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4-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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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寄了,不知徐倩现在身体怎样,工作是否顺利?身在异国他乡的程明海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的笑容,让他觉得心里一阵发堵。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与眼前战争无关的东西驱除脑海,可思念岂是如此容易驱散得?程明海黯然将军帽扣到头上,转身想到下面,看看自己的战车,用工作来忘怀一切。没走两步,程明海停住了,抬头看着前面,自右往左缓缓扫了一遍。在他面前不远处,上百名战车营官兵悄悄立在那边,不发一言望着他,那些官兵眼中流露出混杂了同情、无奈、痛苦的目光。
虽然程明海不想让战士们知道,可船就那么大的地方,底舱停满了战车,其他人都在甲板上,他对崔国宝说的那些话,发的牢骚船上的战士们都听到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可最该冲到前面的战车却因为没有油料动弹不得,这让战车营官兵别提多憋气,可今天营长对总部如此抱怨,营长会遭遇什么命运,大家都明白。在战士们心中,程营长如同他们师长,可他却触犯了上面碰不得的疮疤,这些官兵不能不为营长担忧。
看着手下眼神,程明海眼角有些发涩,嘴角抽动了两下,还是装不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强打精神大声道:“看什么看?你们没事情做吗?……还不给我回到各个岗位去!不要以为没有油料就用不着检查战车了,我们是什么部队?是共和国军队中最具有决定性力量的战车兵!作为光荣的战车兵一员,大家要时刻保证只要有物资,就能在任何时候投入战斗!……哪怕是只有一辆战车可以投入战斗,也要向前、向前、再向前!”说到最后,程明海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说完话,程明海高仰起头,如同石塑般动也不动屹立在战士们面前,看着瓦蓝的天空中高高盘旋着的苍鹰。程明海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疲惫的身躯,现在正在蓝天中和苍鹰一起翱翔,俯视着下面芸芸众生。透过片片白云,下面阿拉伯河与波斯湾中停泊着众多船舶,在西北方向,无数的烟火此起彼落,如同转瞬即失的生命,从出生到辉煌再到衰落归于尘土,不过眨眼工夫。一眨眼,一朵绚丽的烟火消失不见了,却在其他地方又繁衍出新的生命。黄沙万里,一群密密麻麻的蚁群正朝烟火中冲去,而另外一群散乱的蚂蚁在朝西北方不停挪移,不,那不是蚁群,而是无数忠勇的中国军人正冒着炮火前进,而同样无数的土耳其溃兵在中国人追击下不停地败退着。看到下面的土耳其人,程明海意欲化为熊熊烈火,自天空风驰电掣冲下去,将所有土耳其人都焚为灰烬。又一转念,程明海才发觉自己还站在运输船的甲板上,天空中那只苍鹰还在盘旋着。
收回目光,透过舷梯下面船底停着一辆辆高大的东北虎式重型战车,没有油料,他们只能静静地呆在船底。在河边有太多的运输船上都是如此,程明海的宝贝疙瘩运到岸上的没几辆,多数都在河里的运输船上,等候卸下船。战场需要战车,可程明海却无法将一辆战车投入战场,程明海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手连忙朝身边扶去,可是却扶了个空。
“营长!营长!”战士们惊恐的呼喊在耳边响起,声音却渐渐远去,只有天还是那么的蓝。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濛濛烟雨笼罩在大江南岸,飘动的轻纱中显露出一片绿色,深绿的灌木,嫩绿的柳叶,湖绿的河水,绿沈的杂草。雨打潺潺河水,荡起点点涟漪,淅沥声中,柳枝青草随着轻柔的微风婆娑摆舞,水牛惫懒地卧在农田中,牛背上却立着一只桔黄色的头颈,白色羽毛,仪态娴雅的鹭鸟,远处重峦叠嶂青葱的群山渐次消失在凄迷烟雨中,仿佛一幅浓淡相宜的泼墨山水画。
“……本报讯:我忠勇之人民武装,百战百胜之中国军队在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威猛老将;解放战争中长沙、九江、渡江等历次战役参加者、指挥者;军旅生涯中荣立无数战功,从未失败过的天才将军高明辉上将率领下,于一九一四年三月十六日登陆美索不达米亚,展开了拯救当地在奥斯曼土耳其的血腥暴政下受苦受难被奴役民族的军事行动。
