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和生命-第6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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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感到在她内心世界里更能行走自如了。纵然她还没有完全掌握用词的技巧,我仍然相当满意了。
珍妮:是的,(稍停)我还是继续讲吧。(卡尔:好)你可知道,这些事我放在心里好久了。(稍停)我总不能跑到办公室里,公开地向人说:“救救我吧,我今年已经35岁了!我干些什么才好呢?”我又不是那种人嘛!其实,只要我高兴,穿一件短衣,梳两条辫子,那又何不可。我所顾虑的是怕被暗算了。
卡尔:你现有的恐惧并不阻挡在世间的任何行动。你的生活也毫无问题。然而,你的内心仍感到恐惧,你怕被人暗算了,这才是你真正的恐惧,而且的来自多方面的。
这里我有所失误。这时她已感受自己所经历的同外界所给予的并不一致,我对此没有作出反应。另一个疏失,我忽略了当事人所提到的一些小事,诸如短裙子小辫子之类,都具有一些积极意义。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机会还会再来,且看下面分解。
珍妮:人们对我说:“珍妮,你还是年轻不减,春风得意嘛”他们却看不见我内心的感受!
卡尔:不错,外人看见的是你的年华,是你的 风采,他们没有看到你的内心,珍妮的内心世界却大不相同!
珍妮:(久久无言然后耳语)你要让我讲点别的什么?(卡尔和听众都发出笑声)我紧张的要命,好象走进了地狱!
卡尔:你有的是时间,别瞎紧张,因为我感到已经同那个受惊的小姑娘珍妮很熟悉了。
珍妮:你是说,我讲的越多,我就越能帮助你了解我,对吗?
卡尔:是的,你会通过我更了解你自己。
珍妮:这也许彼此相关,而且可能对你有帮助,从前,我也曾做过业余的戏剧演员,我最爱扮演的是顽皮的小姑娘。儿时我想摆脱什么人或摆脱什么事,我就想扮演一下顽皮的小姑娘。
卡尔:演这个角色,你很在行!(珍妮笑了)在许多场合你都爱扮演这个角色!(珍妮:它管用嘛!)它很管用。那个顽皮的小丫头能从任何情况中摆脱出来。你还说,你想帮助我。其实,我们所做的倒是想帮助你。(珍妮:多谢你),(稍停)因为——我觉得,你所讲的东西,对我一带内好处也没有。倒是,你告诉我们的那些事可能教你更能了解你自己,更你认识你自己。
在这里,珍妮对她的“关系论”作了最明确的说明,她丢给我有关她的许多资讯,希望我这个专家用来帮助她。我却希望改变她的做法,让她自己负责,但效果并不明确。我想,她并未了解我说话的用意,因此她才说了“谢谢你”因为她仍旧希望我做个主动的助手。
那个顽皮的小姑娘对解决她的问题有没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但是,我深信不疑,她的无意识之心会起到作用,从而引导我们找到她恐惧的根源。
珍妮:这个问题,我也同一位有过这类经验的人讨论过。她对戏剧影响个人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她自己也曾有过这类的感受。她说:“你要了解,说来也很奇怪,我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人,不但需要时间,而且需要一两个朋友的支持。”我想最重要的是,(稍停)你所联系 的人,一定要能够信任,一定要具有信心,而且他也有时间来帮助你。这样的人,也实在难找。
卡尔:你所要找的,就是一个真正有能力帮助你摆脱困境的人,这样你能同他一直走过这段痛苦的日子。
珍妮:唔,这段被暗算的日子。(苦)是的,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应付,真的不知道。
卡尔:你感到,这真的不容易承担。
珍妮:也罢,这已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从清早起来,到晚间上床,都没有变化。当然,我也不会向大家公开这些事,我想不要增加别人的过分反应。如果真能找到一位与你同舟共济的伙伴,听听你是怎样走过来的,那算是件重要的事情呢。
