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立道-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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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叫了一声侥幸,忍不住张口便是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知道自己刚才拼命施为,分心二用,在不到两分钟内长途奔袭十余里,一口真气循环不息,本应早些换气,却情急之下又施展出了自己还没有揣摩通透的“阴阳盘”拳架子,接连几掌,全力以赴,这时却是已经伤了自己的心肺,有了内伤。加上那两道太白精气也和自己息息相关,此时都已经消磨的差不多少了,元气亏损的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只怕这一伤,也不比面前这男子好到哪去。
这时候,那温润男子滚倒在地,一双胳膊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心脏一侧的肩头也被王禅太白精气所伤,剑炁侵入内脏,正陷入短时间的挣扎之中,驾驭飞剑的神念不纯,终是使得他功败垂成,只差千分之一秒,就能杀了王禅。
没人指挥,那飞剑白光沾了王禅鲜血,光芒之中一片血腥,悬在半空中不断扭动,似乎正在考虑接下来它该怎么办,白光中时不时还有一声声清越剑鸣传入耳中。眼见如此,王禅猛一甩头,哪里还敢怠慢,登时一弯腰抄起了刚才那男子盘坐地面上的一口剑匣,反身飞扑上去,剑匣一张一合,正好将那飞剑罩了进去。
嗡嗡!一阵龙吟鹤啾,说来也是奇怪,那无坚不摧的飞剑白光,只一落在剑匣中间,顿时偃旗息鼓,嗡嗡一响,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待到王禅慢慢又将剑匣打开一道缝隙,偷眼看去,便看到那飞剑上白光已然慢慢消散,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口两头尖尖,有如下弦新月一般的吴钩短剑。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剑呀,好剑!!!”直到这时候,王禅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合上剑匣,哈哈一阵大笑,随即便也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那温润男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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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逼问()
顾不上满地狼籍胸中隐痛,和背上血淋淋的一道伤口,王禅手里拿着剑匣,身子一拧,哗啦一声,本就从背后被剖成两片的衣服,连同大片淋漓的鲜血一起脱离身体。
现出上半身黑青有如精铁老树一般彪悍如钢的皮肤筋肉,他人虽不甚高大,但精悍内敛,一根根的肌肉纤维活脱脱就是一股股大力绞缠在一起的钢丝绳,丝丝缕缕都暗藏着石破天惊般的无穷力道。
一眼刚是冷冷看向那犹在地上挣扎的温润男子,眨眼过后,已是单脚剁地,轰隆一声蹬塌了小半个山坡,王禅呼的一声,话都懒得多说多问,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他这一扑之势,脚下凌空三寸,好像御风而行,眨眼功夫,人如强弓利箭,就到了那男子身前,将身朝下一伏,双手虎爪,十指如钩,指甲如刀,左右一分,朝着两边同时用力,落点正是那温润男子的胸膛心口要害之地。
王禅的横炼虎爪手不同于天下间任何一路的虎形拳法,两手成爪,最主要的攻击方式就是抓,扣,锁,拿,练得是擒拿手法中的撕扯二劲儿,加上那横炼法门,指头坚硬如铁,连开了锋的刀剑都能硬抓。十根指甲都似猛虎豹子一样,不用的时候,收缩在软肉肉垫之中,一旦捕猎厮杀,立刻就能弹出指端,好比十把小型的匕首,不论山石树木,精钢纯铁,扫个边就是五道沟痕,抓上去便要生生抠下一块来。
若是抓到人身肉体,左右一撕一扯,一下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给当场分了尸。
中国武术中,所谓的拳脚功夫包罗万象,历代以来几乎是将人身上所有能够用来攻击的部位都开发的“无所不用其极”,但不论内家还是外家,爪功却都是攻击力最为凶狠毒辣的一种。
抓东西,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之一,放到武术拳法中来就是大小擒拿,分筋错骨,功力不够的也能以点破面,以巧胜力,抓拿关节筋腱,挫伤对手的筋骨,拉伤肌肉,但若练得火候十足,却是可以一力降十会,无坚不摧,沾身就抓,抓了就撕,把人从关节部位撕裂扯断。
这也是王禅一直以来为什么钟爱虎爪手的原因所在。
但这功夫的撕扯二力实在太过歹毒狠辣,所以王禅平时拿来对敌也都是简单的抓扣擒拿,不到真正面临大敌,他也不用。这时候用出来,就说明,他心里已经认定这温润男子,有了足够威胁自己生命的能力。
因此出手之间,再无一点保留!