三月二十一日,我无敌军队在睿智的高上将正确、英明指挥下,在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土耳其军队进行的迈阿米尔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战役中,我军以微不足道的极少牺牲换得了毙伤俘敌一万五千人,缴获火炮三十门,机枪五十余挺,步枪八千余支、弹药无数的辉煌胜利。
据军方新闻发言人所言,新闻发言人曾经到医院看望过受伤后被我军救助的俘虏,那些俘虏在看到我们对他们人道主义救助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对自己参加了对抗仁义之师的战争极为后悔。那些俘虏交代,土耳其军队中绝大多数士兵不愿意为反动腐朽的土耳其政府卖命,当我军进攻时,他们第一决定是放下武器向我军投诚,不想无谓地为那些奴隶主丧失自己年轻的性命,不光敌人士兵不想打仗,就连土耳其军队的军官阶层在我军进攻中也同样选择了逃命。只是土耳其军队中上层那些丧心病狂的极端反动邪恶份子在灭顶之灾面前丧失了理智,以各种残忍的手段恐吓那些无辜士兵,让他们送死,希望拖延自己彻底崩溃的时间,可是他们的企图却被事实击败了。
迈阿米尔战役在极短时间内结束,证明了邪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我为正义而战人民军队面前是如何不得人心,在美索不达米亚,成千上万的阿拉伯百姓簇拥在我军将士行进道路两旁欢迎大军北上,百姓见到我英勇的战士如见自己久别亲人,上前拉住战士的手痛哭流涕,纷纷控诉奥斯曼土耳其对阿拉伯民族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看到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阿拉伯百姓,战士们纷纷表示要以实际行动帮助阿拉伯民族彻底翻身得解放,任何阻碍必然要被战士们的决心所粉碎!”
“……本报讯:今天中午,记者跟随担任先头部队的某部一营在军乐队伴奏下进入了美索不达米亚南部重镇巴士拉。
作为美索不达米亚全境第二大城市,两河通海门户的巴士拉,当记者跟随先头部队进入巴士拉时,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枪林弹雨的迎接,只有滚滚浓烟在城市上空飘荡,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的气味,纸灰随着燃烧后形成的炽风四处飘散。当战士们行进到奥斯曼土耳其在巴士拉的市政府时,这里铁门大开,铁门两边沙包堆积成的街垒还在,用来防御的机枪摆在里面,使用它们的士兵却无影无踪,巴士拉市政府里面也空无一人。地上到处都是文件纸张,城外看到的浓烟既是从市政府后院升起的,记者和战士们来到后院,那里余烬犹在,可烧它们的人却不见了。
曾经在历史上辉煌过的城市现在变成一座死城,战士们正沮丧着,突然从各个地方涌出无数手舞旗帜的百姓,将战士们簇拥在中间,激动万分地又叫又跳。
原来,奥斯曼土耳其在巴士拉留下了整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与我们入城部队相比,他的人数是我们百倍之多!可是,当我们战士刚迈进巴士拉南门,貌似强大的十万土耳其人就从城北悄悄溜走了,十万人中,没有一个人敢于留在城内与我军对抗。
巴士拉城从奥斯曼土耳其人残暴统治中解脱出来了!战士们与当地群众进行了狂欢,只是在狂欢中不少战士对胆怯的土耳其人大为不满。很多可爱的战士在见到我时都说‘这些无能的土耳其人居然剥夺了我获得红旗勋章的机会!天哪,我可不想在进入君士坦丁堡时,胸前连一枚勋章也每用。’是啊!赶着敌人一个劲逃窜虽然过瘾,可这却大大减少战士们歼敌立功的机会,我们这些可爱的战士自然不会很满意……”
“招弟,还有什么?”坐在凳子上纳着鞋垫的刘舜英将粗长的针在头发上捋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读报的徐倩问道。
徐倩翻了翻报纸,“四版还有一篇。‘为了解救被奴役民族,政府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说是虽然中国的参战加强了协约国力量,可却不能轻视邪恶的同盟国,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土耳其控制了大半个欧洲,整个近、中东地区,法国就是因为轻视同盟国,才在很短时间内遭受灭国惨祸。为了战胜同盟国,政府希望国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捐出更多钱好制造更多的飞机、军舰、战车、大炮,彻底消灭企图奴役世界的同盟国……”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报纸上有没有说参加美索什么亚的部队到底是哪支部队?”
