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 作者:单田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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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可不摸底数。
老道时碧辉气急败坏,略停片刻,猛一伸手,“锵啷啷”拽出了杀人宝剑,飞身就
扑徐方而去。
徐方心想,哎呀,我已与凶道会面,来不及给常茂他们送信儿了。干脆,单打独斗
吧!想到此处,他四外一踅摸,见屋内不便于周旋。他眼珠一转,纵身跳到院内,点手
唤老道:“牛鼻子!来来来,这个地方宽绰,快快前来送死!”
简短捷说。头一个,青面虎周能先蹦了出来。一晃掌中的魔刀,便直奔徐方。
这二人的个头儿差不多。打起仗来,武艺也是旗鼓相当。徐方心想,现在时间宝贵,
不能耽搁。什么君子战、小人战,打赢就行。想到此处,他虚晃一棒,从兜囊中掏出枣
核镖,猛一抖手,奔周能就扔了过去。周能只见眼前光华一道,不知什么玩艺儿,他正
在愣神,枣核镖正好打在他的脑门子上,“啪”!钉进有一寸多深,周能赶忙撒手扔刀,
坐到地上,往外就拔。还没等他拔出来,徐方就蹿到他的面前,手起棒落,“啪”!打
得他当场丧命。
常言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刚才他俩格斗,周顺看得明白。兄弟弟身
遭不测,气得“哇呀”暴叫道:“弟弟,你死得好惨哪!”转脸对徐方骂道,“好小子,
你哪里走!”说罢,一压单刀,直奔徐方。
简短捷说。二人交手五六个回合,徐方又是一镖,“噗”!正钉在周顺的腮帮子上。
周顺光顾划拉缥了,一个没注意,徐方又冲到近前,“啪”!结果了他的性命。
老道时碧辉看到这里,气得暴跳如雷:“无量天尊!这小子可真厉害呀,把我一双
徒儿全给收拾了。让为师来给他们报仇!”说罢,抡双剑大战徐方。
徐方的能耐确实很大,但在韬略方面,却不如老道。时碧辉刚才在一旁观阵,就看
出徐方的飞镖厉害。他心里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会打暗器,我也并非不会。
想到此处,他早就有了主意。他与徐方交锋,刚过了五六个照面,猛一转身,冲着徐方
的面门,冷不丁一扬手,“嗖”!甩出一面迷魂帕,帕上冒出一股烟来。
徐方一见,明白,这旗上有熏香,就是蒙汗药。但是,他知道也晚了。香味往鼻孔
里一钻,熏得他打了个喷嚏,双手扔棒,翻身倒地。
老道恶狠狠来到徐方眼前,用剑尖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冤家,小奴才,自
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定拿你的首级,祭奠我徒儿的阴魂!”说罢,就要结
果徐方的性命。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见黄羊观的两扇大门,“呜”!全倒塌了。紧接着,
常茂、胡强、朱沐英、丁世英率领亲兵,冲进古刹。
书中交待:徐方二次入观探听消息,半天没回来,小兄弟们急得心如火焚。常茂打
发一个聪明的军兵,到那儿听听动静。这个亲兵翻过大墙,跳到前院,伸着脖子一瞧,
啊呀,打起来了!急转身形给常茂送信儿。
常茂听说徐方自己伸了手啦,暗自埋怨,这个矬家伙,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干起来
了?难道说,你自己想抢功吗?他略一思索,怕发生意外,便急忙带领众人,来到黄羊
观正门。因为他着急,把禹王神槊高高抡起,猛一使劲,“当”!把两扇北门砸开,飞
马来到前院。
书接前文。众人冲到观内,徐方已经人事不省。常茂见恶道对着徐方,就要行凶,
不由火往上撞,急忙催开战马,冲到恶道近前,抡起神槊便砸。
这老道见有人冲来,忙将身形闪躲一旁,打稽手定睛观瞧,哟,来的人可不少啊!
时碧辉有点儿害怕,忙颂法号:“无量天尊,来者为谁?”
常茂大声答道:“茂太爷!明营大将常茂是也!”
“啊?!”时碧辉听罢,心想,坏了,最有能耐的人来了。看来,外边的兵一定不
少,我这黄羊观难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嗯,我不如逃跑了吧2他正要逃走,可又
一想,不!我有绝艺在身,怕他何来!恶道想到这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他虚
晃一招儿,飞身跳出圈外,一扬手,又把那面迷魂帕伸到常茂池们面前。
常茂他们不知底细,一吸鼻子,闻到一股香味儿。霎时间,喷嚏之声响成了一片;
紧跟着,明营的将土全都摔倒在地。
此时,把恶道乐了个够俄,他高声叫道:“无量天尊!待我把你们的脑袋枭下,以
报今日之仇!”说罢,举宝剑要杀常茂!
