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泪生涯中的女明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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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我两年到美国费城留学,读博士学位,大卫在生活上经济上给了她很多帮
助,每年拿出几万元供她花费,那会儿我不觉得什么,你是我丈夫,又有这
个能力这个条件,你应该的。在美国生活后,我逐渐认识到,谁对谁都说不
上应该。包括对父母兄弟姐妹,大卫能这样做,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也许有
人说,他有钱呀!这样讲有点不近情埋。往美国那种社会,欲望是无止境的,
有一栋洋房。你还想有一座城堡;有一座城堡,你还想有飞机、轮船。。多
少钱算有钱?多少钱帮你算应该?现在我理解了,那是他对我的心意,对我
的爱的表示。而当时我还不懂得去欣赏他,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理解他,感激
多于我对他的爱。
大凡熟悉我和大卫的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美满伉俪,举案齐眉,妇唱
夫随。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他对我的真挚的情爱。但令人费解的是,我和大
卫结婚三、四年,他竟没有给我过过一个生日。想起小弟给我过生日时隆重
热烈的场面,我感到特别委屈,心里暗暗怨恨大卫。那一年,我路过香港,
下榻在大卫的朋友鲁顿夫妇家。鲁顿太太提起大卫总是赞不绝口,见我面有
不悦,觉得好生奇怪:“大卫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好,就是。。”我说出了心中的苦楚。
鲁顿太太听了反问我道:“那么,你给大卫过生日了吗?”
她的话使我心头一震,是呵,我总要求别人对我怎么样,可我想到怎样
对别人了吗?
大卫生日这天,我为他做了生日面,还精心选购了一张音乐生日卡,蘸
着感情的浓墨,在上面写下——
大卫:
也许你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生日卡;
也许浪漫已不属于你的年纪;
也许还是也许。
生活重于实际,但也缺少不了形式,
让我带给你浪漫,让青春再归还给你。
吻!
克
写好后,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怎样拿给他,直到睡
觉的时候,我才把生日卡放在了他的枕头上。大卫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文
件。夜里两点多钟,楼梯上传来咚哆的脚步声,大卫终于上楼来了,虽然他
已人到中年,但走路却总是那么有力量。我背过身去佯睡,大卫走进屋,在
床前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的手拿起了生日卡。沉默了良久,我听到了大卫
的啜泣声。半晌,他上了床,用手抚摸着我袒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轻轻地
唤了两声:“克克,克克。”我没有睁眼,也没有答应。大卫给我掖了掖被
子,关了台灯,我知道他久久没能入睡。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在黑暗中悄悄
地流了出来。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被闹钟叫醒后,发现大卫已不在床上了。走进
餐厅,见大卫已倒好了牛奶,他把一块三明治递到我手里:“克克,尝尝我
的手艺。”吃完早点,我开车去上学,在门口碰见大卫,他对我笑笑,我冲
他招了招手,车子开出很远,还从反光镜里看到他站在那儿目送着我。下课
回来,远远就瞧见大卫伫立在台阶上等我。一连几天,天天如此,他是在用
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感情。一天,我装做漫不经心地问他:“大卫,
你见到生日卡了?”“见到了。”“那么,这是你收到的第几张生日卡呀?”