徐倩将报纸放了下来,摇摇头道:“这个倒没有,上面只说指挥战争的远征军前线总司令的是解放战争英雄高明辉上将。至于部队都用的某部,没透露到底是那只部队。”
刘舜英将鞋垫放下,不死心地追问道:“没说是十师?铁血青年团也没有提到过吗?”
“没有。”刘舜英听女儿这么说,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低下头继续纳自己的鞋垫,嘴里埋怨道:“没十师最好……唉,永晋这孩子怎么一个多月了都没寄信过来?他就不知道我这做娘的担心吗?”
“妈,没事儿,明海也在十师。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会照顾小弟的。”
“明海也还没信寄来吗?……唉,这男人哪!一个人在外面很快就忘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父母兄妹,连封信都不写,光顾着自己痛快了,也不想想家人会如何担心,真是好没良心哟……”
刘舜英纳好了鞋垫,将它放在身后,从身边抽出一副半成品再次重复刚才的工作,手上没停,嘴里的唠叨也说个没完。战争爆发后,跟战争有关的各种物资需求量是呈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往上翻。很多年轻力壮的男青年响应政府号召,参加了军队,虽然因为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让几百万青年参军看起来对社会影响并不明显,可这在工业方面的影响却确确实实体现出来了。一批熟练的工人到军队参军,招来的新工人要想顶替上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而现在部队需求的物资却一批接着一批,比平常不知高了多少,为了扩大规模,现在各个工厂不光招收毕业了的学生,还招收在闲着没事的家庭妇女——所谓家庭妇女就是封建意识还残留的那些人家妇女,这样的家庭都是男人工作养活一家,而女人是不出去工作的,女人只知道和其他家庭妇女一起磨嘴皮子。为了迁就那些家庭的习惯,工厂将一些工序就放到了家里,让这些家庭妇女在家做活,做好了到时候由工厂方面回收。
刘舜英现在就在服装厂给部队做鞋垫,一来这样的工作打发了每天无所事事的时间,一来又可以给家里补贴一些零花钱,虽然徐建国的工资现在已经极为可观了,而且女婿每个月都把薪水寄给女儿,徐倩自己收入也不少,家里经济不再像以前那么局促。
外面雨还在淅沥沥下着,虽然还未到黄昏,天已经暗了下来。纳着鞋垫的刘舜英费力地寻找针眼,家里现在就她和女儿俩人,她是家庭妇女,而徐倩是因为工作性质,很多东西在单位写不完,干脆拿回家写。作为文人聚集地,报社作息时间不象工厂要求那么严格,作为记者,只要你完成了今天工作任务,想提前回家并没有什么人干涉。
徐倩坐在凳子上,低头摆弄着衣角。她很害怕,可心里害怕的事情却不敢跟母亲说。以前在徐永晋和程明海的来信中,徐倩知道他们两个居然在一支部队里面。一个在精锐的战车营当营长,一个在军方用来炫耀的样板部队铁血青年团中当兵,对此徐家自然极为宽慰,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之间总有个照应。只是从两月中旬开始,家里就没有收到徐永晋和程明海的信件了。开始去信问部队,部队只是客气地说他们正在参加演习,演习期间不得给外寄信,请他们这些家人谅解。后来干脆就说“您的儿子/兄弟/丈夫/父亲(按照需要将不是的划除)无事,因部队纪律,暂时不得寄信,请谅解。”不过二十个字,家人对亲人的担心就换来了部队这么点冷冰冰的黑字。徐倩问了他所知道在第十师当兵的那些家庭,与她一样,这些家庭也没有接到亲人书信,部队给他们寄来的回函都是和徐倩接到一样的黑字。
开始徐倩真的以为明海他们是在演习,三月初雄壮的军乐声响起,空中传递着相同的新闻:中国海军陆战队在德属东非登陆,打响了宣战后的第一枪。紧跟着陆军登陆美索不达米亚,海军陆战队夺取塞班岛,军乐一遍又一遍响起,捷报接连传来,人们每天起床,打开当天报纸总能看到军队又占领了什么地方,解放了多少人口。
海军作战与徐倩无关,可陆军在美索不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