的目光落在谁
的身上,谁就停下手中的活,直到我去瞧下一位。她们的肩头背上都长了眼睛,只要我
在看她们,她们就会停下活,回头去看我。
天总不见睛,屋里的光线也没了,她们连活也不想干了,和我一样快在被里,你瞧
瞧我,我瞧瞧你,饿了烧一把火,啃几口馒头。
灯下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被窝慢慢地挤成了一团,当其他人都闭上了眼,老大的大
腿就溜进了我的被里,灯心一样的欲火在她的眼里飘动着,当我抱紧她的大腿时,其他
的女人都会从昏睡中醒来,睁大眼看着墙里的灯。她缩回了腿,一次二次,三次四次。
老大的脸形在我的手下扭曲变形,嘴歪眼斜,身体扭动不止。
我背后,女人草儿突然抽筋似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我松开
伸进老大被子里的手,她抽回了腿。
半天过去了,女人没有躺下的意思,我怕她冻坏了身体,拉她的单衣,示意她躺下,
她稳若磐石。
欲望像决堤的潮水般的泛滥着。我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止。
三姨太、草儿,三个女儿的母亲,女人特殊的经历如强心针般刺激着我,激怒着我。
难道,对这样一个女人还需什么尊重吗?
我起身将她按倒,盖上被子,她双眼紧闭,牙齿咬住了下唇,我抓住她的双手拉进
被窝,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眼角、额上细细的皱纹,她紧绷的脸才松弛下来,咬紧的
唇也开了,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脸上生出了红潮……
她离开我,回到自己的被子,望着她一步步走来灭掉灯。
她刚移开脚不久,老大就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如虚脱般大汗淋漓,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饿醒了,老大蒙着头在我臂膀里低声的啜
泣。她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又翻个身,我侧耳听周围的动静,估计老二老三都醒着。
女人在偏房里烧火。我揭开被子,她伸直身体,环顾四周,不知是何用意,我按住
她的肩,“别动,让我好好瞧一瞧。”她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精巧完美的身体
如同质感细腻的汉白玉雕塑,比玉石还凉,比鹅毛还光洁。
我快活地拍打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臂弯、胸脯、小腹留下一只手掌印,不一会儿掌
印像鸟儿一个个从她的肌肤上飞走,又像是她的化身,在我的手下消亡。她像一条被扔
上岸的鱼跳动着求饶:“嗯!别这样嘛,我求求你!”
在这个充满了女人气味的空间里,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充
满了毒素。
几天后,他回来了,双眼凹陷,尖嘴猴腮,差点我未认出回来就修整房屋清扫积雪。
他想喝酒,家里酒壶已空,他愤愤不平地对女人骂骂咧咧。
晚上他与我商量所谓过日子的家常事。他俨然已把我当做他家中的成员了。他—一
历数过日子的艰辛,养活一家数口的不易。女人拿出了藏在柜里的最后一点儿酒。两口
下肚,他又是骂、哭,撒酒疯,又是儿子,家乡那个久远的俊俏后生……
我真烦了,现在的紧要问题是如何离开这个变态而危险的家庭。
为博得他的信任,我告诉他,我那个帐篷里有两箱炸药和一些雷管,是施工余下的,
我们可以用此去炸些猎物,准备过年。他眼睛一亮。
最后确定了我们启程的时间和路线之后,他才躺进女人的被子里,我也偎进了被子。
女孩们被打发到后屋去了。我刚朦胧入睡,便被一阵唏唏嗦嗦声惊醒。是女人草儿
钻进我的怀里,我吓得一激凌。定神看去,空荡荡的炕上除了我和她早已空无一人。这
算怎么回事!即便我再无道德感,也不能当着他的面与女人温存。草儿在我耳边喃喃着:
“他躲了,他废了……。”欲望之火开始慢慢升腾,我灼热得口干舌燥。草儿柔软的手
臂如章鱼的脚爪缠绕着我。她甩掉单衣和被子,扯下我的衣服。我慢慢昏热了……
疯狂之后她又平静下去,乖巧地躺在身旁,肌肤也变软了,摸起来如同绵羊的毛,
像是一个过冬的母绵羊蜷在我的身下。
雪住,他和我一起去工地帐房背炸药,他被自己下的夹子打伤了一只脚。
回来路上,我扛着箱子走在前。
上了堤,看着他丧家犬似地跟着我身后爬着,心中混杂着悲哀,怜悯及厌恶。我忙
灵透了身后这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再明白不过了,他伤害了他的女人及女儿们,也深深
地伤害了我。
今天,就在房后,老大趁空曾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几近哀求般地低语着:“带我
走。”她美丽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渴望及绝望。我只能伸手抚弄着她漆黑如墨的发辫低头
不语。
我能做什么?我配吗?
