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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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旁的假山打去,力量由内向外爆发,将整座假山崩碎成粉末,这招正是摧心灭髓。
白庸一收气,嗜血魔元消失不见,作为代替的,白色的莲花从他掌心中浮现,他手结法印,背后显现举钵罗汉之像,单手一揉,竟是将地上被碎成粉末的假山碎片汇聚起来,重新糅合成原来的形状。
哈哈一笑,白庸将假山扔于一旁,这一刻,体内的佛元又消失不见,全数转化成道门真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为救人而修炼佛门功法,使得功体不纯,本以为会影响到未来修行,没想到领悟了《荒神录》中的溯流同源**,万般真元皆可转化,连功体也可改变,这下子再不需要为修炼哪门内功而烦恼。”
难怪白庸会如此高兴,这种溯流同源**根本闻所未闻,在玄宗收藏的九州年纪里也没有提到过。可以任意转变真元,也就意味着不再受内功属性的限制,可以将任意武学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虽然没有提升半分力量,可对未来实力的提升是无可估量的,不是任一武道经文能够比拟的,这已经是大道法则中的一种。
玄宗内有一部《无相玄经》,修炼出的无相玄功也是可以用来使用任意武学,不收限制,可两者之间是不同。无相玄功是取“一生三,三生万物”之意,能适应任何武学要求,其本体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道门真元,而且也并非万能,威力通常只能发挥出八成,遇上那种限制级的武学也是无可奈何。
可溯流同源**不同,它是将本身的真元彻底改变了,你要使用佛门武学,就变化成佛元,要使用魔门秘术,就变化成魔元,遇上限制级武学,就变成对应内功即可,威力绝对不掺水分。
当然,前提是你要明白对应的佛门内功或者魔门心法。如果是品阶不高的内功,如嗜血魔功,白庸靠着同周易寒交手时感应到的变化就足够了。可高品节阶的内功,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就需要看过经文才能够了解到个中玄妙。
“怪不得黄氏先祖不肯留下半点提示,面对大道真谛的吸引,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一旦心神失守,意识就随同大道真谛一起被冲走,流向不知名的所在。”
白庸想起那磅礴如大江的大道法则,不免有些惋惜,他只是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就拥有了如此神妙的神通,真难想象将所有的大道法则吞下去会是什么的情况?是否会达到创世之圣“荒”的境界?
这种惋惜的情绪在心头转瞬即逝,白庸非常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哪怕是亚圣境高手也不可能,强行吞噬的结局,根本是被反吞噬,因为这就相当于跟天地较力。
自己能学会溯流同源**,已经是他人眼中无比羡慕的机缘,再贪心反而不美。
“这件事倒是要告知黄茝知道,毕竟是他先祖留下的东西,反正他的仇人已死,用不着为了提升本领而冒险,是否要接受考验,由他自己决定。”
白庸想了想,来到石塔旁想要曲回玉佩,却发现石塔再也没有发出光芒。
“这下糟了,该不会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吧?应该不会,如果只能用一次,黄氏先祖就不会将东西留下来,还特意将两枚玉佩作为传家宝。”
白庸细细检查一翻,发现原来是石塔的能量用光了,他试着输入各种真元,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东西是会自动吸收能量,而且速度还颇为缓慢,没个数十年就别想了。
超出能力范围,白庸也无可奈何,又找了一堆假山,将石塔重新藏起来。他正要回去看看马无疆醒了没有,余光瞥见地上有一件东西闪闪发光。
这件东西正是在周易寒尸体被焚烧掉的位置,看来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能够不被符火烧掉,看来也是一件不凡之物。
白庸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卷暗金色的画布,在画布中间有一只巨大的四指魔爪,这只魔爪比周易寒魔元幻化出来的爪子要生动得多,纹理清晰,栩栩如生,仿佛要离开画布,将虚空都抓破一样。
“万仙劫,原来这门武学叫做万仙劫,好厉害的魔功,跟梵天诸佛印有得一拼,不知道是那本经文上的武学?唔,走的倒是正统魔道的修炼法门,不是嗜血魔功那种旁门左道。”
