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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皇权悲剧-第45部分

小说: 皇权悲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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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末年,桓、灵二帝都是出了名的昏君。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贪欲,他们想出种种“稀奇古怪”的法子搜刮金钱,甚至明码标价,公开卖官鬻爵,把一部分权力直接转化成金钱,充分暴露了皇权专制体制的腐朽性。

  由于统治集团骄奢淫逸,沉湎于金钱的深渊中,皇权国家制度出现了巨大的分裂和演变,再加上黄巾大起义的打击,东汉政府的权威急剧下降,各地军阀纷起,统一的专制皇权被割据势力所取代,中国历史进入了一个“三足鼎立”的时代——三国时期。

  当时,大军阀董卓一度把持朝政,利用权力掠夺了大量金钱,真让人触目惊心。为了榨取更多的金钱,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指挥军队烧杀抢掠。在他的大本营——郿坞,藏有黄金3万余斤,白银9万余斤,各种珍宝不计其数。但是,这个吞噬金钱的恶魔,不久就被金钱所吞噬了——司徒王允设计处死了他,并将他那用金钱喂养得肥肥胖胖的身躯点了天灯!

  隋文帝杨坚,是隋朝的开国皇帝,非常注意节俭。为了限制专制权力对金钱的肆意掠夺,杨坚采取“两手政策”:一方面表彰和擢升廉洁的官吏,并赐给官吏们职分田,限制官员利用公款放债盘剥人民;另一方面,他对贪官污吏毫不手软,一发现官吏贪污、受贿,就严惩不贷,连太子杨勇、秦王杨俊也因为生活奢侈,耗费大量金钱,被他废黜。

  不过,隋文帝毕竟是专制帝王,他之所以限制权力对金钱的攫夺,无非是为了坐稳龙椅,巩固自己的权力,所以他也有穷奢极欲的一面:

  有一次,他命令大臣杨素修建仁寿宫。杨素素来狡诈而贪婪,在隋文帝大力提倡节俭之风时,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建造豪华府第,又抢夺大量良田、美女,对老百姓欺诈勒索。可是,这样一个凶狠、贪婪的大官僚,却被隋文帝认为是一个正直、廉洁的好官。

  杨素领命后,征发数十万民夫,用两年的时间建成了一座宏伟、壮丽的仁寿宫,简直可以和秦朝的阿房宫相媲美了。等宫殿建成后,隋文帝亲自前来查看,见那宫殿依山傍水,连绵宛转达一百多里,又听说死了数万民工,顿时脸色大变,怒斥杨素:“你这个佞臣,竟然这么干,是想让天下人埋怨我啊!”群臣一见,都替杨素捏一把汗,以为他这回准要倒霉了:轻则罢官,重则丢掉小命。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隋文帝又召见杨素,反而夸奖他:“爱卿,你知道朕老了,没有地方娱乐。现在,你建了这样一座宫殿,岂非忠心耿耿?”然后,杨坚又下令重赏杨素。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杨坚耍的是“两面派”的手腕:既要享受生活,又要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廉洁”的姿态。

  当然,在隋文帝时,比较注意节俭,贪官污吏们也不时受到惩处,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专制权力对金钱的搜刮掠夺,社会风气也比较清明。但是,到了隋炀帝时,皇帝带头腐化、淫乐,残酷搜刮人民的金钱。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小官吏纷纷效仿,举国上下腐败成风,整个社会风气完全被毒化。最后,被金钱这只“蛀虫”蛀空了的大隋帝国很快就垮台了。

  由唐朝到宋朝,从宋朝到元、明、清,历代王朝无不是以对金钱的掠夺开始,而被金钱所腐蚀、演变结束。几千年来,在专制王朝的更迭过程中,金钱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政治腐败的标志——权钱交易

  在皇权专制时代,就像得了麻疯病的人毛发会急剧脱落一样,一个政权腐败的明显标志就是卖官鬻爵,贪污受贿,以权换钱,而且非常普遍。

  东汉灵帝时,为了榨取更多的金钱,皇帝竟然大张旗鼓地卖官鬻爵,就和在市场上卖东西差不多。当时,灵帝在国都洛阳开设了一个名为“西园”的官爵交易所,公开拍卖各种官爵,有高有低。一般,地方官要比京官高一倍,因为地方官可以直接搜刮民脂民膏,比京官的油水大得多。如果有好几个人同时争夺一个官职,就要进行拍卖——竞价投标,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当然,在出卖官爵时,也要考虑买官人的身份、地位和家庭状况,可以酌情增减:地位高、有威望的人可以减价;社会地位低、名誉不好、家底子厚的人可以加价。例如,三公(指太尉、司徒、司空)的标价是1000万钱,名士崔烈要购买司徒一职,结果打了5折;曹嵩(曹操的父亲)要买个太尉,因为他是宦官,名声不好,结果价钱涨了10倍,达到1亿钱。

