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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乌鸦绝壁 (黑巫师系列之一)(完结)作者:[美]杰弗里·亨廷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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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第4章奇特、早熟的孩子(4)

    他们沿着一条踩出的小路向下走,脚下不时传来被踩折的小树枝和树叶的声音,头上的天空被交叉的树枝分成一块块的。塞西莉热心地叙述着乌鸦绝壁的幽灵的传说。    
    首先,理所当然的是侯雷特,这所房子的建造者,还有他的妻子,克洛伊。侯雷特还在守护着这座房子,塞西莉说,并且,克洛伊还不停地在这里漫步。克洛伊是在生她第三个儿子———兰德夫———也就是塞西莉的外祖父、格兰德欧夫人的父亲的时候死的。但是制造出最轰动的传说的是兰德夫的哥哥,侯雷特和克洛伊的第一个儿子,那个声名狼藉的杰克森·穆尔。    
    “那个男巫。”得汶说。    
    “不要笑。”他们从树林中钻出来,走到宽阔的草地上。“妈妈拒绝说他名字。她还是个小女孩子的时候他就死了,但他一定把她吓坏了。她拒绝在房子中挂任何他的画像。但是他深爱着他那可怜、不幸的妻子艾米丽,她的婚姻是那样的不幸以至于她悄悄地从那个地方跳下去死了。”    
    “是从魔鬼岩。”得汶替她说明白。    
    她点点头。“她是因为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搞得火热,才这样做的。最后那个负罪的老人在悲痛中死去了。”    
    “多么浪漫的传说,很有魅力的。”    
    她微笑着说:“你知道,在一个刮着大风的夜晚,我听到过她的尖叫声,就在那边。”    
    得汶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你相信那是真的?你相信房子里有幽灵?这些事你不能说清楚?”    
    她考虑如何回答。“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些事,”她最后很认真地说。“怀疑这些的人在这里呆不长。这是西蒙经常说的话。”    
    “西蒙?噢,那个仆人。我还没见过他呢。”    
    “他几乎不和别人交往,但相信所有的传说,并说他见过所有的幽灵。”    
    “你见过吗?”    
    她在回答前又想了想。“有时我快速地打开走廊灯时,曾见过有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在走廊的尽头在动,并且我听到过一种声音———”    
    “像哭声?”得汶问。    
    她毫不惊奇地看着他,“那么,你也听到了。”    
    “是的,”他告诉她。“就在昨天晚上。当时我想那可能是亚历山大,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能肯定他到过我的门外,想吓唬我,但这时我听到了这个声音,并顺着声音来到了楼下……”    
    她点点头。“当我还是小孩时候,妈妈告诉我,不要怕自己在这房子中看到和听到的任何东西。‘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会伤害你,’她向我保证,‘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尊重我们的房子,我们的房子也尊重我们。’”她大笑起来,“对一个当妈妈的人来说和一个小女孩子讲这些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如果那些幽灵是真的,就不奇怪。”得汶说。    
    “我相信它们是真的。”她又一次笑了,接着沿悬崖的边缘向前走,“但是它们不会妨碍你的。你唯一应该小心的幽灵是我那个非常真实的小表弟。”    
    “我认为我能控制得了他。”得汶说。    
    塞西莉抬头看了一眼他说:“我想你能控制———你想控制的任何事。”她忽闪着她长长的睫毛害羞地说。    
    得汶的脸又红了。她走到他身边快速地吻了他嘴唇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    
    “我不知道你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同意,”得汶的声音有点发干。    
    塞西莉哈哈笑着跳开,“噢,妈妈永远不会同意我干的事。我不想让她阻止我们。”    
    她走到他前面,她红色的头发披在她的肩上,在透过树枝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塞西莉。”得汶叫她。    
    她笑着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似乎希望他回吻她。但是得汶没那么做,只是问:“罗夫·曼泰基是怎么回事?”    
