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问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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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并没有回礼,显然习惯了被人拜见。他有些不耐,直接向店主问道:“这阵法多少灵石?”
店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二人争抢,也不怕殃及自己,闲闲地应了一句:“十六万。”
那个男修转身面向秦悦,道:“我出两倍。”
秦悦还真不怕和别人拼灵石,更何况她很看中这个阵法。她笑了笑:“三倍。”
男修没想到她出手会这般阔绰,停顿了一瞬才道:“四倍。”
“五倍。”
店主看着他们这么抬价,真是乐见其成。
男修想了想,道:“想来道友也是身家丰厚之人,你我再这么争下去毫无意义。这刚巧有两只手钏,你我一人拿一个,如何?”
“阁下忍心看这成双成对的东西被拆分开来?”秦悦实在喜欢这个阵法,“更何况这对手钏的模样精致华丽,适合女子佩戴。若为阁下使用,恐怕……”
那男修略怔,又道:“我既然修仙,就不应在意这外观如何。”
秦悦继续苦口婆心地诱劝:“此言差矣。诚然修仙之人不应拘泥于俗物,但人活于世,总不能忽略旁人的眼光。阁下能出入此处,必然是身份尊贵之人。如若佩戴着这副手钏,恐为人暗地耻笑。”
男修扫视了她两眼,道:“伶牙俐齿。”
秦悦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长什么样。听这人语气高傲得很,暗自揣测他定然位高权重。
店主看两人不争了,十分遗憾:“两位道友,这阵法……”
男修语气淡淡的:“既然这女修都这么说了,这阵法就让给她好了。”
“多谢阁下割爱了。”秦悦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句,“先前说这对手钏多少灵石来着?十二万是吧。”
“……道友,是十六万。”店主很是憋屈——竟然从五倍的价钱打回了原价。秦悦猜他心里一定难受得要命,飞快地把灵石放下,拿起手钏就走了。
86觅阵法鬼市手钏得 携冰焰灵兽踪影消2
难得来一回鬼市,自然不能看看就走。秦悦又转了转,看中了一个长条木盒子,用的是有了年份的小叶紫檀,嵌着不少异兽的晶核,用来存放灵草极好。她看着喜欢,伸手去拿的时候却碰到了另一人的手,不巧那人的目标也是这木盒。
那人十分不悦地问店主:“这盒子只此一个吗?”
秦悦听了这人的声音,表情变得十分奇异:“又是你?”这人就是刚刚和她争买手钏的那个男修。鬼市这么大,竟然又遇上了,还偏偏再次挑中了同一件东西。
店主摸不清两人的关系,照实答道:“就这一个。”
那男修也认出了秦悦的声音,反问道:“道友这次又想用什么理由劝说我放弃?”
“阁下适才说我伶牙俐齿,我唯恐这次又得一句巧舌如簧。”秦悦抱臂,“在下没有什么理由,你我不如各自出价吧。”
那人负着手:“这盒子要多少灵石?”
店主不慌不忙道:“这盒子用的紫檀木常年栽在灵气浓郁之处,多少养出了一点灵性。不仅能存放灵草,更能温养灵草。若时常佩戴身侧,还能明心静气,裨益修行。”
男修听出了点意思,道:“你只管说它的难得之处,莫非要卖出什么天价?”
店主答道:“天价倒不至于,不过比寻常盒子贵上一些。我卖九万个灵石,二位道友价高者得,如何?”
秦悦并不是非要买这个盒子,只是看它样子精巧,想带回去赏玩罢了。如今听了这价格,她觉得有些贵,正打算让给那个男修,忽然听他来了一句:“我出两倍。”语气极为挑衅。
秦悦玩心忽起,接了一句:“三倍。”
那人不依不饶:“四倍。”
秦悦继续加价:“五倍。”
那人没有半分犹豫:“六倍。”
秦悦估摸着差不多了,低笑了一声,拱手道:“阁下财大气粗,我真是望尘莫及。这木盒便归了你吧。在下告辞。”
男修隐约察觉自己被戏弄了。灵石倒是小事,只是……
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立马多出了一个矮个子的修士。修士垂首:“掌门有何吩咐?”
