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步是地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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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说:“这件事不好报案,我在刑警队有朋友,要不然,请他们私下查一查?”
正说着。金戈的手机响起来。是韩队打进的电话:“金大律师。我已如约到了东湖
别墅,你什么时候到啊?”
金戈望着汪海,故意把手机与耳朵隔开一段距离,以便让汪海听到他们之间的
对话:“噢,韩队,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到。”“什么事啊,这么急如星火地把我
叫来,晚饭我可还没吃呢啊,你得请客!”“那是自然,随便由你点地儿。”
金戈挂断手机,对汪海说,来的路上我已经约了这位朋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
前,拉开白纱锈花的窗帘,指着楼下的警车和一个站在车旁的警察对汪海说,您看
他已经来了,要不然请他上来一块坐坐?
汪海望着楼下的韩队,抓了一把头发,神情倦怠地说:“公安部门一介入,这
件事就难免闹大,还是另想一个万全之策吧。”
金戈说:“没事儿。都是自家兄弟。”
汪海摆摆手:“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最好限制在你我的范围之内。”
金戈无可奈何地说:“那就只好按他们说的,交钱赎人了!”
汪海恼火地拍着桌子:“我哪里去搞五百万来?五百万,他们以为我是孙猴子,
拔一根毫毛吹口气就能变出来?再说,给了他们五百万。过一段时间再来敲诈,我
如何是好?用不了几次。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卖给他们!”
金戈装出义愤填膺状:“妈的,胃口真是不小,张口就是五百万!”
汪海说:“这还是你来以前,讨价还价了半天,才降到这个数,开始要一千万
呢!”
金戈开了一个玩笑:“他们肯定了解了您的底细,知道您是国资局局长,还以
为您是个大贪官呢!谁能想到您这么廉洁?说出来谁也不信!”
汪海望着金戈:“小金子呀,你是不是正话反说,拿老汉我打哈哈?”
金戈忙说:“您多心了。说实话,像您这种级别的干部,又在这样一个位置上,
买卖几张股票算什么?就是丽丽,也不是您包养的二奶啊。您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汪海点点头:“对呀!我这不是包养二奶,是自由恋爱嘛!
中纪委知道了我也不怕。“他略一沉吟,又有些悔意地说,”要是股票的事不
让丽丽知道就好了……“
金戈问:“怎么,丽丽和绑匪说了?”
汪海摇摇头:“一个弱女子为了活命,也怪不得她!”
金戈说:“如果情况是这样,就只好破财免灾了。至于说您怕他们以后不断敲
诈,这个担心倒不必。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如果把事主逼急了,结果是鱼死网破、
两败俱伤,这个道理他们还懂!”
汪海叹一口气:“可是我一下子哪里能拿出五百万?”
金戈说:“顺达股份涨势不错,要不先从股市上提出五百打到那个账号里?”
汪海无奈地点点头:“事已至此,就烦劳你帮我办一下吧。顺达股份出局后,
从我的获利当中扣除。”
金戈站起身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我还要去招呼楼下那位朋友。”
汪海无精打采地长叹一口气,抬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那我就不留了。”
金戈边向外走边说:“汪局长,您也想开点。顺达股份我们获利至少在两千万以上,
就只当我们少赚了一点。有好票我们再做一两把,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
汪海挥挥手:“去吧,事情办完了告我一声。”
出了门,金戈回想了一下,没发现自己出什么纰漏。他一想到顺达股份获利后,
自己又多了上千万进账,不由得心花怒放……
第三十一章 五雷轰顶
许非同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了石羽的房间。他依稀记得,走出楼道的时候,两旁
的办公室都半掩着门,人们像观赏珍稀动物一样对他指指点点。那一道道或怜悯、
或厌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许非同像是一条被网住的鱼,
嘴里吐着白泡,痛苦地挣扎。而这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还能
活吗?