卡尔:所以,你真的在找一个人,一个你需要的人,一个你向往的人,一个你信赖的人。
她所描绘的类型,既能执中,又能理解,既能关爱,又能信任,这就是人人都渴望的,也是治疗型的典范。它说明了另一个基本信念:“当事人的选择最好。”
珍妮:我也自己来试试看,可是感到力不从心。(卡尔:对的。)如果有个人能推我一把且对我说:“我知道你,你一定能,你会做到,而且你已经开始做了。”那就是——
卡尔:那就是真的帮助。
珍妮:只有一个人能相信我。
卡尔:那个人会向你说:“不错,你能做到——你真的不错,你会干得很好。”可是,这些话你自己又说不出口来。
珍妮:说不出来。我也试过,想更积极一点,甚至想自嘲一番。可是,我又怕得要死。我只是向后退,我不敢往前冲!(久久无言)我想将它推到一边,我想将它冲洗干净,我想将它全擦掉,我甚至不要再去想它,连这一点,我也无法办到。(稍停)用比喻来讲,我恍惚走进了黑暗,而且是从光明里走进了黑暗。(卡尔:啊。)你可理解了我的意思?(卡尔:是的,我理解的!)为什么?我又开始恐惧了。
卡尔:风险很大嘛,从光明世界堕入黑暗之乡,堕入不可知之乡。(珍妮:还是。)这样的情境,真是吓人。
珍妮:我已经无话想说了,当然除了我怎样克服它之外。有时候,我又觉得这是个非常孤独的问题。我也知道,别人也碰到过这种问题。但也有人未曾遇到过。他们也许会想:大惊小怪,那有什么了不起?有时候,我也异想天开地自嘲:何不在报纸上登一则广告。很难说,(自嘲)你会收到怎样的回应?(稍停)说穿了,也不过是个笑话,我不过想逗人一笑而已。
卡尔:可是,你最大的愿望不是找个知心人吗?希望他从天而降,能坚定你的信心,并能帮助你脱离苦海。
珍妮:对呀,我虽然也作祷告——我对宗教也有自己的感受——我一直相信精神的发展,也许这就是我的屏障,我也不清楚,当然,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也是我心理发展的一部分。可是我觉得这还不够,我必须有个真实的接触,(稍停)一个同我直接交往的人。
经过这段交谈,她感觉到无助感的深层面,她根本没有应付恐惧的能力,她想建立同另一个关系的渴望,她深信援助必须来自外在。她强作欢笑,只是用来隐藏自己的痛苦。
心连心地,我伴着她走了这一段崎岖的路。她用了光明进入黑暗的比喻,我也给了她一点启发的曙光。我下面的回就就说明了其中的道理。
卡尔:一个你能直接交往的人,我猜想——这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意思——但我仍要说,在你那些朋友之中,也可能包括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当然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任何意义。我倒想,那个蹦蹦跳跳的顽皮小姑娘若能伴随你一起从光明走入黑暗——啊,这种想法可能对你毫无意义。
珍妮:有些莫名其妙,你能否替我解释清楚一点?
卡尔:很简单,或许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你自己,她隐藏在你的心底,她就是那个怕得要死的小姑娘,她就是那个顽皮捣蛋的小姑娘,她就是那个隐藏不露的真你!
珍妮:(稍停)老实讲,我必须承认你所讲的。回想起来,我已经失去这个顽皮的小姑娘很久很久了!事实上,过去一年半之中,那个顽皮小姑娘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是一种直觉反应,我学会了怎样信赖。在我内心形成了一种自然的表达,它教我非那样说不可。我教它自自然然地升阶,从她的无言以对,到她的不知所措,我都认为,可能毫不相干,甚至毫无可助。但是,从她的回应显示,我的直觉已经触及了她的内心深处。
我非常看重这一类的直觉反应。它并不经常出现(在录音带里出现,这还是第一次),但它在治疗过程中会起到提升的作用在直觉的那一刻,我大概至少进入了另类意识状态,已经走进了当事人的内心世界,而且已经完全体察了那个世界的局面。我的无意识智慧接掌了一切。这时,我所知道的比我在常态心理进所知道的更多。这时,我的回应不必由我思考,一切都自然浮现,都是我无意识对当事人内心世界的体会。
卡尔:已经无影无踪了!哈,哈,哈哈(笑声),我错得也不算离谱呀。也许,你不妨找找她看(笑声)!