若是在半天前捡到,白庸压根没有兴趣,可现在不同,领悟了溯流同源法,魔门功夫也能够使用的。想想看,嗜血魔功那种二流内功都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若是换成更加强大的内功,岂不是真正能成为“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哈,我这也算是杀人夺宝了。”白庸自嘲了一句,将画布收进百宝囊。
第十六章 箫剑人鹤
那名与周易寒搏斗的用枪青年不久后就醒过来了,之所以沉睡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邪魔之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后来又跟白庸的佛元相互较量,竟是无意之间冲开他双手的窍穴,使他窥到了金丹第一重的大门。于是他再接再厉,趁此机会一举凝练了第一重窍穴。
踏入武修金丹境后,想往上提升就得凝练全身窍穴,一般分为九重:手、臂、足、腿、腰、腹、胸、头、脑。凝练的顺序可以自由分别,但这是前辈先人多年来的经验心得,按照由易到难定下,常理都是遵循这样的顺序。而在九重窍穴凝练的基础上,再领悟空间的奥妙,就能粉碎虚空,踏入无上的虚空境。
用枪青年在醒来后,对白庸的救命之恩再三感谢,白庸也没有提自己为救他性命而付出耽误未来修行的代价。两人相互交谈后,各自觉得对方性格很对脾气,不一会便熟络起来。
自我介绍后,他姓马名戎,字无疆,是西北守疆大将马家之人,也是隶属诸子天下的兵家。不过他是马家旁支,不能继承爵位,虽然就算无所事事,也能无虑生计的过完一生,可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依靠自身能力寻找出路。
马无疆并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可西北方近几十年来一直太平无事,没有战争也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他自然会想要出来,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以你金丹境的实力,就算马家不帮你谋取官职,州府也不该白白浪费人才。”白庸不禁疑惑,金丹境又不是大白菜,即便是武道盛行如玄州,也是万里难出一。
马无疆解释道:“我踏入金丹境是在路途上,出门的时候依然只是一名肉身境武者,不过就算早是金丹境,我也不想寸功未立就谋求高位。”
“哦,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马大哥好高的心志。”
“哈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单纯的心高气傲,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听说北边狄人又来侵犯中土疆域,在胡州打得如火如荼,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为保天下太平,世人能安居乐业,修养大战后留下的创伤,正道诸派共同立下盟约,中土九十九州不能相互攻击,任意一州不能以任何借口出兵它州,可内乱绝不可外斗,违背者将受到天下所有门派的讨伐。除此外,还规定道修者不能参与世俗战争,金丹境的武修也不能参与,否则他们一动手,绝对死伤惨重。
在这样的规定下,许多州省已经上百年没有动武,除了镇守边疆的州省,很多连驻守的军队都削减大半,更多的是转换成维持治安的衙卫。
相比俗世的太平,修仙界的争夺反而越来越激烈,毕竟神州盟约针对的是俗世,对修仙界没有太大制约,幸好多数也是良性的竞争,多为局部的兼并,并没有大范围扩张的迹象,有点类似俗世中商业的竞争,大家吞小家,优家并劣家,而时不时又有一些实力各异的新门派冒出来。当年白汉霄不愿让白庸踏入修仙界,就是顾忌到这点。
理所当然,这些规定只在中土神州内部起效,对外就没有制约了,就算你想讲规定,也要人家肯遵守才行。若不然自己这边没有修仙者坐镇,对方阵营里个个能呼风唤雨,岂不是吃亏死。抵抗狄族入侵,那是保家卫国的善举,不论仙人凡人,人人有责。
白庸的师傅也去了胡州,作为正道盟的援军,帮助守疆大军出力制服狄人军中的大能者。当初送拂尘给他的时候,还在信中嘱咐,若有空闲不妨也去胡州历练。
因此白庸也提出和马无疆一起结伴北行。
而此时,在中土北边的胡州边境处,正上演一场追杀和败逃的残酷战役。
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的是狄族大军,而在后面追赶的,则是镇守胡州的汉家骑军,这支骑军中有汉人,也有彻底汉化的胡人,他们挥舞着砍刀,轻松收割者侵略者的生命。
