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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群峰与山涧 作者:约翰·缪尔-第2部分

小说: 群峰与山涧 作者:约翰·缪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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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平静;去里特峰山脚不过一天多一点时间;我觉得不太会有被暴风雪围困住的危险。
  就像北方的沙斯塔(Shasta)和南方的惠特尼(Whitney)一样;里特峰是内华达山中部群山之王;此外;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人攀登过。无数个夏季过去了;虽然我已经在邻近的原始森林探险过;但是我的研究迄今尚未吸引我去登顶。里特峰的海拔高度大约13300英尺;周围环绕着险峻陡峭的冰河和深不可测、崎岖不平的峡谷;因而这座山人迹罕至。但是;这些困难只会使登山爱好者更加兴奋不已。
  第二日早晨;两位艺术家积极地投入工作;我就干我的事情。以前的经验告诉我;变化无常的暴风雪至今仍不见踪影;眼下是其来临前难得的可以徜徉在平静的金色阳光下的好时光。所以;在与两位艺术家告别之前;我告诉他们;如果我一周或十天后失踪;请他们不要惊慌失措。万一暴风雪来临;则要尽可能地保留熊熊燃烧的篝火;注意保护自己;决不要胆战心惊地试图独自漂流以寻找返回约塞米蒂之路。
  我的大体计划不过如此:攀登峡谷的峭壁;跨越山脉的东侧;然后;顺着中间的地形;向南前往里特峰的北部山嘴。从营地直接向南行进;需要途径山脉轴线部分的无数个山峰;尽管相当有趣;也将耗费我大量的时间;这还不包括一些异常的艰险在内。
  第一天纯粹是娱乐;我只是埋头登山;穿行在古代冰川经过的干燥的小路上;追溯快乐流淌的河流;在林区和岩石间分别了解鸟类和土拨鼠的习性。在离营地不到一英里的地方;我来到了白色瀑布的底端。这个瀑布从大约900英尺高的峡谷峭壁上沿着崎岖的山峡顺势而下;涌入图奥勒米河。其源泉正好处在我的旅途中;因此我有幸认识它。多么美好的旅伴啊,它唱出那么动听的歌声!它是那么多情地讲述着身处高山的欢乐!我非常高兴地沿着其壮观的边缘攀登;聆听其神圣的音乐;有时沐浴在漂荡而来的、彩虹色的水雾之中。我攀登得越来越高;新的美景一览无余:色彩鲜艳的草地;开得正艳的花园和结构罕见的山峰;银光闪闪的湖泊点缀其间;远处是隐约出现的森林;遥远的西边则是黄色低地;再远处;我看到了所谓的莫诺沙漠梦幻般地横卧在浓重的紫光里——河水从这里分流;豪情万丈,咆哮着向东流去;消失在大盆地的火山地和干燥的天空里的视线交界处;或者向西流到加利福尼亚的大山谷;从那里经过旧金山海湾和金门流入大海。
  直到抵达海拔1000英尺左右的地方;我才从山顶沿着一条小路下山;朝着一群守护着里特峰的北面及西面的原始山峰向南进发。我摸索着行走;本能地对付出现在眼前的每一处障碍。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山峡切断了我的去路;我顺着那令人晕眩的边缘爬行;直到发现不那么陡峭的地方。我从那里可以安全地到达谷底。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再往上攀登。巨大、平顶的悬岩与山峡交替出现;从冰雪覆盖的山峰的侧翼陡然急降;把它们的足部插入温暖的沙漠里。古代的冰川如狂风一般曾在这些地区横扫而过;留下了随处可见的典型雕塑。这些被大洪水磨光的地表;至今仍然保存完好;地表的光滑处反射出强烈的阳光。