欲知常茂等人性命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刁步正巧施胭粉计 朱永杰遇难逢真人
黄羊老道时碧辉,使用暗器迷魂帕,将常茂、丁世英、朱沐英、徐方、胡强,都熏
倒在地。
书中交待:这迷魂帕,就是包着迷魂药的手绢。使用时,只要将它抖搂出去,那药
就会冒烟。谁要闻着它,就会昏迷不醒。不过,使用时也得熟悉:第一,自己人的鼻孔
里,先得放上解药,要不,也会被熏倒;第二,不能离人太远,太远了药力不足。所以,
时碧辉在抖搂它时,都冲着对方的面门。其实,没能耐的人才使用这玩艺儿。有真实本
领的人,谁还用这些零碎儿?
书接前文。恶道牙关一咬,宝剑一举,高声叫道:“待我把你们的脑袋枭下,以报
今日之仇!”说罢,剑光一闪,就要下手。
就在这时,忽听角门那儿有人喊叫道:“呔!恶道休要猖狂,某家到了!”
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把时碧辉吓了一哆嗦,差点儿将宝剑扔掉。他定了定心
神,扭回头来,问道:“无量天尊,谁?”
时碧辉话音刚落,这个人已经到在了他的眼前。恶道定睛一看,见此人细腰奓背,
双肩抱拢,扇子面的身躯;面如满月,眉分八彩,眼似金灯,鼓鼻梁,大嘴岔,牙排似
玉,元宝耳朵,微微有点儿小黑胡。看样子,至多二十五岁;雪青色绢帕罩头,身穿一
身青色夜行衣,勒着十字袢,寸排骨头纽,打着半节鱼鳞裹腿,登着一双黑面布鞋,背
背空剑鞘,手提一把明晃晃的三皇宝剑。此人威武英俊,威风凛凛。
时碧辉看罢,心中合计,看他的穿着打扮,既不像居官为宦之人,也不像明营的将
官。那么,这是谁呢?此人姓朱名森字永杰,跟朱元璋是一位远祖。按大排行而论,他
叫朱元璋为四哥。此人武艺高强,那可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朱永杰是安徽毫州朱家庄人,父亲名叫朱善。在这方圆百里,是个有钱的人家。
说起朱善来,夫妻俩感情不错,可就是没有儿女。到了五十岁那年,这才生下朱森。
老来得子,是一大喜事呀,把老两口儿乐得,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哪知道美景不长,
就在朱森三岁那年,他母亲猝然而死。朱善见永杰幼年丧母,十分寒心。因此,他每日
闷闷不乐。
当时,有人劝他,再续一房妾室。可是,他怕娇儿受制,执意不从。就这样,他又
当爹,又当娘,一直把朱森拉扯到七岁。
朱善在安徽各地,有不少买卖。这几年来,他老在家陪伴着孩子,对买卖从未过问,
所以,他心中十分着急。后来,保媒的又说,现在,孩子也不小了,娶个继母,也不会
受制。你老这样呆在家中,也不是长策。朱善合计了良久,心头一活动,就续娶了个老
闺女。
这个女人叫刁素芳,住在刁家庄,离此二十八里。过门后,夫妇感情很好。这刁氏
年轻,比朱善小二十一岁。别看她岁数小,倒十分体贴人。特别对朱森,照顾得可谓无
微不至。朱善暗自高兴,心中常说,嗯,总算不错,孩子没有受气。有了贤妻、孝子,
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朱森到了八岁。这一天,朱善要出外讨账。临走的
头天晚上,又对刁氏、朱森好好嘱咐了一番。
朱森听说爹要出门,不由流下了眼泪。这些年来,父子从未离开过呀!他“吧嗒吧
嗒”掉着眼泪,跟他爹爹撒娇:“爹,带我去吧!”
朱森相劝道:“嗳!我到外边讨账,带上你多有不便。儿啊,跟你母亲在家等着我
吧!”
朱森又问道:“那你得多咱回来?”