  至于那些用钱买来的官儿们,为了把本钱捞回来,当然会掘地三尺,拼命搜刮民脂民膏。所以,他们一到任,就来了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即升堂办案。所谓“办案”,就是通知原告和被告赶快拿钱来,谁给的钱多,谁就有理,谁就可以打赢官司。于是,颠倒黑白,诬良为盗,草菅人命,把娼妇捧为贞女,将贞女贬为淫妇,等等,无奇不有,一塌糊涂!

  一个政权竟然可以公开出售官爵,其腐败是不言而喻的。这时,东汉王朝已经病入膏肓,汉灵帝昏庸无能,重用宦官,公然告诉百官:“张常侍(指宦官张让)是我父,赵常侍(指宦官赵忠)是我母,你们都得把他们当作父母来孝敬!”

  作为“一国之君”,汉灵帝非常贪婪,想方设法地搜罗钱财。当时,他在寝宫里设了好几个大柜,装满奇珍异宝。如果有人进献贡品,他都要亲自过目,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留下,他看不上的东西才交给国库。对此,灵帝非但不以为耻,还给这种卑劣的行为起了一个名字:“导行费”。宦官吕强实在看不下去,曾多次规劝,灵帝却把脖子一扬:“朕乃一国之君,就是全部留下也不为过,何况这区区之数!”

  由于汉灵帝贪婪无耻,东汉末年的权钱交易达到了中国历史上的最高峰,贪污、贿赂之风大行其道。在这样的社会里,金钱成为人们惟一的“至爱”,而在皇权专制政体下,权力的大小又直接决定了获取金钱的多寡,权力越大,就可以捞到更多的金钱。

  于是,全国各地(从繁华的国都洛阳到穷乡僻壤),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他们就像恶虎豺狼一样疯狂地吞噬着民脂民膏。最后,人民实在是活不下去,被迫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揭竿而起,向腐朽的东汉政权发起猛烈冲击!

  像这样公开的卖官鬻爵,在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比较突出的是西晋。

  西晋建立后,晋武帝司马炎荒淫无耻,为了中饱私囊,他竟然利用手中的皇权大肆卖官,致使冠盖遍地,王侯如蚁。

  有一次,司马炎问大臣刘毅:“爱卿,你看寡人和前朝哪位皇帝相似?”刘毅为人刚正不阿,便答道:“陛下与东汉的桓、灵二帝非常相似。”司马炎脸色陡变,悻悻地问:“寡人平定吴国,统一天下,功比天高,你竟然把我比作桓帝、灵帝两个昏君,是何道理?”刘毅冷冷一笑:“桓帝、灵帝之所以是昏君,因为他们卖官鬻爵,陛下不也在这样做吗?何况,桓、灵二帝卖官,钱交国库,而陛下卖官,钱入私囊。可见,陛下连桓、灵二帝还不如呢!”司马炎一听,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刘毅推出午门斩首。群臣一见,急忙跪倒求情,司马炎这才“龙恩浩荡”,将刘毅打入天牢。

  不过,卖官鬻爵只是权钱交易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极其简单、易行,但受益者主要是专制帝王和他周围的一小撮人,受害者却是广大老百姓,很容易激化社会矛盾,导致这个政权土崩瓦解。所以,一些头脑较为清醒的帝王不敢采用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

  贪污和贿赂,是最普遍的权钱交易形式。特别是贿赂,就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权力场”上,腐蚀着皇权专制国家的权力基础,毒化了社会风气,发出一股铜臭气息。

  例如,大贪官严嵩倒台时,从他家里抄出“纯金器皿共3185件,重11000余两,玉器共857件,耳坠耳环共267双,布缎绫罗纱共14300余匹,扇柄27300余把,南昌和分宜第宅房店共3300间”。此外,从严嵩家里还抄出了金银象棋好几百副。对此,连明朝人沈德符都大发感叹:本来,对弈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如果拿着一颗颗用纯金浇出来的棋子对弈,沉甸甸的,岂不累煞人也?