    她看起来很失望,耸了耸肩。“在这个镇上罗夫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唯一的竞争对手,真的。”她告诉他,又接着大步向前走,“自从他回到乌鸦角,就开始有计划收买不属于我们的不动产。他最大的收获是一个叫菲波—麦吉的餐馆,它是夏天最受欢迎的地方,并且已经抢了我们餐馆的生意。”    
    她转过身顽皮地冲着他笑。“不要告诉妈妈,我去那儿玩过。那里非常好,非常有艺术气氛。到这里休假的名人都到那里去。去年夏天我就在那里见过朱莉娅·罗伯茨!”    
    再往前走,透过枫树林,得汶发现一个墓地,褐色的岩石做的墓碑散落地分布在草丛中。突然,阳光下的他打了一个冷颤,同时他感到对面的空气却变得热起来,但这种变热绝不是因为阳光。“原来这样,”他说,同时集中注意力,“这也是罗夫和你母亲不和的原因吧。”    
    “唔,那……”塞西莉停下了脚步,等得汶走到她跟前说:“我个人认为他并不能因此受到责备,但有一个事实———”    
    “是他杀了一个小孩子吗?”    
    塞西莉看着他:“你到这儿不到一天,就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是他告诉我的。”得汶吞吞吐吐地说。“我想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我而已。”    
    “实事上是两个小孩儿。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他为此在监狱里呆了五年。当时他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但是警官们从海湾里拖出了他的车,车里有一个男孩儿的尸体,女孩儿的却一直没找到,一定是被冲到海里去了。”    
    得汶感到那种燥热在不断加强。“他们认为他把两个小孩儿扔在里面,然后把车开到水里?”    
    “他们说他这是过失杀人,”塞西莉叹息着说,“沿悬崖的路崎岖多弯,谁都有可能出意外。但如果罗夫是醉后驾车,我想他应该进监狱。”    
    “但听起来,你似乎觉得他有点冤枉?”    
    “唔,这其中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突然他俩都沉默了。这时他们已到了墓地,并且太阳也消失在乌云里。    
    “有点可怕,是吗?”塞西莉用颤抖的声音问。    
    “是的。”得汶承认。他向四周看了看,墓地不算太大,不过十几个墓碑。只是因为面向大海,地势开阔,看起来似乎很大。墓碑已被风雨和海上吹来的盐分风化了,除了一个是暗蓝色的以外,大多数是褐色的。许多已淹没在高高的荒草中,其中一个大理石天使的翅膀都没了。在树林的边缘有三个用黑红色的石头砌成的小墓穴,中间一个上面简单地刻着:    
    墓地。1945年    
    “这是我们家的私家墓地,”塞西莉向他说明,“这些是第一个穆尔家庭,侯雷特和克洛伊和他们的孩子们。你知道,他们不想和村里的可怜的懒汉们葬在一起。”    
    得汶穿过荒草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那些已字迹模糊的石头。“杰克森是葬在这里吗?艾米丽呢?”    
    “是的,”塞西莉指着那个离悬崖最近的最大的石碑说,“就是顶上放着折断了翅膀天使的那个。”得汶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奇异的急切的心情向它走近,它面对树林的一面写着:    
    杰克森·穆尔。生于1917年,卒于1966年。    
    乌鸦绝壁的主人    
    塞西莉说:“妈妈每次看到这些都很气愤。杰克森从来就不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他的弟弟———我的外祖父———才是。但杰克森总是觉得他才是法定的继承人。”    
    得汶走了几步来到这个大理石建筑的另一侧,这里已被带有盐味的海风涂上了一层盐碱,不过还能辨认出上面刻着的字:    
    艾米丽·穆尔。生于1943年,1965年落海而卒。    
    得汶看着塞西莉说:“就像罗夫车里的那个女孩儿那样,她遗体没有找到吧?”    
    她点点头,发出一声长叹。“杰克森只能孤独地长眠于此了,真是可怜的老人。”    
    悬崖下面海水撞击岩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得汶摸了一下这石头,手马上就缩了回来。那上面滚烫。他低头看了下手掌,皮肤通红。    
    他看了一下塞西莉,还好,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正穿过荒草向建在崖边的台阶走去。    
    “快来呀,得汶,”她招呼道,“我们必须在镇政厅下班前赶到村子里。”    
    但此时有些东西吸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个建在墓地正中央的一个大个的褐色的岩石墓碑,它是建在一个八角形的底座上的方尖石塔,甚至从得汶站的地方都能看清上面刻着的名字。    
    “塞西莉,”他指它说,“你看。”    
    那个名字是:    
    得汶    
    他不顾一切地走过去一看,除了一个“得汶”上面什么也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也许这是———?”    
