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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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白庸没有回应她的心情,而是转头去看身后的母婴,发现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在刚刚对招中,他其实可以孤注一掷,将火云神掌的威能凝聚起来,一举击穿寒流,可一旦这么做,就难以保护到这对母婴,必定会被扩散的寒流伤害到,而两个没有神通本领的人沾上寒气,恐怕瞬间就会丧命。
白衣女子看到他身后的母婴后,不禁偏移了目光,闪过一丝愧色,她刚刚出招时,当真忘了考虑这对母子的死活。
白庸没有唤醒这位母亲,而是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客栈,垫付钱后并通知官府。
其实这等江湖仇杀官府也管不了,一般都是备案,然后将情况上报给正道盟,由法德院判断是否该下定追捕凶手,将追捕之事交给修仙者办理是最为妥当,一些擅长追捕之术的高手,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化作一粒沙尘都能将目标找出来。
白衣女子跟在他后面,默默地看他做完这一切,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在一切结束后才问:“你跟这对母子是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
白衣女子淡淡应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没有关系也要帮忙,只是看白庸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些,有了几许认可的味道。
这时有两道人影从天际御剑而来,转瞬即至。
“越师姐,请别不留任何讯息就离开,我跟萧林师弟几乎将方圆十里都搜遍了……咦,是上次出手相救的玄宗前辈。”其中年长的弟子看见白庸后眼睛一亮,却是认了出来。
这两名玄虚剑派的弟子正是当初白庸从摧花大盗射英手中救下的徐豪跟萧林,数日不见,这两人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当日相遇时不过肉身三四重的修为,如今年长的徐豪已经完成脏腑的凝练,稳稳踏入第六重,另一名萧林更是将肉身彻底凝练完毕,只等凝聚拳意便能踏入天人境,而且他一身精气澎湃,远超普通同境界的武者。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异地相遇,不免觉得亲切,于是便找间茶楼聊了起来。相谈之后了解到,这三人也同样是来参加磐沙神宫的万道争锋大会,白衣女子名唤越凌仙,是他们的师姐,也是同一辈人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是玄虚剑派掌教的关门弟子。年方十九岁,便同时拥有金丹三重以及元神四重的修为,放眼整个神州,能在这一年龄达到这等修为的也不多。
如此一来白庸倒是能明白对方骄傲态度的由来,除了这一身高超修为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俗定规矩的问题——玄虚剑派、玄天宗跟正气门的弟子若遇到玄宗弟子,是要自降一辈,称一声前辈。
难怪她不愿多说话也不愿自报姓名和门派。
而且越凌仙外,那位名唤韩林的弟子也不大愿意称白庸为前辈,言谈中总是有意忽略称呼,而且在谈及自身修为进步时还特意多看了白庸几眼,可惜白庸对此只是毫无嫉妒的恭喜了一句,没有露出令他满意的表情,不免有些遗憾。
白庸擅于察言观色,倒是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心中觉得这等少年心性应该加以鼓励,琢磨着是否应该重新提起话题,然后以惊叹的语气称赞一声不可思议,满足对方的期待。
这时就见韩林蓦地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荒漠眼中灵光闪动,双手负于背后,背对众人,口中缓缓吟道:“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越凌仙双眼一亮,微加赞许道:“好诗!尤其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句。这首诗是师弟所做?”
