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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中国通史(一至四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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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影响都降落了。象窦武那样的贵族,也要装出朴素生活来接近太学生。这说明外戚已经削弱到不能代表上层豪强。代表下层豪强的宦官集团,社会地位极低,虽然政治上有极大权力,精神上却感自卑,以获得名士们的一些礼遇为荣幸。李膺在狱中牵引出不少宦官子弟,足见宦官家某些子弟在接近士人,企图使自己士人化。宦官集团得势是暂时的,它所代表的下层豪强,极小部分转化为士人,大部分仍被看作无权做官吏的微贱人。原来代表中小地主以举孝廉为最好出路的士人,其中很多人因仕途顺利上升为大地主,自东汉初年以来,逐渐形成所谓“衣冠望族”(世代做官)或“姓族”(有名望的姓。称士族为望族、姓族与称豪强为大姓、豪姓形式上有些区别,实际都是豪强),散布在各州郡。这个士族即官僚集团,上起望族下至广大学生,包括了地主阶级的各个阶层。特别是鲠直派官僚与名士在坚强地攻击宦官中,造成一种很高的声望,原来依靠外戚的上层豪强现在转到官僚集团方面来,与官僚集团的上层结合成一体,这样,官僚集团愈益扩大,成为代替外戚集团对抗宦官集团的主要力量。郭泰自洛阳归太原,“衣冠诸儒”到黄河岸送行,车数千辆。这里所谓“衣冠”是指各种身分的官僚,所谓“诸儒”是指太学生一类的士人。范滂自狱中释放回汝南,路过南阳,南阳士大夫迎接他,车数千辆。洛阳、南阳是贵族、豪强、官僚的集中地,郭泰、范滂受到他们这样的尊崇,说明东汉末年,士族(即官僚集团)已经是统治阶级的主要代表。宦官失败以后,经过一番大混斗,士族对下层豪强以及一切所谓微贱人的压迫权进一步确立了,同时也不需要提拔那些出身低级士族的名士来反对宦官了。剩下的一件事,就是士族内部按族望的高低,门阀的上下,也就是按势力的大小来分配做官权。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上上、上中至下中、下下)官人法,就是这一件既成事实的法律规定。
  一六七年,汉桓帝死,汉灵帝(十二岁)继位。窦太后临朝,窦武掌朝政。窦武结合陈蕃、李膺等人,准备杀宦官。一六八年,宦官杀窦武、陈蕃,又杀逐所有窦、陈派的朝官,宦官权力达到了最高峰。前些时,太学生和全国士人共相标榜,给大名士三十二人(加三君为三十五人)立称号。窦武(外戚)、陈蕃(官僚)、刘淑(宗室)三人称三君,算是士人的首领。李膺等称八俊(俊杰),郭泰、范滂等称八顾(有德行),张俭、刘表等称八及(能引导后进),度尚(农民起义的凶恶镇压者)等称八厨(有钱救济贫士)。地方名士也立称号,如山阳郡有张俭为首的八俊、八顾、八及二十四人。窦武、陈蕃死后,汉灵帝大兴党狱,杀李膺、范滂等一百余人,禁锢六七百人,太学生被捕一千余人。党人五服内亲属以及门生故吏凡有官职的人全部免官禁锢。这是第二次党锢之祸,对士族的打击是惨重的,内外官职几乎全部被宦官集团占据了。一个富人孟佗,想得个官做。他和宦官张让的管家奴交朋友,送管家奴很多财物,要管家奴当众对他一拜。某日,孟佗去谒见张让。张让门前经常有求官人的车数百或千余辆,孟佗的车不能前进。管家奴率领一群苍头(低级奴)迎到路上拜孟佗,把他的车子抬进门去。求官人见了大惊,以为孟佗是张让的好朋友,争着送他珍宝。孟佗分出一部分送张让,张让很满意,叫他做凉州刺史。一说,孟佗送张让葡萄酒一斗,便得凉州刺史。不管孟佗怎样取得刺史这个大官,宦官引用大批下层豪强来填补从士族那里夺得的官职则是事实。凡属于宦官集团的大小官有一个共同性,那就是“贪如豺虎”(当然,不是说士族中没有很多的豺虎)。宦官杀逐了党人,但对士人还是有疑惧,他们想出一些办法来,企图加强自己的势力。