大卫没有回答。在我的再三的追问下,他才有些羞涩他说:“是第一张。”
很快又到了我的生日,大卫偏巧去了巴西。我想,今天他一定会有所表
示的。等了一整天,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我好不失望,男人呵,真是太粗
心。几天后,大卫从巴西买回来一大堆东西:皮衣、皮鞋、皮包。。我满以
为他会对我说,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可他却只讲了句:“巴西的皮子好。”
后来,他的巴西朋友告诉我,那天,大卫拉着他上街:“今天是克克的生日,
我们去给她买礼物。” 1 月的巴西,烈日炎炎,大卫身子胖,热得他躲进小
餐馆里大口大口地喝啤酒。他有糖尿病,医生是不允许他喝酒的。
大卫对祖国有着很深的感情,国内搞改革开放,经济要发展,离不开信
息,他便与北京某单位合资创办了京美电子技术开发有限公司,生产经营电
子通讯设备。 1990 年初,我随大卫回到北京。一下飞机,他不顾时差反应
和旅途劳顿,马上去料理公司的事情。隔日又忙活了一天,很晚才回到家里。
第三天清早,他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克克,我感觉不太好,胸口发闷。。”
大卫从不说他有病,看来情况真有些不妙,我立刻叫来司机,送他去了协和
医院,一去就被留下了。经过治疗,大卫似乎缓了过来,还满有兴致地和女
儿燕燕在床上耍笑。谁知过了一天,他的病情突然恶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
有了,用颤抖的手比划着要我去给他买一支笔来。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
像针刺一般疼痛。我跑到医院附近的百货大楼,竟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支红笔。
然而,他终于没来得及写,就撇下我和燕燕走了。一下子,我像失去了整个
世界,失去了我的全部,心在绞痛,在滴血,吃不进一点东西,整天昏昏沉
沉,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又似乎是一片空白。我恨我自己,过去为什么没多
腾出一些时间去陪他,去和他多说几句话!这时候,我发现我开始脱头发。
一次,电视里播放文艺节目,轻歌曼舞,我坐在电视机前,眼里却簌簌地流
泪,演的什么,根本不知道,竟也不知道自己在流泪。
在我最悲痛的时刻,是我的父母亲日夜守护在我的身边,用他们的爱心
抚慰着我。尤其是我的母亲,一夜之间,头发比我白得还要多。我需要坚强
起来,努力走出个人不幸的沼泽。
于是,我想到了我的事业,希望在艺术的境界里找回自我,让负重的心
灵得到解脱。在纽约的那段日子大卫经常拿回美国获奥斯卡奖的影片录像带
让我观摩,他说,将来有机会一定介绍我去台湾拍片,“大家都讲华语,没
有语言障碍。”为了却他生前的心愿,我应台湾著名导演林福地之邀,在40
集电视连续剧《草地状元》中出任女主角,这部电视剧1993 年元旦、春节期
间两次在台湾全岛播放,反响很大。台湾拍片效率高,一天就要拍几百个镜
头,高峰时间,成天以方便面充饥,相当苦累。而且台湾拍片一般缺少精雕
细刻,商业化嘛,赚钱第一。所以,我认为真正搞艺术,还是要到大陆来。
我回大陆参加了南京电视台拍摄的电视剧《人生难忘少年时》,扮演翟
秋白的母亲金漩。随后,我又在王朔编剧的40 集电视连续剧《爱你没商量》
中饰演女2 号——一位清贫、孤僻、略带点病态的心地善良的中年妇女刘立
英。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夏刚又邀我在王朔的另一部影片《无人喝彩》中担
任主要角色。虽然我大去大卫,但得到了更广大的爱,生活又向我绽开了玫
瑰花般的微笑。只是夜阑人静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久久地谛观着
我和大卫的彩色合影,眼里噙满泪水:“大卫,我来陪你了,我来陪你了。。”
我的心在一声声呼唤着,呼唤着。。
林芳兵浪漫曲
当沈阳音乐学院指挥作曲系奉天才子李凌,向在电影《幽谷恋歌》中饰
演女主角达丽公主的扬州靓女林芳兵射出丘比特箭的时候,却被视为“第三
者插足”受到冷遇,而这个日后为中国电影表演艺术渗透进一种文化的当代
红影星所“热恋”的“情人”,竟是一个女人。。
上篇:情结
《幽谷恋歌》拍砸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它把一颗璀璨的新星送入了星
座。而这颗新星的发现,却源于一个偶然。。
彩照,维系了一个女孩的命运
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桃李含苞,杨柳抽绿,沐浴在明媚春光里的石
头城愈发显得婀娜多姿,秀美俏丽。陈兴独自在街上徜徉。他无心观赏繁华
的街景,两只眼睛不停地搜索着人丛中的佳丽,目光在每一个有姿色的少女
脸上流连。有的并未留意,与他擦身而过;有的梗梗脖子,丢下鄙夷的一瞥;
也有的在他那近乎贪婪的盯视下,心慌意乱,仓皇而逃。如果她们知道这位
《幽谷恋歌》的副导演正在为片中的女主角物色人选,该是不会错过这个千
载难逢的机缘了。陈兴穿过马路,走进一条街巷,脚步停留在杨公井照像馆
的玻璃窗前,一个女孩三张放大16 寸的彩色照片映人了他的眼帘。女孩的容
貌和气质,使他立刻想起了《罗马假日》里的那个乔装出游的公主殿下一因
该片而荣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的好莱坞国际影星奥黛丽·赫本。这时,太
阳的光线刚好投射到玻璃窗上,副导的眼里也放出了光彩,象哥伦布发现新
大陆般地喊叫起来:“啊,这是我们的女主角呀!”