徐豪拍手鼓掌道:“肯定是了,师姐有所不知,师弟在上次大病清醒后,脑中淤血被冲散,就变得非常聪明,经常有惊世之作现世,我看就算那些诗中大家也不过如此。”
韩林谦虚笑道:“随兴而来,突发灵感。”
他暗中偷偷将目光瞥向白庸,终于看到了令他满意的表情——白庸已是目瞪口呆。
第九章 欺世盗名
见白庸震惊的表情,韩林心中自是暗爽不已,但他却不知道,白庸所震惊的并非这首诗本身的意境高远,而是有所记忆,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白庸心中琢磨着,好似是在玄尊从天外天世界带来的书籍中见到过,但一见对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确定。
他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也必须是用心看的方能记住,那时他年纪尚轻,好奇心强,在那些天外天的书籍中,反而是对一些内容奇思妙想,甚至可说是荒诞的神怪小说更感兴趣,至于诗歌集等只是粗略一翻,并没有特别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不免模糊。
他本想开口询问,可一看韩林毫不犹豫的承认这首诗是自己所做,这等确认无疑的态度,令他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一件关乎名声的大事。抄袭也许仅仅是小错,也如果将抄袭作品的原作者踢开,冠上自己的大名,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盗他人名作为己著,这等行为比偷人钱财,甚至偷人性命还要严重百倍,所谓欺世盗名,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有大志者尤为忌惮,否则就算将来有所成就,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载入史册,永远被人讥笑。
试想阿摩罗这样的人物如果做下欺世盗名的行径,恐怕人人提及时都不再敬佩或惊叹,而是嗤之以鼻。神可汗的名声是别指望了,甚至草原之民都要引以为耻。
当初遇见的魔修者周盗寒,虽然也口口声声称要以掠夺来弥补天道不足,坦言自己是小人,可这等不要脸的事估计也做不出来。
思虑至此,白庸心想许是自己多虑了,韩林又不是傻子,岂会干出这等不考虑后果的事。
何况,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无耻的人呢?
若真是抄袭,他应该有所犹豫才是,而不是现在这般坦然自若,受之无愧。毕竟羞耻心人皆有之嘛!
韩林能在数个月内连续突破境界,这等修行速度世所罕见,肯定也有气运加身,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又怎么会得到上天的青睐呢?除非他是老天的私生子……
白庸微微晃了晃头,将这等乱七八糟的念头清除掉,这时便听见越凌仙在品评诗中名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大巧若拙,前者听上去似乎毫无道理,烟又怎么可能会是笔直?后者听起来太俗,因为太阳自然是圆的。可闭上眼一想,直烟圆日的情景就浮现出来了。要说另寻两字来替换,却是再也找不出。这就是诗的绝妙之境了,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看上去似乎无理的形容,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韩林露出既谦虚又有一种为自己能做出这等名句而自豪的表情,笑道:“师姐过奖了。”
倒是旁边的徐豪略带疑惑问:“韩师弟曾经来过北漠吗?”
“当然没有,这是我第一次……”韩林心中突来警觉,改口道,“哦不,小时候曾经跟长辈来过一次,但印象不深。”
徐豪点头道:“怪不得会有第二句‘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以雁喻人,出汉入胡。”
白庸也道:“那你的长辈也一定是官府中人,这最后一句‘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显然是描述汉使出关的情景。”
徐豪疑道:“师弟不是出身商贾之家吗?哪来的官府中人。”
“这个,我说的是长辈,并不是指自家亲戚,而是父辈结交的朋友。”韩林略显慌张的问答。
见此,越凌仙狐疑的问:“这首诗该不会不是你做的吧?”
韩林神色一定,以坚定的语气道:“当然是我做的,师姐熟读古文诗集,如果真是抄袭,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毕竟这等名作,一旦出现必定流芳百世,迅速传扬开,创作者不会无籍籍名。质疑师弟,是我鲁莽了。”越凌仙也觉得自己这番质疑过于无礼,后果严重,以她的高傲也道了一歉。
然而白庸心中刚掐灭的疑问再度浮起,思忖着或许有空回玄宗查找一下那些诗歌集,如果真有一样,必须提醒韩林一下。年轻人爱出风头,喜欢吸引他人注意的浮躁心性在所难免,可错误也有轻重之分,有些错犯下还能回头路,有些错犯下就很可能会毁掉一辈子,永远别想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深入,白庸有意转移,将众人注意转至如何渡过无尽沙漠上。谈话中,为使越凌仙与韩林不忌讳称呼,主动提出唤字号即可,反正他也不是那种被人唤前辈或师叔祖就会欣欣然的人。而两人也借坡下驴,倒是性情温和的徐豪依旧坚持。
“白前辈,以你和越师姐天人境的修行,难道这沙漠中还有能困住咱们的东西?”
