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漂泊的二奶:红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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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队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子坚持的时间明显长于他。
　　第一局当然是佩琳队输了。
　　接下来轮到John。
　　孙耀阳都输了，我对这个戴眼镜的未来律师也没有抱希望。没想到他好像是找到什么技巧似的竟然跟这头“野牛”耗了足足有两分钟。下面一片掌声，等他从牛背上下来，佩琳给了他一个亲热的拥抱。John一脸幸福的样子，像是在古罗马竞技场上获胜的一个勇敢的斗牛士。
　　他为自己的队争回了一分，现在两队各得一分。最后的一局就是定输赢的关键一局。
　　首先是那一队的一个女孩子骑“牛”，看来今天的比赛全是预料外的事情，这个瘦弱的女孩竟然也在上面骑了一分二十秒。围观的人又是一片掌声。
　　最后上场的是佩琳，她看上去自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左腿一扬，以一个优美姿势跨在了牛背上。如果说，别人坐在这光秃秃的牛背上会显得有些滑稽，而佩琳骑在上面却很神气，有点儿花木兰的劲头儿。我突然想起欧洲一个国家的谚语：玫瑰插在哪里都是玫瑰。
　　佩琳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那是一种蔑视的眼光。她又将头马上转向了孙耀阳，冲他甜甜地笑了。
　　野牛奔跑了起来，前十几秒还比较温顺，到后来就有些疯狂了。尽管如此，佩琳右手紧握在它的角上，左手则死死拽住牛尾巴，这个姿势使她坚持过了一分钟。她的脸有些紧张，但那骄傲的笑容却是永远不会抹掉的，即使是在一头真的野牛面前。
　　而我痛恨那个笑容。
　　一分四十秒已经过去了，她明显是赢了，她用自己的美丽骄傲继续和这头野牛抗衡着。在她眼里，就是骑在一头活野牛身上，她都不会害怕，更何况是个假的呢？
　　我冷眼看着这个塑料玩意，“你为什么不把她从你的背上摔下来？”我在心里默默地诅咒，“就连你也服输了吗？你这副懦弱的样子会使她更得意。为什么她什么都有，样样都行？如果老天真的有灵的话，就应该赶快把她摔下来！”
　　这头牛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似乎真的很仇恨那个骑在它后背上的人，或是说真的疯了，身体猛烈地上下蹿跃。佩琳一下子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高高抛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垫子上，她大声尖叫……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部前卫电影中来回晃动的画面，很多双夹杂在尘土之中的手和脚，一张被痛苦侵蚀而变得苍白的脸，还有急救车上来回旋转的红色警灯……直到佩琳被穿淡绿色外衣的护士推进急救中心的诊室，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诅咒，这场意外一定是我刚才诅咒的结果。我突然害怕起来，不是因为佩琳，而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新的自己，一个像女巫一样恶毒的女人。
　　“你没事吧？你的样子看上去很难看。”John关心地对我说，“你不用担心，她只是脚扭伤了，应该不会太严重的。”
　　我们几个人坐在等候室里，孙耀阳一个人斜靠在窗台上，两只手插在裤子兜里，眉头紧皱。
　　等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他告诉我们，佩琳的脚没有骨折，只是严重扭伤，不用住院，但需要回酒店休息。休息一个星期，也就好了。
　　谢天谢地，大家长出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送佩琳回到酒店，她脚痛得厉害，医生给她打了一针止痛剂。
　　“耀阳，我要你留在这儿陪我。”她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挺可怜的。
　　耀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不光是我会留下来陪你，看着你睡着，其他人也会一起在这里陪你的。别害怕！”
　　佩琳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佩琳，你的脚是不是真的很痛？”我关心地问道。
　　她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理我。
　　她只是看着耀阳，努力睁着眼睛，但没一会儿，就困得又闭上了眼，安静地睡着了。
　