  上帝的“冰川制造厂”在缓慢地碾磨着;这些“制造厂”在加州已经运转了很长的时间;为富裕的生活碾磨出足够多的土壤。尽管大部分土壤都被运到了低地;使得高山地区相对比较贫瘠和裸露;但冰河期以后的侵蚀作用还是没有给地面供应足够的食物;只有少数顽强的灌木丛——主要是苔属植物和绒毛属植物能够生存下来。就此而论;了解到造成这个高度的植被稀疏、了无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土壤的缺乏而非恶劣的气候;也非常有趣。因为;多处隐蔽的洞坑里堆放着几杆①完好的冰碛碎片。我们发现30至40英尺高的云杉和松树林四周整齐地生长着柳树和越橘类矮树丛;在长得很高的草的外围更远的地方;则生长着鲜艳的白羽扇豆、飞燕草和蓝色耧斗菜;暗示着这里的气候决不会极端地恶劣。只要有土壤的地方;位于这个高度的河流与池塘;就会将其装扮得像小花园。远处很少有如此的景观;仅有的这一切魅力依然;使有鉴赏力的观察家惊喜不已。在这些小小的树叶里;一些小鸟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由于跟人类不熟悉;它们并没有害怕恶意;而是好奇地聚集在人的周围;几乎让人用手就能把它们捉住。我的第一天就在这么荒凉并如此美丽的地方度过——每处风景和每个声音都令人振奋;使人身不由己;培养和形成了自己的个性。
  现在;黑暗、寂静的夜晚已经降临。长长的、尖尖的阴影不知不觉地出现在雪地上;一道开始还难以辨别的玫瑰色的光辉;逐渐地加深并扩散到每个山顶;淹没了其上方的冰河和粗糙的峭壁——这就是晚霞;对于我来说;这是上帝在陆地上显灵;是最感人的景像之一。一沐浴到这神圣的光辉;群山仿佛进入了迷醉的宗教状态中;像虔诚的参拜者一样肃立和等待。就在晚霞淡出之前;两块深红色的云彩像火焰的两翼一样在山顶上流动;呈现出壮观的景色;而且更加激动人心。随后;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冰雪覆盖的里特峰还在数英里之外;可是我当晚已不能走得更远了。我在海拔大约11000英尺的冰河流域的边缘;发现了一处上佳的营地。小湖紧挨着营地;我从湖里取水泡茶;又从附近被暴风雨摧毁的灌木丛那里获取了充足的含树脂的柴禾。阴森森的山峰冲破黑暗的寂静;沿着地平线划出了半道圆弧;在黄昏中显出了其野性的一面。瀑布从冰河底部穿过湖泊;一路上庄严地唱着赞歌。瀑布、湖泊和冰河几乎同样无遮蔽。岩石缝隙里生长着参差不齐的松树;它们在暴风中是如此矮小、易断;以至于你可以从它们的顶端走过。在音调和外表方面;此情此景是我所见过的最凄凉的场面之一;但是也有爱的辉煌乐章照亮了群山最黑暗的那一幕——当一个人独自在外时;一定能够体会到这些交错的情绪。
  我在松树灌木丛的隐蔽处准备好睡床;把头顶上的树枝压扁,盘在一起就像一个屋顶;再把周围的树枝弯下来当作道墙壁。这就是高山赋予给我的最好的卧室——像松鼠窝一样暖和;通风良好且充满辛辣气味;还有大量随风起舞的松针唱着歌伴我入眠。我根本不期待有陪伴;而当我从低矮的“侧门”爬进去时;竟发现五六只鸟儿在穗状花序之间筑的巢。晚风吹来;开始只是和煦的微风;但到午夜狂风大作;就像瀑布中汹涌的波涛一样冲击着我用树叶编织的屋顶;头顶上的峭壁上也有猛烈撞击的声音。瀑布齐声合唱;古老的冰雪源泉充满了咆哮声。随着深夜的到来;咆哮声的威力越来越大——这样的景致非常适合有这种声音。因为寒风刺骨;而我又没带毯子;晚间不得不多次爬出来取火。直到后来,我终于高兴地迎来了晨星。
  干爽的黎明令人心旷神怡。一切都在鼓励我;并预示着成功。天空中没有乌云;风中没有暴风雨的声音。早餐的面包和茶很快就备好了。我在现有的食品中挑出一块硬邦邦但耐久的干面包片系在腰带上;以防万一被迫在山顶上过夜。于是;在放好所剩无几的食品防止狼和林鼠偷食之后,我又一身轻松满怀信心地上路了。
  太阳问候群山是多么辉煌灿烂啊!仅就这一点来看;无数次远足所经历的痛苦是值得的。最高的山峰像汪洋中的岛屿在燃烧。于是;较矮的山顶也沐浴着光辉;狭长的光线流转过许多山坳和关隘;照射在结冰的草地上。雄伟的里特峰一览无余;我迅速地走过圆形的岩石浮雕和覆盖层;装有铁掌的鞋子发出叮当声;偶尔在雀麦状针茅的草皮上和像苔藓一样柔软的莎草湖边突然寂静下来。在这个被称为“荒芜之地”的地方;我遇见了生长在碎石边缘的岩须属植物。它的花朵很久之前就凋谢了。但是;它们还留在常青藤快乐的记忆里;依然是如此美丽;震颤着人们的每一根神经。在冬季或夏季;你有可能聆听到它的声音;那是紫色钟形花冠唱出的低沉而甜美的旋律。在所有的高山植物中;没有谁能比岩须属植物更明白地讲述大自然之爱。在它栖身的地方;最寒冷的荒野也可以得到拯救;甚至连岩石和冰河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出现;开始感受到其自身那甜蜜的甘露正在浸透。大地回暖,万物正在苏醒。结冰的小溪开始流淌;土拨鼠走出用卵石堆积起来的窝;在地上爬行;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灰褐色脑袋的麻雀飞来飞去;在寻觅它们的早餐。从山岭的顶端遥望波光粼粼的湖泊;好似矮松灌木丛在闪烁。岩石也似乎感受到生命的热量——同样令人兴奋的岩石晶体和雪花晶体。我怀着愉快的心情阔步前进;好像不再感觉疲倦;两条腿自己挪动;每个感官像盛开的花朵一样伸展开;融入到新的一天的和谐气氛之中。