白庸不藏私,道:“我打听过,这无尽沙漠除了天灾外,还有两大**,一者为厉瞳马贼团,经常在无尽沙漠中拦路截杀过往商队,其首领经叛道六重金丹修为,二首领经国才四重元神修为,两人是亲兄弟,配合无间更兼地利,以前纵然有大门派剿杀也是无功而返。另一**其实该称为妖祸才对,无尽沙漠中有一上古凶兽颙,经常掠食过往行人。”
“颙!”越凌仙似乎也曾听过这个名字,“《诗?小雅》中有一句四牡修广,其大有颙。《山海经》中记载,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白庸点头道:“就是这个颙,作为大旱的灾鸟,沙漠可谓它最适合的环境了。”
“等一下,师姐你刚说《诗?小雅》,难道是《诗经》!”韩林突然惊讶一声。
越凌仙微微皱眉,带有不快道:“当然,这还用问吗?《诗经》是天下名著,与《书》《礼》《易》《春秋》并为为儒学五经,是读书人必阅之学问。”
“……没想到这里也有《诗》《书》《礼》《易》《春秋》。”韩林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
徐豪帮忙解释道:“师弟经常会犯这种常识错误,大概是生病后忘记了不少东西。”
越凌仙没兴趣追究,对白庸道:“照你所说,马贼劫掠过往商队,那么便不会对我们下手的,需要小心的就只有上古凶兽颙。”
“照理是如此,磐沙神宫召开万道争锋,厉瞳马贼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选这个时间段对修仙者下手,否则会引来天下门派群起诛之。”白庸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补充道,“至于凶兽颙,我听附近人说,沙漠中有一名怪人,专门跟颙作对,经常出手从颙口中救人,被过往行人奉为恒沙守护神。”
(斋主:明天的更新会修改开头,不过说是修改,其实就是插入一点内容,已有的内容不会改。于网文而言,这本书还是慢热了)
第十章 厉瞳变革
炎炎耀日下,灼灼风沙扬。
无尽沙漠中的一处普通山丘,从外形上看与周围连绵起伏的山丘别无二致,但在这座山丘下却隐藏着一座丰伟的宫殿,这里便是令漠州商队闻之色变的厉瞳马贼团老巢。
大首领经叛道作为六重金丹修为高手,完全可以到一些大门派任客卿长老职位,却甘愿当起一名声名狼藉的马贼头头,这令许多人不解,很多人猜测经叛道可能是得罪了中原某个大门派甚至武道圣地,不得不退避在绵延千里的黄沙之中。当然,也可能他就是喜欢当马贼,世上怪人多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偏好马贼职业,在怪人群中只算得上普普通通。
今日,这座马贼宫殿迎来了一位贵宾,大首领与二首领同时迎客,将客人请入密室中相谈。
经叛道有一张粗犷的脸,一头乱发不修边幅,他的长相完美栓释了马贼头头该有的气质,甚至连不知道厉瞳马贼团的人,一见到他都能认出这是一个马贼头头。
相反他的弟弟经国才却是面白无须,羽扇纶巾,穿着整齐有序,端的是仪表堂堂,乍一看还以为是国子监的门生。
兄弟两人相貌截然不同,行事风格也不同,一者粗暴,一者细心,不过从眉宇间倒是能寻得一丝神似。马贼团的兄弟们私底下都认为这两人绝对不是同一父母所生,要不同父异母,要不同母异父。
经叛道也不分主客,大咧咧的找了一张位置坐下,然后随意一拱手,道:“一别数年,都不曾见到组织来人,咱还以为主上已经将我们忘了。”
坐在他右边的是弟弟经国才,在他对面的则是刚来的客人,这名客人身着淡黄色的皮袍,头上顶着草帽,脸上蒙着纱巾,尽管进入密室,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一开口,却是女性的声音。
“并非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