珍妮:你要不要她的电话号码(笑声)?
卡尔:要呀!(笑声)我猜想,她一定很开心,不再害怕什么了。她显得比较活泼(笑声)。
珍妮:你说,虽然我老了,还可能作个淘气姑娘?
卡尔:那,我也不知道。——我今年不过80岁,我自认还是一个淘气的男娃娃(哄堂大笑,有人拍手)。
珍妮:(也笑了)我不作任何评论!(稍停)那会教我改变自己的婚姻观吗?
卡尔:我认为,这是你扪心自问的一个好题目,很在意思。你认为,如果你成了更好的朋友来对待你内心的那个小姑娘,这样你对结婚的压力会相对减轻?她和你已经一年半不见了,我感到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
珍妮:你讲得好准呀!真是一针见血,还有——
很显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已变得轻松愉快了,我们的追求是结伴同行的。我们面对的是严肃的事,我们所存的是愉快的心。我们的关系既开放又信任了。
珍妮已经认识到,她一直在不论自己的一个重要部分,那就是她自己,而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
我对自己的回应也感到满意。这些回应都自自然然,而且轻轻松松,但在内容方面却又十分严肅。
卡尔:哦,抱歉,再过几分钟,我们对谈就要结束了。
珍妮:行!我的时间表总是快了15分钟,因为我总迟到(笑声)。
卡尔:你也老了15分钟(大笑)?
珍妮:(笑着看表)等我来看看,10点差_
卡尔:好,就此结束吧,行吗?
珍妮:行!你帮助我太大了!我非常非常感谢你!
结束未免显得突然了一点,可是时间已到,我们只能草草收场。她能处之泰然,而且谈笑自如,这表明她已经不是垂头丧气了。此外,正好时间已到,访谈必须停止。
三、总结访谈的特色
这次访谈有许多特色,既属于我们以人为中心的心理治疗范围,也属于任何其它服务行业的领域。因此,我在这里作一个提纲挈领的总结:
(1)凡是从她经验中找到的任何感受、任何想法、任何方向的改变,任何行为的意义,我们都要不作任何判断的接纳。我认为,这种接纳是全面的,但也有例外,值得大家注意。她对我表示依赖,她想依靠我的权威来替她找答案,我接纳了她的愿望。请注意,我所接纳的是她依赖我的愿望,这并非表示,我会依着她的愿望来处理问题。由于我知道自己的立场,我就更容易接纳她对我的依靠。我也知道,我不会成为她的权威偶像,虽然在她心目中是这样看待我的。
在其一点上,我的接纳并不完整。实际上,她曾说:“我要多讲一点来协助你完成你的工作。”为了完全接纳她与我之间的关系。我原想改变一下她对我的印象,但是徒劳无功。我曾向她说:“我们要做的是帮助你,而不是让你来帮助我”。对此,她毫无理会,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2)深深地了解她的感受,同情地体会她个人的意念,而且提供她自我表述的机会。我已成功地进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已逐渐地表露了她内心的隐情,我们之间已能直来直去了。
这种敏感的神入让我攒进了她久已丢失了的那个部分,教她接触,这种富有神秘感的互通款曲,正是彼此神交的另类意识心态。
(3)在寻找她自己时有一种伙伴同行的感觉。我相信,当事人都有自知之明,我不想作她的向导,即便在那段痛苦的崎岖之路,我也仅仅是个与之同行的伙伴(当然,她的自知之明隐藏在她的心底,但确实是存在的)。在理解上,我既不敢超前,也不能落后太远,否则她会感到孤独害怕。因此,有时候我故意走慢一步,有时候我又超前一步,以让我的直觉给她一些指引。
(4)信赖“生命体的智慧”会带领我们接近她问题的焦点。在整个访谈中,我一直存着完全的依赖去面对让她沮丧的焦点。虽然我是个很精明的临床心理医师,我也难以想到,多少年之前,她母亲的早逝,她对艺术的爱好,竟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