  到现在为止;除了峡谷下面之外;我行程中的大部分风景都向我敞开胸怀;至少在某一方面是非常广阔的。左边是紫色的莫诺平原;梦幻一般温暖,静卧在那里;右边是近在眼前的山峰;它跃入天空,越来越令人感动。高山的特征变得更加突出;登山的感觉就像回家一样。我们常常发现;在这些有水的荒野中;最陌生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好像挺熟悉;总是以从前见过它们的模糊感觉来看待它们。
  在结冰湖泊的南岸;我遇到一大片坚硬的粒状雪地。我在上面有节奏地奔跑;想跟随它穿越多岩石的山嘴;希望就这样直接到达里特峰。地面上有椭圆形窟窿的凹陷处;这些窟窿是被石头砸成的;里面埋葬着一些松针,由于吸收太阳的照射而融为一体。这些地方是较好的立足之处;在我发现自己处在像雪崩一样容易滑落的危险以前;凹陷处变得很浅;也没那么多。然而;我坚持用四肢爬行;就像我曾经在光滑的花岗岩上挪步一样;背靠着岩壁慢吞吞地移到最光滑的地方。在几次打滑之后;我被迫沿原路折回底部;再沿着湖泊西边的尽头寻找新出路。之后;我往上走到拉什河的源头与圣华金最北的支流之间的分水岭的顶点。
  抵达分水岭的顶点;眼前出现了在我过去的登山运动中从未发现过的、最令人激动的、纯粹的原始森林。我的前面隐约出现了气势磅礴的里特峰。一条冰河从其正面飞扑而下;几乎延伸到我的脚下;然后;冰河向西弯曲;倾泻进深蓝色的湖泊;湖岸镶嵌着洁白晶亮的悬崖峭壁。分水岭与冰河之间一道深深的裂口把这一巨幅画面与其他风景分开,我看见的只是一座雄伟的山、一条冰河、一个湖泊。整个画面隐藏在蓝色的阴影之中——岩石、冰雪与水密不可分;不夹杂一片树叶或丝毫生命的迹象。我着迷般地凝视这些景观之后;就本能地开始仔细观察山上每个被水浪冲击而成的洞穴、峡谷和被风化的支壁;寻找攀登的路线。冰河上方的整个前部看起来像一处巨大的悬崖;顶端稍微后退一点;峰峦叠嶂;令人敬畏。生了青苔的巨大城垛随处可见;其顶部被砍出有棱角的凹口。从左到右;远到我能看见的尽头都是巨大的、崩塌的支壁;登山者没有希望从这里通过。冰河的顶端经由狭窄的山腹峡谷分出几条手指状的支流。但是这些支流似乎太陡;也太短;无法由此行走;更何况我没带斧头来砍台阶——除了绝壁阻断我的去路之外;那些有可能发生山崩或雪崩的狭窄的溪谷亦非常险峻。由于岩石寒冷的阴影;使得整个向前的道路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我在犹豫不决之中走下分水岭;选择跨越山脚下张得很开的裂口;从冰河上往外攀登。现在;再也没有草地可以赞美其华丽的色彩;我也听不到长着灰褐色脑袋的麻雀的鸣叫——它们愉快的音调经常打破巍峨群山的沉默。惟一的声音是小溪汩汩地流下冰河的裂缝和冰隙所发出的;偶尔还能听见石头坠落的卡哒声以及它们从新鲜的空气中所传来的回声。
  我不清楚从这一侧能否有望到达山顶——好像由于命运的驱使;我依然穿过冰河向前迈进。为了挑战我自己;这个季节可能将被浪费了;我是说;即便我登顶成功;我也会被暴风雪围困在山上。在漫天乌云下;悬崖和冰河裂缝覆盖着雪;我怎样才能逃脱呢?如此;我必将等待明年夏天的到来。而我只有现在才能走进高山并对其进行考察;在它的两侧匍匐而行;尽可能了解它的历史;随时准备好在第一次暴风雪来临时逃脱。可是没有尝试;我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我急切地想跨过冰河与洪流;向上到达危险的高度。无论如何;让判断力来阻止我吧!
  我成功地抵达冰河最东端的峭壁脚下。在那里;我发现了狭窄的雪崩沟壑的出入口。我就从这里开始攀登;打算沿着此路走得尽可能远一些——至少;由于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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