“四百万……两天……两天……”
许非同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时值正午,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上火辣辣地照着,空旷寂寥的天空中没有一
丝云彩。也没有风,空气似乎凝滞了,伸出手抓一把,就可以感受到烦人的燥热。
街道旁的杨树下,一对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正靠着粗壮的树干忘情地接吻。两
个人如人无人之境,对身旁的车流、行人全然不顾,还不时调整姿势,以便嘴和嘴
对接得更加严丝合缝。
许非同走过他们身边时,目光和那女孩的目光相遇。那女孩儿一边吻着男孩,
一边侧着头望着许非同。没有一丝畏惧与羞涩,甚至有些嘲弄。她看样子也就是彤
彤一样的年纪。
许非同的心倏然一沉,如果没有了辛怡,彤彤的生活该是怎样的情景?那些本
该由母亲去沟通的话题。到时候应该由谁去替代呢?
走着走着,许非同迷迷糊糊来到了“肉饼张”。
伙计早已认识了他,一边给他拿餐具一边问,怎么着,还是老样子?六两饼,
两碗羊杂碎汤,一瓶啤酒?说着。诡谲地望一眼许非同,要不要给那位小姐留一副
碗筷?许非同这才像想起了什么,掏出股票机一看,大盘仍是毫无起色,凤凰科技
又是跌停板,已跌至六点九元。账面又损失十几万元。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小雨,小
雨,你能来一趟吗?我在“肉饼张”等你。
又回头对伙计说,你给我另加一瓶二锅头。
此刻,许非同已是心如死灰。按现在的市值算,手中的股票全抛了也不足八十
万。而且,大笔卖单封死了盘口。根本就卖不出去。后天十一点钟以前,到哪去凑
齐这四百万?石羽这个混蛋说得出做得到,以自己不多的法律常识。许非同知道。
贪污公款四百万即便不枪毙,也会施以重刑。一想到辛怡将会被戴上手铐塞进
警车,他就不寒而栗。辛怡那么娇小,那么柔弱,她如何能承受漫漫的铁窗生涯?
她走了,剩下自己和彤彤怎么办?一想到彤彤,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正在热吻
的那一对少男少女,特别是那女孩儿的眼神,那么像彤彤,有些稚气又有些玩世不
恭。现在彤彤已经和家里有了隔阂,再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她能承受吗?如果承
受不了,她会不会因此而步人歧途?作为父母。这几年因为炒股,给女儿的关爱实
在太少了。如果彤彤因此而出什么意外,他的内心会深深地自责并永远不得安宁!
他真恨辛怡。怎么就这么大胆子?竟敢动用四百万公款炒股!这不是玩火吗?
又一想辛怡平时克勤克俭,为这个家几乎操碎了心,禁不住又流下眼泪。
手机响了,许非同懒得去接,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悠扬的前奏曲响过,
接着是动人心魄的电闪雷鸣。许非同焦躁地看了一下号码。有些陌生。他摁下了接
听键:“许老师吗。手机响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接电话?”
原来是系主任。怪不得号码有些陌生,因为系主任很少给他打手机。
“噢,主任啊!我……”
系主任似乎不想听他解释,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儿:“许老师,有一个情
况跟你通报一下,你的学生已经联名写信给校长,要求换老师。这一段时间我们彼
此缺乏一些沟通。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忙些什么?我们不反对你有个人的活动空间,
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老师,只要是围绕美术所做的工作,都是在为社会作贡献嘛!
这一点我还是开明的。关键是,你不能置你的本职工作于不顾,是不是?好了,今
天我算是给你打一个招呼。有时间你到学校来一趟,我们好好谈一谈。”
小雨来到“肉饼张”的时候,许非同已经把一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快喝光了。
他因股票本来已心情极差,刚才又被系主任没头没脸批评了一顿,而且学生还要炒
他的鱿鱼,更是烦闷忧郁,只好借酒浇愁。见了小雨,他红着眼圈醉意朦胧地招呼
着:“来,来来,坐坐坐。”
小雨在许非同对面坐下,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她每次问金戈,
金戈都说没事儿,上午金戈上班的时候,她还再一次问了他,金戈不屑一顾地说,
怕什么?你哥不就投了两三万块钱吗?真赔了,我给他。这叫小雨的心里有点发毛,
不知道如何再去应对许非同。她知道,许非同的全部家当都在股市上,他眼下赔了
已经不止一半儿!
