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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社科]中国高考报告-第64部分

小说: [社科]中国高考报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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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臭老九”的骂名首先使人想起“教书匠”的低工资,又使人想起这些只能整天在教室里写粉笔字,而不可能走出校门搞“第二职业”的先生们;其次是教师永远不可能有分房、得奖金什么的好事,清贫似乎成了“教书匠”的代名词。然而仅仅是转眼间的今天,我们再也听不到有关“老师穷得要造反”、“师范生分配不出去”的消息了。相反,老师成了社会上比较受人尊敬和羡慕的职业,因为他们的待遇他们的奖金他们的房子,全都比别的社会职业要高、要得的容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几乎是个没有任何风险的职业——只要你安心干下去,就等于坐上了“终身平安”的列车,不像社会上其它职业充满了竞争的危机。  
  教师的被重视与地位的提高,直接原因来自于高考。高考使全国人民都在一种刹不住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狂热巨澜中——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已是今天社会的最明显的特征,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它已经严峻地摆在了我们每一位家长与学生面前。教师因此而成了全社会不可看轻并且必须看重的“香饽饽”。  
  教师吃香是从被人尊重开始的。那些要求自己的子女成龙成风的家长们,先是对自己喜欢和认为可以把自己的孩子管好、培养好的老师来点小恩小惠什么的。别小看了家长和孩子给老师的这份小恩小惠,实际上这是使老师这个职业从被人瞧不起到成为今天的“香饽饽“这一过程中最重要的转折。初次给老师的这种小恩小惠,可能是女人间的一个发夹,一块头巾,男人间的一包好烟一瓶酒什么的。后来就越来越变得“高层次”了。先是有人流行送几十块钱一本的挂历,再就是在神圣的“教师节”时给老师们每人送些鲜花、甚至北京人说的“盒子”(食品之类),再到后来,这些东西已经不在话下了。有一年报纸上说过这样一件事:一位班主任在元旦前总收到各种精美的挂历共计一百多件,最后她不得不动员全家人把这些挂历送亲朋好友。可这也送不了多少呀!还是儿子聪明,说干脆把它“批发”给书商吧。嗨,轻轻松松就这么一倒手,共赚了两千多元呀!尝到甜头后,第二年这位老师公开暗示学生和学生家长必须给她送挂历,而且谁送的多,谁的孩子将与学校评选的“三好学生”挂钩。结果“哗”地学生和家长们给她送了两百多件挂历,“挂历换三好生”因此被新闻媒体上电视曝了光。到现在再玩挂历已经是不行了,而那些花呀食品呀也见鬼去吧。背着学生和家长的面,几位老师常常把嘴巴往上一抬,说:谁稀罕那些东西!当然,学生家长们明白得很,现在是要钱了,要现钱了。给吧——于是在学校每年的开学前、开学时、分班前、考试时,还有平时不定时的许多机会里,家长们又“自觉自愿”地把一个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红包以十分体面的方式送到了自己孩子的老师手中……这已经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北京、上海、广州,还有甘肃、西安、湖南等等富城市与穷省份,我都从学生家长与某些认为”分配不平”的老师口中知道了上面的这类“交易”。这还不算什么,有些家长为了让老师(特别是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给自己的孩子一些“偏食”,便不惜塞起“红包”来,数字嘛当然有多有少,一二百是拿不出手的,千儿八百也不算多。家长说了,现在在任课的老师那儿花掉一两干元,总比以后因为找个重点中学每差一分要交一万元省许多吧!因为如果参加高考少了几分,那就是害了孩子一辈子的大事,那时可就不是几万元十几万元的事了!家长们心里是这样想的。老师们后来也知道了家长们的心态,于是自己收上一两千元也觉得心里找到了平衡,不再感到有失体面。再说体面值几个钱?全社会都进入市场经济了,我们当老师的出卖自己的时间和劳动,也应当有回报嘛!一切都似乎显得合情合理,惟有中国传统的师生情与神圣的教育性质与内涵在发生巨变,开始出现臭铜味……  
  一位老师说: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既然是合理的存在,我们通过劳动得到那部分收入自然就是合理的了,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充其量也只是没有交税而已。  
  说对了,尊敬的老师先生。作为一个公民,我想说的不仅仅是交不交税的问题(其实这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作家写稿,出版社已经无需商量就把该纳税的那部分扣掉了;小商小贩不交税就会每天都要像过街老鼠那样被工商和警察追来赶去;公务员的每一块辛苦得来或加班加点得来的奖金的税,也毫不含糊地早被会计在工资单上扣走了,难道只有老师这样的“劳动”可以不扣税吗?据测算,仅北京市全年老师的灰色收入这一块,国家至少少收税收千万元以上!)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全国性的办教学辅导班之风如今愈演愈烈,成了中国实行五天工作制后的大量时间里最为激烈、最为严重的内战。看一看北京的那些学校大门口壮观的自行车队伍,你就会知道中国的办班大战已经早已到了白热化状态。而在这全国性的办班大战中,名城名校周围是最严重的“战争策源地”。我的家紧挨着北京著名中学四中,每逢星期六和星期天,以及每天的晚上,你有空去那儿看一看,你一定会惊叹:简直太火爆!太那个了!  
