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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侠道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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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庸见状,不闪不避,转五行火生土,运起不动山王罩,硬生生受两人一掌,立时气血翻涌。可在受攻击的同时,双手一运,分别给了两人一掌。

    虽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可白庸有不动山王罩护体,加之烈火流云掌并非以掌力称雄,依赖的是其中蕴含的火能灼烧,对人的忍痛能力最是考验。

    两名大汉也尝到了烈火焚身的滋味,那是全身血液被烧沸,汗毛发卷,连骨头都发烫的焦灼感。不过他们比老汉要幸运,承受的只是五成掌力,可尽管如此,也痛得全身战栗,一低头,就看见胸口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仿佛烙铁烙上去一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已是萌生退缩之意。

    白庸擅长察言观色,立即发现了对方的心态变化,运起烈火流云掌扑身而上,得势不饶人,挥舞起来层层叠叠全是掌影。

    两名大汉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纷纷闪避退让,不敢硬接,却是越逃越落入下风,越避越无勇气反抗,不由得后悔没随身带兵器。

    其实在大多数的州省,都是禁令携带利器的,一经发现就要受官府追捕,只有功名在身的士人可以佩戴宝剑,即便是修仙者也不能拿着兵器乱晃悠,要知道官府身后往往都有强大的修仙门派支撑。

    可这三人本来就不是良善百姓,压根不用顾忌,只是老汉出主意说装作大户人家出游的样子,才没有携带兵器,现在却是后悔死了。

    眼见落败在即,那重伤的老汉颤巍巍的从胸口中掏出几枚霹雳弹,用尽剩下的力气往地下一砸:“走!”

    霹雳弹砸在地上,瞬间爆发出大量的烟雾,遮人视线。白庸眉头一皱,随即似感受到什么,展颜一笑。使一散字诀,双手缓缓舞动,仿佛在水中受到强大的阻力一样,剧烈的掌风鼓动,如狂风呼啸一样,席卷当场。

    老汉心中哂笑,自己扔出的霹雳弹可都是特制的,散出来的雾气并不会受风力影响,任凭你掌力有多雄厚都没有一点用。

    两名大汉在霹雳子爆炸的瞬间就缩身后退,两人倒也没有抛弃地上的老汉,扛起他就要往外走,忽感一阵头晕目眩,全身酸软用不出一点力气,直接趴到在地上,连带着将老汉也摔在地上,牵动旧伤,痛得一阵抽搐。

    过了片刻,弥漫的雾气终于消散开,地上躺着的三人只觉全身酥麻无力,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其中一人艰难的张开嘴巴:“你……居然……用毒!”

    白如雪小心翼翼的站出来,一脸歉意道:“这不是毒,一种酥软散,放心吧,对人没伤害,只是半个时辰内用不了力气。”

    这酥软散本身是用来麻醉的,并非害人,所以散发出来的时候会令空气带有浅黄色,而不是无色无味。可惜霹雳子爆炸出来的白雾掩盖住了颜色,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白庸催动掌风,也是为了令药粉传播得更快一切。

    “你……妄称正道……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那人极不服气地说着,仿佛控诉着,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应该是我们这些恶人专用的,你一个浓眉大眼全身正气的家伙怎么能跟着一起用呢?

    这等傻瓜问题,白庸都懒得跟他争辩,朝着三人的丹田各自印了一掌,废去全部修为,并震裂他们的手脚筋,令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运劲和发力。

    不直接杀了他们,倒不是因为仁慈心大发,而是按照苍州律法,无论对方有无真正犯罪,都要经过审判后才能行刑,否则私刑都要受审问。这跟玄州律法不同,在玄州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只要能证明对方是死得其所,就不会刁难行刑者。

    虽说以白庸玄宗弟子的身份,也是能够享受特权,可他急着赶路,麻烦还是能省则省。这一番打斗将整个茶店的家具毁掉大半,幸好事先让白如雪送银子给店家,倒也没有被责怪,店小二还乐滋滋地将三人捆起来,送去官府领赏金。

