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7年合订本txt-第3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截至目前,科学家一共在人脑中找到了9处与道德有关的区域,显示出道德具有很强的生理学基础。那么,为什么人类要把道德遗传下来呢格林认为,人类在进化过程中,有几种行为模式非常符合早期原始人的生存需要,它们一旦被作为“道德”固定下来,不但有助于原始人做出正确选择,而且有助于原始人加快选择的速度。经常有人说,如果全世界所有人都遵循道德的约束,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但格林教授认为,起源于远古时期的道德基因,在那个时代是有优势的,却不一定适用于今天的环境。
(陈颖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07年第36期)
我们真的不够幸福吗
●安宁
70年代生人的大哥家里,说起各自的苦楚。
驰说,现在最怕见的不是自己的领导,反而是年迈的父母。驰的父母都是再婚,近40岁时生了他,后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27岁的驰,成绩优秀,大学毕业后便留校做了播音老师。父母所在的油田,大部分职工的孩子都是靠着父母,混一个文凭,回去就职,能像驰这样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工作的孩子,几乎没有。对于驰,父母一直充满了骄傲。
但是,自从父亲一场大病后,家里在年节时的笑声便日渐减少。与父母同岁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小区里领着孙子闲聊了。驰的同龄人,也都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驰就是在这时,开始感觉到了人生当中,来自家庭的压力比工作压力还大。
这种压力,无形,也无声。父母从来没有正面谈过他结婚的事,只是每隔一个多月,就坐4个多小时的火车,从家乡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帮他做饭、洗衣,又在每顿饭时,絮叨地讲起相识的那些亲戚朋友,谁的孩子又结婚了,谁又生了个儿子。父母又故意闲聊,说攒了多少钱,可以买套多居室的房子,他们也就能给他看孩子。母亲小心翼翼地说,自己身体慢慢差了,也不知还能否有机会给他看孩子。
驰说,其实自己买房不用发愁,工作也表现出色,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不过是想要找一个能够与他在任何事上有商量的女子,但无数次的相亲、恋爱,最终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走到一起。
驰还没有抱怨完,情侣凡和萱,也说起自己的苦恼。凡与萱皆是从农村自己一路拼过来的。读完本科,又读硕士。凡提前一年毕业,在一所大学当老师。但萱毕业的时候,两个人四处奔波,却无法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最终,两个人做出决定,凡出一笔学费,让萱继续读博,这样或许3年后,萱便能够进凡的大学,做一名老师,以后的生活,也会提高一个档次。但这也只是两个人的预测,至于爱情与工作,在这3年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们却无法预测,也不想预测。凡与萱,在未来面前,惶惑不安,焦灼无助。
驰没有爱情,内心失落;而凡与萱这对情侣,却要经受时间的再一次考验。生活似乎对他们每一个人,都不那么厚道,用这样那样的缺陷,阻挡着他们迈向幸福的脚步。
一直在角落里,捧一杯茉莉花茶细细品味的70后大哥,却在这时微微笑道,为什么我从你们这些80后的苦楚里,听出的全都是幸福呢一群人全都非常诧异,说,难道你不觉得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幸福吗你有贤惠的妻子,乖巧的女儿,又是备受大家敬重的领导,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连岳父岳母都将你视为亲生儿子,你理应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啊。