  四中素有“全国第一中学”之称,据说能进这个中学就等于是提前进了北大、清华,在北京市民心目中四中的教学质量的含金量之高由此可见。四中在1999年的招生中,对外称是600分,其实录取时高达609分以上。现在的百姓都很精明也很讲究实际,你四中好就好在教学质量不是?教学好不好具体还不是指的教师嘛。那好,我孩子上不了你四中,我还不可以请你四中的老师?四中是所名牌中学,学校没有初中,只有高中。学校对社会上那么多家长和学生期望请他们的老师当家教,一是喜二是忧,喜当然是为名校效应,忧便是不能分散老师的精力呀!想来想去,还是最好让老师集中时间、集中场所进行些课外的教学。再说那样学校也可以为大家谋些“三产福利”。好主意。对外办班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好嘛,打80年代开始,四中的业余辅导班历经十几年,一年比一年人,如今几乎每天晚上和每个星期天都被各种辅导班安排得满满当当。以一个班四十人计算,全校一班约算它共开十个班(注意,一天中他们常常安排上下午或者还有晚班三班倒),每个学生收费每学期在六百元至八百元不等,一年下来全校能收多少钱?恐怕得用计算器才能算出。不仅如此,四中的班仍满足不了全市百姓对它的敬仰之情,于是他们又把以四中名义的辅导班办到了附近的三十一中和对面的黄城根小学,那儿的班仍在不断地往外延伸……每逢下课时,接孩子的家长与车辆时常把整条西黄城根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身为附近居民的我和很多人已经饱尝了这样的苦处许多年,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我自己上初中的孩子不也照样送进了这样的“战场”?  
  不知什么时候,在老师中流传着这样几句顺口溜:“正经课程马马虎虎,办班走穴勤勤快快。工资单上稀里糊涂,额外收入分分清楚……”有位资深老教师说,现在在社会上可以看到的丑恶现象,在教育战线几乎都能看到。比如说到讲课吧,按照教学大纲,学校必须要求任课老师完成一定的工作量。但一些学校为了提高老师的待遇,就以各种理由在学生身上“刮油”:明明是教学时间内的课程,一次家长会就把广大家长和学生们给蒙了。名义非常好听:我们是办的提高班,或者叫强化班,不勉强,自愿参加,交费也是自愿的。什么丑恶的事丑恶的勾当,一从老师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神圣了,学生和家长便老老实实、高高兴兴地把大把的钱交到了老师手中。这是很实惠的呀,平时上一天课不可能有额外的进账,除非到了加工资。这办班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次同学们每人交五元,一个四十人的班就是二百元,学校收走一百元,上课的教师还可以拿到一百元,算它一个月上十节课,不就是一倍的工资又出来了?哎呀依呀,这样的好事,那钱不出校门不多干活就轻轻松松放进了口袋,校长和老师们皆大欢喜,个个抿着嘴儿偷偷乐。  
  当然情况不全是这样。为了参加高考,一般的高中三年的课程必须在前两年就得完成,这样才有可能让孩子们在高三时集中一年,进行不断的强化复习和不间断的试卷大演习。三年的教学大纲两年就要教完和学完,这任务显然需要向时间伸手了。那么好吧,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利用节假日和晚上时间补课——补习班最早就这么着滋生出来的。后来补习班就在全国产生了,几乎有中学的地方就有补习班出现。补者,多余的劳动与教学。既然是多余的教学,就该有收费一说。家长们又不得不快快掏钱。应该说这是比较普遍的,一年下来,每位学生的额外费用少说也得二三百元吧!于是全年下来,一个学校就是几十万元的“三产收入”,老师的奖金和福利自然也很丰厚。  
  既然社会上有那么多学生为考试升学着急,我们何不也来办个“特色班”?办个“名师班”?办个“专家辅导班”?那些本来退休在家无事可做的老师们,突然跃跃欲试,精神抖擞起来。  
  同意同意,你们用晚年的余热为国家教育事业作贡献,应当大力鼓励。不用说,有关机构大开绿灯。于是由一群退休老教师开办的特色辅导培训班在某某学校或者单位开张了!哇,来的学生与家长打破了头,挤破了衣服,那白花花的银子呵,比储蓄所柜台前的场景还叫人激动!  