与此同时,照片上的女孩正把自己锁在南京市区一幢小楼的房间里,为
她梦中的情人抒写下炽热的诗行:我不是黎明前的梦/我不是黄昏时的雾/我
是一片玫瑰红的云/在你的心头飘不走。。
一声女婴的啼哭激荡了瘦西湖水。象所有的婴儿生下来都一般模佯,她
并没有显出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爸爸妈妈却把她视若掌上明珠,取名
林芳冰,意为芳菲争春,冰清玉洁,后来她真的就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光彩
照人的少女,不知道是因为接受了父母的遗传因子,还是“自古美女出扬州”
的一方水土给了她一副令人艳羡的冰肌雪骨。她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家
里人都亲呢地唤她“小四子”。小四子的爸爸在农学院畜牧系任教,妈妈是
附近一所小学的教导主任,白天她由姥姥照看,晚上她枕在妈妈怀里,看爸
爸和哥哥姐姐们猜谜语,做游戏,欢歌笑语。然而,当她还不懂得如何去体
味人生去尽情享受生活色彩的时候,世界就颠倒了过来——“文化大革命”
的急风暴雨蹂躏了这个温馨和美的家庭。父亲原是国民党军队的上校旅长,
对这样的“历史反革命”,自然要实行最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家抄了,
东西砸了,被褥扔进雨里,门上贴了封条。一家人被赶进了农学院的狗宅。
狗给人打死了,狗宅变成了“鬼”宅。
孩子们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所基于的那复杂的社会原因和深刻的历史
原因,他们恨父亲,为什么要当“反革命”?!小姐姐指着爸爸的鼻子怒斥
道:“都是你,害得我们连红小兵都加入不了,你坏!”父亲一个巴掌打过
去,没等女儿哭出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他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乖乖
不哭,是爸爸坏是爸爸坏,你打爸爸打爸爸!”父亲拿起女儿的小手在自己
脸上拼命地抽打。“你们不了解,不了解爸爸。”父亲哽咽着,生平第一次
对儿女们讲诉了他的过去。。
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践踏着中国的大好河山。国难当头,民族危亡,国
共两党暂时捐弃前嫌,结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共御外辱。作
为热血青年,父亲弃学从武,在与侵略乾的殊死搏杀中,浴血疆场,屡建战
功,由士兵一步步晋升为统领千军的指挥官。父亲军纪严明,秋毫不犯,发
现哪个士兵祸害老百姓,皮鞭就会雨点般落下。他把官兵们集合在一起训话:
“巨姓乃我军人之父母,若有谁敢作践百姓,我定将严惩不贷!”他很小就
没了父亲,母亲千辛万苦把他拉扯大,用卖掉结婚时戴的那对金耳环的钱,
供他上学读书。母亲终日操劳,过早地衰老了。夜里他醒来,经常是看见母
亲佝偻着背,老眼昏花,借着煤油灯,一针一线地为他缝补衣衫。那情景,
他一直记忆犹新,始终念念不忘母亲的养育之恩,和千千万万像母亲一样的
穷苦人。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当局蓄意挑起内战。父亲不忍手足杀戮,生灵涂炭,
毅然脱去戎装,到江苏农学院当了一名“帮教”。做标本,画昆虫。母亲后
来对儿女们回忆说:“你们的爸爸画昆虫画得像极了,连老师都说他应当去
搞美术。”除了帮教,父亲还去卖牛奶,挣钱养家糊口。解放后,国家急需
各类专业人才,父亲便被派到畜牧系插班学习,并以优异的成绩留校当了助
教,又由助教提升为讲师,到小女儿落生时,他已是教学上颇有声望的副教
授了。
自打住进狗宅,父亲被停发了薪水,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全靠母亲一个
人的工资维系,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尽管日子过得紧巴,整天粗茶淡饭,
也从不张嘴向人借钱。孩子们的衣服都是一个传一个,到了小四子身上早已
是“改头换面”了。她的个儿长得出奇地快,刚刚九岁就长到了一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