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与山涧 作者:约翰·缪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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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海拔高度都超过9000英尺。
往北更远的地方;在斯坦尼斯劳斯河与沃克河的源头上;已经建成了一条通过索诺拉关隘的马车道;其最高点海拔大约10000英尺。经过塔霍湖顶端附近的卡森关隘和约翰逊关隘的四轮马车道也已经建成;在中太平洋铁路竣工之前;大量货物从加利福尼亚途径这个关隘运往内华达矿区。
再往北更远的地方;出现了许多相对较低的关隘;车辆可以从中通过。在开采黄金的疯狂年代;长长的火车载着疲惫不堪的移民;就穿行在这些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冒险者已经逃脱了无数次的危险;当他们辛苦地穿过平原缓慢地行进数千英里之后;黄金之地的东部屏障——雪白的内华达山脉终于近在眼前。此时,他们黯然失色的眼神穿透沙漠中的沙尘——看到经过关隘;就能进入他们梦寐以求的土地——不禁大喜过望。
在索诺拉关隘和内华达山最南端之间大约160英里的距离有5个关口;一条小路经过这些关口从山脉的一侧通往另一侧。通常动物几乎不能走这些小路,该地区的关口完全是山峡或峡谷。一个人只有具备无比的耐心;才能设法牵一头骡子或者腿脚灵便的野马滑行、跳跃或者步行通过这些山峡或峡谷。5个关口中只有3个可以通行;即卡萨杰、莫诺和弗吉尼亚克里克。通往其他关口的路只留下从前印第安人不明显的痕迹;几乎无法排出序列;而后来的白人几乎都不走这些地方。这里大部分的路面是坚固的岩石和地震雪崩的坍塌物;印第安人那没有钉蹄铁的矮马在这些地方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有熟练的登山者才能发觉印第安人的痕迹;如松动的岩石受到轻微的磨损、石头被挪得到处都是——灌木丛和杂草被压弯。因此;地形学的常识就是主要的向导;使人能够确定小路通往何方;人们应该何去何从。在印第安人的这些小路中;有一条经由一个位于圣华金南岔口和中岔口的源头之间的无名关口穿越山脉;另一条小路位于同一条河流的北岔口和中岔口之间;刚好在“尖塔”的南面。最后一个关口海拔大约9000英尺;是5个关口中最低的。其中卡萨杰海拔最高;跨越金斯河南岔口顶端附近的山峰;经过最庞大的岩石景区的中部;到廷德尔山北面也就约8英里的路程。这个关口的最高点海拔12000英尺以上,然而它也是5个关口中最安全的一个。每年的夏季,从7月到10月乃至11月;猎人、探矿者、牧场主;包括冒险的寻欢作乐者都通行此关口。除了山峰周围优美的景色之外;沿着山脉的西侧向上延伸的小路;经过一片巨大的美洲杉林;还通向金斯河南岔口雄伟壮观的约塞米蒂山谷。这也许是整个北美大陆有游客通行的最高关口。
莫诺关隘位于图奥勒米南岔口一条支流的源头;在约塞米蒂山谷的东边。这个关隘是最知名的;也是内华达山所有关隘中最吸引游客的。1858年;人们兴致勃勃地到莫诺开采黄金时;冒险的矿工和探矿者在阳间与阴间之间最黑暗区域、通往金矿的出入口开掘出这条小路。虽然此路比卡萨杰海拔低1000多英尺;但是它在岩石风景区依然很壮观;下雪和下雨的时候很难通过。这条小路更便利于游览约塞米蒂河流;喜欢冒险的游客往往穿行这条可怕的通道;去往莫诺湖周围的火山地区。所以;此地已经比山脉的其他关隘获得更好的名声。根据气压计观测的结果显示;其最高点海拔10765英尺。我们已经测量过的、位于沃克河最南端支流的顶点、5个关隘中的另外一个稍微低些;经由莫诺关隘北边几英里的地方横穿山脉的轴线。在这条小路上通行的主要是犹特印第安人的游牧人群。
车子和动物难得到这里;自由登山者肩背一大袋面包;手拿斧头;在冰上和结冰的雪上砍出台阶——只要天气清朗;他就能够穿过山脉到达每个地方。对他来说;山峰之间的每个山峡都是关隘;虽然他需要非常耐心地在险峻陡峭的冰河上上下下砍出台阶;但是只要他持续不断地攀登;还是能够最终到达第一眼望去似乎难以企及的悬崖。
