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战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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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石葱两人,刘琨手中长剑一指,攻向王绝之,喝道:“王绝之,看我破你的易学神功!”
他口中虽说是为了石勒所许的好处,实则内心深处,却是不欲与胡人合攻汉人,是以抢着出手,但这份深意,在场无人能够明白。
王绝之见这一剑变幻无定,不知剑刺往何处,心中不禁暗赞:素闻此人剑法独步辽西,段匹单若非有他相助,早让石勒打垮了,今日一见,果非虚言。
他瞧清楚剑势来路,本欲以更强的内力将之逼开,谁知一提夏气,胸腹旧创一阵剧痛,原来先前连番恶战,把刚刚结了疤的伤口又扯裂了。
刘琨的剑已然袭体,王绝之一掌依然拍出,却是全然提不起内力,就是算击中刘琨,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但刘琨这一剑却非把他刺穿一个大窟窿不可。
就在剑尖相距王绝之的胸口一寸,刘琨突然撤剑,剑走三步,掌中剑犹如风怒号般朝王绝之狠劈下。
他刚才剑下留情,饶了王绝之一剑,如今却倾全力攻击王绝之,岂非矛盾?
其实是因为王绝之的掌力厉害,刘琨明知他这一掌不含内力,也不敢让王绝之的手掌碰到身体。
王绝之暗呼:“侥幸!他只需再前进半尺,此刻我已一命归天了。”
他恐防别人乘机伤害迷小剑,双腿不敢稍移半步,使不了神奇的易步易趋,又不敢再度强提内力,以免触动伤口,只得使出易学神功中的“坤”卦,双手或抑或拔、或动或化,尽使以力制力、以柔化刚的功夫,解去刘琨狂风似的劲剑。
不过在重重制肘下,王绝之渐居下风,逐渐招架不住刘琨的凌厉剑招。
刘琨明知王绝之伤疲交集,故意使用大开大合的剑招,每一剑均招沉力厚,逼得王绝之非硬接不可。王绝之卸解不尽刘琨剑上蕴含的内劲,每接一招,身上伤口便溅出鲜血。
一旁的石葱瞧得目眩神迷:刘琨的剑法固然犀利,但王绝之的每一招、每一式,俱都封住刘琨的剑法,处处料敌机先,可惜受伤之后,出招太慢,反而受制于刘琨的剑法之下。看来不出五十招,刘琨便能将他杀于剑下。
刘琨少年时与祖逖同床共寝,一起切磋研习剑术,两人剑术所走的路子均是从军中冲锋陷阵、厮杀磨练得来,有五六分相近。王绝之曾与祖逖交过手,略知祖逖的武功路数,加上他聪颖过人、举一以三,也能猜到刘琨的剑法之三四。
饶是占了这种便宜,但他毕竟太过虚弱,虽知其招式却无法破其剑,犹如一名黄口小儿,虽知拉熟硬弓可以正中鹞之法,然而无力拉弓也是枉然。
再过十余招,刘琨半转身,剑锋向上,往前直推,正是一式“弓步推剑”。
他这记剑式虽妙,可是王绝之一眼便看出其破绽在于肘间的清冷渊穴,伸出食指疾点。
刘琨的剑招强劲,看似只攻不守,其实暗中保留三分劲道,以防王绝之突然反攻——对付王绝之这样的高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乃见王绝之这一指软弱无力,心中大喜:“你武功虽高,受伤之后,毕竟不是我的敌手。我也毋需杀你,只要废了你的一条右臂,迷小剑的首级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弓步推剑”加紧削出,便要把王绝之的右臂齐肩削下。
谁知王绝之那一指突然快了十倍,偏生刘琨求胜心切,剑招刚好使尽,给王绝之点中手臂。长剑脱手。
王绝之刚击退刘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又“呀”地一声叫了起来。
因为这时姚弋仲、石葱两人同时飞出,同时出手!
石葱手中长刀急展而出,劈的不是迷小剑,而是王绝之!因为王绝之武功如此之高,难得见他有难,绝不能容他活过今天!
姚弋仲的身法比石葱更快——他是羌人的第一高手,在战场上,石葱败在他手下至少有三次。石葱的刀才刚挥出,他的爪已到了迷小剑的脖子。
这爪比迷小剑的脖子还要粗大,一爪下去,迷小剑铁定头颈断裂、身处异处。
姚戈件做事一向彻底,背叛也会背叛彻底,杀人更是杀得彻彻底底,绝不容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活命机会!
