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文学之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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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战胜了艰难险阻并掩杀了白猿，夺回了妻子。然妻子已孕，后生子如
猿，聪悟绝人。作品思想内容虽仍是搜奇猎异，但比起《古镜记》来，它已
开始着重描绘人物的活动，情节也更曲折，描写白猿所居环境的幽险也较形
象，是一篇已初具规模的传奇作品。据史载，欧阳纥之子欧阳询在父谋反被
杀时尚幼，被陈尚书令江总收养，敏悟过人，后来成了有名的书法家（其字
体史称“欧体”）和文学家。陈振孙的《直斋书录解起》和胡应麟的《四部
正讹》，都认为这篇传奇是“唐人以谤欧阳询者”。作品诬欧阳询是白猿精
之子，为以后用小说影射真人以达到人身攻击之目的开了先例。
最早描写现实生活的小说
最早描写现实生活的小说，是唐代张？ 。（约660—约740）早年的传奇小
说《游仙窟》。原文因在唐开元前流入日本而得以保存。小说以自叙口气写
作者任宁州襄乐县尉时出使河源游神仙洞窟的一次经历。唐时文士有狎妓风
气，并称当时的妓女为狎仙。作者访仙所投宿的五嫂和十娘，本来均是妓女，
但作者故意夸耀她们出身唐代上等的门第，说五嫂是“太原公之第三女”，
十娘是“清河崔公之末孙”，使作品具有很强的现实讽刺意义。全文叙事用
四、六骈体，与十娘调笑赠答多用五、七言诗句，中间穿插俗谚，对话多用
唐代口语。作品第一次以妓女为题材，不再是六朝志怪之类，完全转向了对
现实生活的描写，并且由初陈梗概的轶事小说向细腻的铺陈描摹转变，这在
中国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最著名的传奇小说
最著名的传奇小说，是中唐文学家蒋防（821 年进翰林学士）的《霍小
玉传》。作品描写歌妓霍小玉和诗人李益的爱情悲剧。“门族清华”的李益，
入长安与沦为歌妓的霍小玉相爱。两年后李赴郑县主簿，别时立下与小玉偕
老的誓言。不久李却变心易志，另娶贵姓女卢氏。小玉相思成疾，卧病不起。
侠士黄衫激于义愤，挟持李益至小玉家中。小玉悲愤交集，痛责李益，竟饮
恨而终。后她的冤魂化为厉鬼，使李益夫妻永不安宁。作品塑造了一个向往
婚姻自由、追求幸福生活、善良、美丽、重情而又具有强烈反抗精神的妇女
形象，热情歌颂了霍小玉温婉深情而又刚烈义勇的品德，无情地批判了热中
功名、寡情薄义的豪门公子和势利小人李益虚伪残酷的卑劣行径。作品通过
这一爱情悲剧，反映了门阀士族与市井细民之间深刻的阶级矛盾，揭露了门
阀制度的罪恶，发出了被侮辱、被损害的妇女对封建社会的血泪控诉。作品
联系广泛的社会生活来刻画人物，并通过人物的性格冲突来推动情节的发
展。其结构严谨，形象鲜明，是唐传奇中的一篇名作。胡应麟说：“唐人小
说记闺阁事，绰有情致。此篇尤为唐人最精采动人之传奇，故传诵弗衰。”
明代汤显祖的传奇戏剧《紫钗记》，就取材于此。
最短的讽刺小说
最短的讽刺小说，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1640—1715）所著志怪小说集
《聊斋志异》中的《秦桧》。全文仅48 字：“青州冯中堂家，杀一豕，燖去
毛鬣，肉内有字云：‘秦桧七世身。’烹而啖之，其肉臭恶，因投诸犬。呜
呼！桧之肉，恐犬亦不当食之矣。”作品将奸臣秦桧比作猪本够辛辣，但其
肉烹之却臭不可闻，连本食大粪之犬亦不食之，真是可悲之极。小说深刻地
揭露了杀害忠臣岳飞的民族败类秦桧的罪行，表达了人民对权奸卖国求荣、
残害忠良的深恶痛绝以及对民族英雄岳飞的敬戴之情。其作言简意赅、字字
入目，真可谓“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它的问世，使中
国文言短篇小说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最杰出的长篇讽刺小说
最杰出的长篇讽刺小说，是清代作家吴敬梓（1701—1754）的《儒林外
史》。今流行本为55 回。小说从元末明初写起，止于明代万历年间计200
多年时间。书中的人和事，大都以当时的真人真事做影子，但为了避免清代
统治者的迫害，作者故意把故事背景说成明代。小说用10 多个既独立又联系
