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2_取金陵-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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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踏进大帐，抢步上前：“相爷，末士李善长见相爷。”“李先生少礼，一旁请坐。”“相爷在此，末士怎敢妄坐。”“有话叙谈，哪有不坐之理。”“谢坐。”李善长坐下来，眼睛闭扰，口也不开，右脚朝左脚大腿上一搁，捋捋两根胡子。
脱脱看他那付神态，想这算啥名堂？一大早到我营里捋捋胡子，口也不开打瞌睡，你不能睡醒了再来吗？想你今天是来归降的呀，因此搭点架子，你红营是不错，徐达用兵如神，蒋忠，胡大海本领高强，所以就是来归降也还要搭点架子。好吧，只要体们能归顺我大元朝，对我们也非常有利，现在我就迁就你一点吧。因此脱脱问道：“李先生来我营中，有何贵干？”“奉元帅将令，特来向相爷请安。”嗯，脱脱想，这两句话有一点点归降之意了。“请在贵邦大元帅面前，也与老夫问及一声。”咦，看他又是老样子，脚一搁，眼一闭，胡子捋捋，搭架子么也没有这样大的呀。因此又问：“哦，先生，还有何要事否？”
李善长听脱脱这样问，想好啦，可以讲了。说：“啊，相爷，我们大营昨夜三更时分，后营来一个小卒，说离营十里之遥，我家皇亲解大粮而来，碰到三十毛贼抢劫我们的军粮。”脱脱对李善长看看，你大清早吃饱了，跑来说段书给我听。我要打仗的呀：“后来怎样？”“后来我们大元帅听了之后，大发雷霆，说这种毛贼竟敢来抢我们的军粮，况离后营十里路不到。”脱脱听了又对李善长看看，你这话中明明是指我派人来抢的吧？你又不是对我不了解，我素来做事就光明磊落，从来不干这种事的。因此问：“后来怎样？”“后来我家元帅命先锋将蒋忠带领五百飞毛腿前去捉拿，到了那儿，我家大先锋本领高强，把这一个毛贼，又是一个毛贼，再一个毛贼，共三个毛贼手到擒拿，捉回交与我家大元帅。我家大元帅问他们姓不响，问名不言，抬头也不抬，强制抬头，原来三个毛贼都是年轻之辈，大元帅说，尔等年轻之辈不务正业，竟敢抢营中军粮，谅来民间之物所取不少，所以命手下拿下去斩了。”“嗯。”脱脱想，人也杀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来讲给我听做啥？只听李善长又接着说：“不料三个毛贼竟脱口叫道：先生呀先生，恩师呀恩师……”脱脱一听，喔，原来是你们元帅的学生，所以元帅发脾气，学生做了贼，因此马上派你来归降。“哦，原来是贵邦元帅的学生。”“哎呀，非也。”“何许人也？”“是你们元朝三殿邦老大人的三位公子，是丞相三个寄子，惭愧，不才李善长的门生也。”
脱脱听完这番话气呀，你这个人太刁了，你进营时就应马上对我言明，进来么请安，然后横一个毛贼竖一个毛贼，共三个毛贼，等于在骂我也是毛贼，真不应该。因此脱脱也恼火了。说：“咳，先生，这件事别人不知，你应该知。”“是。”“当初三老大人被奸臣陷害，解到校场满门抄斩，老夫闻知，立刻赶到朝门，登门楼击鼓呜冤，把他们性命救了下来；三大人一气成病，临终之前，请我至府中，托妻寄子，所以我将他们三个收为寄意欲使他们巴图上进，为国争光，为父报仇，所以请一位江北名士训教他们，不料他们今日竟作出此等勾当，真是名师必出高徒呀！”你以为脱脱真是好人呀，他想你李善长骂我毛贼，你收的学生做了毛贼，你先生也不是好人。李善长哪里不明白。忙道：“惭愧，惭愧！”“如今三个奴才在哪里？”“在帐外。未奉将令不敢上帐。”“命三个奴才进帐！”于是手下引领三位公子进来，三人上来，一看老丞相的脸色，已经知道了。急忙跪到在地：“寄父大人在上，孩儿们该死，该死！”
脱脱丞相想，三个小鬼扮强盗抢红营军粮，有失国体，不知情者，会说元朝打不过红营，扮了强盗去抢军粮，气得不得了，立即叫手下将三人押下去斩首。众文武见丞相大怒也不敢求情，最后还是李善长开口道：“老相爷忠良不可无后。”脱脱想到死去的三殿邦，就将三人乱棒一顿，轰出大营。