“怎么着?还……还叫我再忍一下?”许非同对着酒瓶。把最后一滴酒液倒进
嘴里,吧哒吧哒嘴儿,舌头有些发硬地说。
“对,对对!有、有利的情况和主、主动的恢复,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
努力之中。这是谁……谁说的?不是你。是郭建光,是,是老人家!哈哈哈哈哈…
…”
“非同,你喝多了,我扶你上楼去休息吧。”
小雨认识许非同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
在她的眼中,许非同一直是个沉稳,心里搁得住事的男人。尽管她估计到股市
暴跌会对他的打击很大,但实在没有想到。
许非同竟会落魄沮丧到如此地步。她在自责和懊悔的同时。
心中不免生出一缕悲哀。
“笑话,一斤白酒我就喝多了?我心里清楚着呢!你。你知道我们赔了多少钱
吗?说,说出来吓你一跳!”说着,又举起一瓶啤酒,对着嘴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你不能再喝了。”小雨夺下啤酒瓶,揪着许非同的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搭,
随手扔在桌子上一张百元大钞。搀扶着许非同走出了“肉饼张”。
伙计在身后喊:“找您钱啊!”
小雨回答:“算了。剩下的是付你的小费。”
伙计忙跑到门口,冲小雨的背影一劲儿点头哈腰:“谢了!两位常来啊!”
门外,一辆挂着河北省公安牌照的切诺基停下,几个警察推门下车说笑着朝
“肉饼张”走来。许非同一个激灵,伏在小雨肩头含糊不清地喊着:“警、警车,
警、警察抓、抓人来了!”
一个小警察听到了。停下脚步警觉地望着小雨和许非同。另一个年龄大的警察
拽了他一把:“快喂脑袋去吧,情人幽会喝多了,有他妈什么看头。”小警察问,
你怎么知道是情人幽会?老警察卖弄地说:“这还用说吗?第一。两个人年龄不相
当,不是夫妻,也绝不是父女,因为那小姐见到咱们有点不好意思:第二。两个人
在这种小酒馆喝酒,说明关系已经相当不一般了,且动作亲昵、自然,不是隋人又
是什么?”小警察信服地连连点头,老警察卖弄地接着说:“我还可以判断出他们
的职业基本都和艺术沾点儿边儿。你信不信?”小警察更为惊讶了:“你怎么看得
出来?”老警察引而不发:“不信你问问他们去。说错了,这顿饭老子埋单!”
小雨听了脸上一阵发热。她扶着许非同踉踉跄跄地走着。喝醉了酒的许非同死
沉死沉,她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回画室。一进屋。许非同“哇”一声吐了两个人一身。
小雨把许非同放在床上,脱下他的衣服和自己的上衣泡在盆里,找了一件睡衣
穿上,又烧了一壶开水,冲了热茶放在许非同的床头:“非同,喝杯热茶,解解酒。”
许非同的头痛得像裂开了一样,心跳也快得不行,好像一张嘴那颗心就能蹦出
来。他睁开眼,一时天旋地转,依稀看出小雨的轮廓。定了定神,小雨似乎在冲自
己笑,随即又变成了辛怡痛哭的脸。他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抱住小雨,好像一撒手
小雨就会跑了。嘴里却含混不清地叫着:“辛怡,辛怡,石……石羽。只……给了
咱们两天的时……时间。如果后天十一点之前……不凑,凑齐,四……四百万,他,
他就要报……
报……报案!“
小雨如五雷轰顶。失声叫道:“四百万!”
许非同一口一口喷着酒气,头又垂了下去:“你,你怎么……忘了,不是你,
先后动用了四、四、四百万公款……投入股市,现在剩了不足,六、六、六十万吗?”
许非同说着便痛哭失声,“辛怡,辛……辛怡。我,我……”
小雨颓然坐在地上,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和
辛怡见面时,辛怡哀求小雨救救自己,说不然就会家破人亡,当时小雨还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