红颜　/漂漂　著
第八章　穿上水晶鞋
　　在他双臂的环围中，我变成了一艘没有烦恼的白色帆船，在一个英武船长的指挥下，在地中海无比蔚蓝的海面上轻快地航行。屋里飘起的歌声风一样吹动着我的风帆。我紧闭着双眼，这种美好的感觉使我不舍得把眼睛睁开。
　　１　
　　我们悄悄地走出了佩琳的房间。
　　耀阳对大家说，先让佩琳睡一会儿，晚上，他会过来陪她。佩琳的突然受伤影响了大家玩的情绪，大家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我本来还想当着佩琳的面想办法和耀阳好好亲热一下，借此来报复她，可她的意外受伤使我再也没有激情实施我的“报复”计划。这么多年来，我早该认命。
　　“你又在想什么？”孙耀阳看着我，“是不是还在为佩琳担心？”
　　我勉强一笑：“是呀，我很难过，我觉得她的这次意外有我的责任。”
　　“有你的责任？”孙耀阳很不理解，“如果有你的责任的话，那我们几个人的责任岂不是更大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她很快就会好的。”他安慰道，接着又说，“你这么关心她，怪不得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干脆认做姐妹算了。”
　　我沉默不语，他怎么会知道我和佩琳之间的关系。那是罪恶的，那是丑陋的，见不得人的。
　　我决定要回酒店了。但是，一想到孙耀阳刚才对佩琳温柔体贴的样子，我心里又泛起一股醋意。
　　“你不是答应要当我的导游吗？”我打消了回酒店的想法，冲他说，“你还有什么好地方没有带我去？”
　　“好地方，当然有很多了。不过今天我们要早些回来。我要照顾佩琳。”
　　“我知道了，我不会占用你很多宝贵的时间，有你今晚陪在她身边，她的脚明天就会好的。”我心里突然酸酸的。
　　像昨天晚上一样，我和孙耀阳又一起并肩走在拉斯维加斯的大街上，像是一对熟识的朋友。
　　没有了灯火阑珊和霓虹闪耀的衬托以及黑夜的掩护，这座城市和美国其他大城市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宽宽的街道上跑着各式各样的豪华汽车，大街上时不时出现几个俊男美女的身影。但只有体会过它迷幻夜景的人们才会感叹它白天风景的惨淡，像是一个卸了装的Showgirl（表演女郎）。
　　“你想带我去哪里？”我问道。
　　“怎么害怕了？”他说，“昨天晚上好像胆子还挺大的嘛。”
　　我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害怕？”
　　他满意地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他说他是第二次来拉斯维加斯，但看上去却像是这个城市的常客，他知道每一条街的位置，身上连一张地图都不用拿。他骄傲地说，他这个人方向感极好。
　　因为要去的那个地方比较远，他还是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将我们带到了一个什么建筑也没有，单调空旷得像是一个飞机场的地方。不远处，果然还停着几架小型的飞机。这种飞机在加州很常见，常常是有钱人买来自己开着消遣的。
　　“来这里干什么？”我有些不解。
　　他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周围，神秘地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2
　　阳光很好，脚下绿茸茸的草地上有几个年轻人在晒太阳。
　　耀阳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天空，阳光正射在他的脸上，越发使他的脸棱角分明，仿佛大理石雕刻的一般。他微微眯起了眼，眼角出现了几道细细的皱纹。
　　“你为什么不坐下呢？”他望着我，“站在那里多难受。”
　　看着他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我真的很后悔穿这条白色的裙子出来。这是我一条心爱的裙子，要是穿着它坐在草地上，裙子上肯定会出现难看的印迹。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向不远处的一个快餐店跑过去。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没有几分钟，他红色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多了一份新买的《加州日报》。
　　他迅速将报纸展开铺在草地上，抬起头重新看我，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美人鱼，现在可以坐下了吧！”
　　“快坐下呀！”他看见我还站在那里不动，催促道，然后又指了指天空，兴奋地说，“你看那里！”
　　我坐在铺好的报纸上，顺着他的视线，向天上看去。
　　天空中竟然出现了由人组成的图形。先是圆形，然后变幻成正方形，甚至是套在一起的三角形，最后，它变成了一朵花的图案。
　
红颜　/漂漂　著
第八章　穿上水晶鞋（2）