李善长见三人的事解决了，不过胡大海的事还没有解决，因此坐在大帐上不动。脱脱见他不走，想我与你是敌我两方，不能多谈，一谈就要谈到军事的，你如今不走又不能赶，想不如这样，下盘棋，别的话就可以不讲了。因此请李善长到自己亲帐。说：“先生，可否对弈围棋一局？”李善长想，胡大海还没有放，今天不要说与你下棋，就是打牌也行。“丞相有兴，末士奉陪。”于是，手下摆好棋盘，棋缸，两人面对面坐好。
下棋时，丞相脱脱偶而抬头朝李善长一看，嗬，只见他眉目清秀，鼻正口方，三络清须根根见肉，头上戴了纱帽，身上穿了红袍，比以前在我那里教书时神气多了。唉，想这样好的人才不肯帮我们元朝，情愿投奔红营，象孙伯庸中了举，官不做，游方四海，现在也在红营为官，不知红营有什么花样吸引了他们？哎呀，下棋不可一心二用，一角丢了，再想到三个干儿子，被我轰出去后，如今不知怎样了？万一寻了短见，真叫“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哎呀，不好，又是一角丢了。所说围棋是金角银边锡肚皮，两角去了，半壁江山完不成，脱脱这下急了，“答”两个指头夹住一只棋，一只手捋捋胡子，好象在动脑筋，“啪”手指一放，“卜落托”棋子落在棋盘上，接着两个手指在棋盘“啪”一拍，李善长吓得跳了起来，想棋下过要下人了。只见脱脱将袍袖在棋盘上一撸：“老夫行棋失规，先生勿罪，和棋了吧！”李善长想，本来我就无所谓，落得大方：“本来是和棋啊，哈哈……”
脱脱想，那么你可以走了，看他仍然老虎不动身。“哦，时光不早了，先生可要留在亲帐畅饮三杯？”李善长想，你在赶我动身呀！“相爷，时光不早了，末士告辞了。”“恕某不能远进。”李善长站起身来。走到亲帐口：“哦，相爷，时光真的不早了，末士告辞了。”脱脱想，我又不留你。“故而不敢屈留先生。”李善长走到亲帐门口，抬头一看，哎呀，马上又回来：“啊，相爷，日已西倾，时光真的不早了，末士告辞了。”脱脱到这时方始明白，原来他送回我三个寄子，想要带点回礼去的。我想有一副将可作回礼，不过轻些罢了，因此说：“先生，某马上传令，将你们副将马万斤开释。”嗨呀，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多谢相爷。”然后脱脱将李善长的左手抓住，将三粒白子一粒黑子放在李善长手心上，自己右手朝李善长左手一按。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说着，将两根白胡子一吹。“这四颗棋儿留作纪念了吧。”李善长心里明白，这四粒棋子是将三殿邦三位公子及一女托付给我。”“遵相爷吩咐。”说完，李善长转身朝外走，到外面上马，和马牌子一道站在营门口壕沟旁等。
那边脱脱一条令箭，派小兵到后营将胡大海放出来。不一会，李善长见胡大海由后营左面兜到前营来，忙叫声：“啊，胡贤弟、快快回营去吧。”“你回去吧。”李善长问为什么？胡大海说，我要去弄得他们难过。李善长一听，哎呀，呆子又要闯祸了，马上回营。在营门口，蒋忠正在营墙上观看，见李善长来，忙问：“先生，脸坚人呢？”“哎呀呀，大事不好了，先锋快去救救胡大海。”将胡大海刚才的话讲一遍。“没有元帅将令，怎好私出大营？”“有我在此。”“好哇！”
蒋忠两柄锤头一扛，从营墙上“磴”跳过壕沟，“哒、哒……”出去，营门开，踏板平，李善长慌慌张张跑到大帐上禀明元帅徐达，徐达马上带领众将上马，步下，点齐兵马战场。
胡大海昵，回到元营营墙下，大声叫道：“哎，哎，可认得我？”上面元兵：“谁不认识你这个饭桶副将马万斤。”“嗨，世上没得马万斤的，老子胡大海，托过千斤板，做过两邦大元帅，天下第—强人。”“啥人相信你。”胡大海将身上的甲拦裙“嚓、嚓，冷冷”一拉。“副将有这个东西吗？”“不相信。”胡大海将大胡子一遮。问：“你们再看看，象不象？”“嗯”两个兵看看与画影图形上的胡大海蛮象，于是两人商议，一个留下来与他敷衍，偏要说他不象，再一个去报禀相爷。脱脱得讯：“哎呀，中计了！”于是命牛千斤去抢胡大海，自己将战袍一脱，顶盔贯甲，上马，手执龙头凤尾枪，一马到战场。