  过去,有一则笑话。有一次,一位地方官员离任,将他任职期间搜括的财宝全部装车运走。最后,这位官员巡视长长的车队,发现末尾那辆车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便问道:“你是谁?”小老头答道:“我是本地的土地爷!”这位官员大惊:“土地爷,我已经不在你的地面上做官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谁知,这位土地爷一脸苦相:“老爷!您把这里的地皮都搜括走了,我不跟着您,又跟谁?”

  这虽然是笑话,却反映了一个事实:在皇权专制国家里,从上到下,几乎是无官不贪,有时连皇帝本人也可能是最大的贪污犯。

  相对而言,卖官鬻爵是公开进行的,容易受到全社会的谴责,也容易禁止,而贪污、贿赂就不同了:它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不容易被察觉,很难彻底铲除,所以它的危害就更大。

  在皇权社会里,贪污、贿赂的手段多种多样,千差万别,但是必须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权力。没有权力,就绝对不会出现贪污、贿赂;同时,贪污、贿赂通常也是和权力成正比的,权力越大,贪污、贿赂的数量和几率就会越多。

  贪污腐败的总根源——皇权国家体制

  对于皇权国家的贪污腐败,在前面,我们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揭露。那么,这种情况的总根源是什么?我认为,就在于皇权国家体制本身,也就是说,官僚们贪污腐败是皇权国家体制的“副产品”。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大面积的腐败已经升级为“制度性腐败”了,而不再是单纯的个人腐败!

  在皇权国家里,官僚的贪污腐败之所以是必然的,主要是因为:在皇权专制体制下,有两种特殊的关系,一是君臣之间的“虎狼关系”,二是官民之间的“猫鼠关系”。

  在君臣关系方面,大思想家韩非有一番“高论”。春秋后期,有一天,齐景公和晏子到海边巡游,回首看着齐国的大好河山,景公不禁大发感慨:“多么美丽的土地啊!将来,它会属于谁呢?”晏子答道:“也许是田氏吧!”景公大惊:“我的国家为什么会归田氏所有?”

  这时,晏子就告诉他:田成子努力经营自己的封地,从各方面满足社会各阶层的要求,使人民“归之如流水”。景公听着听着,不禁流下了眼泪:“真是可悲啊!我的国家将归田氏所有,那该怎么办呢?”晏子答道:“只要您近贤才、远小人、缓刑罚、赈贫穷、恤孤寡,多施恩惠,这样民心又会归向于您,纵有10个田成子,又能把您怎样?”平心而论,在中国历史上,这实在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和平竞争”的主张。

  对此,韩非却是嗤之以鼻:齐景公“不知用势”,晏子也是愚不可及。他认为,“明主”任用大臣,就和养鸟差不多,必须拔去鸟翅膀下的羽毛;只有这样,才能让鸟儿(臣下)驯服!

  此外,韩非又举了一个卫嗣公的例子。有一次,名士如耳去游说卫嗣公。卫嗣公见了如耳,既高兴,又叹气。左右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不起用如耳为丞相?卫嗣公却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人用百金之马,而不用千金之鹿,是因为马能够为人所用,而鹿不能为人所用!如耳虽有大才,当个丞相当然不在话下,但他胸怀大志,心不在卫国,我怎么能重用他呢?”

  看来,专制帝王用人的标准不是有才、无才,而是能否为己所用:能为自己所用,就是“人才”,可以破格提拔;否则,就不是“人才”,不能任用,甚至还要铲除,不留后患。明朝建立后,贵溪名士夏伯启叔侄“断指不仕”,苏州才子姚润、王漠不肯为朝廷效力,朱元璋大怒,“皆诛而籍其家”。为此,朱元璋还专门制定了一条法律:如果有士大夫不肯为皇帝卖命,就是“化外之人”,可以“诛其身而籍其家。”

  于是,在皇权国家里,走后门,讲究“裙带关系”,就成为不可避免的现象。汉武帝时,有三个丞相是外戚:窦婴是祖母窦太后的侄子,田汀悄盖淄跆蟮牡艿埽锖厥俏阑屎蟮慕惴颍坏背淮蠼捕际怯膳杵鸺遥何狼嗍俏阑屎蟮母绺纾羧ゲ∈俏阑屎蠼憬愕乃缴樱罟憷浅桢罘蛉说母绺纾恢劣诓豢梢皇赖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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