    “一条线索?”塞西莉睁大眼睛接着说。    
    “什么线索?”另外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从他们后面的树林中传来。得汶有点紧张,当他转过身想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看到一个像是在地下埋了十年的沾满泥土的僵尸,正举着瘦骨嶙峋的手指着他,他吓了一跳。    
    但塞西莉安慰他说:“那只不过是西蒙。”    
    那个穆尔家庭的仆人一瘸一拐地穿过荒草走过来。他虽不是僵尸也够吓人的:个子很矮,身体还有点弯曲,脸向内凹陷。他的眼睛最引人注目:又深又黑,像从墓地的另一边就能看透这个男孩儿似的。    
    “西蒙,”塞西莉叫他,“谁葬在这儿?”    
    “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塞西莉小姐?”他不满地回答。    
    “噢!你们还没见过面,是吗?”她笑着说。“得汶·马驰,这是西蒙·古氏,我们的勤务员、园丁、厨师、司机,”她大声笑着,“所有家庭需要的任何职业!”    
    这时,西蒙已来到他们跟前,他只有得汶肩膀那么高,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他在塔楼上看到的那个影子。那个人是高个子,并且肩很宽。西蒙是个小个子,他呼吸有急促,他的手又小又吓人———手指粗短,其中右手的无名指还没有了。    
    “让我们握握手吧,西蒙。”得汶提议,并伸出了手。西蒙拒绝了。他只是一动不动看着这个男孩子的眼睛。“你要来乌鸦绝壁住,嗯?”    
    “是的。”    
    西蒙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得汶判断不出他是四十岁还是七十岁,他头发又厚又黑,散乱地长在头上。    
    “西蒙,”塞西莉用责备地口气说,“不要这样粗鲁。”    
    他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他完美的牙齿,他的牙这么好真叫得汶吃惊。“不是因为您,塞西莉小姐,永远不会因为您。”    
    “好吧,现在告诉我们谁葬在这里。”她坚持地问。    
    “不知道。那不是穆尔家的坟。”    
    “但你看,它上面写的是得汶。并且得汶认为他就是出生在附近。他不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母。”    
    西蒙扭头看了一眼得汶。“葬在这儿的是穆尔家的一个亲戚。”    
    “唔,真是太巧了。”得汶说。    
    “我们要去镇政厅,”塞西莉告诉西蒙,“找一个十四年前出生的叫得汶的小孩儿的记录。现在我们知道要找的是他的最后的一个名字!”    
    西蒙什么也没说。    
    “走吧,”得汶催塞西莉,“我们该走了,天已不早了。”    
    “好吧,”她说,“西蒙,告诉妈妈我们会及时回来吃晚饭的。”    
    他们穿过荒草快速地向崖边走去。得汶回头看了一下:西蒙还站在那没及他腰的荒草中盯着他。虽然已走出几码远了,得汶还能看出在他的眼里有一种东西,是仇恨,还是愤怒?都不是———而是恐惧。但是,为什么?    
    这时,塞西莉已踏上了崖边的台阶,“快来呀!”她招呼道。西蒙的敌意和杰克森坟墓周围的能量使得汶很不安,他再回头看时,站在草里的已不再是西蒙了,而是一个高个子的人,那几乎能把那个仆人淹没的荒草只到那人的膝盖。    
    得汶感到燥热像昨天晚上那个怪物穿窗而入时一样突然加强了。    
    光天化日下,他昨天晚上在塔楼上看到的那个人竟然出现在这里,黑眼睛,一身黑衣服,像参加葬礼的一样。现在有一件事得汶可以确定了:    
    那个人是杰克森·穆尔。    
    


第一部分第5章密室(1)

    “得汶!”塞西莉站在悬崖边上,一阵风吹来,她的秀发在风中飞舞。“得汶,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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