的故事，刻画了深受封建科举制度毒害而利欲熏心和虚伪卑劣的各种儒生形
象，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了腐朽的封建科举制度乃至整个封建社会。60 多岁的
科举迷周进，一见到贡院号板，就悲痛欲绝地一头撞倒。连考20 多次不中的
老童生范进，一旦看到自己已中乡试的报贴后，高兴得发了疯。但就是他这
个被誉为“天地间之至文，真乃一字一珠”的所谓作者，竟不知大文学家苏
轼为何人。原本心地纯厚、事亲报孝的贫苦少年匡超，在科举之风盛行的影
响下，竟成了八股迷而热中举业，置重病老母于不顾，终日与斗方名士鬼混，
结果举业未就，反倒很快堕落成了厚颜无耻、吹牛撒谎、诓骗欺诈的无赖之
徒。牛浦郎本也纯朴，后来也偷人诗稿，冒名顶替，招摇撞骗。牛布衣更是
穷愁潦倒，客死异乡，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倪霜峰6 个儿子卖了4 个、
死了1 个，小儿子最后也只好忍痛过继他人抚养。书中那些一旦中举跻身剥
削者行列的官吏豪绅，也无一不是横行霸道、残害人民的恶棍。南昌太守王
惠，念念不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刚一上任，就打听银子的来处
和“地方人情，可还有什么出产？词讼里可也略有什么通融”之类。作者还
以辛辣的笔触，勾勒了“贵家公子、江湖骗子、市井光棍”等形形色色的“名
士”冒充风雅、招摇撞骗的种种丑态。作品也写了几十个正面人物，寄托作
者用古代道德规范来改造社会的幻想。
作品最大的特色是讽刺，由于作者杰出的讽刺才能，使它达到了我国古
典文学讽刺艺术的高峰。正如鲁迅所说：“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
作者把社会生活中一些常见的现象加以提炼和概括，塑造出了鲜明的艺术典
型，使诙谐的讽刺和严肃的写实达到了高度的统一，使人物在自己言行所构
成的矛盾中自我暴露和自我嘲讽。结构“虽云长篇”，但“颇同短制”。它
没有连贯全书的主要人物和中心事件。语言简洁朴素，形象生动。作品高度
的思想艺术成就，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不仅奠定了我国古典讽刺小
说的基础，而且为以后讽刺小说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晚清谴责小说《官
场现形记》乃至新文学的伟大作家鲁迅的讽刺小品，都明显地受到了它的影
响。
最早专写读书人形象的小说
最早专写读书人形象的小说，是清代吴敬梓（1701—1754）的《儒林外
史》。它所写形形色色的读书人的形象约有100 个。它也是中国文学史上唯
一一部全面描写一个时代各种读书人的精神面貌和生活道路的作品。在这些
人中，有只知时文八股，除此一无所知的读书人；有中举做官，飞黄腾达，
名利双收，鱼肉人民的贪官污吏；有举业未就，或穷愁潦倒，或堕落无赖，
或沽名钓誉，或自鸣清高的受害者；同时也有不慕功名富贵，保持读书人操
守的人。以往作品常常把怀才不遇写成个人遭际问题，而《儒林外史》则第
一次用完整的形象体系，把人才的败坏、社会的危机作为全社会的危机问题
提了出来。它比《红楼梦》还略早一些时间，就通过特定的题材、以一代文
人的厄运，透露了封建社会衰亡的不可挽回的必然趋势。
最有名的四大谴责小说
最有名的四大谴责小说，是清末著名作家李伯元（1867—1906）的代表
作《官场现形记》、吴趼人（1866—1910）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刘
鹗（1857—1909）的《老残游记》和曾朴（1871—1935）的《孽海花》。
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从改良主义立场出发，尖锐抨击了封建社会
末期的官僚制度，着力描写了各级官吏视钱如命、贪污腐败和媚外卖国的丑
态，以及他们对人民残酷迫害的罪行。小说塑造了形形色色的官僚群像，他
们视钱如命，为财当官。为了钱，他们丧心病狂，卖官鬻爵，贪赃枉法，残
害人民，出卖祖国，以至出卖灵魂。作者为我们勾画了那个“畜生的世界”
的丑恶。
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通过九死一生在20 年中耳闻目睹的