牛千斤接到令火呀！想，相爷呀，我早就对你讲过，你不信。于是一马到营外，营墙上小兵还在与胡大海乱扯，“象。”“不象。”小兵一边讲一边回头看，胡大海晓得不对，正想溜，只见“嘟……”牛千斤出来，掉头就逃，不料这匹马只会跳不会跑，脚是瘸的，“壳落脱，壳落脱……”牛千斤追过来，举刀劈下来，胡大海吓了一跳，人跌倒在地，一只马头被劈了，牛千斤第二刀又劈下来，胡大海“得儿……”朝地上一滚，第三刀正要劈下来，蒋忠到，为了救胡大海，蒋忠用足力举两柄锤头“磴”，只听“叭郎当，卜”牛千斤倒了下去。胡大海爬起来一看：“喔，死了！”
脱脱一看牛千斤死了，恨呀，想，一定要将蒋忠杀死不可，否则我罪名大。因此一马竖过来与蒋忠交锋，脱脱还是有些本事的，想今天我不能与他比力，因此冲过来边打边收，打到十个回台，只是招架不回手。说，“爷非尔对手，休得追赶。去了！”“哦？”蒋忠“哒，哒……”紧追不放。
所说用兵打仗，主帅非常重要。徐达在旗门下看得清清楚楚，想凭脱脱的本事还能打下去，为啥就逃了？而且一边逃一边回头看三看，分明是要用回马枪，蒋忠人性直，不要上当了。马上吩咐鸣金收兵。脱脱听见“嗬……”徐达坏，看得出我的用意，如今没有办法，也只好收兵回营。
红营打得胜鼓回营，元帅徐达给蒋忠记二大功，伤牛千斤一功，救胡大海一功。胡大海呢，自己捆绑上帐：“大元帅，末将胡大海该死。”他算负荆请罪啦。元帅吩咐松绑，叫他站过一旁。
咦，胡大海想，我今天起码也要记个过，怎么什么也没有呢？等退帐后，问华云龙啥个缘故？华云龙说：“你有大功。”“啥大功？“骂人。”“骂人也有功劳？”说，你不骂穿你是胡大海，脱脱不会派牛千斤出来，牛千斤也不会死，这就是一功，而且这个消息传到元朝奸臣耳里，一定会在元主前参奏一本，脱脱就要受罚，所以你的功劳大得不得了。胡大海听了说：“照你说，我不能不骂了，你这个绝子绝孙倒是有道理。”
十五回：濠山舌战
元朝脱脱丞相放了胡大海，反伤了先锋牛千斤，事后想想，这件事错了，倘使朝中奸臣得知要陷害于我，但再想想，不怕，我受先王托孤之重，官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我在此打了胜仗，将红营灭了，回去也不会有啥事；就是有点事，皇城里，一来皇太后在，二来还有不少老朋友，也可以帮忙。
第二天升帐，脱脱点卯，点到陈雷，陈电二人的名时，无人答应，三卯点毕，二人仍未到。脱脱马上派人去查四个营门口，昨夜有何人出营？一直查到后营门，守营的说，昨夜陈雷，陈电出营了。问没有将令怎能放他们出去呢？说有的。于是将后营营门官带到大帐见相爷。脱脱叫营门官将令箭拿出来看。且说相爷的令是先王御赐的十二条生肖令，营门官交上来一条子时令，脱脱叫人到后面亲帐查看，见子时令还在。于是将两条令放在一道对比，脱脱的子时令上有皇帝的玉玺印，另外一条令上玉玺模糊。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陈雷、陈电二人真名叫林振、林祥，是老奸萨登叫他们化名到脱脱营里来监视相爷的。这条假令呢？是萨登交给他们的，让他们在打听到脱脱有啥错事马上回去报告时用的，令箭上没有玉玺呀，是老奸叫自己妹子西宫娘娘趁元主吃醉酒时，将玉玺偷偷取下来印的，由于心慌，印揿下去有点歪，因此模模糊糊。脱脱看了假令，想这一定是奸臣萨登蓄意陷害，想我树大根深，等到回到皇城自然查得清的，因此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再说两个奸细昨夜偷出营门后，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奔回皇城，直往老奸萨登王府禀报，老奸听完，真是心花怒放，想，好，这样一来脱脱脑瓜就要落地；再想，金殿上去参奏的话，脱脱的朋友多，反而不利。于是贼眼珠子一转，想，有了，找个人冒晁王赤福寿笔迹写了一道本，然后老奸通过妹子关系，进宫与元主下棋。棋下了一半，萨登有意将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