“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为父已近花甲之年,腿脚发笨,不愿再出门了。这次,我
把该讨的账讨回来,该封的买卖封闭掉。今后,就永不离开你了。”
朱森还是一个劲儿地撒娇道:“爹爹,那我也不让你走!”说罢.双手搂着他爹的
腰,用力一拽,无意之中,将爹爹的腰带给拽了下来。
这条腰带可非同一般,乃是用金丝缠绕,珠宝镶成,做工精马,价值连城。朱善酷
爱这条腰带,无论走到哪里,也将它围在腰中。
朱森手攥宝带,便对他爹说道:“你若不带我前去,我就要你这条带子!”
“好好好,给你系上。”朱善伯朱森继续纠缠,便随手将腰带系到他腰里。
朱森毕竟是个八岁孩子。闹腾到后半夜,两眼一合,睡着了。朱善又把腰带解下,
围到自己腰问,这才休息。
天到四更,朱善起床,将一切收拾就绪,叫伙计套好车辆,便动身登程。刁氏相送
到府外,又寒暄了一番,这才挥泪而别。
朱善一行走出二十几里,红日才从东方露头。四外一看,眼前是一片窑洞。他们又
走了不远,突然间从窑洞里蹿出七八条大汉。
朱善定睛一看,这些人黑灰抹脸,黑纱蒙罩鼻子、嘴巴,手拿应手的家伙,令人看
着发瘮。朱善他们还要往前行走,就见他们冲到朱善近前,把车拦住,喝喊道:“站
住!”
赶车把式一看,吓了个够戗,“咯噔”一声,将车停下。
朱善见遇上了劫道的,赶紧跳下车来,冲他们抱拳施礼道:“各位,辛苦,辛苦。
有道是,五湖四海皆朋友,弟兄们,有求于我吗?请讲当面,老朽尽力而为之!”
一个大汉凶狠狠地说道:“少说废话,把东西留下!”
朱善百依百顺地说道:“好好好,要什么我给什么。你们看,金银财宝都在车上。
诸位,行个方便吧!”
“你腰里掖着什么?”
朱善听罢,不由一愣。心里说,哎,这就怪了。我腰里围着带子,外边有长衣服盖
着,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前文书说过,朱善对此腰带,爱若珍宝。因此,磨磨蹭蹭,舍不得交出。哪知那个
大汉一声呼哨,众人闯来,下了死手啦!就听“喀嚓”一刀,扎透了朱善的前心。朱善
站立不稳,“扑通”摔倒在地,当场身亡。
这帮强盗真来手黑心冷,杀死朱善不算,就连赶车的和小伙计也无一幸免。他们行
凶已毕,赶着车辆,匆忙而去。
这条道是阳关大道,经常有人通过。好几具死尸,横倒在路旁,能不被人发觉吗?
时间不长,就被路人知道了,而且越聚越多。
朱善被杀此地,本来离家乡就不远。再说,他又是本地的财主.所以,自然有人认
识。他们撒脚如飞,到朱家庄通风报信儿。
刁氏不听则可,闻听此言,吓得“妈呀”一声,当时就摔倒在地。老总管朱兴安慰
一番,陪着主人,带着孩子,乘车赶奔窑地。见了死者,大放悲声。
这阵儿,已有人报告了官府。件作验尸已毕,悬赏捉拿真凶,芹让他们料理后事,
候听音信。
那个年头,刀兵四起,人人自危,谁还用心料理此案呢?转眼过了一年,案情还是
音空信杳。
这年,朱森九岁。他舅父刁步正,来到府里。他进得府来,嚄,俨然成了这里的主
人,帮着妹妹料理家务,所有财产,都经他手掌握。
仆人们见此情景,很不服气。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是,人家是舅爷,谁
敢当面说个别的!最使人们可恨的是:日久大长,发现他与妹子关系暧昧。他们是叔伯
兄妹呀,有时就夜不归宿,住到妹子屋内。
一天,朱森找到刁步正,伸出双手,说道:“舅舅,给我钱!”
“要钱买什么?”
“嗯,买点好东西。”
刁步正不高兴地说道:“去,我腰里没有。”
“有有有!”朱森说到这儿,伸手就撩他的衣服,打算去掏银子。这一撩呀,使他
大吃一惊。怎么?他见舅舅腰间系着的那条宝带.正是爹的佩带之物。于是忙问刁步正:
“舅舅,这不是我爹的那条带子吗?”
朱森的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啦。刁步正立时颜色更变,暴跳如雷。他忙把房门关
上,“噌”!从靴靿里抽出匕首,冲朱森怒喝道:“小兔崽子,我宰了你!”说话间,
一手将朱森按倒在地,一手举起了匕首刀。
刁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