为了从事我的研究;我已经沿着群山的最高处每间隔几英里就从山脉的一边穿行到另一边;真正的危险比一个人本能地所想像到的要小得多。而且;此时优美的原始景观就呈现在眼前——暴风雨和雪崩;湖泊和瀑布;花园和草地以及各种有趣的动物——只有这些才让人们知道;是谁赋予他们生命中最自由和最活泼的能力去攀登、去见识。
对于胆小的旅游者来说;看到低地冲积成的平原都感到新鲜;而这些道路似乎就更令人可畏;无论它们多么秀丽、壮观——山中的峡谷寒冷、了无生气;晦暗不明。在大自然所有的路线中;这些是应该慎重地加以避免的。然而它们全部是大自然之爱最美好和最生动的例证。如果说旅行很困难;那么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比鬼神平常出没之地以及在黑暗中传染瘟疫之地更不可企及。的确;有无数的地方都会使人一失足成千古恨。悬崖峭壁坠落的岩石;不像空中闪电事先发出警告;就可能把你压得粉身碎骨。可是;那又怎么样?高山的事故比低地更少;与文明社会寂寞的房间相比;这些山的宫殿是庄重的、可爱的,甚至是神圣的死亡之地。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地方比家里更危险。所以;如果你感到害怕;就更要去尝试穿越关隘。这些关隘将消除烦恼;从致命的冷漠中拯救你;让你获得自由;使每一种本能都变成充满激情的行动。即使是病人也应该试试这些所谓危险的关隘;因为它们杀死一个不幸的人就可以挽救千把人。
所有的关隘都在东边形成最陡峭的上坡路。在这一边;平均上升的高度从1000英尺左右到一英里;而在西边则大约是200英尺。关隘的东西之间另一个明显的差异是:前者始于山脉的山脚下;而后者则几乎不能说是从低于7000到10000英尺的海拔开始的。从东边的莫诺和欧文山谷的灰色平地走近山脉;展现在旅行者眼前的是被崎岖悬崖包围着的陡峭而低矮的关口全景。这些悬岩从山峰任何一边的侧翼陷入山脚;更直接的路线就毫无遮挡地自上而下显露出来。但是;从西边走要花费数日的时间;要穿过生长在河流峡谷之间的大分水岭上的森林;直到接近山峰才能看见他要寻找的出路。
我观察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每一类跨越高山的动物肯定都走同一条小路。如果一个地区的地形越崎岖;越难以接近;那么;白人、印第安人及熊、山羊等留下的痕迹则肯定集中在最易通过的关隘。西边斜坡的印第安人会在温和的日子里,小心谨慎地跨越关隘去参加舞会;并且还会获得许多松子以及在莫诺湖与欧文湖繁殖蝇类幼虫——当这些幼虫变干时;就成为他们的一种主要食品。从东边过来的犹特人则前来搜寻鹿和采摘橡子。看到憔悴的印第安老妇人扛着大量的东西;赤脚走过这些崎岖的关隘;时常要走60至70英里的时候;真是令人吃惊。她们常常由男人陪伴着;这些男人没有负荷、腰杆笔直、大步流星走得飞快;就像为他们的矮种马开路一样;直到在难走的地方,他们会为有耐性的、弯腰驮重的女人垒起石阶。
像登山者一样;熊也非常睿智。尽管它们从不知疲倦,是有胆量的旅行者;但它们却很少穿越山脉。有几次我在莫诺关隘发现过它们的踪迹;但是这也只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它们无疑是在跟踪捕食通过此路时掉队的牛羊或者从岩石上坠落而死亡的动物。即使是一切动物中最好的登山者——山羊;还是会选择正规的关隘穿越山脉。鹿在任意一个方向都很少穿越山脉。我至今还没有看见过山脉西边大盆地的一种长耳鹿;而东边斜坡上的一种黑尾鹿也很罕见。每年夏天;有许多黑尾鹿都登上接近山顶的半山腰;去野生花园觅食;以哺育它们的后代。
冰河造就了关隘;就是因为冰河才预先指定了登山者的路线。几乎无一例外;内华达山脉的每个关隘都是由冰河造成的;地球表面上的巨变对此没有任何帮助;也没有任何指导作用。我看过关于在唐纳湖上方穿越内华达山完成铁路建设的过程;曾有过大量的钻孔和爆破的详细说明。但是;倘若冰川也以这种方法移动每磅岩石;那么通过这个相同的关隘;冰川碾碎并冲走的岩石会达数百吨以上。