    除掉恶人,并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听那三人的话,似乎背后还有组织。白庸本来还想再询问,发现男孩早已昏睡过去。这也难怪,突然经历这般遭遇,又加上连日的担惊受怕,能够一路忍着不发作,别说是一名孩童,就是成人也抗不住。

    白庸想了想,终究没将他托给官府,若他所言属实,恐怕世上再无亲人,孤苦伶仃也不知会受多少磨难,暂且带在身边,再考虑该怎么安置。善良如白如雪,自然是十分赞成。

    本来还想去男孩家看看究竟状况如何,是否还有活人和残留线索,可观察男孩醒来后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白庸决定还是先回白家完成冠礼,等完毕后再提起也不迟。

    (二人雨:这两天要出门,加上要留存稿给下星期的推荐榜,今明两天只有一更了)

第四十二章 武之初心

    “请恩公收我为徒。”孩童跪在白庸身前,一脸郑重的请求。

    这名被白庸救下的孩童,名唤黄茝,乃是苍州黄氏小世家的子弟,在白府休养几日后,渐渐恢复生气。在休养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白庸也不急着询问,似乎也在等着什么。果然,今天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拜师。

    白庸仔细打量着跪在眼前的黄茝,因为家中遭逢大难,尽管年幼,却多了一份由悲愤转化来的坚毅,稚嫩又偏向书生相的脸蛋,紧紧抿住的嘴唇,以及被平静的外表掩藏住的,那颗炽热的复仇心。

    “你拜我为师,想学什么?”白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装糊涂般明知故问。

    “想学恩公的一身本领。”

    “我的本领?我平生最得意的两样本领是棋术和茶艺。棋术最得意之事,是半年前与弈州国手嬴烂柯竞廿局,十胜十败,如今则有信心改写平手战绩,我的智慧尽出于棋道;茶艺最得意之事,是学得茶圣竟陵子流传下的一壶多味之法,尝者无不赞叹,三月不知肉味,我的修身养性尽出于茶道。不知你想学哪一个?”

    黄茝摇头道:“恩公两样本领我都不想学,我就想学恩公的武功,好报仇雪恨。”

    白庸肃然道:“拜师不学最好的本领,偏偏要学最差的,不收!”

    纵然家中逢劫增长了见识,黄茝终究只是一名不满十岁的孩童,一句拒绝就打破了他的平静。他连忙地磕头道:“恩公,恩公,请恩公帮我!我除了恩公已经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了?”

    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重重的磕头,咚咚的声响,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旁的白如雪看得心疼,却又相信白庸不会见死不救,其中必有苦衷,强忍着怜惜。

    白庸止住对方的磕头,看着他红红的额头,叹息道:“我并非不愿出手帮你,也从不认为应该以德报怨,报家门血仇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你学过武功,想报仇,我不但不阻止你,反而会鼓励你,帮助你。但你若是为了报仇而习武,我不会教你,也不愿教你,因为我不能让你怀着仇恨而习武。”

    黄茝一脸茫然,显然是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仇恨确实是一种强大的动力,能够鼓励人拼命进步,可也最容易让人迷失。因为报仇而习武,与因为有武力而报仇是两码事。这不是什么正义言辞,从道德上讲,你为报仇而习武并没有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报完仇之后做什么?这武功还要不要学?如果要学,学下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报仇。”

    “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替你报,伸张正义,替天行道,责无旁贷。如果我替你报了仇,这样子你还要学武吗?很多人以复仇为初心而习武,最终都走入了邪道,因为他们忘了初心,习武的初心,报完仇后茫然不知所措,结果被其他的杂念给迷惑了。权利、财富、美色,还有最蛊惑人心的长生,以至于忘记了最初自己习武的初心。”

    白庸见黄茝陷入沉思的样子,也不催促,挥挥手让他下去慢慢思考,将一切都想清楚了再问答这个问题。毕竟,他只是个孩子,这种过于深奥的话题很难理解清楚,真要一下子听懂,那才是反常为妖……话又说回来,貌似自己在他这样年龄的时候,对未来就已经有清晰的计划,莫非真正不正常的其实是自己?