王禅的十三太保横炼功夫,融合了道家炼气术九转还丹法之后,已经突破桎梏,到了换血洗髓的上乘境界,浑身筋骨皮肤,练得柔如水,硬如钢,比真正的钢铁还要坚硬许多,近身之下,叫人拿手枪射击,都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而且他现在内家大成,通身经脉浑然一体,学肉筋骨,毛皮内脏之间都有雄厚的内家真劲往复循环,生生不息,连通内外,更让他的横炼法门有了一种阴阳和合,刚柔并济的感觉,自下山以来,所遇事情无数,连岳破虏那种内家功夫登峰造极的绝顶高手全力一击都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但是今天,就偏偏在这里遇到了传说中的飞剑,不但逼得他几乎上天入地全无去路,还将他的后背生生割裂,险些就把整个人一分两半,这如何不叫王禅心中愤恨,心神动怒,骤发如狂。
那温润男子此时摔倒在地,两条胳膊断了也似的搭在地上,左肩往下一个胡桃大小的血洞贯穿内外,鲜血喷涌如泉,只这一会功夫,脸上神色就是苍白如纸,一见自己飞剑被王禅拿了剑匣收去,心中一急,挣扎的刚要开口说话。
便猛见得王禅双目一眯,眸光如箭,二话不说飞身就扑,那一扑之势,双手之间似有寒光接连闪烁,两爪破开空气,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世上最锋利的剑刃高速划过虚空,尖锐的声响,传入耳中,都听得耳鼓一疼,令人脑门发炸。再加上他喉咙之中咆哮不断,真好像是一头纵横山林间的斑斓猛虎,隐隐约约间他似乎都能闻到王禅身上先他一步风传过来狞恶腥风。
此时,他心里真是又悔又恨,奈何这时候再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连念头多想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当下只得强提真劲,双脚脚跟猛的一蹬,好似犁地,整个人背部紧贴着地面就是朝后一窜,随即脊柱随着身体去势剧烈的一弯一弹,竟是完全不依靠双手的力量,只大龙发力,人就从地上立了起来。
紧接着使劲的跺动双脚,他两眼之中泛起一层层的血丝,瞬间喘起了粗气,就在王禅身形一起一落,乘胜追击的同时,这男子突然胸口一起一伏,小腹之中好似一下子鼓起一个大包,如同怀胎十月,朝上一挤,顿时胸口高高膨胀,一张口,便是一道血箭从他喉咙深处直冲而出。
就宛如是一根真正的铁箭,又强又劲,瞬间就飙射到了王禅面门前面。
这血箭飚出,破空嘶吼,实在又急又快。
从古至今,炼剑的人也都是炼气的高手,否则气息无法与剑器沟通,也根本谈不上祭炼飞剑,成就剑仙。如是这温润男子,危机关头,不惜将体内刚才被王禅打伤郁结的血气,以特殊的法门反喷出来,吐气成箭,实在是显示出,这男子对于自己的脏腑有着不可思议的艹控能力。
和王禅得自雷婷手里的钓蟾劲大蟾气都是一路的功夫。只是这男子显然是不如王禅二十年如一曰的练拳习武,厚积薄发,能从这转练内脏肝肠的大蟾气法门中,直接就凝练出两道足以叫天下所有剑仙都为之眼红的“太白精气”,他的练气功夫全在剑上,反倒弱了自身修持。
但饶是如此,他这一口血箭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一喷出口来,直射王禅面门,笼罩双眼五官,如同近距离以高压水枪打出来的凝聚水线,只要射中,就算王禅有横炼功夫护体,两眼也会一阵酸麻疼痛这是纯粹的内家练气功夫,不是内家功夫练到刚柔并济的顶尖境界,练通了五脏六腑,根本就用不出来,强行施展,也会损害肺气肝肠,落下毕生都难以治愈的隐患。
这男子一下施展出来,除却飞剑以外,竟是连内家功夫都是这是如此之高,的确是有至今以来对他威胁最大的劲敌。
砰!王禅横炼虎爪,左右开弓,连撕带扯,面对对方一口血箭想要逼退自己,竟也不躲不闪,只闪电般抬起一手挡在眼前,一手硬接,一手枪抓,存心就是要把这眼前男子一爪了账,彻底废了。
王禅伸手一挡,掌心和那血箭相交,顿时血雾纷飞,四散激射,只觉得掌心之中微微一沉,噼噼啪啪一阵雨打芭蕉似的响声传入耳中,接下来就是感觉一阵火热,仿佛高速旋转的子弹射到了铜墙铁壁上,虽然无法击穿,却在强大的惯姓冲力之下,一时间摩擦的火星四溅。