男修指着远去的秦悦,道:“跟着她,查出她的身份。”
矮个儿修士应了一声,立马速度飞快地追上了秦悦,形同鬼魅。他不近不远地跟着,和路人混杂在一起。天色漆黑,月华惨淡,没人能洞察分毫。
秦悦走着走着,渐渐觉得如芒在背。警惕地回头望了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心道:“鬼市果然古怪颇多,不负其名。”
天渐渐要亮了,鬼市的商铺店主纷纷开始收摊。秦悦回去的路上竟然没摸清方向,在半空中绕了许久,才找到了正确的路。这迷路的事她倒是头一回经历,误了不少时间,找准方向后就加快了木莲飞行的速度。十几天后回到了木摇宗,比去的时间还要快上一些。
宽大的宝座上斜坐着一个化神期的男修,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不悦地睁开了眼。
来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修士,看见座上人阴沉的脸色,就知来的不是时候。正打算退下,就听见一句:“查得如何了?”
来人苦着一张脸:“那女修八成是发现了,故意在路上绕了很久。幸亏弟子机警,没有跟丢。可是……可是她用的那件飞行道器极好,速度飞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弟子……弟子无能,没能追上。”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座上的男修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好奇问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你追不上的人。她用的什么飞行道器?”
“回禀掌门,是一朵木莲。”这人见自己没有被责骂,说话顺溜了很多,“弟子虽然没有追上她,但给她扔了一个寻香符。日后若是碰巧遇上了,定会把她的身份查得水落石出。”
寻香符是一种特殊的符箓,使在人的身上,不会害人性命,只会给那人身上添一缕幽香。只有施符者或是修为极为高深的人才能闻到,大多被用来寻人,因而有这么个雅致的名字。
座上的男修自言自语:“木莲?以往倒没见过这般人物。”看了眼矮个儿男修,顺口赞了一句:“你做事倒是周全。”
秦悦刚走回洞府,就被承影叫住了。后者递上来一叠玉笺,道:“前辈这次外出了整个月,府中积下了不少传讯符。”
秦悦嘟囔了一句:“一定是周浩然又想支使我做什么事。”
把传讯符拿过来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的落款,卢秋。秦悦曾传讯卢秋,告诉她自己正在木摇宗,一切安好,不必担心。这次人家回寄一张符箓也属正常。
卢秋说自己经常出去探宝地、寻机缘。秦悦养在院子里的碧霄竹长势虽好,但无人照顾。她建议秦悦遣几个木摇宗弟子前来照料,以免这个好年份的竹子毁在了风雨里。
秦悦想了想,觉得木摇宗终归不是自己的师门。自己干涉他们门中事务已然不妥,如何能差遣其门中弟子?她问承影:“坊市间能不能雇人干苦力?”
承影笑答:“我们修仙,事事皆可用法术解决,哪需要亲自干什么苦力?”
秦悦继续道:“我要找人照料灵植。这是个精细活儿,需要按时按点浇水灌溉,才能长势喜人。我觉得这勉强担得起‘苦力’二字。”
承影闻言又道:“前辈若不嫌弃,不妨吩咐我去做?”