无数怪现状，描绘了一幅行将崩溃的清帝国的社会图卷，重点仍在暴露官场
的黑暗，揭示封建社会必然灭亡的命运。“九死一生”在20 年中所见到的，
只有三种东西：“第一种是蛇虫鼠蚁，第二种是豺狼虎豹，第三种是魑魅魍
魉。”作品比《官场现形记》所暴露的范围更加广泛，几乎囊括了整个晚清
社会，上自慈禧太后，下至地痞流氓，举凡贪官污吏、奸商巨贾、纨绔公子、
斗方名士、洋行买办、洋场才子、劣医巫术、和尚道士等等，均在作者无情
挞伐之列。这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不仅麇集于官场，而且充
斥于商场、洋场、家庭乃至社会的各个角落。他们在历史上的煌煌业绩，就
是创造了无数个空前的“怪现状”，留下了累累罪行，加速了封建社会的灭
亡。在近200 桩“怪现状”中，绝大多数出在官场。老官吏卜士仁（“不是
人”谐音）告诫其侄孙卜通（“不通”谐音）说：“至于官，是拿钱买来的，
钱多官就大点，钱少官就小点”，“至于做官的规矩，那不过是叩头、请客、
站班？ 。这是外面的话，至于骨子里头，第一个秘诀是要巴结？ 。你不要说
做这些事情难为情，你须知他也有上司，他巴结起上司来，也是和你巴结他
一般的，没什么难为情”，否则，“非但不能做官，连官场的气味都闻不得
一闻的了”。作者更借“九死一生”之口一针见血道：“这个官竟不是人做
的。头一件要先学会了卑污苛贱，才可以求得着差使。又要把良心搁过一边，
放出那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才弄得着钱。”典型的苟才（“狗才”谐音），
不学无术，由于有“卑污苟贱”的品格，又精于“不怕难为情”和“巴结”
的“秘诀”，因而在沉浮不定的宦海中，能够进退自如，一帆风顺。他发迹
的关键，是看准了两江总督心爱的五姨太太新丧之际，逼新寡的儿媳填补了
这个空缺。这一惊人之举，果然出奇制胜，从此扶摇直上，飞黄腾达，官至
署里藩台（一省最高行政长官）高位，且获银元局总办的肥缺。他虽曾被查，
却凭借巨额贿赂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再操胜券。由于他毫无“良心”，且
精于“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最后竟“宦囊丰满”到了“不在乎差使”的地
步，索性弃官到上海做寓公去了。作者对道德沦丧的晚清痛心疾首并严加谴
责：“九死一生”的伯父子仁，处心积虑欺负寡娣孤侄，吞没了亡弟万余两
遗产；黎景翼为财逼死胞弟，并拐卖弟媳为娼；苟龙光为提前继承万贯家产，
竟买通江湖劣医毒死了生父苟才，并奸娶了父妾六姨太太；道学先生符弥轩，
平时满口仁义道德，却百般虐待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老祖父。同时，作者也塑
造了一些一败涂地的封建理想人物如吴继之、“九死一生”、蔡侣笙等，视
他们为鸡群中的凤凰、黑暗中的光明和失望中的希望。
刘鹗的《老残游记》，写一个摇串铃的江湖医生老残在游历途中的所见、
所闻、所为，反映了晚清的一些社会现实，对酷吏多有揭露。作品以大量篇
幅塑造了3 个在封建社会中常见的不同类型的官僚形象：逼得百姓齐称“清
官”的玉贤，诬良为盗，残暴狠毒，杀人如麻，为“血染顶珠红”，直闹得
“烟埋城阙暗”；自命清廉的刚弼，刚愎自用，草菅人命，滥施非刑，制造
冤狱；表面宽和仁厚、爱才若渴的张宫保，实际颟顸昏庸，优柔寡断，不学
无术，听信谰言，致使黄河沿岸600 里数10 万居民生命财产付诸东流。
曾朴的《孽海花》，以金雯青和傅彩云的故事为线索，通过当时京城内
外的官僚名士、封建文人特别是封建顽固派和洋务派思想生活和社会风气，
展现了清末政治、经济、外交和社会生活的现状，对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
窳败和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进行了揭露和批判，表达了作者对祖国命运异
乎寻常的忧虑和关切。作者笔下的那些封建顽固派，无不食古不化、夜郎自
大。他们不屑于世界大势，是一伙坐拥高位的僵尸。他们自觉江山固若金汤，
天下太平，置国家民族大事于不顾，整天悠哉悠哉，不是摩挲“商彝周鼎”，
就是考证版本古画，最后无不以丧权辱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