所谓能够行走的道路关隘;其实就是由于冰川作用比邻近部分被剥蚀得更多的山脉的一部分——以这种方法剥蚀;使得山顶更圆些;而不那么尖。从坚硬顽固的岩石或者从优越的地理位置来看;被剥蚀较少的山峰高耸在关隘之上;好像下面有某种力量的作用把它们擎上天空。
所有关隘的景色;尤其是在顶点;是最原始;也是最壮观的——巍峨的山峰密集在一起;山下到处是冰雪和一连串的冰川湖。瀑布般落下的河流变幻无穷;向西流过许多岩石和森林;向东流过大盆地灰色的草原、火山和干燥的、缺乏生机的山脉。无论如何;每个关隘都拥有其自身丰富的美景。
至此;我只概略地介绍了主要关隘的高度、突出的特点及其分布情况;现在;我将着重描述莫诺关隘;我认为它大体上是高山关隘的典型代表。
莫诺关隘的主要部分由血腥峡谷组成;该峡谷始于山脉的顶端;大体上向东北,再转向东,到莫诺平原的边缘。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一样;强行通过这阴森森的深渊的第一批白人是急切的黄金探求者。但是;在白人发现峡谷很久以前;印第安人和高山动物就以此通道走过;许多条分支的小路从四面八方通往此地就是很好的证明。其命名与加利福尼亚“早期”的特点完全吻合;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大部分都被侵蚀的、变质板岩的主色调的启发;还有可能是那些不幸失足的动物笨拙地在粗糙而锋利的岩石上滑来滑去而留下的血迹暗示。据我所知;骡子或马这些动物在往上或者向下穿过峡谷时,腿上的伤口多少总要流点血的。有时候;一只动物会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头向前滚下悬崖;当场摔死。但是;自从有了这条可怕的小路之后;这种意外事故比人们预期的更罕见了。当被追赶不那么紧时;富有经验的动物会小心谨慎、非常明智地在危险的地方寻找出路。淘金热时期;早春时节;当山上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时;已经有装满货物的驮畜队开始强行通过峡谷。那些驮着货物的骡子有时不得不依靠绳索被吊下去;越过最陡的冲积层和雪崩层——由此可见金钱的魔力。
一条不错的马道;从约塞米蒂穿过许多林区和草地向上延伸到峡谷的顶点;约有30英里的路程。这里的风景令人吃惊地突然浓缩了。右边是伸手可及的红色、灰色和黑色的群山;高耸入云;成堆难以融化的积雪把山脚周围变白了。吉布斯山从左边隆起巨大的红块;前方映入眼帘的是幽暗的峡谷;温暖的莫诺平原上的湖泊看起来就像磨光的金属磁盘一样闪闪发光;湖泊的南面有成群巍峨的火山锥。
最后;我们进入山路。阴森的岩石像是意识到我们的到来;都聚集到我们的周围。黑鸫鸟和早就相熟的知更鸟在这里欢快地歌唱来欢迎我们;天蓝色的雏菊则对我们充满了信赖和同情;使我们即使在这里——在最阴冷的岩石的注视下——也感觉到大自然之爱。
高山草地安详的面貌极大地增强了峡谷岩石直言不讳的表达效果。我们经过高山草地进入狭窄的通道。位于高山草地的森林和远处高耸的山顶显得很平静。我们得到了这种宁静的精神;屈服于阳光的感召力;在鲜花和蜜蜂之中梦幻般地漫步;没有一种明确的想法。于是;我们突然发现自己身处阴森的峡谷;在一个最原始的要塞;与大自然促膝谈心。
在令人困惑的第一印象消失之后;我们意识到并不是一切都很可怕。因为;除了可靠的鸟类和鲜花之外;我们发现从关隘的顶点悬垂下来一串闪光的小湖被一条银色的河流连在一起。山顶的制高点位于寒冷和凹凸不平的洼地;褐色和黄色的莎草稀疏地长在边缘上。冬天的暴风雨夹杂着雪花;吹过峡谷;雪崩从高空落下。然后;这些闪亮的小湖就被填满和埋藏;不再留下它们存在的任何痕迹。六七月份;这些小湖就像困乏的眼睛一样开始眨动、释放光芒。苔属植物向上挤出棕色的小穗状花序;雏菊次第开放。那些被深深埋藏的植物;最终还是感受到了温暖;开始繁荣兴盛;好像冬天只是一场梦。
红湖是这些湖泊中最低的;也是面积最大的。第一眼看到它;似乎显得相当萧条和难以亲近;那又深又黑暗的湖底纹丝不动。峡谷的峭壁高耸在湖水的南岸;但在对面;长着茂密莎草的雏菊花园里有充足的着空间和阳光;花园中间的百合花、飞燕草和耧斗菜闪光发亮;茂密的柳树叶为它们挡风;构成一幅最赏心悦目、生气勃勃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