大哥笑着说,我没有否认自己的幸福,事实上,我一路走来,也没有觉出自己有过怎样的艰辛。我23岁参加工作,一年后便准备结婚。我们双方的父母都是农民,在结婚这件事上,无法为我们帮任何的忙,大到婚车喜宴的选择预定,小到家里每一样家具的置办,都是我和妻子亲自去办的,当时我每月的工资非常少。当我结完婚,和妻子在18平方米的新房堕一笔笔地算我们的花费时;竟然发现,我们不但没有结余,还欠下了两千多元的“巨款”。但在几个月后,我还是一咬牙,为妻子买了一件价值百元的名牌羽绒服。工作14年了,我与妻子从来没向父母要过一分钱,而父母家里的重要电器都是我们买的。我们没有钱买地段好的商品房,但我们为自己能够在学校里拥有一套虽没有产权证却给我们的工作和孩子的上学,都带来无限方便的房子而无限满足。我们从不想得太远,也从来没有因为生活无法预测而提前生出烦恼。如果我们像你们这样,在没有爱情的时候给自己生出压力.有了爱情的时候又为暂时不能在一起而埋怨,甚至在一切都足够完美的时候,还为生活太过平实、没有波澜而觉得无聊,那这么多年,我们早被压垮了。我们只是一步步地去走,脚踏实地、心怀感恩地去走,反而觉得生活给予我们的,远远超出了我们当初想要得到的。
一堆人突然停下喝可乐或是啤酒.从刚才的喧嚣和愤懑里安静下来。这让人想起那个有名的笑话:一个人突然觉得自己患上了绝症,因为当他用手指去按每一个地方都会觉得疼痛。他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告诉他,其实他什么病也没有,只不过是手指裂了一个小口,这才让他按每一个地方都会有疼痛的感觉。
生活中的种种烦恼,其实就是我们手指上一个小小的裂口。只是我们太在意这个小裂口了,因而觉得生活处处都是磨难和苦痛。
(张伟民摘自《家庭主妇报》2007年9月1日)
城市为什么需要记忆
●冯骥才
在当前中国地毯式的城市建设改造中,记忆,这个并不特别的词语愈来愈执著地冒出来,提醒着我们遗忘和丢弃的“罪过”。许多人会问,城市难道不是愈新、愈方便、愈现代愈好吗为什么需要记忆难道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记忆,就让我们的城市破破烂烂地堆在那里吗?
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关于过去和成长的记忆,城市也一样,也有从出生、童年、青年到成熟的完整的生命历程,这些丰富而独特的过程全都默默保存在它巨大的肌体里,,城市对于我们,不仅是可供居住和使用的场所,而且是有个性价值与文化意义的。
承载城市记忆的既有物质遗产,也有口头与非物质遗产。城市最大的物质遗产便是一座座建筑,还有成片的历史街区、遗址、老字号、名人故居等。它们纵向地记忆着城市的历史脉络与传承,横向地展示着城市宽广深厚的阅历,并在这纵横之间交织出每个城市独有的个性。我们总说要打造城市的“名片”,其实最响亮和夺目的“名片”,就是不同的城市所具有的不同的历史人文特征。
由于城市的不断改造与扩建,再加上一些不可抗拒的灾难性变故,可以说。记忆与忘却总是如影随形。城市本身不可能有自觉的记忆,它需要我们去主动地保护。保护城市的记忆,绝不仅仅因为它是一种旅游资源或是什么“风貌景观”,而是要见证城市生命从无到有不断成长的历程,使其独特的地域气质与丰富的人文情感可触、可感:也不是为了满足个人或群体的怀旧情绪,甚至只是留下几座孤立的“风貌建筑”,却随手把许多极其珍贵的街区大片抹去。这样的“保护”,留下来的恐怕只是残缺的记忆碎片。
走在拆旧建新之后看起来千篇一律的城市里,你是否会觉得是在和一群满身珠光宝气却“腹内空空”的暴发户对话谁会希望自己的城市成为失忆症患者谁又想成为流浪的孩子而找不到回家的路。
(贺庆摘自《人民日报》)
虔诚的拒绝
●薛忆沩
在任何一部关于奥林匹克的著作里,你都能够找到埃里克?利德尔的名字。你会从书的某一页上读到他是1924年巴黎奥运会400米的冠军和200米的第3名。他在400米的比赛中跑的是外道。他前一半的速度几乎接近他200米的决赛成绩。这种跑法被专家认为是战术上的失误。但是,利德尔一直保持了他的优势,他的一路领先令两个对手在奋力追赶时失去了平衡。