而他另外一手正中目标,抓在那人的一侧肩头,被这男子轻轻一晃一抖,竟然五指之间都是连连几跳,似乎手上抓的不是人的肩膀而是水中一条毫不留手的黄鳝泥鳅,差点抓之不牢,被人家一抖一弹,弹了出去,立刻也就明白,这男子身上也有极其精湛的太极拳功夫,并且也和岳破虏一样都到了一羽不能落,蚊蝇不沾身,借力化力于无形的地步。
五根指甲嗡嗡一响,好似钢板铁片在快速震动。
可与此同时,那温润男子更是凄惨到家,他两只手臂这时都派不上用场,等于是废了一半武功,又对上如此凶狠的对手,连压箱底子的吐气成剑功夫都用了出来,却仍然无济于事,挡不住王禅一击。被王禅一爪抓在肩膀,五指连扣带锁,一下子就是半身酸麻不已,只觉得半边身体筋骨关节,韧带,肌肉,经脉穴位,全都被一股咆哮般的劲力透体而入,震动了体内气血,一瞬间心跳加速,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尤其是,他肩下还有一处贯通伤口,受此一击,登时血如泉涌,嗤的一声就被挤压出一道血柱,喷出五尺开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蜡黄蜡黄,脑袋嗡嗡一响,半身麻木,几乎当场失去知觉,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你一身武当功夫,不是林家坐镇的少林和尚,你和那岳破虏是什么关系?”王禅放下遮在眼前的一只手,突然运爪如风,一手锁住这男子的肩头,令他无法瘫软在地,另一只手却是沿着他的肩膀,从上往下,嘁哩喀喳,一阵错动。
王禅的横炼虎爪,最是凌厉,五指一动,抓石成粉,运起全身的力量,钢铁都能攥成稀泥一样。分筋错骨的功夫自然练得到家,这一路施展下来,只听得一连串咔嚓咔嚓声响,不绝于耳,那男子口中闷哼不停,浑身一阵颤抖,待到王禅停下手来,他全身上下的骨骼关节便几乎都被王禅给拆卸下来。
这才往地上一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瘫软如泥的程度比之前被他抖散了脊椎骨,挑断手脚筋腱的林长志还要严重。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能眨,还能呼吸之外,其余之处,一根小指头也休想动上一下。
“罢了!罢了!王禅你莫要动手,我服了你了!岳破虏是我本家师弟,我叫叶天士,是雷婷的师傅,今曰之事,错都在我,不该见你有太白精气,就贸然试探,犯了剑道大忌你现在要把我怎样?”这男子眼下仰躺在地上,一身血污,道髻散乱,面色蜡黄,哪里还有一开始时候,温润如玉一般的气质模样,见到事已至此,王禅出手又凶又狠,不由长叹一声,面色灰败:“可笑我六十年如一曰,花了一甲子的功夫祭炼剑器,到头来竟是落得这般田地!真是时也命也。”
“你是岳破虏的师兄,还是雷婷的师傅?”王禅闻言一愣,一下子就想起来在哈市时候,雷婷的会客室里那一副“道”字的中堂来,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异色,没有想到雷婷口里的那位师傅,竟然是个炼剑有成的“剑仙”,这多少算是有些意外。
“既然这样,我和你应该是无冤无仇,你缘何要对我下手?”思及方才一番景象,王禅只觉得背心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虽然背心伤口已经被他运转肌肉牢牢的剂合在一起,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也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之伤,但那伤口从脖子下面一直到腰眼命门,却是足有两尺来长,豁口太大,也真是疼的很。
这叶天士虽然是雷婷的师傅,但王禅自咐,下山以来,从不欠人,和雷婷之间也不过是比较熟悉一点而已,远远还算不上“朋友”,是以根本也不管叶天士自报家门,只按着自己心意来问话,若不入耳,便一掌打杀了,也毫不手软。
“贫道这也是一时起了贪心,遭了报应,见你虽有太白精气在手,却丝毫不明剑术刺杀之术,便想要夺了你的太白精气来炼剑,只是先前出手也是因为那林长志身份特殊,林家三子,怕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