秦悦实在觉得这是个耽误修炼的活计,立马拒绝了她:“你这么年轻,又是女孩子,我哪里舍得使唤你做事?你还是潜心修炼,最为要紧。”
“我倒希望能帮前辈做事,哪怕得一句随口的指点也是好的。”
“你修炼遇上阻碍,大可以来问我,我又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秦悦从不知这些普通弟子修行问道的艰辛,“不过我才疏学浅,道心不稳,教坏了你我可不管。”
“前辈说的哪里话,承影受教还来不及。”
秦悦听着像是奉承话,不置可否地往洞府里面走。猛然想起玉泉兽已然不见多时,回首问道:“你有没看见我的灵兽?长了一身银色的皮毛,肚皮白白的。”
承影答:“未曾。”
“估计又跑去哪里玩了。”秦悦揣测,“罢了,我要研习阵法,没工夫管它。你们若是见着了,就告诉我一声。”
87玉手钏解阵论道心 苦禅茶煮水肃神思1
第五十六章:玉手钏解阵论道心,苦禅茶煮水肃神思
这对白玉手钏里各埋了一个阵法,秦悦原以为这两个阵法必定是相辅相成的,谁知竟然二者竟然一模一样。她把灵力输进去,仔仔细细地探查了几遍,最后哀叹了一声:“还真是毫无差别,早知道就分一个给那个男修了。”
既然两个阵法没有区别,秦悦就挑了一个研究。这是个攻击类的阵法,演算起来并不难,只是总共有整整八十一步,极为繁琐。设阵的人精通算法,几乎让每一步都互相联系,彼此照应。一环扣着一环,生生把解阵的难度加大了不少。
秦悦自然不会知难而退。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全心全意地演算了许久。可惜大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毫无进展。
她明明知道这个算法的规则,可就是还欠一分领悟。就像沙漠里的人分明看见了眼前甘泉,偏偏碰不到,喝不着。秦悦气恼得很,干脆效法自己初学阵法之时的经历,开始了一步步的死算。
几十年前,她刚刚开始接触阵法的时候,就是这样演算的。把每一步都钻研透彻,破解整个阵法自然不在话下。后来她于阵法一道有了自己独到的领悟,破阵的时候都会用上宏观的眼光,再没有这般死算解阵过。没想到,今天这个阵法竟然让自己用上了尘封多年的“笨办法”。
行远望了望秦悦紧闭的房门,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席昭:“这是虔正宗的请帖,你去问问墨前辈要不要前去。”
席昭把请帖收了起来,道:“前辈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说是在钻研阵法。我可不敢进去打搅她。”
“胆小鬼。”行远笑话她,“墨前辈最最宽厚仁慈,怎么会责怪你的干扰?你不去问我去问。”
席昭自然不会反对:“你想去便去吧,没人拦着你。”
行远果真推门而入。
秦悦发现这个设阵之人的想法也挺奇妙的,每一步看似相互关联,但实则彼此独立。因而不仅要算出步步之间的联系,还要算出每一步本身,是个浩大的工程。
不过现在她思路顺畅,隐约能够理解设阵之人的良苦用心。虽然一步都没有算出来,但已经有了一星半点的领悟。秦悦放慢演算的速度,等待着某个瞬间的福至心灵。
这时身后传来一句:“前辈要不要去拜访虔正宗?掌门也会同去。”是行远的声音。
突然听见人说话,秦悦思绪一乱。她郁结不已:就快算出来了啊……这么久的钻研,被这句话毁了。
缓了缓心口的闷气,秦悦镇定地转身。心想:以后闭门研习的时候一定要设下禁制,再不能让人随意出入了。
她的表情虽然和善,但脸色却说不上好看。行远心道:“莫非真的被自己打搅了?”
秦悦问道:“你适才说什么虔正宗?”
行远忙答道:“虔正宗,是我宗的友派,每隔百年都要请我们门中弟子去做客的。过几天掌门就要带着几个精英弟子启程,特地让我来问前辈要不要一起去。”
“你们两派的事,我就不插足了。”这意思是拒绝了。
行远劝了一句:“虔正宗的灵茶是最有名的,前辈不去尝尝吗?”
秦悦刚刚钻研阵**败垂成,现在心里正懊恼不已。转念一想,自己乘此机会去散散心也好,遂应了一句:“那我就去看看,你代我向周掌门说一声。”
行远称是。
“对了,我在禹海对面的高山上有一处洞府,院子里养了碧霄竹,你去帮我照看一年。”秦悦悠悠道。眸光扫过一旁的白玉手钏,又恨恨地改口:“不,三年。宗门事务也要一并兼顾处理着。”
行远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秦悦的处罚,规规矩矩地应了下来。
两天后周浩然来请她,秦悦倦倦地走了出来,倒把来客看得一愣:“许久不见,你瞧着像是清减了不少。怎么一脸疲色?”
秦悦忧愁地摇头:“别提了。我钻研一个阵法未果,心里难受得要命。茶饭不思就算了,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周浩然诧异:“你如今修至结丹后期,还日日进食,夜夜安寝?”
“习惯了而已。除非闭关,都是要睡一会儿的。”
“你这般情形,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