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有一群狄人没有跟随大军逃向同一方向,反而横切着向西边的天狩山逃去。他们这群人打扮也跟一般狄人不同,穿的不是皮甲而是兽袍,手里拿的不是兵器而是木杖,看似孱弱跑起来却如风一般快,汉军骑马都追不上。
这群人是狄族的萨满,拥有操控风雨雷电的能力,类似中土的道修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来帮助狄族大军进攻的,只可惜被人算计,大败而逃,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以傀儡术分散了追踪,才得以成功逃脱。
这群萨满有十多人,其中半数是奉神萨满,照中土的评价就是凝练出元神,踏入天人境的道修者,为首领队的更是一名渡过五重雷劫的祭天萨满。他们御风而行,很快就脱离了战场,逃入森林中,眼见摆脱了追兵,也慢慢安下心来,放慢脚步。
其中一名比较年轻的萨满往地上吐了一口沫,咒骂道:“可恶,狡猾的汉人,明明请到了大能者帮忙,却一直隐藏起来,不让他们出手。连战连败,就是为了引我族人冒进,结果在壶口关伏兵尽出,连同请来的大能者,大败我军。”
领头的祭天萨满安慰道:“一场失败算不了什么,我族人多为骑马,汉人骑兵有限,想追杀也杀不了多少。草原之民来如风,去如电,重振旗鼓,依旧是笑傲苍穹的雄鹰,仍有一战之力。何况,这场失败原本也在腾格大萨满的预示中,一切都在长生天的旨意下进行着。”
“没错,还有长生天的旨意,大萨满在出征前祈天得到的预言!”那名年轻萨满兴奋道,“以战争的鲜血为祭品,来自勇士灵魂的呼唤,将复活狄族最伟大的可汗,远古的神鹰会重新飞翔在蓝天下,让马蹄遍布神州大地。”
祭天萨满笑道:“孩子,你的记性不错。当汉人为大胜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道离真正的灾难又近了一步,腾格大萨满早已布置好一切。”
其余的萨满还想接着讨论,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伴随着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浓烈的杀意宛如实质,仿佛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令人不敢动弹。
前方是天狩山的一条小径,唯一连通东西的通道,原本还是空无一人。
一箫,一剑。
一人,一鹤。
看清来人,所有的萨满都面无人色,勾起了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记忆——那惊鸿的一剑,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杀掉了三分之一的萨满,令所有的狄族勇士,还未出战就丧失斗志。
那人一身白衫,青丝随风舞动,飘渺出尘,虽然周身散发着如炼狱般的杀气,眉目间却看不见一点杀意。
剑锋出鞘,淡淡道:“此路,通往黄泉。”
第十七章 狄族图谋
狄族营地上炊烟袅袅,大军刚刚遭逢惨败,昔日的热闹景象不再,透露出一股颓丧的气息。原本人满为患,不得不挤在一起使用的帐篷,如今也空缺出不少。
然而相比士卒们的沮丧,统帅者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不但没有因打败仗而反省,反而有一种乐见其成的味道。
在中央的金顶帐篷内,一名长袍老者询问道:“赤那族长,不知这场战败,我方人马伤亡多少?”
面对大萨满的询问,哪怕是贵为启颜族的族长,也不敢马虎应付,认真道:“此役后,我方人马伤亡三成半。”
“亡者和伤者各是多少?”
“亡者一成半,伤者两成,”
“轻伤者和重伤者各是多少?”
“各自参半。”想了想,赤那又补充道,“请大长老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阵亡的人以老弱居多,重伤者也很快会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不会拖累大军。不过即便如此,离预计中的数量也差很多,恐怕还要再来几次大战,只可惜了勇士们……”
“不要叹息,勇士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若是就此受手,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背叛。”
这时大萨满脸色突然一变,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赤那连忙伸手去扶。
“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