    白庸哑然失笑。

    “哥哥你还有心思笑?幸灾乐祸可不是好习惯。你到底打不打算收他为徒?”白如雪生气道。

    “我可不是因为他的事情发笑,而是其他一些事。至于收徒么,就算我想收也不可能啊,先不说我本人就没有出师,无收徒资格,就算有,根据玄宗的三不收法规,也不能收他。”

    玄宗收徒“三不收”中其中一条,身怀血海深仇者不收,显然黄茝的经历跟这一条相冲突。就个人感情来讲,白庸还是希望黄茝能进入玄宗的,之前察看了一下,他的道修天赋不错,有上人之姿,加上他同样出身书香门第,虽然远不及白府,可在他身上,白庸仿佛能看见当年的自己。

    “那你还跟他说那么多大道理,许给他无法实现的希望,岂不是在欺骗他?”

    “我说的话全是为了他好,若不管不闻,无论收下他还是拒绝她,都是真正害了他。习武也同修仙,若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初心,很容易颓废和堕落。更何况我不受他为徒,不代表不教他武功,别忘了我还有两个外带名额,进入玄宗,自然有他学的东西。”

    外带名额在他人眼中很宝贵,可对于白庸而言也就是那么个东西,若能拿来帮助人,就算是物有所值。

    “他实在太可怜了,全庄五十三口人,全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亲人,孤独无所依靠,这种滋味我也尝过……”白如雪语带感慨,“当年是哥哥对我伸出了手,现在我也想帮助其他人。”

    “哈,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不会阻拦啦,不过那并不是值得铭记在心的事,小时候的我大概只是出于逞强的心思。”

    “也许对哥哥而言,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无疑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知道世上还有人肯在乎我,关心我,那便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白如雪略带激动地说着,如雪的肌肤上透出一丝红潮。

    白庸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着鼻尖,视线偏移道:“要说是否在意的话,我也是不会忘记……”

    气氛又出现尴尬,话题中断不知该接下去,白庸只好用喝茶来掩饰,而白如雪则在旁边不停的倒茶,两人无语,这样喝了差不多一整壶茶后,有家丁进来上报。

    “少爷,苍州那边的邸报送来了。”

    怎么不早点来?白庸心中抱怨一句,接过邸报看了片刻,终究失望,叹息一声,将报纸放下。

    白如雪知道他是在看关于黄氏灭门的消息,关心的问:“情况怎样?”

    “言语不详,敷衍搪塞,不是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就是不愿再管下去,想控制消息传播,就这样不了了之。”

    “怎么能这样!这样大的案情,官府难道就不肯全力探查,还百姓一个真相吗?”

    “这也是难免的,苍州目前的政策以发展民生为主要方向,对这些会破坏朝廷威信,容易激民愤的事都以掩盖为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也不愿意其他人再插手。”

    白如雪皱眉道:“黄茝这孩子怎么办?我们还管不管?”

    白庸坦然一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我两样全占,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第四十三章 举行冠礼

    白庸没有直接就插手此事,是考虑到会干扰官府的查案。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虽说这句话乃是法家为了维护朝廷统治的而发表的排他性言论,是为了得到王侯采纳而使用的攻讦术,过于偏激,有失公正,可其中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这些道理也很片面。

    官署无能安其民,民唯自救尔。这是侠出现的根源。

    侠的出现,证明了官府的无能,可官府作为权威机构,是不会承认自身错误的,哪怕明知自己是错的,也要为了维护自身权威将错就错。侠的行为无疑是将官府想要掩盖的烂疮揭露出来,这又如何能让官府高兴呢?

    就好像现在,苍州的官府显然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放着唯一的幸存者黄茝不管不问,也不来收集证言和采证情报,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态度。

    白庸的插手显然是在刮他们的耳光。一介江湖侠士能解决的案件,官府却无能为力,这就是**裸的刮耳光,很容易引起反感,而且官府还有说辞——你这是在挑动人民内乱,不顾大局发展,只会计较个人私仇。

    各自有各自的立场,白庸无意谴责官府的做法,他所要做的,是无愧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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