　　那几个人在空中自由翻转着，甚至行走着，如同海里自由的鱼儿那样嬉戏，仿佛那里不是几千米的高空而是宽阔美丽的广场。我为他们的轻松自然捏了一把汗。那些人简直就是疯狂！
　　孙耀阳看得十分着迷。
　　那些人从空中急速降落，在离地面不远的时候，才拉动了悬在身体两侧的拉绳，他们身后背着的那个小方块霎时打开了，打开的降落伞用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们又带高了几公尺，然后缓缓下降。
　　根据孙耀阳的介绍，这里是专供跳伞学校学员们练习跳伞的地方。每个月都会有一天，他们集中在一起训练或是表演，一方面是交流经验，另一方面也是在各自做广告，吸引更多　的学生来参加。蓝色的天空中出现了各色的降落伞，红色，黄色，蓝色……像一朵朵被风儿吹散的五彩花的花瓣。
　　我想起小时候自己常常会在回家的路上，摘一朵藏在草丛里的蒲公英，举在手中，冲它猛吹一口气，然后开心地看着淡灰色的蒲公英种子四下飘落。
　　幼稚的小女孩儿总是相信，吹一支蒲公英，许下的那个愿就会实现。
　　跳伞的人最后都平安着地，周围观看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孙耀阳一边鼓掌一边对我说：“很精彩吧！你喜欢吗？”
　　“是很好看，就是太危险了！”我回答。
　　“没有危险哪会有刺激呀！”他说，“你们女孩子个个胆子都很小，”说到这儿，他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不过，佩琳胆子就很大，什么都敢尝试，这一点儿我很欣赏她。”
　　我一声不吭。他接着说：“告诉你，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在天上飞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感觉！可惜现在晚了，只能在电脑屏幕前玩驾驶飞机的电子游戏。”
　　“我也想去跳伞。”他又用极其羡慕的目光望着正在整理降落伞的年轻人。
　　“还是别去了，那太危险了！”
　　“你好像很关心我。”他的脸上挂起了迷人的笑容，“如果我有一天去跳伞，结果伞没有打开，从天下掉下来，摔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这太可怕了！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我的眼前出现了继父从悬崖边掉下去的样子，摔成红色的粉末。我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他赶紧用双手握住我冰冷的双手，“一个玩笑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了？”
　　“咱们走好吗？”我恳求道，那一个个张开的伞已经不像花儿一样可爱，我的眼前出前的只是继父摔死的样子，耳边环绕的是他对我的诅咒。
　　“带我去一个轻松的地方，一个看不到鲜血的地方。”我再一次请求。
　　他扶着我走了一会儿，走进一个小巷深处的酒吧。
　　我们在一张小桌前坐下，他点了两杯红酒。
　　我端起一杯，一下就喝下去两大口。
　　他惊讶地在一旁看着我，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被几个跳伞的吓成这样。
　　我没有和他说话，几口喝下了那杯红酒，像是在喝自来水。他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我。
　　我隐隐约约有些头晕，但这种头晕感觉却让我莫名地开心起来，忘掉了刚才那一幕。酒能壮胆，这句话没错。
　　“不好意思。”我抱歉地说，“刚才不太舒服。”
　　“不舒服你还喝那么猛。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淑女。究竟怎么了？你刚才怎么跟见到了鬼似的？”
　　“没什么。我们忘记刚才吧！”
　
红颜　/漂漂　著
第八章　穿上水晶鞋（3）
　　３
　　我抬头向四周看了一下，这是一间布置成摇滚风格的酒吧，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明黄色老式汽车的车头，看到它的样子，好像是又回到了五六十年代。再仔细一看，这里挂满了Elvis　Presly的照片，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这是猫王！”我惊讶地说。
　　对于这位在我出生那年就猝死的“摇滚乐之父”，除了他的名字和那张英俊的脸，我对他知道得实在是太少。
　　酒吧里轻轻飘着Elvis磁性般的深沉嗓音。
　　“你很崇拜猫王吗？”我问道。
　　“他一直就是我的偶像。从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的老歌。”孙耀阳说道，“你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老土，对不对？”他问道。
　　我们坐在一张黑色圆形小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