王绝之欲救迷小剑,也已无从,他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刘琨在长剑脱手后,左袖里蓦然窜出一辆短剑,射进王绝之的盘骨,将他针在墙壁。
刘琨久历战阵,怎会不多备一柄剑,以为近身肉搏之用?
王绝之被钉在墙壁,本已够糟糕的了,更糟糕的是,石葱的刀正向他的头砍过来,看来这次他非但保护不了迷小剑,连命也得丢在这里了!
姚弋仲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加上他眼观七路、耳听八方,附近没有一个人可以救得了迷小剑,他这一爪必定可以要了迷小剑的性命。
八方就是四方加上四隅。四方即是东、南、西、北,四隅就是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一个人背后不能长眼睛,眼观七路就是极限,耳倒是能够听到八方,姚弋仲耳聪目明,也算是一代高手的了。
然而,还有一方他不能顾到的,就是上方!
一头鹰隼凌空扑下,鹰喙猛啄姚弋仲头顶的百会穴,奇快、奇准、犹如武林高手。
这头“武林高手”的鹰,自然是英绝!
但如果以为英绝可以阻止姚弋仲杀迷小剑,那就错了。姚弋仲的武功已经列入绝顶高手之列,比诸王绝之、祖逖、石虎、张宾不逞多让,远在刘琨、石葱、慕容嵬之上,羌人党所以在群敌环伺之下,仍屹立不倒,有一半是出自他的功劳,以易容武功之强,也栽在他的手里,可知其犀利。
英绝一喙攻来,姚弋仲单爪抬起,却未出手,劲力已发,英绝登时被震开丈外。
然而此时忽觉右爪一疼,偏了一偏,抓不着迷小剑的脖子。
姚弋仲一看,赫然发觉右腕竟被一条黄狗牢牢咬着不放,他虽没有练就一身铜筋铁骨的外家硬功,但既是塞外羌人,饱历风霜战阵,早就皮坚肉厚,寻常猛兽顶多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然而这条狗数寸长的白牙,竟然完全陷入自己的手臂,似是身负内力的高手一般。饶是他深沉不露,见此等诡异情况,脸上也不禁变色。
一举偷袭得手,自然是皇甫一绝。
它一直伏在英绝的背部,姚弋仲虽将英绝逼开,它却乘势跳下鹰背,出其不意的咬中姚七仲的手臂,救了迷小剑一命,立下奇功。
第五章 头不可不叩
却说石葱挥刀欲杀王绝之,眼看将要得手,“铮”的一声,长刀竟被荡开。一看挡架之人,却是刘琨。
石葱忍着怒气道:“刘司空,你为何相救这小子?”
石勒早年杀戮甚盛,后来先是张宾教他笼络民心,再来则是佛图澄劝他皈依向佛,方才减少杀戮,改行仁政。然而石虎、石葱依然蛮性未改,杀人不眨眼,如果阻止石葱的不是鼎鼎大名的刘琨而是别人,以他的脾性,早就把来人大卸八块了。
刘琨右手持着一柄短剑,抵住石葱的刀,原来他左右袖中,均藏有短剑,真不知他身上究竟有多少柄剑。他道:“我来是助你杀掉迷小剑,但我可不容许你杀掉一名汉人。”
石葱狞笑道:“你不容许我杀掉一名汉人,那我亦不在乎多杀一名汉人!”
唰唰唰唰,上下左右连劈四刀,全往刘琨砍去。
他从刚才刘琨与王绝之过招间,见刘琨剑法精奇,是名劲敌。然而刚才一场激战,想必内力消耗不少,不趁此良机消灭这一员汉人猛将,更待何时?以姚弋仲的武功,要对付那两头畜生是绰绰有余,迷小剑必死无疑,他还是专心杀掉刘、王这两名汉人的大高手,更对石勒有利。
只听得“啵”地一记闷响,姚弋仲轻轻一掌,便击碎了皇甫一绝的头盖骨,登时脑浆四溅。
姚弋仲击毙皇甫一绝,改掌为爪,直抓向迷小剑的脖子,跟刚才使的招式一模一样。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这一招杀死迷小剑。
可惜,姚弋仲这一爪,居然又落空了。
迷小剑亦突然在他的眼前消失!
姚弋仲抬头一看,迷小剑已然身在半空,英绝的双足紧紧抓住迷小剑的两条大腿,正在振翅奋飞。迷小剑的身体虽然比英绝大上一倍有余,然而英绝修练过武功,奋力拍翅之下,居然越飞越高,虽然爪足扣得迷小剑的大腿太紧,以致鲜血淋漓,然而迷小剑这条将进鬼门关的性命,毕竟又拾了回来。
然而,刚才英绝还在十七、八丈外,就算再多生一副翅膀,也无法在刹那间飞来救走迷小剑啊!