  某老女教师早在1987年就退休在家,那时她的退休金一个月才五六百元钱。由于她的收入少,跟着儿媳妇住在一起,成了儿媳妇每天的出气筒,并不得不靠给儿媳妇当长年保姆来换取不被赶出家门的待遇。那年她参加凤事们组织的培训实习班后,一个月就拿回一两千元。老太太这下腰杆硬了。第二年就从家里搬了出去,自己另租了一间房子享清福。不想一直掉脸色和拿她当出气筒的儿媳妇的单位不景气,下了岗。儿媳妇无奈之中求到了婆婆,请已经变成富婆的老太太帮帮忙。老太太用鄙视的目光瞅了一眼儿媳妇,心头得意地一笑,说可以呀,我现在每天都兼着很多课,家里的事忙不过来,你可以当我的小时工什么的,愿不愿意呀?儿媳妇呆在家里已经有日子了,早已苦不堪言,羞着脸说愿意愿意。那好,当婆婆的眼睛朝天一白,说:工钱可不多啊!不多也行,您老能收留我就是对我的恩赐,现在能在自己家里吃口饭,总比在外面受人气要好多了吧!儿媳妇低贱的话叫老太太听了真是心花怒放。就这样,老太太每天白天精力充沛地在外当“名师教员”,拿丰厚的收入回家。进屋后则有意摆出一副富婆的架式,让那个曾经令她咬牙切齿的儿媳妇,跪在自己跟前干活伺侯。这位老太太哪里知道,她在心满意足地无限享受别人的卑贱时,却没有看出那个表面上诚心诚意显露卑贱的人,早已心底埋下了复仇的种子。三年后的一个夜晚,当依靠外出当“名师”的老太太存足五万元储蓄时,等待她的便是一个死亡之夜……  
  然而像这位老教师的命运毕竟是极少数。很多有声望、有“特级教师”称号和曾在某某名校任教的名师们,以其不菲的身价,比那些正式上班的老师还要忙几倍地东奔西跑着。不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吗,某几位退休教师组成的“北京海淀名师团”到贵州某地“走穴”——别以为只有刘欢、韦唯才能“走穴”。结果一路走了两个月,每到一地便被那些梦想考上北大、清华的学子和家长们团团围住,一上讲台就下不了台。开始“名师团”是由某某中学特邀的,后来实在看到家长们太急切的期望,“名师团”便另辟蹊径,自己租那么一个临时的地方开课。当然要收费。不知是每小时的收费标准令当地的学生家长感到太贵了,还是让当地的那些教育部门的官员或当地老师生了气,当晚,“名师们”便被一帮穿制服的人从梦中拉起来,并押到一个非常灰暗的地方审了半夜。结果全团罚款七千多元才放了人——就“无照经营”这一条便足够“名师们”享用的了。  
  在江西与浙江交界的某山城小县,一位中学校长告诉我说,你们北京的名师值钱呀,到我们这儿走一个星期,就可以拿走我们几个月工资的报酬。我说那你们当地的名校老师不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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