一七五年(熹平四年),汉灵帝命蔡邕写定五经文字,刻石碑四十六块立在太学讲堂前(熹平石经)。五经文字与宦官本来毫不相干。因为太学生在大学争考试等第的高下,往往闹到官府里去争讼。宦官早已被名士们议论政事吓得发狂,乱杀一阵,现在这些太学生又来纠缠经学,扰攘不休,对宦官确是一种可厌的刺激。五经石碑一立,宦官得到清静了。不过,太学生既然诵习经书作为议论的根据,想公然说出拥护宦官的议论来是困难的,因此宦官在太学以外,要另立一个太学。一七八年,汉灵帝立鸿都门学。这个皇帝亲自创办的太学里,讲究辞赋、小说、绘画、书法,意在用文学艺术来对抗太学的腐朽经学。又为鸿都文学家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画像题赞辞来对抗党人们标榜的三十二大名士。学生考试及格,就给大官做,不及格也得个较小的官做。还有一些学生,汉灵帝命令三公州郡荐举或征召来代替荐举孝廉。宦官这样做,觉得对士族的排斥还不够彻底,因为鸿都学生虽然被士族称为出身“微蔑”(极低微为蔑)、“斗筲小人”(不足道的人),到底还是读书人,下层豪强不一定读过书,想做官仍受到限制。
  汉灵帝和宦官们为了彻底排斥士族并满足自己的无底囊,索性开一个叫做西园的官员交易所,标出官价公开卖官,地方官一般比朝官价贵一倍。各县肥瘦不等,让求官人估价投标,出价较高的人才能得标上任。定价以外,又看求官人身分及财产随时加减,如名士崔烈半价买得一个司徒(定价一千万钱)做,宦官曹腾(汉桓帝的宦官)的养子曹嵩家极富饶,买太尉出钱一万万,比定价贵十倍。又为优待主顾,扩充营业起见,允许先挂赊欠账,到任后限期加借还欠。又为尽快周转以广招徕起见,一个官上任不久,另派一个新官又去上任,州郡官一月内甚至替换好几次。官怕损失本钱又要大获利钱,一到任就得本利兼收,刻不容缓。人民被迫“寒不敢衣,饥不敢食”,贱价卖出自己仅有的一点谷物,让新官一到就得钱,以免一家人性命不能保。汉灵帝和宦官觉得这样做还是不够,命令州郡送助军(当时黄巾已起义)修宫钱,大郡多至二三千万钱,最小的县也不能免。送钱以外,还要“价买”木材石料,令州郡运送到京师。宦官派人点收,硬说材料不中用,只给价十分之一,转手卖给商人,得十足价钱。有些材料根本不点收,让州郡再送。人民在这一大群豺虎盗贼的吞噬下,逼得实在生路全绝,一八四年开始的黄巾大起义,虽然很快彼镇压下去,但农民仍到处起来反抗。当时宦官害怕黄巾起义的威力,有些暗中投降,愿作内应,其余都召还做地方官的子弟和徒党,准备退避。汉灵帝感到孤立,下诏赦免党人,利用那些口头上斥责宦官虐民自己似乎是同情农民的士族来镇压起义军。经常宣称“张常侍(张让)是我的父亲,赵常侍(赵忠)是我的母亲”的汉灵帝开始觉得士族有用,质问宦官们说:你们总说党人想造反,该杀该禁锢。现在党人都给国家出力,你们反倒和黄巾通情,该杀不该杀!饱受宦官高压的士族因此又得了势。士族仇视宦官,更仇视农民起义,他们看到汉朝必亡,纷纷组织武力,等待割据称雄的时机到来。
  一八九年,汉灵帝死,皇子刘辩继位。何太后临朝,何进掌朝政。社会下层(屠户)出身的何进企图依靠下层豪强的大豪强董卓杀宦官,不料宦官首先发动,杀死何进。士族大豪强袁绍起兵杀宦官二千余人,宦官全部歼灭。董卓引兵到洛阳,逐走袁绍,废皇子刘辩,杀何太后,立汉献帝。罪孽深重的外戚和宦官一起消灭了,东汉的朝廷实际上也消灭了。象征中央集权的朝廷已经消灭,豪强们便公开进行着疯狂的武装混斗,黑暗的东汉后期转入了社会空前大破坏的分裂时期。
第三节 政治概状——分裂时期
(一九○年——二○八年即汉献帝初平元年至
建安十三年凡十九年为前段,二○八年
——二八○年即建安十三年至晋武帝太康元年凡七十三年为后段,
前后共九十一年)
  士族想独占政权,坚决排斥下层豪强和所谓微贱人;士族中所谓望族的高级豪强想独占政权,坚决排斥地位较低的豪强;每个高级豪强想独占政权,坚决排斥其他高级豪强。被排斥者也都想独占或分得政权,坚决排斥他们的对方。豪强们互相排斥,造成战争无限残酷、秩序极度破坏、户口可骇地耗损、生产剧烈地衰落的分裂局面。地主阶级的豪强,在西汉后期以来,逐步扩大并增强着他们的割据势力,到了这个时期,他们有足够力量足以实行比以前任何时期更猖獗的罪恶行为,短促的前段十九年中,把两汉四百年积累起来的社会各种财富极大部分都化为乌有。