在此之前的一年,一次400米比赛中,他被对手绊倒。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落后了18米。但是,在冲过终点的时候,利德尔却超过了所有对手。赛后,他重复他的豪言,说:“我不喜欢被击败。”
这还不算是他的传奇。利德尔的强项实际上是100米。他100米的成绩领先于他在世界上的所有对手。他是那个时代呼之欲出的“飞人”。但是,他却不可思议地拒绝了在奥运会100米赛场上的出现。他拒绝了他可以一蹴而就的殊荣,他拒绝了离他仅一步之遥的荣誉。他的拒绝是当时的头条新闻。这条新闻挫伤了他的祖国的自豪感,也挫伤了他的民族的自尊心。他拒绝的理由是100米的决赛被安排在星期天。在这个虔诚的基督徒看来,星期天是安息日,他应该在教堂里而不是在赛场上度过这7天一次的日子,哪怕是在4年一次的奥运会期间。他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4x100米接力赛。这个为了上帝的荣耀而拒绝了世俗荣誉的苏格兰人,1902年生于中国天津,1945年在中国潍坊去世。他的一生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中国度过。他5岁才离开中国回到苏格兰。在令他成为传奇人物的奥运会后不久,他就加入了父亲的行列,开始了他在中国的传教生涯。这时候,他具备了一定的妥协性。他为教区里无所事事的孩子组织了星期天的足球比赛,并亲自出任比赛的裁判。他的教区沦陷之后,他被日本人关进了集中营。他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因为脑癌在集中营的医院里去世了。
1981年获得“最佳影片”等四项奥斯卡奖的英国影片《烈火战车》就是根据利德尔和他的一个队友的事迹改编的。这部影片的主题音乐至今仍然能够令大部分20世纪80年代的“过来人”耳熟和心跳。影片将利德尔传奇的身世改编得更富戏剧性。在影片中,利德尔在上船去巴黎时才得知100米决赛被安排在星期天。这种改变加大了冲突的强度。
影片中有一段主要“领导”找运动员谈话的场面。这位领导就是当时的威尔士亲王(英国奥委会的主席)。在巴黎豪华的酒店里,年轻的王子以国家的名义规劝利德尔,希望他能够在国家和信仰之问做出正确的选择。利德尔固执己见,寸步不让。他的强硬令王子灰心丧气。12年之后,年轻的王子变成了爱德华八世。任何一部英国通史都会复述以下的故事:1936年1月登基之后,爱德华八世遇到的第一个政治问题其实就是他个人的生活问题。他需要在“极权”与“至爱”之间,或者说,在一个霸权旁落的“国家”与一个即将第二次离婚的女人之间做出选择。像12年前他力劝过的那个虔诚的基督徒一样,爱德华八世做出了耸人听闻的选择。他于登基11个月之后逊位,在历史的边缘过起了漂泊不定又屡遭非议的生活。
作为那个时代的“飞人”,利德尔大半生在中国度过。中文名字叫李爱锐。
(王征彬摘自《南方周末》2007年9月6日)
与长征无缘的人
◎霄云
一
我的父亲是一位没有经过长征的“长征干部”。
1934年10月,为掩护红一方面军的撤离,当时“左”倾中央领导人下达了坚守阵地的命令,留守的红军部队在闽西与数十倍于我军的武器精良的国民党军队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终因寡不敌众,一个月就全军覆没,痛失所有根据地。
留守在闽西的父亲和他新婚一年的爱妻(前妻)在枪战中都被打伤,从此分离。受伤的父亲先是受到当地乡亲的保护,但是在严密的搜查下,父亲不愿再连累他们,以至于被民团抓住。后来,民团在将我父亲转交政府军的途中把他关在一个柴房,他得以在夜里逃跑。在一年多的逃亡中,父亲在深山老林里被蛇咬过;因饥不择食,吃野果中毒而险些死亡;逃到香港后又被人出卖,不得不伪装成农民在乡下养猪……
但他在一次次的劫难中坚持找到了他坚信的党。1936年,我爸爸才从当地报纸上得知:“红军主力到达陕北,毛泽东成了红军的统帅。”在毛泽东挥笔写下“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它向世界宣告,红军是英雄好汉。”的时候,爸爸这个与长征无缘、为了长征部队的突围几乎丧生的人,哭得像个泪人:“红军还在!”以后,经地下组织的联络,父亲在1936年回到内地,加入了南方游击队(新四军前身)。
二
“文革”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