原来是王绝之!
王绝之死里逃生,才喘过一口气,又见迷小剑遇险,然而自己的身体还钉在墙壁,不能动弹。人急智生,他伸手抓起迷小剑的身体,尽提其气,将迷小剑用力往上抛,大声叫道:“英绝,接住!”却连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叫声。
他这一抛已耗尽全身真力。丹田没气,自然叫不出来。
英绝极通灵性,虽然听不到王绝之的叫声,一见迷小剑的身体凌空飞出,立刻疾速飞翔,及时抓住迷小剑的双腿。
王绝之强提真气发力,全身伤口剧痛,犹如万刃加体,痛得险些晕倒。此刻他只见眼前满天星斗,什么人影统统瞧不见,姚弋仲是星星、石葱是星星、刘琨是星星、迷小剑和英绝也是星星,脑袋混乱一片,啥也想不到了。
石葱和刘琨交手七招,眼角余光瞥见迷小剑这“煮熟了的鸭子”真的“飞”走了,不禁同时停下手来,面面相觑,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没有一个可以把半空中的“熟鸭子”拉回地面。
这时忽听有个女声冷冷道:“你杀了皇甫一绝,我就算拚了命,也要你的命!”
来人站在巷口,一脸冷漠,不用猜自是英绝和皇甫一绝的主人——绝无艳。
当日一战,绝无艳为羌人党所救,带到了天水城内。她曾多次向易容提出要见迷小剑,始终未获应允。最后一次,差点要拍“地”大骂了——本该是拍桌子的,但是天水城物资匮乏得连张桌子也没有。到了今天,甚至连易容的人也没有见着。
绝无艳是何等执拗之人,她见不到易容,干脆自己四处寻找迷小剑,她靠英绝和皇甫一绝的帮助,没花多少工夫,便追到这里来了。
姚弋仲也不理睬绝无艳,只是紧盯着半空中的迷小剑,沉思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掉下来。
绝无艳虽然恨极了姚弋仲,但她也不是傻子,身为羌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听闻姚弋仲的厉害,当然不会蠢得贸然上前挑战,徒送死而无功。
她手上握着一柄形状奇特的弯刀,紧盯着姚弋仲,思索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杀了他为皇甫一绝报仇。
石葱见到迷小剑被救走,也无心再跟刘琨打下去,收刀道:“人重鹰轻,这鹰抓不了迷小剑许久,必然下地,咱们追上去,看它挺得了多久!”
他无心恋战,刘琨可是有心得紧,冷笑道:“你想追上去,可以,先吃我一剑再说。”手中短剑疾刺向石葱。
石葱举刀挡架,叫道:“刘琨,你要打架,我随时奉陪,只是正主儿未死,咱们先办好正事,再拼个你死我活还不迟。”
刘琨道:“你想杀我,还想要我跟你合作?别罗唆了,咱们哥儿俩先大战三百回合,你若能保得住性命,再去追杀迷小剑吧。”
他边说边迅速挥动手中剑,一剑紧接一剑,石葱手忙脚乱的抵挡刘琨凌厉的攻势,哪还有半分余力追杀迷小剑?口中只哇哇叫道:“刘司空,万事以利益为重,别逞一时意气,先杀迷小剑要紧……”
刘琨的武功本来胜过石葱一筹,跟王绝之打过一场后,力气减弱几分,此消彼长之下,本该与石葱打得难分难解、不过千招不能分出胜负才对,然而石葱心不在战,一个失神,小腹给划开一道约七寸长的口子。
石葱被这一剑伤得非轻,剧痛之下,反而激起他的兽性,迷小剑也不顾了,挥动长刀狂劈而下,先将眼前之人毙于刀下再说。
当当当当当,刀剑交击了不过五式,突然顿住。
刘琨只觉一阵大力涌来,朝旁边跳开数步,待看清来人容貌,不觉一呆,冷冷道:“姚弋仲,你也想来淌这浑水?”
姚弋仲捉住石葱的右腕,使他无法发招,“你们要分出生死,也不必忙,先逃出这里再说。”
刘琨转头一看,只见绝无艳身旁多出了两个人,左边是武都一阳,右边却是零霸。
石葱冷笑道:“就凭他们三人也想拦住我们?看我一个人,不用一百招……”
他边说边举起被姚弋仲抓了又松开的手腕一看,只见五条指痕深陷,不禁骇然,后面的话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