  董卓是凉州的下层豪强,他的部属都是些地方土霸和羌族胡族的豪酋。董卓为首的一群极端凶恶的豺虎盗贼是最野蛮的破坏者。当时人口、文化、财物最集中的洛阳和较次的旧京长安,都被这群野兽彻底地毁灭。董卓率军进入洛阳,就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要做皇帝。各有企图的广大士族,朝官以用计谋的王允为首,外官以号召发兵讨贼的袁绍为首,呼应起来反对董卓。董卓在士族的压力下,用无法形容的残暴手段来对抗,同时从洛阳退避到长安,又从长安退避到郿坞(离长安甘肃武威出土东汉釉陶碉楼二百六十里)。坞高厚都是七丈,坞内藏谷够三十年食用,金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上等衣料堆积象小山,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居无忧。一九二年,王允杀董卓。董卓部属李催(音决jué)郭氾等人大杀王允和朝官并屠长安城,老少不留。这群野兽又互相混斗,关中人民几乎被杀绝。一九六年,汉献帝带着一些残余的朝官从野兽群中逃出,回到洛阳。朝官很多饿死或被兵士杀死,汉献帝又失去了这些拥护者,皇帝的名号更空虚了。
  袁绍为首的一伙所谓勤王将领,和董卓的一伙同样是割据混斗的野心家,同样是残酷地屠杀人民的豺虎盗贼。袁绍家接连四代有五个人做三公,在士族中是最高级的望族。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结合成一个最大的私人团体。当袁绍号召起兵讨董卓的时候,各路大豪强就开始了割据混斗。袁绍弟袁术占南阳,刘表占荆州,公孙度占辽东,袁绍占冀州,公孙瓒占幽州,刘焉占益州,曹操占兖州。董卓被杀以前,这些所谓讨董卓的“义兵”,已经这样割据混斗起来或准备割据混斗。董卓被杀以后,袁绍凭借袁家势力,在多次残酷的战争中,占有冀、青、幽、并四州,成为北方最强大的割据者。袁术也凭借袁家势力,据江淮间地,自称皇帝,建都寿春,成为南方最大的割据者。
  一九○年到二○八年,前后凡十九年。这十九年里,中国境内特别是黄河流域化成了大屠场。董卓系统的豪强在洛阳以西地区,袁绍系统的豪强在洛阳以东地区,还有其他大豪强以至各地方无数小豪强,无时无地不在混斗相屠杀。下列诸例说明战争大屠杀以外的一些小屠杀。刘表占荆州,地方上宗贼大起。刘表诱斩宗贼头领五十五人,地方立见平静。所谓宗贼,就是土霸豪酋胁迫同姓人及附近农民据地做盗贼。刘焉占益州,杀州中著名豪强十余人。这是外来豪强镇压本地豪强的一例。公孙度占辽东,灭郡中名豪百余家。这是本地下层豪强得势对士族进行报复的一例。公孙瓒占幽州,杀害士族,信任下层豪强。理由是衣冠士族自以为身分应当尊贵,不知感恩,下层豪强被耀拔,知道感激公孙瓒。这是士族豪强结合下层豪强压迫士族的一例。汉献帝自长安逃出,路过安邑,垒壁群帅都来求官号,这是小豪强到处筑垒立壁,割据小块土地,希望依附大豪强的一例。以上只是举出一些例,远不是事实的全部。但也可以看出混斗的一斑。凡豪强所在,必然要兼并割据,也就必然要混斗互杀。以袁家为例,袁术因袁绍分得袁家大部分门生故吏,骂袁绍是妾生于,不算袁家人。袁绍大怒,使刘表斗袁术,袁术也使公孙瓒斗袁绍。袁绍的部属至少分成两派,袁绍死后,两派拥袁绍子袁谭袁尚动兵相仇杀。袁术战败穷困,投奔部曲将(带亲兵的亲信将官)被拒绝,袁术饿死。豪强对外部当然要混斗互杀,对内部也一样要混斗互杀,一句话,豪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混斗杀人。人民极大部分被杀死饿死了,一部分流亡到较安静的地区或逃出边境,没有武力的一部分士族也离开本土向外地流亡。
  十九年豪强大混斗的过程里,人民要求统一的意志仍在发挥它的伟大力量,那些割据势力逐步被克服了,社会依然向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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