临近老鸦树的时候,他又临时改变主意,要到附近的乡里去取些东西,并打发我先
回去。并特意嘱咐我,他来去要七里地。要我先睡,不要等他。
他走后,我估算着时间,七里路需要点时间。他不回我也不敢睡,等待着他,就像
在等待着自己凶吉未卜的未来。
我偎在被子里微闭着眼想心事。屋子里一片寂静。女人也在沉思,娴静的脸庞,飘
出无限温柔的蝙蝠,抚平了一道正在开裂的创伤。她那轮廓分明的嘴,表明了她的健康。
小而清晰的嘴角,写明了她的轻佻,而那慈母般的容颜在冷酷中不断变幻,任何时候性
欲都有可能在她体内占居上风。
“哐”一声,门被撞开了,女人下炕顶上门。
大家都盯住他,他快快地爬上炕,这种消极的反应使我放下了心。依旧是依照原来
的顺序,大家一起躺下去。
我怕他半夜动杀机,灭了灯。
等他和女人熟睡后,我消消溜近了老大的被子,翻过她身
子,我落在她与老二的中间。有老大老二的共同疵护,这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过了几天,我决定搬回大河工地,女人们真心诚意地挽留我,我仍心有余悸。
帐房里,早先来过的那只野山羊,昨日在夹子上送了命。
于是我折除他的铁夹。炉火又烧起来了,马灯重新照亮了帐房,填跑肚子整好铺,
放心地大睡,补上几天的损失。
时间去得飞快,转眼春天就要到了,按队长的说法,现在这就是派人来察视工地的
日子。
早一点来人,能冲淡老鸦树的印象,每天清晨我总不忘张望雪原来人的方向。
天气时好时坏,再不会有大雪了,风的势头反而有增无减。
打算明天清除四周的雪,早早地偎上了床。
风吹着帐篷兹兹作响,我的感觉帐篷像个巨家,我就躺在这家的底部。我一直等风
停下去。
稍许又传来沙沙的声音,响响停停,由外到内,在帐篷外打住了。我的心音愈跳愈
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睡意随分秒逝去。
猎枪就在床头,他背出去用过,是否还填着火药我不得而知,就算填满火药,拿起
它又有何用?是他,还是它,还是鬼?鬼不可怕,官亦不可怕,可怕的只有人,没什么
比人更具威协性。
或许门外什么都没有,时间越长我越相信这个推断,仅有这推断是不够的。
夜在延长,在黑的下面,黑的锋芒也在延长,我坐在黑暗的针尖上,牵魂的绳索攥
在了一只看不见的手上,我打起精神穿了鞋走过去,缓缓地掀开帘布。
半张破碎的脸在黑影下飘动,女人草儿张开嘴无助地道:“他让我来看你。
我放下心,回到床位,女人跟进屋,四下打量着帐房。我心中认定,她大判的是假
话。我坐上床,她道:“他希望你能回去,他不改变自己的话。好坏你是他的义弟,他
不愿自己都已长大的女儿跟外面什么不相关的人逃走。他也不像他想的那样可怕。他本
来就是个胆小鬼,他爹与他失散了几十年,他还怕他爹在他睡觉时突然冒出来。你想想,
本来便是肩上能挑,手不能提的学生娃儿,我们母女也真把他拖累苦了。你还是去跟我
们一起过。我已与他说好,明天让他去窑沟给你弄点补身子的东西,他不再到屋里,去
到后屋睡。将来桥盖起来了,你们工地迁走的时候,三个女儿随你便,你喜欢谁,要带
谁就带走,你要留在我们这也行。怎么样,求你了。”
她诚挚的话语打动了我的心,我不懂天下为何有这样的女人,与队上那三个扭捏作
态,卖弄姿色的女人比起来,她是那样单一,只要一个男人,一切都可以牺牲,没有得
失,没有自尊。她这张脸完全符合我的口味的、大众化的脸,挑不出一丝缺陷,可以作
为人的样板的面孔,也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全部生活,照出了她的黑暗里的画皮。
她躲开我的眼光,掀哥被角脱鞋上床。她爬进床里,把棉裤掩在床靠着帆布的边上。
用棉袄做成枕头,向外侧身躺下。
在我缩进被子时,她游到我的下面,头发乱作一团。在乱发中蓦然一个白影一闪,
我抱着她的头找到了一根白丝,她反
手抱着我的肩头往下扯:“你不会怪我吧。”
“我帮你摘白头发。”我含糊其辞。
“没有用,人都老了哪能没白头发?放在过去,我都是有孙儿的人了。我是个老娼
妇是不是?这都怪我命不好。我娘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命。十几岁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嫁
给那个庄户后生,好好做他的媳妇。命呵,”她微微叹着:“到他家我才十七岁。他爹
其实也是熊包,抽大烟把身子淘空了。可他更是个劣种,不及他爹的一个脚丫子。占了
他爹的小老婆又后悔,连妇道都不如。
“几十年跟着他,跟做梦似的。生一个女儿,我便会遭一顿打。也怪我,肚皮不争
气。生不下儿子,也难怪他生气。他爹家三房,就只有他一个种,可怎么办呢?他废
了。”草儿轻喟着,就像是自言自语:“说起来,我家的三个女娃倒都是好样的。特别
是老三,又灵又憨。知女莫如娘,你要是跟老三结婚,对老三好一点,她会服服贴贴把
你供养起来。对外说你是咱家招上门的女婿,是个拿工资的,有你享不尽的福。”她顿
一顿,叹口气又接着说:“你嫌我也没关系,我不会碍你的事。我这人命犯桃花。什么
生儿子不生儿子,能和你这样,我也知足了。”
她用力缠着我的脚,“一挨上你,我一点劲儿都没了,明天给你好好补补身子。如
果早几十年,我说什么都离不开你。”
草儿呢喃的低语声变得愈来愈不真实。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越绝望,越恐惧,
身体却越冲动,越狂热。草儿迎合着我的悸动,身体的起伏犹如潮起潮落的海滩。
突然,她泪如泉涌。我仰过身,顺手摸到她的身体,她才如梦初醒。“我该死,我
该死……”
她紧张过度开始抽筋,光洁的大腿,圆肚子抽搐后出现了收缩皮肤皱成纹路,向上
身发展;圆滑精巧的手臂干硬起来,胸部枯萎了,干瘪成白瓜。圆滑的肩颈暴出粗糙不
平的沟坎。
面部的皱纹爬了出来。女人草儿瞬间便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太婆。
她被震惊了,哭喊不止:“老天有眼,这是我的报应,是老天惩罚我。”擦干泪水,
她开始冷静地擦干了身子。她身上那说不明道不清征服异性的韵味消失贻尽,她成了千
年老人的现世。
我随她回到了老鸦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